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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079章 殿中試技怎能辭 文 / 真邪

    劫修傳章殿中試技怎能辭——

    真邪真邪

    原承天聽到殿中論及自己,反倒不便擅入,可若是裝作聽而不聞,又未免有些驕情。正在為難,姬春山聲音響起:「承天,我姬氏規矩與眾不同,別說是你,便是我姬春山,哪次議事,不被罵個狗血淋頭。」

    說話間,姬春山與一名修士並肩掠出大殿。這修士生得皓首蒼髯,瞧來比姬春山竟是老了百歲,此老足蹬布鞋,身上穿了件灰樸樸的袍子,分明是凡界老朽,哪裡有一絲仙修氣像。

    但此老既然能與姬春山並肩而行,身份可想而知,且原承天身邊四位修士見到此老,都忙不迭的上前拜見。原承天這才相信,此老果然是姬氏春字輩的大修了。

    仙修之士若到了仙修境界,真可謂是收發自如,若想深斂鋒芒,自是小事一樁,而以原承天目前修為,瞧不出這老者的境界,也是不足為奇了。

    在仙修界中,若是瞧見一名修士容顏蒼老,大致可斷定此修得道甚遲,若非仙緣不足,就是仙基甚弱,幾乎是十拿九穩。但此老相貌如此蒼老,為何卻能有這偌大成就,則著實令人難測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忙上前屈膝道:「輔族周氏弟子承天,拜見兩位長老。」姬春山怎容他跪拜,忙上前托住。笑道:「承天,你來的正好,春水兄這幾日嚷嚷著說我安排不公,定要見你一面,方知根底。」

    姬春水上下打量了原承天一眼,卻不說話,此老的目光也是平平,哪裡會給原承天絲毫壓力,可原承天禪識強大,早就瞧出此老的與眾不同之處來。

    原來此老身周的氣流運轉速度,要比尋常修士略快一些,就好似此老本身竟為一團虛無之物,故而靈氣流動不受阻礙。又像此老身上開了無數的孔洞,那靈氣自然可穿行自如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這定是一門極精妙的仙修神術,修士全仗靈氣修行,那靈氣吸納得越足,修為自然越高,這位姬春水身周靈氣流動速度略快,或可說明此老吸納靈氣的速度,也比尋常修士略強了。

    自己的紫羅心法號稱昊天第一**,其妙處在於可隨時修行,而姬春水修行的法術,與紫羅心法可謂異曲同工,雖不能說超過紫羅心法了,兩者之間,其實已相差甚微。

    姬春水一邊瞧著原承天,一邊默默點頭,姬春水則是笑盈盈的瞧著他,一臉期待之意,又有幾分興災樂禍。

    看來他是極盼姬春水見了原承天之後,就此改變主意,收回前言,豈不是賞心樂事一樁?

    果然那姬春水臉色漸變,頭點得越多,臉色越是難看。雖然說仙修之士心境極高,大可喜怒不形於色,可在自家府第,倒也沒必要那樣事事小心。

    就聽姬春水嘿嘿道:「凡界修士,凡界修士。」將白眼一番,轉身徑直回到殿中。

    姬春山不以為忤,拉著原承天便行,來到大殿之中。原承天將目光一掃,只見此殿甚為寬闊,就算是萬人聚會,也不會有絲毫擁擠之感。

    此刻殿中約有三四十名修士,除了姬春山與姬春水外,另有金仙修士二人,太虛境界修士五人,其餘修士皆為極道之修。諸修或坐或臥,形容舉止皆是隨意之極,哪裡有尋常修士那般的法像莊嚴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稱奇,姬氏果然是上行下效,既然姬老祖不拘禮數,就將族中修士,也帶得一個個散漫起來。不過姬氏這些年在姬老祖的帶領之下,一日日強大起來,所轄地域橫跨白原南土,這番成就也是有目共睹。

    姬春水入了大殿後,就隨意尋一處坐了,左手輕拍身邊一根玉柱,一副若有所思之狀。

    這時殿中其他修士的目光,則是毫不客氣的掃將過來,恨不得將原承天瞧個通透。除了那五名太虛修士生怕傷了原承天,不敢大放靈壓之外,那些個極道之修,其目光可算是肆無忌憚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自己以仙修之境搶去仙會的一個名額,姬氏諸修只怕個個不服,就算拗不過姬老祖與姬春山,可心中腹誹則是免不了的,今番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是在所難免。

    原承天倒也坦然,以他的四重風月之體,加上仙禪雙修之識,於極道大成之修的目光靈壓,自然是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忽見姬春水的一根手指在那根玉柱上輕輕一點,一名獨坐大殿東北角的修士便抬起頭來。

    此修身穿白袍,正是五名太虛修士之一,手中捧著一副畫卷,一直在那凝神細瞧,此刻將畫卷一合,就向原承天招了招手,含笑道:「在下姬秋池,今日得見承天道友,心中甚是歡喜。聽聞道友福緣無雙,手中法寶皆一時之選,更兼侍靈眾多,不知可有此事?「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明白,姬秋池分明是想說,自己能得姬老祖與姬春山的青睞,靠的不過是法寶侍靈罷了,此論雖不能說是強辭奪理,卻也是略失公平。但別人既然如此想,自己徒負奈何?

    便將頭微微一點,道:「在下手中法寶倒也略有兩件,平常鬥法,亦失不得侍靈相助。「

    姬秋池一臉恍然大悟之狀,不免有幾分造作,點頭道:「果然如此。只是我等修士平時與人鬥法,自然可用盡手段,但在仙會之中,卻是法則森嚴,承天道友不可不知。」

    按理說原承天初到姬府,就被姬秋池如此刁難,大違待客之道,但姬氏弟子平時論事,向來都是直言不諱,心中所想,不過是為了姬氏公益,因此就算言辭凌厲了些,其他修士也覺得理所當然,就連姬春山也是神情不變,猶在那裡微笑傾聽,毫無維護原承天之意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早有準備,知道今日免不了會是一番考較,而無論是口舌之爭還是較技鬥法,那都是躲不過的。而自己的每個舉動,皆被那姬春水瞧在眼中,若是稍有差池,自己被人恥笑也就罷了,卻連累了姬老祖和姬春山要受人指責。

    但今日畢竟又不同於尋常爭鬥,其中方寸,端看自己如何拿捏了,這又算是對自己的另一種考驗。

    於是原承天緩緩揖手,道:「晚輩正愁於仙會法則模糊難明,還請前輩不吝賜教才是。」

    姬秋池笑道:「好說,好說。仙會之中,只可動用法寶法訣,除此之外,舉凡靈偶侍將侍靈皆不可出戰,甚至對暗寶的使用,也有諸般嚴格規定,此為緊要之事,還請承天牢記在心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深施一禮,道:「蒙前輩指點,承天自該銘刻於心。」

    諸修見原承天舉止從容,應答有禮,又兼原承天氣度著實不凡,自然就生出幾分好感來,但此人修為究竟如何,卻需試一試方可知曉,都好奇的瞧著姬秋池,看看此人究竟會給原承天出了怎樣的難題。

    姬秋池道:「道友此刻是仙修中乘,而仙會召基在即,別說升至極道初修,哪怕是達至大成之境,也是難了,這便是說,若由承天出戰仙會,少不得要越境誅敵,但不知承天可知越境誅敵有幾大難處?「

    原承天不由一愕,自己自重修以來,幾乎每戰都是越界誅敵,有時會覺得甚是棘手,有時則是順風順水,而每戰對手不同,自然也不可類比參詳,鬥法之妙,不過是隨機應變罷了,又哪裡去想過越境誅敵有何規章可尋?

    以原承天的經歷來看,姬秋池此番話不過是廟堂之論,奈何對方境界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來,又是自己的前輩,自己又怎好直言相向,便道:「承天雖也歷戰不少,只恨靈慧不足,一直渾渾噩噩,實不知越境誅敵有幾大難處,前輩若肯指點,承天感激不盡。「

    姬秋池連連點頭道:「少不得要教你,你可記住了,那越境誅敵,首要之難,在於承受靈壓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暗點頭,口中則道:「願聞其詳。「

    姬秋池道:「對方境界既然高過你,自然靈壓強大,你若是受不得對手的靈壓,又如何對敵?可你的境界既比對手弱了,想在靈壓下取巧,又談何容易,因此若沒有修成奇妙心法,承受不得對方靈壓,則鬥法必敗無疑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前輩此言甚是。「

    姬秋池道:「老祖與春山長老選你出戰,想來自有道理,但承天道友的對手,畢竟是極道之修,而仙會之中,各大仙族精英盡出,因此你所遇之敵,九就是極道大成之士了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的確如此。」

    姬秋池聲音轉冷,道:「因為在下頗想瞧瞧,承天道友對靈壓的承受究竟有何妙法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暗吃驚,莫非這名太虛之士,是想親自上陣一試,自己修為再強,又如何能承受太虛之士一擊?

    但轉念想來,姬氏弟子再無理,也絕不可能當著姬春山之面,將自己誅殺於殿上,看來姬秋池就算想親自出手,也必有分寸了。

    話雖如此,可面對太虛之士,原承天又怎能不感到壓力如山,但對方話中,句句指向姬老祖與姬春山,自己若是退緒半步,那就是削了姬老祖與姬春山的顏面了。

    當下道:「承天能得前輩出手相試,可不是幾輩修來的福緣,但請前輩手下留情。」

    姬秋池哈哈大笑道:「留情自然要留情,可少不得要試出你的根底來。」手中畫卷徐徐展開,那畫中忽的湧捲起一道黃沙,向原承天滾滾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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