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1242章 乃稟天道仙會開 文 / 真邪
那蘇城極西現出的紅雲人影,也許除了十二位老祖之外,無人得見了,不過諸位老祖卻是齊齊瞧向空中仙闕,怎有人去理會。()
十二名老祖分為四隊,向空中緩緩遁去,為首者身穿紫袍,正是當今昊天仙修領袖,蘇氏老祖蘇泰真。此老二百年前就是大羅金仙之境,此刻赫然已是大羅中成境界,當今修士無人可比。
此老雖已不理會人間俗事,可仙會召開之日,畢竟非同小可,怎能隱而不出,不過等到仙會正式召開時,一應事務,便由蘇璇樞料理。
那第二隊,右首便是蘇璇樞,其次則是上屆會上三族的兩位老祖,是為元楊二祖。
第三隊則是七修並列,從右首起,乃是姬林葉風黃慕顧七位老祖。
第四隊只有一人,正是本次仙會新選的仙族天一神宮老祖令清禪。天一神宮之位雖在仙會中定下,但天一神宮不參與本次仙會易鼎換位之爭,
十二位大能大德之修列隊而行,自是地位森然,誰敢稽越本位半步?
諸修來到空中十里處,蘇老祖揖手長拜,其餘諸老亦是恭身行禮,他罷,蘇老祖便道:「本屆仙會,經諸人合議,新增仙族天一神宮,正該上稟仙庭,以正其名。「
此言說罷,空中久無回應。
若論滿城諸修此刻心情,以天一神宮諸修最為緊張,雖然說仙會上已定下天下神宮之位,可終需仙庭認可,方能名正言順。
約過了盞茶時分,大殿上青雲湧動,隨後就現青龍身影,那青龍探首瞧向十二位老祖,緩緩將頭一點。
令清禪瞧見青龍只將頭點了一點,心中著實不安,要知道歷屆仙會時,若有新族加入,那青龍乃是三點頭,如今只是點了一點,豈不是勉強之極?
看來天一神宮要得到仙庭認可,仍需努力不可。而這其中緣故,令清禪亦是心知肚明。
於是離隊而拜,就在地中跪將下來,再拜,起身,三拜,卻是不發一言。只因此刻既然青龍現身,以青龍之無上大能,修士心中一動,青龍便知。而世間言語,一旦出口,往往便失其意,因此多一言便多一事,不如閉口的好。
青龍既然明正應允天一神宮之位,便將龍尾一搖,隱於大殿之後。其後天音傳來,自是典正清雅之極,滿城凡俗修士,皆是心中歡喜,聽得如癡如醉。
片刻之後,仙音渺然而逝,卻似乎有餘音繞樑,十餘日而不去。而仙會之後,更有人發現蘇城之中現一塊奇石,只需以五金之物輕輕擊來,就發絕妙之聲,與此日的仙音依稀彷彿。
其後仙闕亦是漸漸隱去,十二位老祖這才將大袖一拂,重新回到蘇城之中。
片刻之後,有四名金袍修士自蘇城四角處緩緩升到空中,四修同時吐氣開聲,其音宏亮之極,幾可傳至千里,四修說的是:「混沌乃分,天地遂成,立四神而定五界,有神執以正乾坤。天道有序,賢者為替,值此吉日,仙會再啟。」
四修唱畢,同施法訣一道,就見那隱沒在蘇城四角的四神仙旗同時現身,各發本光一束,而這青白赤黑四光於空中交匯後,遂合四為一,化金光萬道。
那金光就鋪在蘇城上空三百丈處,護定城池。
這時就有城中就有修士低聲去問同伴,探問金光為何物,有何用處。
而原承天身邊,則是姬春山對弟子道:「這金光之上,就是仙會鬥法的所在,那金光瞧來乃是至虛之物,卻是四神至御神光,任你如何大能,怎樣的法寶,其威能也透不過這金光,因此我等在金光上鬥法,蘇城便是萬無一失了。」
有弟子道:「這金光人身可能穿得過去嗎?」
姬春山笑道:「若是穿不過去,我等如何在上面鬥法,自是穿得過的,只是可抵住法術法寶威能罷了。」
那弟子倒也機靈,笑問道:「既是如此,我若是敵不過對手的法寶法術,就將身子穿過金光,借這金光抵禦便是。」
姬春水便在旁冷笑道:「如此一來,你可就算是輸了。」
這弟子嚇得就是一吐舌,忙忙的隱到其他修士身後去了,惹得姬氏諸修就是一陣大笑。
姬春山道:「仙會即開,我等也該整頓起來,前去金光之處,等候法旨。」
姬氏弟子肅然聽令,只是這金光之上,卻非人人去得,只有仙會正選備選之修,方有資格登上金光觀戰,其他弟子,只好於城中抬頭仰望了。
姬春山一整衣冠,也不多言,首先縱上空中,姬春水則是緊隨其後,此二修為姬氏金仙境界正副之選。其後便是姬秋遠與姬秋遐,姬秋池。這是姬氏太虛境界正副選,最後則是極道境界正副選原承天與姬秋葉。
姬氏諸弟子縱到空中時,那城中自是滿城雷動,人人皆在撫掌歡笑,這數百年一屆的仙會總算開幕了。那仙修之士也就罷了,或有機緣瞧上個兩三屆,可是凡俗百姓,只有數十年壽命,今世能逢此盛會,可不是極大的福緣。
就在姬氏弟子縱出之時,從全城各處,諸多仙族與會弟子亦是紛紛躍起。原來自四神仙旗祭起之後,蘇城禁制已失,以方便諸修鬥法,而蘇城既然有金光罩城,自然是固若金湯了。
不過等到今日鬥法結束之後,那禁制又會重新恢復,以防諸修或因仙會勝負之故,挾私爭鬥。
至於在仙會鬥法之時,那城中修士,固然可從容施法,可試問那空中有十族老祖坐鎮,誰敢胡來?
但見九族弟子齊齊縱到空中,個個皆是精神百倍,氣度不凡,自然又是贏得滿城喝采。
而那被分在同組的修士,就不免打量起對手來。
要知道諸族出戰弟子雖是能猜個**不離十,可每家仙族或因別故,而出奇兵,那出戰仙會的弟子名單亦是千變萬化了。而此刻縱上金光的修士,自然皆是出戰仙會的修士。
原承天用神識向空中一探,去尋顧氏弟子,尤其是自己的對手顧元真,更是格外留心。
只見那顧氏修士,則是七人出戰,金仙以及太虛境界修士,皆有二人,但極道之修,卻有三人之多。
姬秋遠知道原承天不識顧元真,便笑道:「承天,正要考你一考,那三名極道境界者,誰才是顧元真?」
身邊姬氏修士,皆覺得此題出得有趣,紛紛嚷道:「承天快去仔細瞧瞧。」
原承天亦覺有趣,只是因神識過於霸道,若是掃到對方身上,怕有失禮之嫌,於是就收起神識,改用禪識來窺探對手,這禪識無形有虛,對手若是靈識不足,那是怎樣的覺察不到的。
就見三名顧氏極道之修,其中有二皆是少年人模樣,其中一人身穿麻袍,飄飄然有凌仙之姿,而瞧其眉宇之間,則是殺氣凜然。另一名身穿灰袍者,年齡略略大了些,雖是少年模樣,鬢邊已生白髮,而瞧其神情,則是高淡清遠,遺世獨立,拒人於千里之外。
至於第三名修士,身穿青袍一領,瞧其相貌,約在三旬開外,可見此人或是得道甚遲,不過此人雙目之中常泛精光,可見亦是英華內斂之輩。
原承天瞧了瞧,已是胸有成竹了,這時因姬秋葉亦不識顧元真,便搶先道:「在我瞧來,那麻袍修士眉間殺氣沖天,令人望而生威,俗語有云,相由心生,顧元真身經百戰,自然是殺氣隨身了。」
原承天道:「承天所見,與秋葉不同。」
姬秋遠笑道:「承天不妨說說其中的道理。」
原承天道:「那身經百戰者,常遊走於生死之間,必知世間悲苦,當知好戰者死於戰,自然修成如鐵心境,又怎會將殺氣外洩?因此這麻衣少年,斷然不是顧元真。」
姬秋葉連連點頭,道:「承天此言極是有理,這麼說來,那顧元真必是灰衣少年了,此人神情冷漠,少年老成,豈非是身經百戰者?」
原承天又是搖頭,道:「仙修之士內修於心,外修於形,此修雖是強抑胸中之氣,只可惜那鬢邊白髮,已證明其心法修行有誤,且難以彌補,至於那故作清冷之態,怕是想掩飾心中怯意了。」
姬秋葉聽到這裡,雖覺有理,可是那中年修士怎麼瞧也不像是威名在外的昊天九公子之一顧元真。
要知道昊天九公子皆是年少成名,於諸多仙族弟子中脫穎而出,而這位中年相貌修士,瞧來甚是平平,不管從哪裡來瞧,都瞧不出殺人無算,身經百戰來。
於是姬秋葉搖了搖頭,道:「若那中年修士便是顧元真,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,只是那顧元真亦是少年得道,仙基不俗的,怎的卻生成這般相貌?」
原承天道:「其中必有許多事故,他人怎可料到?不過倒是有四字可用來一解秋葉兄胸中之惑。」
姬秋葉好奇道:「卻是哪四字?」
原承天笑道:「返樸歸真。」
姬秋葉心中不服,逕直上前揖手,衝著那中年修士道:「在下姬氏秋葉,今日之會,或有幸與道友一戰,敢問道友大名。」
那中年修士淡淡一笑道:「在下顧元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