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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108 言辭如刀膽似鐵 文 / 真邪

    諸修見此情景,無不大恐。以這只象虱的境界修為,怎能被這吼聲震碎?那門戶內的混沌生靈豈不是有逆天之能?唯有仙庭神執方能有這般的神通的。

    不過也有那細心的修士靜心想來,若這吼聲果然有如斯威能,怎的這象虱身邊的修士反倒無事?

    再結合這象虱暴裂的情形,諸修很快明白,這兩隻象虱,或是那門戶中混沌生靈的侍蟲罷了?定是那生靈見侍蟲鬥法不利,丟了他的面子,這才動用靈識,碎了這只象虱。

    不管這象虱是被混沌生靈怎樣震碎,諸修唯一可知的,就是這混沌生靈強大之極,絕非諸修所能抗衡?

    半數修士此刻心中所想,皆是一個「逃」字,可諸修歷經千辛萬苦,折了許多同伴,好不容易來到此處,若是就此離去,又怎能甘心?而復又想來,這混沌生靈有偌大神通,真想取諸修性命,豈不是易如反掌?就算逃離了此處,但只要仍在這混沌秘境,只怕這百條性命仍在這混沌生靈的掌握之中。

    因此是留是逃,其實也沒多大相干。

    元雪蝶向前一步,沉聲道:「混沌大修,我等實無冒犯之意,若覺有擾大修清修,我等這便離去。」

    這話雖是托辭,可在這情景下,也只能如此說了。另一層意思是,那混沌大修自然不懂人言,可言語這種小道,對那大能之修來說,也就是區區小事,略略動用靈慧,就可知曉了。因此元雪蝶及時出聲,也好讓這位大能之修生出好奇之心。

    此刻就看這位大能之修是否有心情與元雪蝶溝通了。

    過了良久之後,從門戶之中傳來低沉之極而又含混的聲音:「當初本有約定,彼此兩不相犯,今日為何又捲土重來?」

    諸修聽到這裡,先是一奇,又是一喜。那混沌大修雖是聲音含混,吐字不清,可那「兩不相犯」「捲土重來」之語,絕非是初次學會人言就能說得出來的。

    那定是有人以人類的語言法訣相贈,這才使這位混沌大修知道人類語言的雅語。

    再細想這混沌大修話中之意,也可證明之前已有修士與他接觸過了,顯然那些修士就是天一神宮諸修了。

    元雪蝶略略鬆了口氣,既然這混沌大修已與天一神宮接觸過,那麼想來不是無法交流,今日若想全身而退,還是大有可能的。

    元雪蝶便道:「大修有所不知,先前與大修接觸之人,與我等並非一路。要知道那人間世界人群龐大之極,實有億萬之數,就好似外面湖中沙粒一般。」

    那混沌大修再次發聲,聲音較前略顯清亮了,就聽這位混沌大修冷笑道:「你等這些修士,只知道貪念世間奇珍,不論哪裡,只管去闖,又害我動了嗔念,處死一隻侍蟲。也罷,你等只需賠上十條性命來,就可放你等前去。」

    元雪蝶緩緩搖頭道:「大修境界,我等望塵莫及,取我等性命輕而易舉,但大修既修至如斯境界,又怎能不明天地慈悲之意?只怕大修一動此念,天地已知,到時」

    她本想說天地或會降下天劫來,可此言定會觸怒這位混沌大修,不說也罷。

    諸修見她就算面對如此大能,仍是緩緩言來,面無一絲懼色,心中又敬又佩。元氏仙族弟子,果然與眾不同。

    混沌大修嘿嘿一笑,道:「你莫非是要想天地會來罰我?我若非受天地之罰,又怎會沉淪至此?何況此處為混沌殘境,本不受天地法則約束。天地又能奈我何?」言罷哈哈大笑,但笑聲之中,不無悲涼之意。

    元雪蝶道:「這麼說來,大修原也是同界中人,卻不知因何故被罰至此處。若肯見告,死也甘心。」

    混沌大修道:「也不怕你等知道,那創世世尊,我原也是見過的,說來這世間諸靈,皆是我的後輩了。當初世尊處事不公,神執之位,無我獸禽之分,我等因而惱怒,趁世尊創界難以分身,反進仙庭。嘿嘿,那一場廝殺,可謂是驚天動地。」

    諸修此一驚非同小可,先前只知這混沌大修境界難有人及,此刻方知,那竟是仙庭之亂時的靈獸靈禽了。

    元雪蝶淡淡的道:「這麼說來,那件事後,大修就被罰至此處了。這處混沌殘境,竟是一座囚牢了。」

    混沌大修道:「當初我等既是事敗,便是那碎息殘魂也不肯放過,要被那世尊沉淪九淵。若是如此,那又怎有翻身的餘地,天幸那世尊開闢混沌之時,力有不逮,留下數座混沌殘境。這座混沌殘境,雖然是五行有缺,倒也修行的好所在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細辯此話,發現那混沌大修隱瞞了一處關鍵所在,那就是這些仙庭之變時戰敗獸禽的殘魂碎息,來到這座混沌殘境,其實並非世尊的本意。

    這便是說,中途有人動了手腳,將一些殘魂碎息沉淪到這混沌秘境來,竟將世尊也瞞過了,那麼此人究竟是誰?

    諸多異獸靈禽的殘魂碎息一旦沉淪九淵,那就是永世不得翻身,如斧獸等諸多大能異獸,便有通天之能,也只能在九淵之中苦修罷了。

    但這座混沌殘境,其實與外界並無強力屏障,若是這秘境中的大能之修一旦想反出此境,豈不是易如反掌?

    想來這混沌之中不知日月,或是這些殘魂碎息雖然略有成就,可因當初被殺得怕了,一時間也不敢出境闖蕩。可無論如何,這著實是昊天諸界極大的隱患了。

    那位混沌大修在此不知修了多少年,或是寂寞得緊了,今日與人暢談,倒是嘗到一些趣味來,只聽他又道:「世尊重罰我等,我等也不怨他,這世界是由世尊而創,諸多生靈的生殺予奪,皆在世尊之手,此為萬世不易之理。但如今世尊已逝,世間群龍無首,又聞諸界不穩,想來正是我輩出頭的時機了。」

    他這話又像是對元雪蝶所言,又像是自言自語。可諸修聽到耳中,則像是聽到一聲霹靂一般,這也正說中原承天最擔心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若是任這混沌大修出世,那世間不知又會殞落多少仙修之士,紅塵之中,必定亦是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元雪蝶嘴癡發白,身子輕顫,卻仍是鼓足勇氣道:「大修,你怨世尊處事不公,只知重用人類修士擔當神執之位,卻無大能獸禽之分,小女子本來也覺得大修埋怨的是,可今日聞大修一言,才知世尊之意最合適不過了。」

    混沌大修冷哼一聲,道:「你一名人間女子,也知仙庭大事?」

    這混沌大修不知修到何種境界,自然等閒不會動怒的,可此刻話中已有怒意,那豈不是怒到極處,只怕隨手就可殺人了。

    元雪蝶將胸膛一挺,昂然道:「世尊創世造物,那是何等的大慈大悲,而設定神執之位,亦是為了稟持世尊慈悲之意,愛護萬物諸靈。可從大修之言中,小女子只瞧出爭權奪利之心,卻無一絲為天下,為蒼生的慈悲之念,試問世尊又怎肯讓大修這樣心境的大能,去執掌神執重位!」

    混沌大修沉聲道:「好一張利口。」

    元雪蝶傲然一笑,道:「小女子的修為,在大修面前,不過是熒熒之火罷了。大修要殺便殺,又何必多言。只是大修需得明白,大修若不能體味世尊本心,只知妄動執念,就算身處混沌,也逃不過天地之罰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與諸修無不為元雪蝶提心掉膽。這混沌大修既然是昔日的仙庭異獸,最擅殺伐,又是在這混沌殘境之中,不知散畏天地,此刻動怒,又怎能再容得元雪蝶。

    原承天默默向前一步,擋在元雪蝶的面前。他雖知以自己的修為,敵不住混沌大修的輕嗔薄怒。而自己九世歷劫,這條性命委實來的不易。但不管多有大的理由,也無法阻止原承天與元雪蝶共禦此劫。

    姬憐舞亦是默默無語,走到元雪蝶的身邊,元雪蝶動了動嘴唇,想說些什麼,最終化為一笑。那世間的許多話語,其實只要心照,都是不必說的。

    原承天與姬憐舞的舉動,引來混沌大修一聲驚疑,他冷笑一聲道:「既然你等不畏生死,我何不成全你等?生死輪迴,也不過尋常事耳,偏偏那天地要立什麼法則,用什麼煞氣來震懾諸修,委實好笑。「

    就見一隻毛茸茸的巨爪從黑暗之中緩緩伸出,這只巨靈之爪宛如山巒,這混沌大修的身形可想而知了。

    元雪蝶正想動用青珠上的青毫神光,來個以死相拼,哪知那巨爪之上,附有強大的法則,就連本命法寶也無法祭出了。那青珠上的青毫神光雖然一觸可發,奈何這心神中的念頭,卻怎樣也無法傳遞出去。

    那邊姬憐舞亦想做臨死一擊,自然也是無法動用法寶,原承天卻偏偏將手一伸,祭出那滴太一弱水來。

    只這太一弱水雖強,也強不過這只巨靈之爪,此爪視這弱水之為無物,悄然穿透,卻停在原承天的額前,凝而不發。而這混沌大修又發出一聲驚歎:「咦!「

    (今日南京簽售中,一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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