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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1011章 鷲血滴玉或可期 文 / 真邪

    原承天見魔晉南不遵法旨擅自出塔,於驚怒之餘也頗為狐疑,此女行動純出本性,能使她忘記法旨之懲,決然出塔一觀,必有原因。

    他一面動用心神,嚴旨壓制魔晉南心神,以防其暴起傷人,其後則動用無上神識,卻探看那只剛剛破殼的雪鷲雛鳥。

    這一探之下,亦是大吃一驚。

    原來這雛鳥除了本身元魂之外,其體內另有一道元魂,此元魂雖是衰弱不堪,又被雪鷲本身極強寒力,以及玉石上的極強火靈力壓制住了,仍能感受到其森然殺氣。

    只是那雛鳥若沒出生也就罷了,一旦出生,這雛鳥的兩道元魂皆受天地靈氣之養,但那道神秘的元魂卻恢復的更快,大有驅逐吞噬雛鳥本身元魂之勢。

    看來這只六級雪鷲早就察知這道元魂的存在,又因自家無法壓制,這才想借助麒麟玉之力,水火交融,合力壓制元魂。

    雪鷲能有這般見識,也算是不錯了,只是這道元魂來歷非常,又怎能這水火靈力可以壓制的,就在原承天與雪鷲的注視之下,那雛鳥目中漸生寒光,瞧其目光,哪裡還像一隻初生的雪鷲,分明是一隻殺伐無算的大凶之物。

    那魔晉南瞧著雛鳥,目光又是迷離,又是期盼,更像是瞧見了久違的親人故舊一般,因此原承天差不多已能猜出個**分,雪鷲雛鳥中的第二道元魂,極可能就是魔晉南失去的刀魂。

    這刀魂原是天地間殺氣所凝,別說區區一隻雪鷲雛鳥,就是這只六級雪鷲,又怎能壓制得了。

    就見那雛鳥忽的哀鳴一聲,其後目中凶光畢露,而原承天已探得分明,那道雛鳥原有的元魂,已被第二道元魂所滅了。

    這過程瞧來漫長,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,原承天初遇此事,又怎知如何處理?他心中只明白一件事,那道凶魂既然已得了肉身,必定恢復極速,已經不可遏制了。

    那雪鷲本身已是六級靈禽,就算沒原承天的神識,可母子心神相通,也瞧出懷中雛鳥的變化來,更因雛鳥原先元魂喪去,對這只凶魂寄身之物再無慈愛之心,便緩緩伸出爪來,竟似要將這雛鳥置於死地。

    這也是獸禽與人族之間的不同之處,人族若遇此事,或會被這雛鳥的皮相所惑,覺得就算是換了元魂,那也是自家的孩子,可這世間的靈獸靈禽,都不重皮相,只重魂靈,既然這雛鳥元魂已變,就等於是殺了自家的孩子一般,又怎能客氣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更是為難,那雪鷲殺子,瞧來甚是殘忍,可若是任由這凶魂長大,必定禍害天下,這份決絕,實可令天下人汗顏了。

    雛鳥雖是體格嬌弱,卻因體內元魂歷盡百事,怎不知雪鷲之意,自知無法抵抗,忽的急振雙翅,便向魔晉南飛來,而魔晉南更生殷切之意,再次違逆原承天的旨意,向前走了一步,伸出雙手,就要將這雛鳥抱在懷中。

    然而那雛鳥剛剛出生不久,就算是生來就是靈禽,也有些微修為,卻連行走也是困難,所謂振翅,也只是徒勞。

    那雪鷲毫不客氣,爪風到處,就將這雛鳥拍成一塊,一時間血肉模糊,這雛鳥自是不活了。

    那元魂剛得了肉身,就被誅殺,可謂是受到重創了,可是這道元魂畢竟來歷奇特,就藉著剛得到的一點靈息,掙扎著脫出雛鳥肉身,再向魔晉南掠來。

    雪鷲恨這道元魂殺了自家骨肉,哪裡能容這元魂重新寄體,爪上寒風起處,將這道元魂困於爪下,那元魂雖是努力掙扎,又怎能掙扎的出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則是天人交戰了。

    這道元魂自然就是魔刀的刀魂了,魔晉南若與這刀魂合體,必定是威能大增,且玄承靈識皆可恢復,就算不能回復往日魔刀的十成神通,那六七成總是有的。

    而刀君他日總要歸還楊家,自己身邊再無得力助手,若魔晉南能替代刀君的位置,不失為一樁美事。

    可這魔晉南雖只是一具刀體,已是魔性難改,若再與刀魂合體,只怕就更加難以抑制,想到此處,心中已定了主意。

    這時魔刀之魂在雪鷲爪下雖是被壓迫的極苦,可此刀魂怎會被輕易毀去,這世間生靈只要殺心不息,這刀魂也無法滅掉的。

    那雪鷲已使出渾身解數,卻始終滅不得這道刀魂,也是驚恐,便向原承天叫了兩聲,這是在向原承天求援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不假思索,道:「雪鷲,此魂非你可滅,在下亦是滅他不得,只能將其困住再說,不如就交給在下辦理。」

    說罷取出定天鼎來,就向這刀魂罩去。

    雪鷲見原承天出手,心中大喜,忙收了利爪,以免被這定天鼎誤傷。其實以原承天此刻的手段,法寶祭施由心,如臂使指,又怎會傷了它?

    鼎中赤子再次現身,嘻嘻笑著,就伸出小手來,將那道元魂抓在手中,這元魂屢受折磨,哪裡還有力氣掙扎,自是輕輕鬆鬆,就被收進鼎中。

    這時雪鷲才算是略解心中恨意,又因剛剛喪子,難免心中悲痛,留在此地,只怕更是觸景傷情,便向原承天振翅示意,口中哀鳴不已。

    它瞧著身下玉石上的雛鳥屍身,心中仍是一時難捨,就在這玉石邊上緩緩走動,足足繞了三圈,其哀鳴之聲,更是慘切,聽來令人動容。

    忽見它口中流出一滴鮮血來,就向那玉石滴落。白龍生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本想將這滴鮮血拂去,以免污了這塊麒麟玉,可凝目瞧去,見那滴鮮血色澤明艷,流光溢彩,好似那血玉一般,心中不由一動。

    這雪鷲哀極痛極,這滴鮮血實為其全身靈力所凝,且雪鷲是極寒之物,而麒麟玉為火屬奇珍,雪鷲欲壓制魔刀元魂,尚想著水火相漸,可見若這滴鮮血與麒麟玉合在一起,未必就是壞事了。

    這也是原承天玄承無雙,製器之術高明之極,又洞窺世間秘奧,這才能於一閃念間,想到雪鷲之血與麒麟玉結合的好處。否則玄承機變稍有不足,定會第一時間拂去這滴鮮血了。

    雪鷲滴出這滴鮮血後,終於下了決定,振翅飛出地府,原承天也不理會,只將目光牢牢的瞧定玉石上的鷲雪,心中又是擔心,又是期盼。

    而魔晉南自原承天用定天鼎收了刀魂之後,就變得喪魂落魄,呆呆的立在哪裡,那鷲血滴玉會是怎樣的情形,她又怎會在意。

    原承天輕喝一聲,讓魔晉南回歸青龍塔,魔晉南也不應聲,懶懶的回到塔中。原承天知道她見到元魂,又不能合體,心境必是大亂,而她的靈慧又是殘缺不全的,遇到這種大事,更是手足無措,哪裡能及時整理心境。

    只是此事雖是堪虞,倒也不必著急處理,此刻還是那鷲血滴玉一事最為要緊。

    就見那鷲血滴在玉上後,久久不動,可血滴下的玉石,其顏色卻慢慢生出變化來。

    原先是深碧令人心醉,此刻則是略見血暈,但其玉質卻無絲毫減損,反倒因這滴鷲血而變得嬌艷欲滴,生出另一種好處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喃喃道:「寒熱相濟,血玉相融,不知會生出怎樣的好處來。」

    好在那美玉體積甚大,而血暈一時也染不到別處去,原承天便用無界之劍將這塊玉上未被血染的部分取下一塊來,若是那血玉日後不堪大用,有這塊純碧麒麟玉,也可製成避火珠。

    這時洞府外靈獸的吼聲震天,也不知有多少靈獸趕來,若說這些靈獸是為了替火奎牛討回公道,只怕於理不合,原承天猜測,十有**是因這塊麒麟玉現世,諸多靈獸其實是為保這塊玉而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那塊雪玉暈染不足,此刻收玉而走,怕是時機不足,乾脆就在這洞府之中,先將那避火珠製成了再說,想來以黃龍生與白龍生的手段修為,這裡的靈獸再強,又怎能傷得了他們。

    於是便將那道龍魂請出,在那塊取下的玉上先留下魂印再說。

    雖然這避火珠的製法黃龍生並沒有說明,可天下製器之術,皆是一法通而百法通,以原承天的玄承又有何難?當初一聽到這避火丹所需的三樣物事,便已是胸中了然了。

    龍魂得了法旨,就向那玉上一撲,就此留下一道淡淡的青印,這便是龍息之印,有了這道龍息之印,就可上禱天地,製成奇佳法寶,說來也是那禱天之法的一種。

    見玉上已留下龍息之印,原承天不慌不忙,先將龍魂收了,再用那篇劍文鍛物之法,將這塊玉鍛煉起。

    劍文一出,空中現出十七道符文,或是金光燦燦,或是白光耀眼,或是青光亂點,種種妙法,不可一一勝記。而那玉得了劍文鍛煉,忽的「喀嚓」一聲,裂成無數片來,可那龍息之印四周方寸處的玉卻不碎裂,瞧其形狀,好似一滴水也似,約有半寸大小,可堪把玩。

    這就是鍛此寶必用龍息之印的緣故了,否則玉質本柔,被劍文鍛來,必定碎成粉未,唯有靠這龍息之印護持了,才可承受這劍文之力。

    也就片刻時間,此珠已成,這時那洞府外的吼聲更急,而無於數聲嘶吼之中,忽的傳來一聲清亮無比的嘯聲。隨著這嘯聲傳來,天地間殺氣頓消,原承天亦是覺得胸中一清,而洞府外剎時百獸齊喑,悄無聲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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