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1213章 風流冤孽終需償 文 / 真邪
姬春水見到那牆角上的受傷女子,也是臉色大變,饒他是金仙修為,那雙手也在微微顫抖起來。
只因這女子的身份複雜之極,便在這一女身上,便牽涉到姬春山的昔年情債,姬氏的清名令譽,又將那顧氏,天一神宮盡皆扯了進來。此事若是處理不當,受老祖責罰倒是小事,若是令姬氏聲名受損,姬春山心境大亂,甚至影響到姬氏仙會之爭,那才是糟糕之極。
好在這裡看姬氏仙驛,仙法動用無礙,姬春水心神動處,姬氏無上的定心極妙訣施展開來,心中剎時清涼如水,更將那手掌往姬春山肩上輕輕一拍,姬春山本欲前去探看,被姬春水此掌拍來,那心中就是一涼。
雖得了那姬氏定心極妙訣之助,可姬春山畢竟是關心情切,抬頭瞧向姬春水,那雙目已是殷紅了。
姬春水傳音道:「春山,你此刻方寸此亂,不可主事,你若信得過我,此事便交給我處置。」
那姬春山緊握雙拳,腦中思緒電閃,終於明白其中利害,亦傳音道:「無論怎樣,要救婉兒性命,老祖若打若罰,只在我春山一人身上。」
姬春水歎道:「當此緊要關頭,那老祖的責罰又算了得什麼。」
這邊安撫了姬春山,那邊已急急傳音,就令姬秋玲將那受傷女子抱進驛中,又令姬秋遠與姬秋池二人,便在那驛外親自充當護衛之職,閒雜人等不可入內。
那免客牌亦急急掛將出去,以示姬氏今日概不會客,縱是那相好的知交好友,也不可接待了。
諸修雖因這受傷女子出現,引起一陣慌亂來,好在姬春水安排的井井有條,諸修各安其責,那局面就剎時安定下來。
原承天身為姬氏輔族弟子,怎有份參與這族中急務,只能隨著姬氏諸修,在那院中守護。
此刻受傷女子已被送進靜室之中,除了姬秋玲身為女修,方便在其中照顧外,便只有姬春山姬春水二修在靜室之中,其他姬氏弟子,則被下了禁口令,嚴令不許相互打聽,但有違令者,定罰不饒。
姬春水本不想讓姬春山進入靜室,可又擔心那姬春山不知這婉兒的傷勢,還不知怎樣的不安,若是亂了心境,反倒是弄巧成拙了。便也將姬春山請進靜室,卻讓姬春山安坐屋中一角,不許他上前探視。
那邊婉兒所躺床榻已被用幔障隔開,唯有姬秋玲在其中細診其傷,便聽姬秋玲道:「此女傷勢極重,自左胸而至後肋已然洞穿,幸好已待保元丹護住元魂,其魂魂暫時不散,可若是肉身遲遲未復,只怕亦是枉然。「
姬春山與姬春水二人雖是目不斜視,可靈識早將那婉兒的傷勢探了個明白,只怕比姬秋玲瞧的目力所瞧更為清楚了,聞言便點了點頭。
姬秋玲道:「此女肉身受損極重,藥石已難醫治,雖有保元丹保住元魂,只怕亦難持久,而肉身傷損,亦需及時處理。只是究竟該如何是好,還請兩位長老定奪。「
姬春水沉吟道:「那元魂最是要緊,若有離散之兆,著實是麻煩了,唯有請來蘇氏的朝元鏡一用,定可保住元魂不失。「
姬春山便道:「是。「
他此刻瞧來雖是鎮定如恆,心中卻已是如亂麻一般,只因那床榻上所臥之人的性命,在他瞧來可比自己的性命貴重的多。當初無故消失不見,只當再也見不著了,哪知近日卻是從天而降。
本想上前相認,哪知卻在人群之中擠散了,這邊正自後悔,此女卻又出現在面前,卻是傷重若此。樁樁件件,令人目不暇接,饒他是太上無情之士,又怎經得住這連番衝擊。
姬春水當即就傳下法旨,令姬秋遐前去蘇府走一遭,去借那蘇氏的朝元鏡,以姬氏與蘇氏的交情,那是不需多費唇舌的。
這邊傳出法旨,那邊姬春水略略鬆了口氣,又道:「那肉身復原之法著實難辦,相比之下,反倒是重尋肉身還算容易些。只是那重尋肉身,也非剋日之功。「
姬春山道:「元氏有七真返魂丹,實有起死回生之效。「
姬春水歎道:「春山,你可不是糊塗了,那元氏的七真返魂丹共煉出三粒,第一粒在三十七年前,為救林氏長老,已用去一粒;第二粒在十六年前,為黃氏借去;如今唯存一粒,已聲言絕不外借了。我等此刻開口,豈不是讓元氏為難。「
姬春山道:「便是十分為難,我姬春山親自出面,想來元氏亦肯給我一份薄面。「
姬春水道:「若是元氏肯借,便是春水去元府上跪上三日,又能如何?可如今仙會召開在即,元氏留此七真返魂丹在手,那也是人之常情,我等若強去借了,豈不是要撕破臉面,傷了元姬二氏的交情。「
姬春山其實何嘗不知此丹是借不得來,心中盤恆良久,只好長歎道:「似此如之奈何?」
姬春水與姬春山相處百年,怎不知他是至情至性之人,別瞧他此刻鎮定,可婉兒若死,姬春山方寸必將大亂,那仙會鬥法,又該如何取勝。
自己雖事事與姬春山爭竟,可卻知道論起修為來,總是差姬春山一籌。十大仙族中的金仙修士,可謂是大能如雲,唯有姬春山出馬,方有六七勝機,若是春山無法出場,自己也只有三成機會罷了。
既然婉兒生死已關乎姬氏仙會鬥法,那就是最高規格的大事了,因此姬春水沉聲道:「春山,此事已非同小可,非得老祖出面不可,說不得,只好讓老祖出面,去求懇蘇氏老祖,請那九瓏仙子,動用天課神算了,想來蘇城此刻大修雲集,定然有人知道如何救活婉兒。」
姬春山道:「此事緣由我起,自該由我面見老祖陳情。只是蘇氏對瓏兒關護備至,動用天課神算,尋出救治婉兒的良方,非得蘇氏老祖首肯不可。如此驚動不小,春山便是死上萬次,也是,也是罪不可綰。」
姬春水道:「仙會事大,救人要緊,如今兩件並為一件,便是想息事寧人,也是斷乎不能了,只是此事雖由你起,那府中日常事務,仙會期間原由我負責,春水自是責不旁貸。」
說罷轉身便出,姬春山身子剛動,那姬春水伸掌便在他肩頭一拍,生生將他按在座上了。
要知道此事關乎姬春山私情,姬春山面見老祖時,又該如何說話?若是言語之際與老祖起了衝突,則是萬事皆休,反倒是他這個外人可以婉言相勸。姬春山也是考慮到此事自己不便出面,也才不敢與姬春水相爭。
這邊姬春水也不與人說話,匆匆就離了仙驛,姬氏諸弟子也不知姬春水出外何事,又怎敢打聽?
片刻之後,那姬秋遐陪著一名蘇氏弟子回到府中,諸修亦是不敢上前打聽,就見那蘇氏弟子匆匆而來,匆匆而去。唯見姬春山親自送到驛外去。
諸修偷眼去瞧姬春山,那眉間似乎略帶寬慰之色,看來那受傷的女子的傷勢,或是略見起色了。
奈何姬氏弟子縱有滿腹疑問,可因禁口令已下,誰敢胡言亂語,當此緊要關頭,唯有各守其責,緊守門戶,以防再生意外。
那受傷女子入驛之時,乃是子時之交,此刻空白漸現白光,原來已是清晨了。雖然忙了一夜,可仙修之士怎會憚勞,便是站上個百十日,也是毫無倦色的。
那姬春山送別蘇氏弟子之後,就一直呆在靜室之中,許久不曾有音訊傳來,姬氏諸修就算等得心焦,也不敢流露於外。
便在這時,那驛外忽有腳步匆匆傳來,守在門外的乃是姬秋遠與姬秋遐,二人探頭向外一瞧,只見有四名轎夫抬著一頂青呢小轎,朝著仙驛而來。
那轎邊跟著二人,其中一人侍女打扮,另外一人,赫然就是姬氏金仙大士姬春水了。
二修瞧見此景就是一呆,那姬春水是何等身份,怎的就侍在轎旁?那轎中又該是怎樣的人物?
片刻間小轎流水般駛到驛前,那侍女忙去揭了轎簾,姬氏二修就覺得眼前一花,轎前好似閒花照水,便多了一名素衣女子。
這女子的相貌已難言述,更難得的是那清雅從容之態,讓人瞧來竟是如沐春風一般。更奇的是,這女子若是瞧上一眼,心中俗氣就去了三分,若是多瞧幾眼,真個兒是俗氣全消了。
那女子甫出小轎,就對那姬春水盈盈道了萬福,口中道:「老祖寵溺殊甚,竟要小女乘此轎而來,著實是委屈春水師祖了。蘇氏但有得罪之處,還請春水師叔海涵。」
慌的姬春水忙道:「瓏兒何必多禮,我姬氏夤夜見擾,已是萬萬的不是,更要令瓏兒逆天行事,那著實是萬萬過意不去。「
姬秋遠與姬秋池聽到這裡,才是恍然大悟,原來這名女子便是那聞名天下的九瓏了。
二修心中歎息,那九瓏的姿容天下無雙也就罷了,瞧其應對問答,果然是大家風範,絕無一絲失禮之處,昊天常言一女壓九龍,原只當是諸修要討蘇氏歡喜罷了,今日一見,方知盛名之下,果然不虛。
那邊九瓏焉然一笑,親自攜了姬春水的手,來到仙驛門前,姬氏二修瞧得仔細,見那九瓏始終退後半步,不肯與姬春水真正的並肩而行,這份禮貌周到,也是令人讚歎不已的。
原承天責守之處,離大門不遠,聽門外腳步聲動,便也抬起頭來,不想正迎上一雙妙目。就這般瞧上一眼,直覺得宛若夢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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