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0935章 原來此魂滅不得 文 / 真邪
就見一道紫光從屍身中縱出,急急逃向遠處,這紫衫人的魂力強大,遁速自然快極。也就是屍身裂開的剎那間,這道紫光已去了數百里。
刀君手急,凌空將一道刀罡斬下,哪知道這紫光虛不受力,刀罡從紫光中間劈過,那紫光安然無事,仍是揚長而去。
幸好白斗一直居高俯視戰場,見紫衫人元魂遁出,爪中便起一訣,在遠處形成一道氣盾,這氣盾對修士來說,自然是一觸而潰,可元魂怎有力量衝破此盾,只能繞盾而過了。
此時原承天已經趕到,正想將這道元魂綽在手中,哪知鼻端聞到一股蓮香之氣,那紫光之中隱現人形,一道森寒的白光就向原承天擊來。
這白光宛如劍形,雖非法劍實體,卻大含森森劍意。原承天知道顧家的劍訣厲害,也不敢硬接。只能將無鋒當胸一橫,先擋了此劍再說,心中不由駭然。
那元魂再強大,但若無肉身,也是無法傷人的,難不成紫衫人的元魂已修至可以不借肉身傷人的地步?
凝目瞧去,紫光中人影初現時虛不可辨,可也就是這數息時間,那人影由虛化實,很快就是四肢俱全了。
刀君驚道:「怎會有這種事?」
原承天從這撲鼻的蓮香之中,已略知其故了,道:「原來這分體的肉身是借用六轉寶蓮而生,既然其色為紫,這麼說來,此人所用的六轉寶蓮已是三千年歲月,難怪這肉身恢復如此之快。」
也就在說話之間,那紫光中的人影已有七分人形,鬚髮眉目,皆是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來,唯有身體仍是一團紫光,但也正在急速的轉化之中。
刀君道:「這人果然難纏。」
原承天道:「就算再難纏百倍,今日也斷然不能放過他了。」
這紫衫人雖然能極快的恢復肉身,但原承天明白,這具肉身也只是略具法力罷了,若想真正大用,起碼也需要數年工夫。()那肉身的玄感可非一日可成的,就如自己的雪芽神臂一般。
認明此點後,原承天不等紫衫人的肉身完全成形,再將禁字訣祭出去,紫衫人的肉身復原進度立時停頓下來,那已形成的雙目緊緊的盯著原承天,自是怨恨交加。
原承天道:「就算是惹了這段因果,今日也絕不能放過你,重建飛昇殿一事,關乎後世修士安危,莫要怪我心狠。」
無鋒劍直直刺去,那紫光中的肉身雖然也持劍抵擋,可惜卻慢了半拍,被無鋒一劍入體,好不容易恢復的肉身又告破碎了。
在這肉身破碎的同時,雖然那蓮香再次傳來,卻比剛才清淡了許多,看來就算擁有三千年的六轉紫蓮,也不可能無窮無盡的恢復肉身。
紫衫人也明白此刻恢復肉身毫無用處,一具初生肉身,又無法像和法身之寶,哪裡是原承天的對手。
原承天這次再用手招來,就把紫衫人的元魂綽在手中了。
刀君忙道:「大修,這次可不要慈悲了,不滅了此魂,終究是大禍患。那顧氏已經得罪了,就算放過此魂,也解不了這場仇怨。」
說來這也是刀君的一點私心,她見到顧氏居然暗修斂刀訣,這是專門用來對付自己的秘術,又怎能不怒?
原承天不由苦笑道:「原來在你們眼中,我就是那泥古不化的濫好人了。」雙手一合,掌中生出真玄之火,將這道元魂化的乾乾淨淨。
原承天滅此元魂雖是輕而易舉,可心中卻是交戰無數了,只因這元魂一滅,自己與昊天顧氏就是化不開的大仇,自己未入昊天,就結下如此強敵,實非明智之舉。
但若不滅此魂,重建飛昇殿必定要大起波折,又怎能因一已之私,而誤了大事。
然而元魂剛剛滅去,空中白斗忽然一聲低吼,爪上立起一道法訣,向遠處一指。
原承天用神識一探方知,原來就是數百里處,不知怎的憑空冒出一道元魂來,而神識探的分明,正是紫衫人的元魂。
原承天聳然動容,喝道:「本體不死,分魂不滅,不想顧沉舟的分魂煉體之術,已修到如此境界了。」
本體不死,分魂不滅之說,也只是昊天傳言罷了,原承天本來是不信有這樣的法術存在,可如今親眼見到了,才知傳言不虛。
好在那道再生的元魂已被白斗擋住,原承天也不追過去,手中遙遙掐了一訣,就將那道元魂綽了來,此時再去觀玄術觀瞧,果然就是紫衫人的分魂。
刀君亦驚道:「難怪此人臨死時說什麼,他是殺不死的,不想真有此事。」
原承天道:「這顧氏的魂術的確有些名堂。看看能否以神識將其滅了。」
用神識探進元魂之中,那元魂雖然極力掙扎抵抗,可還是被神識攻了進去,神識再去探這元魂的靈識深處,更是暢通無阻,於是原承天心中一動,就以這強大神識,將這道元魂壓成殘魂碎息了。
雖是輕鬆得手,可有了剛才的教訓,又怎能大意?果然,也就在這道元魂消失的剎那間,遠處又生出一道元魂來。
至此,不光是原承天,就連刀君和白斗也是目瞪口呆了。
原承天無可奈何,只能再將那遠處的元魂收了,暫時制了一道靈符,將此元魂封住,放在藏字真言之中。
他忖道:「顧氏的魂術雖是禁術,可這分魂煉體的是高明,我若想重修金偶,此術倒是有借重之處。否則仍以尋常之法煉製金偶,終是無法得心應手。」
眼瞧著飛昇昊天在即,以前在凡界中煉製的法寶,修行的法術,漸漸的就變得不敷使用了。比如在幻域中的這幾場戰事,也唯有刀君和定天鼎可堪一用,就連無-界之劍,也是力不從心。
而一旦飛昇昊天,刀君總是要回返楊家的,那定天鼎也是葉家之寶,能不能留得住也在兩可之間,這樣說來,自己在昊天怕是要落入無寶可用的地步了。也該重修爐灶,再煉新器才是。
就在這時,耳邊傳來呂祖的傳音,就聽呂祖道:「我與禪師已至顧府,還盼速來一見。」
原承天這邊應了,那邊就對袁公道:「袁公,趁著今日呂祖和禪師在此,正好解了你身上的魂術法訣。」
袁公皺眉道:「只怕顧沉舟不肯。」
原承天道:「有兩位大德大修在此,不怕他不依。」
袁公也是被顧沉舟拘束久了,難免對顧沉舟生出恐懼之心,雖聽原承天這樣說了,心中仍是不安,但若是錯此良機,難不成要被顧沉舟控制一輩子,也只好點了點頭。
也不知怎的,就覺得今日之原承天與往日稍有不同,雖仍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,卻比昔日多了份果決,多了份強硬。相較而言,往日的原承天可以親近,今日之原承天最堪任事了。
原承天既知兩位大德已至,又怎敢耽擱,忙將遁術駕起,數個時辰之後,重新回到顧府的百花陣前。
人影剛剛在陣前出現,顧小成的身影就從林中掠出,遠遠的長揖為禮,道:「顧小成在此恭候道友。」
原承天點了點頭,含笑擺手,讓顧小成在前領路,進了百花陣後,也沒行多遠,就見陣中青光一閃,現出一座庭院來,與先前顧沉舟待客之地並無二致。
只不過上次是件偽寶,今天才是顧沉舟真正的清修之地。
原承天被顧小成領著,緩緩步進書房,呂祖與元寂禪師果然在座了,那顧沉舟亦恭陪在側。見到原承天進來,都轉過臉來,面帶微笑。
說來三人雖皆是面帶笑意,卻各有微妙不同。
元寂禪師心懷天下,洞窺天道,自然對原承天最為看重,見到原承天怎能不喜?
那呂祖本來因與原承天鬥了個平手,雖被元寂禪師開解了,仍不免鬱鬱,如今原承天再鬥顧沉舟,那顧沉舟居然也沒能討到好處去,剛才元寂禪師開口言和,此人立時就答應下來,可見此人與原承天之戰,必有小損。
呂祖心中明白,自己若非僥倖有乾坤筆在手,只憑真實修為,未必是顧沉舟之敵,既然連顧沉舟也從原承天這裡討不到好處去,自己的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?
而原承天至今也只是羽修大成,一旦他達到仙修境界,凡界誰是他的對手?這樣看來,這場恩怨被元寂禪師化解了,又何嘗不是一樁好事。
唯有這顧沉舟的笑容,則是帶了三分禮貌,七分作偽。
呂祖笑道:「好教承天得知,顧道友已經答應,可與承天共建飛昇殿,承天意下如何?」
原承天長揖到地,抬起身來,道:「有顧前輩襄助,何事不成?晚輩敢不承命。只是還有一件小事,要請顧前輩玉成。」
顧沉舟臉色微微一變,道:「卻不知原道友有何請教?」
原承天道:「在此之前,晚輩有一件物事,還請顧前輩收下。」說罷就從取出那塊靈符來,將靈符一拍,紫衫人的元魂便出現在諸修面前。
袁公在塔中瞧見原承天徑直就取出元魂來,心中暗叫道:「承天此舉孟浪了,此舉分明是向顧沉舟示威,若是顧沉舟心中不快,又如何解我身上法訣?」
轉念一想,「是了,世人皆是畏威不畏德,顧沉舟此人,若無強力手段,又怎會雌伏?」
可是此事究竟會向哪種方向變化,心中哪裡有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