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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099章 世間萬事誰算定 文 / 真邪

    其實早在此修靠近原承天,意欲傳遞物事之前,原承天的禪識已有所覺,因此他心中雖感驚訝,卻是神色不動。

    說來這修士的行為甚為冒險,仙修之士猜忌之心甚強,等閒不願讓陌生人靠近,也就是原承天的禪識能略察他人心思,知道此修無害人之心,這才任其行事罷了。

    那傳到原承天手中的是道竹製靈符,原承天法力微動,靈符中的信息就清清楚楚傳進腦海之中。

    靈符中說的明白:天一神宮遍邀昊天修士入境,欲借諸修之力開啟滅界之門,以修天地**,承天務必小心。那靈符的最後,則是一道秀水訣。

    原承天緊握靈符,抬起頭來,只見那傳遞靈符的修士已混在人群之中,此修相貌平常,穿了件灰撲撲的袍子,面容蒼老,雖是極道之修,氣質卻是尋常,亦非禪修之士。但此修既知秀水訣,那應該是清流中人了。

    昊天清流以禪修之士為領袖,雖不甚理會昊天諸族事務,可也不是全然的不入紅塵,若是知道天一神宮有所圖謀,且不利昊天蒼生,清流自然也不會不管。

    而昊天禪修之中,又分清奇山秀水兩派,奇山派為昊天本地禪修,秀水派則為凡界飛昇之士。

    此訣上既然是秀水訣,那麼傳遞此符之人,自然是凡界飛昇之士了,極可能就與元寂禪師有關。

    或許是因為在入界之時嶄露頭角,才被這位清流之士認出,而從這靈符來看,不過是用了一塊靈竹匆匆製成,顯非早有準備。

    此處大修雲集,不管是低語交談還是傳音之術,都有洩露秘密之嫌,因此這人才甘冒奇險,以靈符相遞。

    而此修既然如此小心,則證明這群修士之中,定有天一神宮的大能修士,若是洩露了行蹤,只怕隨時都會被天一神宮的大能所殺。

    原承天接這靈符在手,就好比接了個燙手的山芋,就覺得這靈符頓時都萬岳之重了。

    他心中苦笑道:清流雖是好心提醒,可以承天一人之力,又如何能阻天一神宮的大能修士行事?

    心中又震驚於天一神宮修士的包天之膽,那滅界之門又豈能擅自開啟了?那混沌自誕生以來,不知有多少天地大能之術,鴻蒙神功,盡在那滅界之中,若是滅界之門開啟之後,有那毀天滅地之術洩露出來,也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了。

    而天一神宮既有此志,也正好一解原承天心中的疑惑,原來天一神宮欲名列第十一仙族是假,借諸修之力,開啟滅界之門才是真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忖道:天一神宮不改凡界領袖之志,此次圖謀,是想修行天地鴻蒙**,以圖與十大仙族爭衡天下了。此志是好是歹暫且不論,但這損人利已的法子,委實是太過了。

    他對天一神宮一直心態猶豫,當初在凡界之時,亦是如此。只因天一宗一脈,固然是大能雲集,亦不乏大德高士,但其中自然亦有奸惡之徒,既讓人割捨不下,又親近不得。

    凡界的天一宗,有關啟乾,公子我等一干意氣相投的好友,在這昊天界中,又有呂祖這般共經生死大劫,足可相托的知交。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久歷人情,自然明白,便是那大德之士,也不可能十全十美,偌大的天一神宮必然也是良莠不齊。而一個大宗門行事方向,自有定規,實非任何一人可以改變的。

    這時諸修已行了兩千餘里,但四周景色又怎有絲毫變化,讓人不禁覺得,就好似在原地打轉一般。元雪蝶雖是本隊領袖,至此也是猶豫,不知該往何處去了。

    諸修初入秘境時還算好奇,又因這秘境之中的靈氣為開天闢地之後,天地的至清之氣,在此呆上一日,可比得昊天數月了,因此是否能尋到道路,也不怎麼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但諸修境界本就不俗了,若只有這靈氣的好處,對修為其實也無多大的助益了,因此走了數千里後,發現仍是一無所獲,甚至是前途茫然,不免就有些焦燥起來。

    便有修士道:大仙子,只這般行去,如何是個頭?大仙子心中可有定議了?

    另有修士道:這秘境也不知多大,想來就算是走個千八百日也是走不到頭的,總得有個計較才是。

    這二修既起了個頭,諸修就議論紛紛起來,有人要向東,有人要向南,而立時就有人反唇相譏,認為這混沌之中既無日月,怎分東南?

    元雪蝶畢竟是個女修,平時裡除了與族中長輩以及姐妹往來,哪裡御過這些人眾,就被諸修一番議論,弄得頭大如斗,目光就在人群之中亂掃,那是要尋原承天替她解圍了。

    正在這時,就聽一名修士道:當初原承天原道友說的明白,唯有五行兼備之地,方能生出真正的奇珍了,這秘境之中,金木水火四種靈氣處處可尋,偏這木靈氣難覓。因此只需尋著木靈氣,那便是洞天福地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循聲望去,見此修相貌清奇,一表非俗,所戴金冠上,雕著一隻奇獸。有人認得此修,是為一名昊天散修,名叫吳之誠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紫衫修士第一個附合道:此言極是了,原道友熟知混沌玄奧,我等只管聽原道友的號令便是。這分明是沒將元雪蝶放在眼中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正想說話,那名青衫修士搶著道:若說這木靈氣,又該怎樣尋來?

    吳之誠微微一笑道:此事何難,你等只是沒問著我罷了。在下平時養就一隻侍獸,名叫森帝貨,最擅尋木靈氣。

    諸修皆是大喜,紛紛道:既有此獸,何不快快放出來尋路。

    這是欺元雪蝶是個女流,又沒大主意,因此諸修就自做主張起來。

    元雪蝶雖是心中有氣,可見諸修說的有理,也不便反駁,只在那鼓著香腮來,兀自生悶氣罷了。

    那吳之誠就從袖中取出一物,卻是一張白紙,諸修正是驚疑,吳之誠將那張白線展開,只見上面畫著一隻奇獸,與他金冠上的雕像形容無二,想來正是森帝貨了。

    吳之誠便將白紙一抖,那紙上的奇獸畫像頓時就活了起來,從紙上一躍而起,起在空中,只有一寸大小罷了。

    諸修道:這麼小的靈獸,一巴掌也拍得死了,又有何用處?

    吳之誠不慌不忙,口中念動真言,那森帝貨將身子一仰,便長高了三寸,再一躬一伸,又是三尺,就這麼三躬兩伸,眨眼之間,就是十丈高的一隻巨獸了。

    諸修又是心驚,又是歡喜,紫衫修士道:唯有這麼長大的身子,才稱得上那個帝字。

    諸修叫道:吳道友,快讓這森帝貨速速去尋木靈氣。

    吳之誠不敢自專,轉向元雪蝶道:大仙子,諸修之意可行得嗎?

    元雪蝶忍氣道:你等都自說自畫了,還管我作甚。想了一想,覺得諸修的主意也算使得,自己身為領隊之人,實不可任性自專。於是又點頭道:也罷,且讓它去尋一遭。

    吳之誠忙向那巨獸下了法旨,這巨獸躬身一禮,轉身就向前方奔去,諸修笑逐顏開,紛紛駕起遁風遁器,在巨獸身後緊緊跟來。

    姬憐舞正想動身,見原承天身子不動,心知有異,便也止住了腳步,如此一來,就落在了諸修身後。

    等諸修去的稍遠了,姬憐舞道:承天,你是不肯諸修去尋木靈氣嗎?

    原承天道:那吳之奇說的也有理,若那只森帝貨真能尋到木靈氣,也是諸修之福。不過我卻是另有要事與你說明。便將手中靈符遞了過去。

    姬憐舞將靈符一握,已知端地,她傳音道:春山師祖令我尋你來探秘境之前,其實已有懷疑了。若是這秘境好處極多,天一神宮怎肯輕易洩露的?此次挑著承天,也是知道承天行事謹慎,玄承無雙,定能探出真相來。不想這麼快就知道此中秘密。

    原承天亦傳道:現在還難說探到這秘境的秘密,那滅界之門內,究竟藏有何種天地**,想來天一神宮應該是略知一二,但卻不敢冒險開啟罷了,唯盼著諸修做了替死鬼,這樣的心思,著實險惡。

    姬憐舞道:若說這一隊,大仙子目前倒是肯聽你的主意,想來也是無妨的,只是她御眾無方,就算能聽從你的意見,未必就能約束諸修。不過好在有承天維持,想來不會有大錯,但其他兩隊,承天就鞭長莫及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道:我也正為此事擔憂,若是那兩隊之中,混有天一神宮的修士,刻意引誘兩隊修士去開啟滅界之門,那可是糟糕之極。

    姬憐舞歎道:天下大事,怎能盡如人意,想來此事最終會演變成怎樣,端看天意罷了。若果然被引出滅界之中毀天滅地的**來,那也是世間蒼生的運數,承天又何必事事攬在自已身上,徒自著惱。

    正在這時,前方傳來一陣陣歡呼,那紫衫修士的聲音遠遠傳來:可不是找著了嗎,這裡既然有木靈氣,那奇珍還會遠了?

    姬憐舞抿嘴笑道:這人最是饒舌了,不過也虧了有這人,這死氣沉沉的所在,倒也多了些樂趣。

    二人不再多言,便向前方趕去,要瞧瞧那木靈氣所在之地,可會有怎樣的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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