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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091章 意氣爭來不尋常 文 / 真邪

    章意氣爭來不尋常——

    真邪真邪

    那金偶也就罷了,想這元雪蝶出身元氏仙族,目高於頂,絕不可能貪圖他人靈偶。但那只定天鼎來歷非凡,若是被元雪蝶瞧見,不知會生出怎樣的事端來。

    若是尋常修士,自己或可好言相商,大不了撕破臉皮鬥法罷了,可這元雪蝶身份高貴,性情驕矜,只怕不是好打交道的,而此女境界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去,又哪裡能鬥得過她。

    原承天已用神識探出,這隻玉瓶實為混沌之寶,否則也壓不住那蜃影的混沌法則去。而這元雪蝶既然是元氏仙子,擁有數件奇寶也屬尋常。光是這件玉瓶,只怕就非自己所能抗衡了。

    姬憐舞亦是點頭會意的人,知道原承天此刻不便出面,急忙遁上空中,笑吟吟的道:「元大仙子,憐舞這廂有禮了。」

    以元雪蝶的修為,別說是姬憐舞就在身側,哪怕她遠在萬里,也是一探而知,但此女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,道:「原來憐舞妹子也在此處。」倒像是剛剛瞧見一般。

    姬憐舞知她脾氣,又怎敢與她計較,陪笑道:「適才若非元大仙子出手,我等可是束手無策了,救命之恩,且容日後相報。「

    「大仙子「三字本是元氏老祖親封,原來元雪蝶六七歲時,就已顯出與眾不同來,喜得元氏上下愛若珍寶,元氏老祖親賜之這個」大:字,以示元雪蝶實是超群出塵,與昊天諸多仙子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大仙子三字昊天界眾人皆知,元氏下下,就連元老祖也是這般稱呼,諸修自然隨聲附合。

    元雪蝶「嘁「的冷笑一聲,道:「憐舞妹子,你去凡界走一遭,倒也學會了圓滑世故。這般討好於我,所為何來。難道你欺我瞧不出那修士的手段?」目光斜斜瞧向了原承天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雪亮,看來自己剛才欲祭斧文法訣驅除蜃影,竟早被這女修瞧在眼中,那太虛之士,又怎是浪得虛名?而此女既是如此精明厲害,說不定定天鼎也早被她瞧見了。

    可是細觀元雪蝶的神情,又像是若無其事,難不成此女見了定天鼎之後,仍能不以為然?

    姬憐舞哪裡敢輕看元雪蝶,此女靈慧玄承,皆是當世之選,唯他九瓏略壓一籌罷了,在她面前端的不能虛言掩飾的。

    於是連忙笑道:「大仙子,承天久戰蜃影,雖然瞧出點太緒來,可能否有效,尚未可知。「

    元雪蝶聽到「承天」二字,秀眉微微一挑,兩道雪亮的目光刷的瞧了過來,點了點頭道:「莫非便是那原承天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只好上前,揖手道:「在下姬氏輔族周承天,今日何等之幸,得見仙子。」

    元雪蝶奇道:「怎的又姓周?「忽的明白過來,玉容綻出一絲笑意來,道:」倒也一往情深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覺得這話的滋味來,不由面色一紅。自己為見九瓏,不惜奔襲數千萬里,橫跨數界,一路誅修斬將,此事早就轟動昊天,元雪蝶身為仙族嫡系弟子,又怎能不知?

    而自己投靠姬氏,名列姬氏輔族,明眼人一瞧便知自己的目的何在,那元雪蝶果然靈慧之極,稍一思忖,便推斷出這事的來龍去脈了。故而才有此言。

    元雪蝶一雙妙目也不掩飾,只管盯著原承天來瞧,瞧得原承天心裡發虛。若是尋常女修,哪好意思正眼瞧人,可這元雪蝶本就視天下大能之修為無物的,又是嬌縱任性,想瞧便瞧,哪裡管你是什麼身份性別。

    幸好此女也算容情,又兼修為極高,靈壓收放自如,原承天被她這樣瞧著,心境也無變化。

    姬憐舞卻是心中突突亂跳,暗忖道:「九瓏回到昊天之後,聲望漸隆,漸有壓倒雪蝶之勢,雪蝶向來孤高的,又怎能不動於心?莫非她要將這口怨氣,撒到原承天身上。「

    就聽元雪蝶淡淡的道:「我此次來這秘境中走一遭,正愁沒個幫手,周道友,你雖是境界不足,瞧來倒也機靈,何不隨我走一遭?「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叫苦,像元雪蝶這樣的天之嬌女,自該敬而遠之才是道理,若是長伴其身側,正應了伴君如伴虎之言。

    正自沉吟,元雪蝶對姬憐舞道:「世人對那多情男子,總是要道一個難得,可在我瞧來,男子縱是多情,若是只會虛言哄人,卻無本事,便是廢物一般。男子立世,自該有驚天手段不可。「

    姬憐舞諾諾連聲道:「大仙子說的是。「

    元雪蝶手撫玉瓶,又道:「這世間又有一種人,平時好誇海口,自謂天下無雙,不想大事當前,或是臨陣退縮,或是束手無策,這樣的人物,便是死了成千上萬,我也不會放在心上。「

    姬憐舞又道:「是。「心中更是連聲價叫起苦來。

    這元雪蝶的一字一句,果然無一不針對原承天而來,表面上看來,倒是有點像替九瓏抱打不平,生怕九瓏所托非人。可細細想來,若是原承天修為不堪,豈不是證明九瓏毫無識人之能?姬憐舞心中明白,元雪蝶這是想借原承天來與九瓏鬥個高低了。

    正所謂聞絃歌而知雅意,元雪蝶心中盤算,原承天如何不知?而瞧其剛才手撫玉瓶,分明是在暗示,她已知道定天鼎就在瓶中。這定天鼎是葉家之物,想來元雪蝶未必會放在心上,可若是原承天不敢隨行,這件寶物自然不會歸還。

    原承天所不願隨行者,不過是覺得元雪蝶性情高傲,難以相處罷了,此刻既然對方意在挑釁,自己又怎能甘拜下風,此事若只關乎自己一人榮辱也就罷了,但此事關乎九瓏,自己那是半步也不能退縮了。

    便是自己捨了這條性命,也不可讓天下人小覷了九瓏。

    於是緩緩拱手道:「在下境界低微,修為不足,原擔心連累了仙子,仙子既是不棄,承天如何敢辭。那秘境之中,便是刀山火海,承天也自該陪仙子走一遭。「

    元雪蝶聞聽此言,反倒臉色一沉,也不答話,足下白鶴已騰空而去,就往那烏蜃蟲群而去。弄得原承天心中一頭霧水,難不成自己答應下來反倒是錯了。

    姬憐舞瞧著原承天,就吐了吐舌,悄悄傳音道:「承天,你可知道,你明明應了她,為何她還要生氣?「

    原承天亦傳音道:「著實不知。「

    姬憐舞笑道:「這還不簡單,你有一分強,她就氣上一分,有十分強,就氣上十分,若是見你百無一用,她才會真正的開心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這才恍然,不由搖頭苦笑,這世間女子的心思,果然是捉摸不透的。忽的想起兩隻蝕月蟲正與烏蜃蟲群鬥法,若是撞見了元雪蝶,不知會生出何事?

    元雪蝶御著白鶴徑直向前,面前雖有不計其數的烏蜃蟲,但那兩隻蝕月蟲畢竟不凡,又如何能瞞過元雪蝶?此女修微微將頭一點,神情更是不快了。

    這兩隻蝕月蟲分明也是原承天之物,蝕月蟲培育之難天下皆知,原承天能養出兩隻蝕月蟲來,不問而知此人的手段極是厲害的。

    元雪蝶心中暗道:「九瓏的目光果然不俗。「越是這般想,心中越是不服。玉手微揚,就要祭出法訣來。

    姬憐舞知道這兩隻蝕月蟲是原承天的心愛之物,若有損壞,原承天與元雪蝶怕是要不共戴天了。急忙上前道:「大仙子,此二蟲為承天之物,既然同舟共濟,還請手下留情。「

    元雪蝶冷哼一聲,玉手將法訣一抹,一道白光鋪天蓋地就撒了出去,連那兩隻蝕月蟲也被籠罩其中。

    姬憐舞雖是好性,見此情景,也是心中大怒,她敬元雪蝶三分,不過是瞧在對方年齡大她幾歲,雙方家族又向來交好,不便撕破臉皮罷了,若是此女一意孤行,大不了一拍兩散便是。

    不想那白光漫過蝕月蟲之後,兩隻魔蟲安然無事,四周烏蜃蟲則是煙散雲消。而此法又與玄焰的玄焰之火不同,玄焰雖將烏蜃蟲梵化了,仍存碎魂殘息,而白光掃過之後,烏蜃蟲則是蕩然無存了。雙方手反高下立判。

    姬憐舞這才知道錯怪了元雪蝶,此女祭出法訣時,心中已然有數,知道此法傷不得蝕月蟲,奈何此女的是性傲,竟不肯說出一字解釋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一動,蝕月蟲已回了過來,原承天將二蟲籠在袖中,這才略略鬆了口氣。這時玄焰亦知不便在塔外久留,將身一縱,也入了青龍塔。

    元雪蝶法訣連施,白光所到之處,烏蜃蟲如雪見烈焰,剎那間化為烏有,而原承天細瞧元雪蝶的手段,心中歎服不已。原來這元雪蝶所用法訣,竟為劍文法訣,難怪將這烏蜃蟲壓得死死。

    那能得修劍文者,不光是福緣天成,也必定是靈慧無雙,看來元雪蝶固是驕橫,可也的確有其自傲之處。

    卻不知這次前赴昊天秘境,又會生出怎樣的事端來。而對原承天來說,此行頗為古怪,若是自己一味隱忍,那會削了九瓏的顏面;若是自己鋒芒畢露,則必然要惹元雪蝶大大的不快。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心中主意已定,九瓏的顏面,那是比天還大,因此這一路行去,少不得要讓元雪蝶瞧瞧自己的手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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