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1183章 推功攬過見風骨 文 / 真邪
仙族中仙術傳承,自然大有講究,且每族各有不同。黃乘風此言也絕非推諉。
黃乘風道:「敝族心法凡有百數,其中任何一項法術,都可外傳,只要機緣巧合,自然可得授黃氏心法,但黃氏有三**術,卻因是敝族開宗老祖所創,因此這三**術若想外傳,自然需要開宗老祖應允不可。」
慕行雲聽到這裡,心中不免惴惴,生怕與這凌虛步法無緣。
說來十大仙族之中的諸多**神通,除非是一些基於血脈修行的天演法術,大多是不會禁止外傳的,只因那法術傳授出去,得授此法的修士就自然而然成為該族弟子。就算無法拜在門下,那關係也必定親厚,且傳功授法時,或有要立誓符不可背叛的,或是立約守望相助的,種種不一。
因此諸多仙族也正是靠著傳功授道,就可拉攏培植起本族的勢力來,很多依俯於仙族的輔族往往就是這樣形成起來。
黃乘風此次傳功,自然無法讓慕行雲棄族另投,卻可靠著這種機緣,使黃慕二氏更加親厚,這其中的重大意義,甚於不亞姻親關係了。
因此慕行雲若非情不得已,也絕不肯開口向黃乘風討教凌虛步法,白得黃氏一個大大的人情。可不想此事卻仍是要橫生枝節了。
原承天見慕行雲低頭不語,也知道此刻慕行雲不便開口,若是追問得緊,豈不是顯得過於迫切了,大失仙族弟子風範。
於是便笑問道:「原承天聽用黃氏開宗老祖,在仙庭已有職事,此刻名列三百六十仙庭執守之一,如此可不就是難了,難不成為傳此功,卻要去仙庭走一遭?」
黃乘風笑道:「若能去仙庭走一遭,誰還肯回來?其實此事說難不難,若想知敝族開宗老祖是否同意,只需設小禱天術,排起香案來燃香占卜便可。()」
原承天這才點頭,道:「以小禱天術求卜,倒是仙家常事。只不過慕公子求授此術,亦是一件大事,不可輕忽了,不如到了極東城之後,去向蘇元二氏借得靜室,方算隆而重之,不負這傳功盛事。」
慕行雲也道:「正該如此。「
黃乘風喜道:「還是承天想的周全。「
慕行雲以慕氏嫡系弟子身份,昊天九大公子之尊,公然向黃氏求授心法,那的確是可轟動昊天的大事件了,而一旦此事若成,黃慕二氏必是更加親密。因此無論是對黃氏,還是慕氏,皆是需鄭而重之。
而原承天從此事中,亦知慕行雲在修行之中著實遇到了極大難題,以慕氏老祖的玄承神通,也是無能為力,就只好另覓他法了。
雖然以雙修之術來突破修行瓶頸甚為尋常,可瞧慕行雲的本意,只怕不到萬不得已,也是不肯自墮威名的。畢竟那雙修之術,實為投機取巧之舉,且歷代行雙修而得道果者屈指可數。以慕行雲的勃勃野心,又怎肯甘心。
要知道修士所謂道果,乃是天地許可之意,唯有知天達地,洞燭萬事萬物,才算得證道果,唯有得證道果,才可名列仙執之位,成為天地法則的執行者。
慕行雲求授黃氏凌虛步,自然是仍盼著以自身修行,衝破修行難關,修成這七月心刀的天地**,此心不可謂不壯,其志不可謂不宏。
黃乘風平時極少出門,因而其聲名在昊天仙修界也向來少為人知,不過此老甚是熱誠,且對年輕後輩頗為看重,最肯提攜。這也是因此老的境界之高,已超脫本族,放眼昊天了,心心唸唸,實以昊天諸修為重。否則又怎肯答應替天一神宮說項,使其事列入仙會議題?
雖然以原承天的大羅金仙玄承,處處可壓黃乘風一頭,可仙修之術浩繁如沙,而三人行必有我師,原承天得此機緣,自然是要好好討教的。
慕行雲一開始頗為矜持,除了黃氏凌虛步外,再也不肯多問一句話的,可漸漸就被原承天的向道之心觸動,那話語也多了起來,到最後三修竟是徹夜長談,怎知晝夜之變。
這一日就到了東土東極城,三修離城尚有千里,就有蘇元二氏的執事弟子陪同先前趕到的黃氏弟子前來迎接。
離城有三百里時,那蘇璇瑰與元風馳居然早就侯在那裡,親自來迎了。
蘇元二修與黃乘風雖不算熟,可黃乘風畢竟是金仙修為,又怎能不親自出城迎接?
剎時迎到城中,蘇璇瑰的本意,是想將諸修安排在執守府安歇,畢竟仙會為蘇氏主持,那就是主人了,又怎能不出面招待?
可黃乘風卻擔心入了執守府之後,那府中規矩甚多,怎能方便?而此次入城,最大的目的除了集合人眾之外,就是要排列香案,燃香占卜,看看黃氏開宗老祖是否肯傳功於外人。而此事在執守府中行來,只怕多有不便。
於是婉言謝絕之後,就在執守府外尋了個仙店安歇。那仙店是專用來招待仙修之士的所在,本就設有靜室,靠蘇府又近,豈不方便。
蘇璇瑰挽留不得,也只好從善如流,立時安排諸修入了仙店,好在這仙店乃是蘇氏產業,由蘇璇瑰親自出馬,哪裡不方便?速速將黃氏諸修安排妥當,就拉著黃乘風原承天慕行雲來到靜室說話。
二位大能問起此次追殺天一修士事宜,原承天和慕行雲雖是親歷者,可黃乘風既然在座,又怎便開口,自然要由黃乘風細細道來。
那黃乘風也不隱瞞,就將自己被天一修士連損七件法寶,致使心境動搖,被逼要動用神玄玉裂一事說將出來,說的蘇元二修聳然動容。
元風馳道:「不想這天一神宮的滅界雷術,竟是如此厲害,若是猝然相遇,怎能不吃苦頭,幸好黃兄凌虛步世間無對,昊天手印訣神通驚人,總算是扳回一城。」
黃乘風道:「雖是如此,這金仙的顏面,也算是丟盡了,若非承天行雲布成璇樞陣法,幾乎性命不保。」
這次輪到蘇璇瑰驚訝起來,道:「怎的那陣法已經補完,可以用來鬥法實戰了不成?這陣法補完哪有這麼快的道理?」
原承天忙道:「此陣已具規模,唯有小小缺失罷了,好在途中遇著行雲公子,我二人共同參商,倉促上陣,卻也只能御使十二面陣旗罷了,且需二人同時主持,這離陣法大成尚是遙遙無期。」
慕行雲立時便道:「承天,那陣法補完,我若有一二份功勞,你便有九成,而邀來混沌古修,暫代四神之位,更是承天的大功,又與我何干。」
原承天道:「公子修七月心法,於天地法則一項實比在下精通,若非公子先前就布下青龍界力金光,使天一三修無法破陣而出,又怎有陣法小成之說。」
二修言來話去,說的皆是對方的功勞,蘇元黃三修瞧在眼中,喜在心裡,這世間只有攬功諉過的,像原慕二人這般,將功勞推得乾乾淨淨,只顧著誇讚別人的,又有幾人。
那元風馳就笑道:「璇樞陣法小成,實為昊天之福,令那天一修士不敢恃術妄為,二位又何必推功?而此陣得以補完,最歡喜者莫過於璇樞兄了。」
但心中想起一事,不由暗歎道:「不想此事竟巧合致此,卻不是辜負了大仙子的一番苦心?」
若論出示璇樞陣法讓原承天補完一事,本是元雪蝶的主意,此舉與其說是要試原承天的玄承才學,倒不如說是想讓原承天在蘇璇樞面前盡展所長,好壓那慕行雲一頭。
不想陰差陽錯,無巧無巧,原承天竟在追趕天一修士途中遇著了慕行雲,又同布璇樞小陣,共禦滅界雷術,這天大的功勞便是一分為二,那原承天和慕行雲竟是打了個平手。
雖然元風馳細細聽來,知道原承天於這陣法上出力最多,可其人偏偏又謙遜之極,哪肯獨佔此功,而旁人自然也不好細細分說了。
其後黃乘風說起放過天一諸修,截取雷源石,又答應替天一神宮說項一事,元風馳點頭道:「天一神宮在昊天已立萬年,始終隱忍不出,如今神宮大修如雲,弟子已達萬名之多,的確也該明證其位,以免再起干戈了。」
蘇璇樞道:「天一神宮已有諸多修士飛昇昊天,雖然名位不高,亦算是根深葉茂,當初有那犯了天條的真龍被仙庭打落昊天,為禍浮羅天河,亦是被天一神宮的修士所誅,可見就算沒有這滅界雷術,天一修士的神通亦不算小。」
黃乘風本擔心蘇元二修另有意見,如今見二修亦贊同已見,自是大喜。
這時有黃氏修士來報,已在另一座靜室備好香案卜香,只等黃乘風設法了。
黃乘風道:「今日慕行雲公子求傳凌虛步法,正要一卜敝族開宗老祖之意,二位既在此處,恰好也做個見證。」
蘇璇瑰喜道:「此乃昊天盛事,我與元兄得以躬逢其會,著實與有榮焉。」
原承天瞧嚮慕行雲,只見慕行雲低頭不語,面上笑容半絲也無,竟是頗為緊張,忽的抬頭,觸到原承天的目光,才勉強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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