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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018章 郎君跨火來 文 / 真邪

    魔晉南自從得了這刀魂入體之後,便可以魂御刀,威能自是大進,魔刀十訣也盡數可以動用了。()更要緊的,其鬥法時的靈慧心機,可比昔日強得多了。

    她在塔中與刀君鬥法,這式藏刀訣就從不曾動用過,此刻忽然用來,別說刀君,就連原承天也是大出意料。也算是魔晉南的小小心機。

    那雲端中的修士以原承天的神識探來,起碼是極道大成,怎的卻連魔晉南的一刀也承受不住?雖說魔晉南能欺近此人肉身,靠的是刀君先破了他的護身罡氣,可也不該如此不濟。

    就聽「啪」的一聲,白光已將此人撞了個正著,這白光中的魔刀刀體何等厲害,任你修成怎樣的肉身功法,只怕也難承受此刀。就見那白光穿體而過,忽的一閃,現出魔晉南曼妙的身影來。

    只是那魔晉南雖碎裂了此人肉身,臉上卻毫無笑意,而是厲喝一聲,纖指化刀,又化血月刀而出,刺向身側一個空虛的所在。

    所本來空無一物的空中,此刻人影乍現,冷笑道:「居然瞞你不得。」將手中的一條口袋迎風一晃,兜頭向魔晉南罩來。

    原來那被白光碎去的,只是此修的一具靈偏罷了,此人的真身卻以藏身慝影之術隱在暗處,但那魔晉南刀魂已在,魔識驚人,自是輕易就瞧破了。

    而瞧此人境界,果然是極道大成,手中法寶發出五彩光芒,一晃便成數丈,且五彩光芒罩定魔晉南,就令其動彈不得。

    刀君平時雖與魔晉南明爭暗鬥,可雙方相處日久,情誼暗生,見魔晉南遇險,又怎能袖手旁觀,急忙連祭三道金罡,攻向那修士本體,這是圍魏救趙之策。

    不想那修士早有所防,袖中一點寒星飛出,急急化為人形,原來是另一具靈偶,這靈偶手中持著雙刀,盤旋飛舞,那刀中便生青光,將金罡裹住,再向空中一引,三道刀罡沖天而起。自是落了個空。

    而此時那五彩口袋已將魔晉南小小的身子完全罩住,修士雙手一拍,袋中生出火焰來,就想將這魔晉南煉化了。

    哪知那口袋之中忽然裂出無數縫隙來,從縫隙之中竄出火焰,反向修士本身燒去。

    這修士叫一聲苦,慌忙棄了口袋,腳步一滑,便去了數十丈,隨著一聲冷笑,魔晉南自袋中掠了出來,哪裡肯捨,再次向修士襲去。

    也怨這修士時運不濟,居然一下子遇到這世間的兩大器靈,措手不及之下,又怎知該用何種手段應對,這才連連失誤,被迫逃竄了。

    這修士哪裡敢回頭,一旦施開遁術,就好似流星閃電,剎那間就去得遠了,魔晉南只造了數百里,就怏怏停下,原來原承天法旨已到。

    刀君哈哈笑道:「晉南,以前真是小看你了,此戰方顯你的威能。」

    魔晉南雖是得意,可思及若非刀君先攻了個對手猝不及防,自己哪裡能佔到便宜,如此看來,仍是刀君勝了自己一籌,便道:「其實還是你厲害一點點。」她能說出這番話來,已是不易。

    刀君平日裡爭強好勝,在魔晉南面前,反倒大度起來,只因這魔晉南入隊也晚,便是個後輩了,又是剛剛魂體合一,心性尚未成熟,又何必與她計較?

    好奇的問道:「晉南,剛才見你不管不顧,就碎了此人的靈偶,著實嚇我一跳,你不怕那麒麟火將被傷者的痛楚反歸自身嗎?」

    魔晉南嘻嘻笑道:「那痛楚好不厲害,怎能不怕,我出刀之時,心中也是惶恐的,只是此念一動,身心卻是無恙,這才知道,原來只是一具靈偶罷了。」

    刀君喜道:「這下更妙了,不想這麒麟火反倒讓你多了一種手段。」

    魔晉南猶是不解,道:「怎的多了一個手段?」

    刀君道:「若是日後逢著對手,你只需殺心一動,便知他是否真身了,若是真身,必定痛苦不堪,若是靈偶虛識或是其他偽裝的手段,你就會毫無反應,此處怎不大妙。」

    魔晉南這才明白,卻因自己悟的遲的,面上就有幾分不滿意,嗔道:「該死,這樣淺顯的事,我怎的卻悟不出來。」

    刀君吃吃而笑,就與魔晉南攜手並肩而行,一路安慰不已。若是乍一眼看來,只當是一對姐妹罷了,又怎知是這世間的這兩大刀靈。

    原承天仍不願讓他人瞧見二女,就將傳字訣再次施出,收二女入塔。

    這時黃龍生與白龍生已知原承天逐趙了藏身的慕氏大修,黃龍生便向那領頭的修士笑道:「道友,你等已失倚仗,難不成還想鬥下去?」

    白龍生就冷笑道:「這倒也難說了,他欺我二人不肯傷人,自然是死纏不休,反正是立於不敗之地了,便是再鬥個十日,又有何妨。」

    二人一唱一合,說得那修士滿面通紅。其實兩位禪師也沒有說錯,以兩位禪師的手段,若真的開了殺戒,此刻四周修士只怕剩不到一半了。

    但自始自終,兩位禪師都是極度克制,甚至連自身禪言,也是到了萬不得已時才會用出,且只用來防身,絕不傷人。

    那領頭修士一言不發,轉身就走,既然慕氏大修已然不開,而再鬥下去已是毫無取勝之機,不趁此時走了,難不成真的死纏濫打不成?

    諸修見領頭修士也去得遠了,自然也是一哄而散。這時原承天乾脆也出了青龍塔,反正離萬里煞火界已近,慕氏追兵不可能復來,正該與兩位禪師分手。

    當下揖手為禮,先謝過兩位禪師一路相伴相助之情,然後道:「此次雖與慕氏不曾破臉,那慕氏卻是心知肚明,只怕兩位禪師也無法在這青原呆下去了,承天念及此,著實惶恐。」

    黃龍生哈哈笑道:「我禪修之士,向來四海為家,又怎有定處,此處留不得,便去他處,又有何難?」

    白龍生亦笑道:「我也在這隱龍生呆了數十年,也該出外練才是,原道友只管先走一步,日後說不定就要在那東土相見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訝然道:「禪師要去東土?」

    白龍生道:「十大仙族仙會在既,每逢此會,必是天下大亂,我等清流怎能不做防備,因此在仙會召開之前,每有一會,此次則是定在東土,原道友若是有暇,定要與會才是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那自是要去的。「

    白龍生笑道:「君子一言,快馬一鞭,我等便在東土等著再見道友。「

    雙方就在此處依依而別,原承天離了兩位禪師後,行了約有萬里,就覺四周越來越熱,那空氣都像是要被點著了一般,知道離那萬時煞火界已近了。

    又行了千里,四周雖不見火焰,卻也和身置爐火之中差不多了,原承天也不急著取出避火珠了,就趁著這個時機,先試試自己的四重風月之體能有多大的極限。

    當下只是念動梵心訣,以使心境平復,不受外熱干擾,至於身上的灼熱之痛,就只當不存在一般。

    這萬里煞火界可謂昊天第一凶險的所在了,任你修為如何強大,入了此界,就好似入了丹爐一般,端看一個人能維持多久罷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仗著這四重風月之體,心境又是強大之極,只要肉身無恙,那焰火灼來的痛苦,卻是大可承受的。如此又行了千里,遙遙望見前方一片火海,終於是到了這煞火界了。

    而此界雖是號稱萬里,其實又何止是數千萬里,甚是數億里,只因能跨此界而過者,數萬年來也是屈指可數,又怎會有人真的量過此界的窄闊。

    眼瞧著已近火海,原承天這才將避火珠取將出來,此珠祭在頭頂,果然全身就是一陣清涼,哪裡像是在火獄之中,分明是置身林泉之間了。

    這由熱而轉冷,自是讓人身心大快,原承天毫不猶豫,一頭撞進這無邊火海之中。

    在火海中行了一段之後,原承天才知道煞火界的厲害,原來此處火焰並非地火,乃是混沌初分之時,就留下的一點混沌之火,相傳那無極神火是混沌中第一點星火,又傳那無極神火因要助創世大修征戰四方,故而本體殞而又生,在此過程之中,就有殘火流落混沌,等到五界創立之後,那五界處處,皆有元極神火的蹤跡。

    因此這煞火界之火,瞧來無本無源,卻是燃之不盡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此界難以一步跨過,只能耐下心來,緩緩行去。而在這無邊火海之中,自無其他生靈,有時難免寂寞起來,就不由想到:「不知九瓏此時,卻在做些什麼?「

    他與九瓏之間的感情,說來甚是奇妙,初見者也只是平平,便是九瓏身死那日,他心中也唯有震憾憐惜罷了,其實並無一絲男女之情。

    可是也不知怎的,其後就一日日思念起來,若是細細算來,就要從自己立志修行天道之修算起,就覺得自己心志越是堅定,越是明悟天道玄機,自己對九瓏的感情,也就愈發深重起來。

    有時原承天難免疑惑,怎的這天下之事,倒與男女私情混到了一處,越是心懷蒼生,就越是割捨九瓏不下嗎?

    只是這想法未免無稽,只好付之一笑了。

    妙的是,就在原承天思念九瓏之時,那遠在白原的九瓏,忽也心血來潮,忍不住便去想:「卻不知承天此刻,又行到了何處。「此念一旦生發,就好像山中流水,再也無法斷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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