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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281章 誰能對此不亂心 文 / 真邪

    千衣雪道:「便知你靈慧無雙,什麼事也難不倒你。有何妙策,原兄還請不吝賜教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卻顧左右而言他,微笑道:「看來你並不曾去找過顧龍婉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聽到顧龍婉的名字,身子一縮,目光好不淒楚,隨即提高了聲音,道:「原兄,你提起此人作甚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怎不知顧龍婉是千衣雪心中極痛之處,仍是不依不饒,道:「你好歹也修行百年,也該明白,那世間諸多情關若不堪破,又怎有大進,就算你今生不見此人,也瞞不過你自己,她畢竟是你的母親,更何況,顧三的秘密,也唯有她一人知情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緊咬櫻唇,一字字道:「我便是被人打得魂消魄散,我也絕不見她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這又是為何?那顧龍婉為救你性命,不惜自盡。可見她心中,你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冷笑道:「她昔日棄我而不顧,那是因有顧三在側,我也就不與她計較了,可如今顧三已死,她為何還不來尋我?我被那散修追殺之時,她又在何處?承天,你莫要忘了,她是顧家人,那顧家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鐵石心腸。」說到這裡,淚水奪眶而出,放聲大哭起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千衣雪身世悲苦,可性子卻極是倔強,這番放聲痛哭,一舒胸中苦悶,一生未必就有幾回。今日痛痛快快的發洩出來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   因此原承天並不相勸,只等她哭聲漸止,才緩緩道:「雪兒,我希望你明白,一個人若是願為他人犧牲性命,那就絕非大奸大惡之人。世人行事皆有立場,只是手段不同罷了,你若不能易地而處,又怎知他人的苦衷。因此無論遇著何事,還是莫要輕易定論才是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微微點了點頭,道:「你所說的道理,我心中皆是明白的,可是今日輪到自己,卻怎樣也破不得心中關節,看來我終是修行不夠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便道:「錦帕千堆雪,百年無夢悲,家恨不能報,此身怎能回。這是顧三臨死前所說的四字話,想來其中定有深意,我想世間唯有顧龍婉方能明白了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用力頓首,道:「不錯,那顧三臨死之前,再三求懇我記住這句話,而他後來對我,也不算太壞,倒像是要刻意栽培我一般,實不知,實不知他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不管他打的是什麼主意,最終的選擇仍是在你手中,你只需執心如一,又有何妨。」

    千衣雪不由的破泣為笑,道:「今日若非遇著原道友,千衣雪便是死了,也是個糊塗鬼罷了。」就向原承天鄭重一揖,轉身便去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回到姬驛之後,姬老祖亦已回來,瞧其面色,便知道事情已然辦妥了。

    原來那蘇璇樞得了姬老祖傳來的訊息,亦不敢大意,那散修仙亂不過是癬芥之患,百族才算得上是心腹大敵。當下蘇璇樞就傳下法旨,也不動用蘇氏嫡系弟子,只從各處蘇氏輔族中,抽調得力修士,前往西土助戰。

    這時原承天亦得到兩名清流修士的回訊,告知已將訊息傳回北原元寂禪師處,想來半日之內,昊天九方的清流之士就會行動起來,將仙族此次向西土運兵,說成是要趁百族空虛,直搗落伽山,一舉解決這個心腹大敵。

    一時間西土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,但這番謀劃究竟效果如何,還需再等數日,方見回訊。

    此時原承天則迎來自己在仙會中的第四場鬥法。

    今日仙會之戰,乃是姬楊,慕元。這其中的姬楊之戰,自然是牽動人心,上一場楊步鸞雖被諸多老祖常負,但從場面上來看,楊步鸞與慕行雲著實是旗鼓相當。

    而修士之間鬥法,向來是變化萬千,更存有相生相剋之理,楊步鸞勝不得慕行雲,不見得就定會輸給原承天,何況原承天與慕行雲亦未曾一戰。因此今日原楊鬥法,不到最後時刻,那是誰也無法判斷了。

    而對原承天來說,今日之戰的勝負倒是次要,反倒刀君與魔晉南之戰,才是他最為關切的。刀君需立十大功勞,才能棄楊氏而去,今日是否應該成全?

    但若是成全了刀君,豈不是讓魔晉南心冷?因此思來想去,索性不去理會,刀君與魔晉南之爭,只看二女本身的修為罷了,自己將楊步鸞好好應付便是了。

    就在臨戰之前,原承天一探魔晉南心神,卻驚奇的發現,魔晉南難得的心靜如水,便知道魔晉南將此戰瞧得極重了。

    這也讓原承天心中生出期盼來,刀君與魔晉南之爭,最後卻是怎樣的結果?

    金袍修士令旗揮動之後,原承天與楊步鸞雙雙來到鬥場,與蓬廬上老祖敘禮罷,蘇璇樞笑道:「今日之戰,想來定是一番龍爭虎鬥了,不如先將琉縭盞祭起,也好護得此城周全。」

    諸位老祖皆笑道:「蘇兄實有先見之明,那琉璃盞果然還是先祭起的好。」

    當下就請出琉璃神女來,從袖中祭出此盞,將場中罩定。

    楊步鸞瞧向原承天時,笑容可可,道:「原道友,諸位老祖對我二人期望甚殷,還盼原兄莫要藏拙才是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正色道:「楊道友神通驚人,在下便是竭盡全力,亦未必能佔得便宜,又怎敢藏插。」

    楊步鸞亦肅容道:「既是如此,你我各施絕學,定要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。」此言說罷,便斷喝一聲,身後黃影閃動,刀君已出。

    諸修見楊步鸞上前就喚出性靈之寶來,皆是大奇,凝目瞧去,那刀君柳眉倒豎,殺氣沖天,卻是一言不發,將身一縱,就向原承天合身撲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與刀君雖不曾立下立侍誓約,可朝夕相處,可謂是情同父女,那刀君又是藏不住心事的,因此只需向面上一瞧,便知刀君喜與怒了。

    而瞧刀君今日神色,實是大為可疑。

    就在刀君現身的一剎那,楊步鸞道:「好教原兄得知,今日我與這件性靈之寶已立下大誓,此戰若不能勝,楊某將回府面壁三十年,刀君亦將鎖了刀體,永不施用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驚道:「永不施用!楊兄何必如此?」

    楊步鸞嘿嘿冷笑道:「若不是立下如此重誓,怎能顯得出楊某對此戰的重視。」

    說話之間,刀君早到,魔晉南一聲斷喝,亦從塔中搶出,卻是不避不讓,直直向刀君撞來。竟是要與刀君大斗刀體了。

    說時遲,那時快,二女於空中就撞到一處,就見火花四賤,青黃兩道光芒一陣亂散,其後則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響。

    也虧得蘇璇樞早將琉璃盞布下,否則這聲巨響傳出,只怕那蘇城再堅固,也會被震塌無疑。

    饒是如此,那琉璃盞也是被震得晃了又晃,兩具刀體撞擊引出的靈壓,著實是非同小可。

    魔晉南大叫道:「好痛快,刀君姐姐,今日晉南定要勝你。」

    刀君亦叫道:「刀君出戰,從不讓人,晉南,你今日亦要施盡手段,讓我瞧瞧你究竟有多大修為。」

    二女說話之間,各自祭出金罡,魔刀訣,空中殺氣,響聲震天,果然是驚天動地的一場大廝殺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道:「楊氏明知我與刀君情厚,卻迫得刀君立誓,以亂我心,看來楊氏對此戰已是誓在必得了。」

    這時楊步鸞手中法劍遙遙向原承天胸前點來,那是大化神功的爆雲千里之術,亦是十分厲害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記掛著刀君,只到胸前已現出三朵青雲,才將域字真言急急抹出,將那三朵青雲盡數收在域中,任他的爆雲千里也好,萬里也罷,被這域字真言罩來,便是毫無用處。

    楊步鸞面色微變,暗忖道:「那慕行雲雖強,其手段不會超出七月心刀,而這原承天玄承深厚之極,倒像是樣樣皆精。凡俗有云『君子不器』,原承天實當此稱。」

    前一場與慕行雲鬥法,那慕行雲初時雖是處處被動,可一旦動用七月心刀,自己可就處處所制了,看來今日之戰,需得處處搶攻才是,此之謂打人不過先下手。而原承天此刻心神不寧,若是錯過這大好時機,豈不是終身之憾。

    見原承天收了三朵青雲,楊步鸞再施手段,於法劍中再幻出一道半圓的弧光來,向原承天斜斜一劈。

    此弧光初現之時,原承天神識已知,那弧光中暗藏強**則,其光幽遠深邃,絕非尋常法術可敵。

    因此原承天便將太一弱水祭出,對手的法術再強,想來此寶亦能抵得住了。

    哪知那弱水形成的水幕剛則形成,卻被那弧光一閃,就被收了去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驚非同小可,太一弱水可是至御之物,又怎能被輕易收去,難不成這楊氏的大化神功,已是強大如斯?

    就在他心中震驚之刻,楊步鸞大笑道:「原道友,今日之戰,你怕是討不得半點便宜,何不快快認輸。」

    弧光再次劈來,卻不知原承天如何應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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