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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0984章 消煞止斗唯刀君 文 / 真邪

    極道之修的法寶非尋常法寶可比,原承天甚至連太一弱水也不敢冒險祭出,乾脆心中唸一聲「避」字訣,身子剎時間閃避開來,這避字訣倒也是百發百中。()

    就見那曾七姑面目猙獰,口中呵呵叫個不停,手中的凌寒刀也不管面前有否有人只管亂祭,諸修本是停在山間,四周山峰怎能經得住凌寒刀之能,一時間山石滾滾,響聲震天。

    這時諸修早就從修行之處顯現身形,見到曾七姑如此情形,皆知道這是煞氣發作了,這煞氣或多或少,在任何修士身上都會潛藏的,曾七姑今日的遭遇,就是諸修日後的寫照,又怎能不驚。

    虎隱急的圍著曾七姑亂轉,卻又怎敢輕易上前,口中嚷嚷道:「婆娘,婆娘,快念靜心咒,快念靜心咒。」

    曾七姑聽到虎隱的聲音,轉目向他瞧來,一雙鳳目已經赤紅,卻緩緩流下淚來,奈何她雖殘存一絲靈智,又怎能敵得過體內的煞氣,自家做了些什麼,又怎能控制得住,更別提念什麼靜心咒了。

    諸修見此也是束手無策,而瞧曾七姑的情形,這煞氣已是深入靈脈,以後一次勝過一次,終不免神智大亂,魂斷身滅。這次煞氣發作何時才能停止,則是誰也說不准的,就算靈脈寸寸而裂,就此撒手塵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
    原承天高聲道:「諸修助我擾亂其心,讓我先困住她在域中,再思辦法。」

    黑齒公道:「也只能如此了。」袖中取出一隻黑鐵棒來祭在空中,一步步向曾七姑逼去。

    虎隱大叫道:「不可傷了我家婆娘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溫言道:「虎隱兄莫急,我等自有分寸,絕不會傷了曾道友半根毫毛,你若是信得過我,不如背轉身去,我自還你一個神清智明的曾道友。」

    虎隱雙目已然有淚,怔了怔的瞧著原承天半晌,泣聲道:「顧道友,我只信你一人,你定要治好她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慨然道:「仙修之士無戲言。」

    虎隱狠狠的瞧了曾七姑一眼,終於下了決心,不再去觀看,緩緩轉過身去,只是哭聲哪裡能止得住,又怕被人笑話,唯有嗚咽而已。

    這時常公也動用法訣,與黑齒公一道,引那曾七姑的凌寒刀在空中亂舞,二修雖與曾七姑境界相若,可對方神智已昏,每次祭法都是不惜力氣,怎能與她相抗,而這凌寒刀又煞是厲害,更是不敢接近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知道若將曾七姑困住,著實是平生極大的冒險,那曾七姑的修為畢竟強過自己不少,若是離得稍近,一不留意,自己就將是萬劫不復了。

    只是若離得太遠,那域字真言又如何能困住曾七姑?

    手中掐了道藏身慝影的法訣,悄然向曾七姑靠近,眼見得欺進百丈時,曾七姑身上的強大靈壓好似一堵銅牆鐵壁,將他生生擋住,哪怕再突前半尺,也是好不艱難。

    當下將紫羅心法運轉一個小周天,將風月之體發揮到了極致,終於又突前十餘丈了。

    哪知道曾七姑雖是神智昏沉,可覺得身邊有修士接近,不假思索,就從凌寒刀上分出一點菱芒,向原承天襲來。

    畢竟是極道之修,祭法施訣已臻化境。黑齒公最強,故而分出十餘道菱光去對付他,常公稍弱,也得了七道菱光,至於對付原承天,分出一道菱光,也是綽綽有餘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無可奈何,只能身子疾退,這首次嘗試,終告失敗了。

    黑齒公與常公見此,手中法術法寶施的更緊,迫使曾七姑打點精神,專心來應付二修,以便給原承天創造第二次機會。

    原承天退回原處,思忖道:「以我之力,只怕仍是難以靠近,說不得,只好讓刀君現身了。」

    他自來到這昊天界後,為免惹事生非,怎敢輕易讓刀君現身,那楊氏可是十大仙族的上三族之一,昊天界中不知有多少耳目,若是真個被楊家索回刀君也就罷了,就怕是有人不懷好意,覬覦這昊天之寶,劈手奪了去,日後如何向楊氏交待?

    但此刻為了救人性命,那就顧不得許多,畢竟人命關天,就算再冒十倍的風險,也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心念動處,刀君急不可待,匆匆衝出青龍塔,叫道:「大修,早該放我出來了。」原來臨行前,原承天已將諸侍諸靈都轉到青龍塔中去。但是自己卻反而未曾去塔中一顧。

    黑齒公和常公見到刀君現身,皆是一怔,這刀君的模樣,怎的與傳說中楊氏的鎮族之寶相差無幾?雖說原承天是顧家子弟,可從沒聽說顧氏與楊氏親厚。

    復又想來,這十大仙族或分或合,彼此間關係複雜,誰又能弄得明白?因此對原承天所謂顧氏弟子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了。

    刀君一出,就奔向曾七姑而出去,七姑身上的靈壓再強,刀君也只當是清風拂面罷了,這世間若非是強力法訣妙術,又怎能困得住刀君,楊氏鎮族之寶的名頭,可不是那麼輕易得來的。

    有刀君在前開路,原承天就輕鬆了許多,而因著刀君給曾七姑帶來的壓力過大,曾七姑十分修為有七成就轉移了過來,近二十道菱光齊向刀君攢射。

    刀君嘻嘻叫道:「來的好。」衫袖拂去,這空中的漫天菱光盡被刀光掃落,身子更是去的極快,一眨眼,就欺近曾七姑身邊數丈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生怕刀君技癢逞強,叫道:「不可傷了她。」

    刀君猶有閒暇轉過身來,笑道:「大修不必提醒,我自省的。」

    雙袖各出一道刀罡,引那凌寒刀來攻,曾七姑遂將這凌寒刀的十分威能,盡數轉來,凌芒與刀罡在空中交錯,斗的天地光芒大盛。而隨著戰況愈烈,曾七姑目光也愈見清明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忖道:「是了,迫於刀君的強大壓力,曾七姑體內煞氣被逼得洩出,反倒容易恢復她的神智了。」

    眼瞧著曾七姑專心致志與刀君鬥法,原承天突的從刀君身後掠出,口中叫道:「曾道友莫慌,我來助你消煞。」

    他這句話並非是隨口說來,可是內藏梵心訣妙訣,這是要在曾七姑不知不覺之中,引其心境向穩,若是刻意而為,反倒會使其靈識牴觸,那就是失策了。

    曾七姑見原承天忽然現身,雙目驀的就向原承天轉來,目中煞氣逼人。看來這極道之修果然是厲害,哪怕是面臨刀君這樣的大敵,仍是不放過四周的一舉一動。

    不過那暗藏在話中的梵心訣像是起了作用,曾七姑目中煞氣雖強,卻緩緩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這是曾七姑神智忽現清醒之刻,原承天怎能錯過,一道域字真言急急出手,就將曾七姑罩在其中,手中數道靈符也同時封進真言裡。

    諸修固然瞧不見域中發生何事,原承天卻能用神識感受,原來那域中的靈符皆為梵心訣,這些靈符被曾七姑視為對方法寶一一擊破了,那靈符中的法訣就施發出來。

    數道梵心訣合在一處,威能更強,曾七姑被這梵心訣入心,心境總算慢慢沉靜下來。

    過了盞茶時分,曾七姑道:「顧兄,多謝你替我消煞。」終於是恢復了過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總算是鬆了口氣,忙將域字真言收了,轉目瞧去,那虎隱仍是背轉著身子,一動也不敢動。

    曾七姑瞧見虎隱背向著他,肩頭則在微微發顫,多年仙修伴侶,怎能不知他的心意,哪怕平時凶蠻慣了,此刻也是柔胸百結,柔聲道:「虎隱,你轉過來吧,我已是大好了。」

    那虎隱喜極而泣,轉過身來時,早已是淚流滿面,瞧見諸修都在看著他,心中又是羞極,可此刻又怎能顧得過來,慌忙掠過來,抱著曾七姑叫道:「婆娘,這次煞氣發作好不凶險,我只當你過不了這一關,心裡就尋思了,你若是殞落了,我就隨著你去。」

    曾七姑剛才還是一腔柔情,被虎隱的話一激,又生出無名怒火,叫道:「你這個沒出息的,我就算死了,關你何事?你給老娘記好了,便是老娘殞落了,你敢動半點尋死的念頭,我轉世為人,再也不來理你。」

    虎隱慌道:「說好的生生世世都要結下雙修之盟,怎的卻要反悔。」

    曾七姑羞極,道:「你再胡說道,瞧不我老大的耳括子打你。」

    諸修都是忍俊不禁,哪裡敢去看,都背轉身來暗笑不止。

    虎隱猶自心中狐疑,非要曾七姑說個明白,怎的轉世為人之後,就要背了盟約,那仙修之士,哪有說話不算話的?天地若知你食言,又怎能饒得過你?

    曾七娘雖是凶蠻,比虎隱多了份見識,知道這種夫妻的私事,怎能在外人面前亂說,豈不是羞死人了?

    心中越急,口的罵得越是厲害,而她罵的越凶,虎隱越是驚恐,非要曾七姑說個明白。

    諸修知道二人皆是夾纏不清的,這種情事又是頭緒多多,哪裡能分得清楚,黑齒公畢竟經歷豐富,高聲道:「這煞氣發作之後,最是生氣不得,否則必會損傷修為,此時當以靜修為上。」

    常公忍著笑,亦高聲道:「是極,是極,虎隱兄,在下看來,還是請曾道友速速調息為是,縱有話說,也不必急在一時。」

    虎隱忙一拍額頭道:「瞧我竟將這事忘了。」急忙勸曾七姑去靜修運玄,曾七姑也知諸修勸和心意,倒也乖乖聽勸了,讓虎隱又是一奇,怎的這婆娘今日性子如此乖巧?

    好不容易安靜了片刻,極遠處一個聲音幽幽傳來:「剛才那個,莫非是七界刀君的刀氣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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