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1215章 共研妙決破魂術 文 / 真邪
諸修聽到顧龍婉不肯相認,皆是面面相覷,姬春山更急,溫言道:「婉兒,你仔細瞧瞧,我便是姬春山啊。」
顧龍婉細細瞧著姬春山,過了良久,才將頭一點,微笑揖手道:「果然是姬氏大修,在下顧龍婉,乃是天一神宮弟子,得見大修金面,何等之幸。」
她如此謙恭多禮,反倒更顯生疏,姬春山見她揖手為禮,牽動傷勢,神情露出痛楚之色,忍不住伸手去扶,可瞧見顧龍婉敬而遠之的神情,自是大慚,那手伸在空中,極是尷尬。
姬春水心中歎息,那顧氏既敢將顧龍婉丟在此處,以惑姬氏之心,又怎能不暗設手段,令那顧龍婉無法開口。那顧氏的毒計雖然尚未可知,想來必是陰毒之極了。
便上前道:「顧道友,我等見你受傷極重,這才自作主張,將你救治,此刻九瓏仙子在此,你若有隱情,不妨如實相告,自有蘇氏作主。」
九瓏知道姬春水之意,是在安撫顧龍婉,此事已有蘇氏插手,顧龍婉縱有顧慮,也可安心了,便在床邊襝衽為禮,道:「蘇氏未學九瓏,見過顧前輩。」
顧龍婉亦含笑點頭道:「九瓏仙子之名,誰人不知,賤妾何德何能,竟得九瓏仙子垂顧。至於賤妾身上傷勢,說來慚愧,那是賤妾向來遇人不淑,昨夜感懷身世,一時,一時想不開,便持劍自盡,今日想來,好不汗顏。」
說到這裡,面色就是一紅,她傷後面色蒼白,已是我見猶憐,又被這紅暈染來,更是楚楚動人。姬春山目光哪裡肯捨,一直定定的瞧著,然而聽到「遇人不淑」四字,臉色就是一紅,深深的將腦袋低了下去。
顧龍婉見姬春山神色慚愧,面露不忍之色,只見其秀眉凝了又凝,欲言又止,最終只換來一聲輕輕的歎息。
九瓏見顧龍婉終不肯與姬春山相認,又不肯吐露真情,便將原承天衣袖一拉,原承天會意,便與九瓏來到靜室外面,又走了幾步,來到另一間廂房。
入了廂房之後,九瓏從袖中取出一面小旗來,低聲道:「此為破禁旗,十丈之內,可抵得蘇城禁制,承天收起此旗來,在蘇城行事,亦是方便些。」
原承天大喜,忙將此旗收起,隨手施展域字真言,將九瓏與自已罩住,此刻說話,就不用擔心被人聽了去。
九瓏道:「瞧顧龍婉情景,定是心有顧慮,不肯與春山師祖相認了,那顧氏的手段,果然陰毒。」
原承天道:「我瞧近日在昊天印台前設下棋擂的千衣雪,其相貌與顧龍婉有幾分廝像,若此女果然是春山師祖與顧龍婉的骨肉,那此事可就說得通了。春山師祖亦是見過此女,只怕他心中亦是有數了。」
九瓏道:「這就是了,若是有此女為質,顧龍婉怎敢不從顧氏之謀?要證明這一點倒也容易,只需派人往仙店去瞧瞧,那千衣雪若是不在店中,便有分可能了。」
原承天道:「如果此事果然將千衣雪捲入,則顧氏設此計謀,已非一日,只是以自家骨肉為質,真是讓人不寒而慄。」
九瓏歎道:「仙會之中一得一失,皆關乎仙族數百年氣運,又怎能不手段用盡?如今瞧來,龍婉母女皆被顧氏所控,承天與這二人可有接觸?」
原承天道:「瓏兒可是擔心顧氏的魂術手段?」
九瓏道:「顧氏的釘頭七箭術防不勝防,若得了你與春山師祖的貼身之物,此術就可施展了,承天可仔細想想,可有物事被這兩母女所得?」
原承天沉吟半刻,道:「林中受襲之時,我受了些輕傷,那千衣雪的確曾將錦帕替我包紮,好在此帕已被姬春山收去。不過那千衣雪既替我包紮,身上難免會沾到鮮血了。」
九瓏臉色大變,驚道:「若是如此,那顧氏的釘頭七箭術便可施展了。」急急就掐玉指,要替原承天算來。
原承天慌忙一把握住九瓏玉掌,道:「先前的囑咐,怎的就忘了,怎可妄測天機,再惹天劫?那釘頭七箭術雖是厲害,卻也並非沒有破解之法,而若救顧氏母女,亦要讓顧氏以為計策得售,才會放過她們。」
九瓏連連搖頭道:「我可不容你冒險,那釘頭七箭術百發百中,若有差錯,誰能救得了你?」
原承天輕歎道:「難不成因我一人,就要斷送顧氏母女兩條性命?若是顧氏母女有失,春山師祖只怕也是方寸大亂,姬氏仙會之戰,怕也是不用比了。「
九瓏凝目瞧著原承天,目中愛憐橫陳,緩緩道:「承天,你只需明白一件事便好。你若是死了,我也不會活了。」
原承天心中陣陣發顫,既是歡喜,又是感動,此刻方知,九瓏對自己著實眷念極深。此話雖沒當面反對他冒此奇險,卻也是表明了態度。
原承天沉思良久,道:「瓏兒,那心懷天下者,並非事事皆要犧牲自己的性命,只因此命一失,如何再替世人謀福?若無九成把握,我也斷然不會行此計策。」
頓了一頓又道:「顧氏魂術我在凡界就曾領教,當時便在苦思良策,後在某處經三十年苦思,總算是窺破其中機關,瓏兒儘管放心,那釘頭七箭術再厲害,也是傷不得我的。」
九瓏此刻卻固執起來,道:「若不是親眼瞧見你的法子,九瓏絕對不依。」
原承天笑道:「也罷,正該讓你瞧個明白,若有疏失之處,也好及時指教了。」
九瓏抿嘴笑道:「大修大才,九瓏怎敢妄言指點?」
原承天當即便手抹一訣,那法訣浮在空中,放出金光一束,口中則道:「顧氏魂術,乃是借天地至陰至殺之氣,以傷魂魄,此術每日禱天參拜,行二十一日,可令三魂皆消,七魄喪亡。而若破此術,當可用劍文之妙,護住魂魄,再另施奇術,以移花接木之法,定然無憂矣。「
九瓏驚道:「四斫仙文,劍文第一,實為創世之真言,承天竟也有機緣修得?「
原承天道:「若不是明悟劍文,又怎敢大言與這顧氏魂術相抗?那天下真言,不可能強過劍文去,劍文既是真言之源,創世之法,諒這小小的禱天魂術,又如何能強過劍文去?「
就向那九瓏解釋劍文之妙,只是便是以九瓏之才,也只是當時明白罷了,等到原承天傳罷劍文,九瓏自然也是忘得乾乾淨淨。不過雖不曾學得劍文,心中總算留下顧氏魂術可破的念頭來。
以九瓏知天達地之能,亦知這劍文非有緣者不可參悟,好在那劍文雖是聽來就忘,對原承天所悟的破解魂術之法,倒也具備了十足的信心了。
原來原承天已創出劍文法訣三道,分別置於天靈,丹田,後心,使得那禱天而來的至陰至殺之氣,難以侵入肉身,只不過若僅用此法,那顧氏施法之後,立時便知此術不通,自然會再施毒計,因此接下來的移花接木之法,就顯得頗為要緊了。
而原承天的移花接木之法,便是動用靈偶擋此天煞,那金偶原是修成不碎身法,無論顧氏怎樣施為,此身碎而復原,自是無關緊要。只不過那金偶體內的元魂,卻難免要被魂術所傷了。
不過就算是金偶體內的元魂煙飛灰滅,原承天只需再分一魂,金偶又可復生,因此細細算來,原承天施展此術,也只是喪失一道分魂罷了,雖有小損,卻是極為值得的。
九瓏極是細心,於諸般細節都一一問到,集二人才智,這世間何事不可解?因此數個時辰之後,此術便臻至善圓滿。
原承天與九瓏自相識相戀以來,何曾有這般機緣,可在一起同研仙術妙道?此刻醉心法訣,互通有無,實為人生至樂。那原承天玄承無雙,通曉大略,九瓏心細如髮,最愛窮究到底,二人配合之妙,可算得上是天下無雙了。
只恨那法術在二人看來,還是過於淺顯了,眼瞧著這法訣已趨完滿,二人自是戀戀不捨。
原承天忽的想起一事來,忙將從風七處得閒的烏木釵取出,含笑道:「你我怎相識以來,我也不曾贈你物事,又覺得這世間之物,怕也配不上你,好在先前得了這烏木神釵,內藏天地玄機,倒是可供你清玩。「
九瓏輕輕一笑,卻不伸手來接,而是將身一轉,把一頭青絲抵到原承天的面前。
原承天會意,便將那烏木神釵,輕輕插在九瓏的髮髻之間,那髮香幽幽傳來,怎不令人心醉?別瞧原承天這隻手誅魔斬奸從容不迫,此間於髻間弄釵,卻是輕顫不已了。
好不容易弄得妥當,九瓏轉過身嫣然一笑,道:「我也有件禮物要送給你,只不過此物卻算是順水人情,你可莫要嫌輕。「
原承天道:「便是你將一草一木相贈,那也該珍而重之,視若珙壁才是。「
九瓏啐道:「原來你也是這般油嘴滑舌,甜言蜜語的。「便低下頭去,聲音更輕:」不過你這樣說來,聽來卻是歡喜。「
原承天一驚一喜,原來那男女相處之妙,便是別人瞧來好生肉麻無趣,可有情人卻在這癡言癡語之間,心情激盪不定。心中亦是好奇,不知九瓏以何物相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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