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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0967章 恩威並施懾輕狂 文 / 真邪

    燕氏兄弟領著原承天,就往單師兄所居之地遁去,約行了千里,燕氏兄弟止住了遁風,分開白雲,向下一指,只見腳下是一座青山,雖不甚大,倒也秀麗。有綠水遙遙而來,繞山而行,又懶洋洋的去了。

    青山腳下,有湖泊水塘處處,田地井井有道,正是和春天氣,大地鬱鬱蔥蔥,瞧來怎不悅目。

    燕二十三道:「這座青山連同那山邊的田地,皆是這位單師兄的產業了。在凡人中,這人也算是個富豪。」

    此人與仙修之士來往,都是數十萬的生意,原承天雖不知目前的仙幣行情,也知道仙幣在凡界價值不菲,一幣就值得數十兩銀子。這單師兄就算不能富可敵國,也是十足的一方富豪。

    單論此處的靈氣,可就比凡界充沛的得多了,就連天一宗所在之地,也無法與之相比,因而此地的田中莊稼,以及山中樹木,皆是長勢奇佳。山中更有靈花奇果,仙修之士都是能用得著的。

    但以昊天界而論,這等凡人的聚居之地,諸多仙修之士又哪裡能瞧得上眼,那仙修清修之所,更是世間福地,也就比天外靈域略遜一籌罷了。

    不過據說天外靈域初成之時,其靈氣之強,可謂是無以倫比,只因天外靈域不久就崩塌了,靈域中的靈氣也散之大半,原承天所見的皆是天外靈域殘片,也委實不能與真正的天外靈域相比。

    在青山一角,綠水之側,是莊偌大的莊院,雖不像仙修居所那般宏大壯麗,卻勝在雕琢精細。俗世之居,自是力求精美炫人罷了。

    燕十七道:「這單師兄就在那最大的一間屋裡住著了,顧道友只管去尋我,我等兄弟瞧不得他的嘴臉,那是無法奉陪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忍笑,這仙修之士居然怕見一名凡人,在凡界若是說將出來,誰肯信來?

    可見這世間的要緊是規則法度,只要法度立的公道嚴謹,就算是十惡不赦之人,也自然生出畏懼之心,若是法度鬆弛,那怕是循規蹈矩之人,也因無規可守,無矩可依,也少不得隨眾做奸犯科起來。

    昊天界就因這條誅凡人者必遭天懲這條天規,就使仙修之士不敢逞強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按下遁風,緩緩向那座大莊院中遁去,遁行之際,已將靈壓收起,免得一不小心,誤殺了凡人,可不是自惹麻煩了。

    離地還有數百丈時,就見兩名修士出了莊院,縱身躍到空中,口中恨恨的道:「此子著實可惡,算是准也就罷了,算的不准,那仙幣仍是不退,在下恨不得將此等小人碎屍萬段。」

    那修士的同伴則勸道:「與這等市井小人有何計較?此子怕屢洩天機,說不定是故意說錯,我等日後也不來尋他就是。」話雖如此,也是咬牙切齒,像是忍了一肚子的氣。

    與原承天擦身而過,見到原承天亦是昊天修士打扮,便點了點頭。原承天也頷首示意。二修隨即恨恨而去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這二修是在單師兄那裡吃了虧了,他越想越奇,此事雖小,但也頗費思量。

    那凡人在仙修之士面前,自是弱不禁風,在凡界之中,凡人對仙修之士敬畏之極,可到了昊天界,卻像是反轉了過來。

    可見昊天界對修士的天規法度雖好,其細節之處,也需斟酎。一條法規若只針對一方,必有不足之處。比如在昊天界中,凡人仗著天規,可對仙修之士不屑一顧,仙修之士卻只能忍氣吞聲,但雙方實力畢竟天差地別,若是有仙修之士心境不佳,一怒之下出手無情,凡人豈不是吃虧?

    那人性本就是得寸進尺的,昊天界的天規對凡人未免縱容了些,對凡人未必就是好事,其後必生禍端。

    原承天這邊按下遁風,落在院中,向四週一瞧,見這院中諸處路口,皆立著青衣小廝,瞧見原承天,也只當沒瞧見一般。別瞧這裡只是鄉村莊院,倒也有幾分皇家的威儀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不理會,大踏步向那正屋走去,走到門口時,兩隻守門的青衣小廝忽的橫在身前,口中喝道:「仙家,此處闖不得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怎的闖不得?」

    一名青衣小廝傲然道:「這裡可是單家大院,怎容你放肆?我家主人明斷陰陽,曉知生死,這裡的仙家可都是求著他的,若是得罪了他,有你的好看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歎息不已,此處果然是主驕奴縱,難怪兩名修士含恨而去了。

    便冷笑道:「那該如何?」

    青衣小廝笑道:「你等仙家,本事雖大,卻個個不知世故,非要逼我等說破嘴皮才知好歹。若進此門,先奉上百枚仙幣,這便是單府的規矩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哪裡理會,大步流星,只向正屋去闖,他就算收斂了身上靈壓,可這肉身如鐵的,又有誰能攔得住。兩名小廝連拉兩次,卻差點將指骨弄折了,這才齊齊變色。

    等閒修士若進此門,哪個不是低聲下氣的,今日方見到原承天這樣不講禮數的狠角色,才知道仙修之士果然是惹不起的。

    那門口雖還聚著數名奴僕,可見了原承天睥睨眾生的氣勢,哪個敢來摭攔,這也是原承天在凡界輪迴深知人情的好處,那凡界之人,你若是忍氣吞聲,他便是得寸進尺,你若是強橫霸道了,他反而要退避三舍了。昊天界中,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便在這時,一名中年錦衣男子急匆匆趕來,遙遙攔住原承天的去向,含笑揖手道:「這位仙家,此處是凡人之居,切不可放肆了,若是妄動雷霆之怒,天規只怕不饒。」這是要以法度壓人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在凡界歷練,也不知見過多少難纏的人物,這區區機鋒怎能難得倒他,當下也抱拳道:「實不相瞞,在下壽限將盡,境界難成,這條性命早就不放在心上。兄台以天規壓人,怕是選錯了對像。」

    雖是笑容可掬,卻是語氣森然,那仙修之士哪怕不動靈壓,其氣度也非一日養成,怎是凡人可比。

    錦衣男子臉色變了數變,忙道:「仙家,我家主人今日身子不適,難會賓客……」偷眼向原承天瞧來,只見原承天劍眉倒豎,那臉色好不嚇人,急忙接著道:「可既是貴賓光降,便是捨了這條性命,也要替仙家分憂的。」說到最後,已是顫音不止。

    原承天這「壽限將盡」四字最是嚇人,既然是死期在即,又所怕何來?那凡界原是有亡命徒的說法,一人若是不顧性命,眾人怎能不懼。

    而以仙修之士的手段,既然是拚著一死了,還有什麼事做不出。這單府的千百條性命也只是覆掌之間罷了。以前來單府的修士,或是不屑於單家計較,或是不懂如何應對單家的無賴手段,偏偏又要有求於人,又怎能不被單家所輕。一來二去,遂令單家上下氣焰囂張。

    原承天今日存心要給單家一個教訓,一來是替昊天修士出一口氣,二來亦是給單家一個警告,若是長此以天規在已,有恃無恐,那可是惹事的根苗。

    這錦衣男子剛想替原承天引路,哪知原承天快步如風,直奔大堂而去,嚇得錦衣男子連滾帶爬緊跟上來,卻哪裡能跟得上。

    原承天剛剛步入大堂,就見屏風之後人影一閃,一道身影急急向屋後竄去,原承天見這人影衣衫華貴,知道定是單師兄了,瞧此人情形,可見是嚇得不輕。

    難不成真將此人嚇死?

    原承天立在堂前,朗聲道:「在下顧小成,今日有事拜見單師兄,若是好好說話,在下自然以禮相待。若是接待不周,在下胸中這團真玄之火,只能從這大堂點起,一間間點著了。」

    這句話恩威並施,的是厲害,那人影當竄出數步,便不敢動了,過了半晌,才從屏風後探出一個腦袋來,原來是個紅衣胖子,已是滿頭大汗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一改剛才凶神惡煞的態度,溫言道:「閣下莫非就是單師兄?」

    那胖子急將頭點,好似小雞啄米一般,額上的汗水止不住流將下來,將一身紅衣盡污。一張胖臉漲得通紅,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:「仙家,有話好說,仙家若有所求,單某絕無不應的。」

    話雖如此,卻是目光閃爍,也不知心中在打什麼樣的主意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此人口上說的好聽,可心裡怎能服氣,接下來若是說到正事,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詭計來。將頭點了點道:「就請單師兄出來說話。

    單師兄剛才在堂中聽到原承天與錦衣人的說話,以為原承天定是十分兇惡,哪知見了面,卻是溫文如玉的書生模樣,洩去的膽氣也就回來七分。

    當下分賓主坐了,就有小廝上來奉茶。

    原承天只管將目光緊盯著單師兄來瞧,半晌也不說話,正所謂一個不開口,神仙難下手,原承天既不說話,這單師兄如何應對,正不知如何是好。原承天忽的將手中茶盞一拍,叫道:「單兄,你的禍事到了。「

    單師兄嚇了一跳,叫道:「哪裡來的禍事?「

    原承天嘿嘿冷笑不止,在單師兄的耳邊說出一番話來,嚇得單師兄面色如紙,只在那裡抖個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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