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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922章 花中窺人看不真 文 / 真邪

    在幻域之中,原承天的神識一刻也不敢稍停的,因此那件暗寶襲來之前,原承天早就知道,也不施訣掐訣,就用神識往那暗寶上一掃。

    自家的神識在凡界算得上強大無匹,也許只有無寂禪師的禪識可以相提並論了,掃落區區暗寶,自該不在話下。

    哪知道那件暗寶只是頓了一頓,其速不減,仍是向原承天襲來。就在這時,刀君從鞘中掠出,刀氣到處,將那件暗寶擊落,定晴去瞧,也只是一片綠葉罷了。

    刀君見原承天連一片綠葉也差點躲不開,嚇了一跳,以為原承天已然中了暗算,精神恍惚了,忙叫道:「大修,你是怎麼了?」

    原承天並不說話,再用神識向四週一掃,已知端底,他神色凝重,道:「沒想到此處竟有一座百花大陣,我的神識發出去之後,被這陣法暗暗運轉,無形中化去了。這陣法端的厲害。」

    刀君奇道:「什麼陣法,竟能化去你的神識?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草木原本無識,但若是得天菁地華滋養千萬年,也可養就魂力,你瞧此處草木與眾不同,那是養成魂力了。一片葉,一朵花,就好似一隻靈蟲一般,集聚到一處,自是非同小可。更兼這設陣之人極是了得,可使百草千花的魂力合於一點,就這陣法而言,其實不亞於數位仙修大士之力。」

    刀君更是動容,道:「竟有這麼厲害?」這四周繁華似錦,鬱鬱蒼蒼,若一片葉,一朵花就抵上一隻靈蟲,那數目簡直是不可計數了。而細細瞧去,就可發現一件異事,此處花草極多極茂,處處香氣撲鼻,卻偏偏瞧不見一隻蟲子。

    原承天歎道:「我前世是為丹修,受盡了草木之苦,今世未免就小瞧了草木之精,現在看來,天生萬物,皆有用處,一些觀念,也需時時修正不可。」

    正在這時,一股清風吹來,吹來花瓣無數。若是尋常所在,此景當可把玩,可在這百花陣中,百花千草,皆是殺人的利器。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這百花可將我二人當成噬花的蟲子了,怎能和我們客氣,我原承天前世丹修,用去花草無數,難不成就報應在今日。」

    刀君又嚇了一跳,道:「連百花千草也在這因果之中嗎?」

    原承天哈哈大笑道:「剛才只不過是說笑罷了,生靈若連草木之精也用不得,那天地也太苛刻了。人食五穀,乃是天道,不必妄斷。也就是此處花草,有些不同尋常。」

    雖知這百花陣厲害,可若是連此陣也闖不過去,又怎能去面對此陣的主人顧沉舟?自己的玄承妙術在凡界修士面前,可謂佔盡優勢,如今面對這仙族弟子,立時就覺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。

    見百花飄來,原承天將袍袖一拂,就將這無數花瓣拂去,然而此花雖去,那一邊又吹來落花無數,這樣的情景,和身陷萬蟲大陣之中也沒什麼區別了。

    而他很快發現,自己應對的手段越厲害,那花草被激發的就越多,但若是靜立不動,花草仍會襲身,這可就難為了。

    刀君搶在原承天的身前,道:「大修只管隨我來,這些花草,怎樣也該傷不得我才是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點頭道:「這倒也是。」

    當下負手而立,就跟隨在刀君身後衝向花陣深處,就見花陣之中此起彼落,那些個鮮花嫩葉片片皆是殺人的利刃,只管向二人湧來。

    刀君祭出三道刀罡,將二人護定,那花草雖是不可計數,也難以破此刀罡,雖是一路無事,可越往前行,那花草越多,到最後簡直就是密不透風,連前方的路徑也被摭住了,哪裡能瞧得真切。

    而這陣中的花香既然養成魂力,其香氣也與眾不同,刀君無魂無魄,倒也不覺得怎樣,到原承天先前不查,將這一口香氣吸在腹中,就覺得大腦昏昏沉沉起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叫厲害,自己雖只是羽修境界,可修為實不亞於仙修中乘了,更兼得修成三重風月之體,就算是極厲害的毒物,也只當尋常,哪知道卻能被這花香所迷。

    這花香連自己都要受到影響,此刻他越發相信,那顧沉舟實有那誅魂奪魄的手段,其人對魂術一道,已達登峰造極之境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運轉紫羅心法,將體內的這口香氣速速驅除,神志立時為之一清,這也就是他修成紫羅心法了,若是換成別的心法,這花香之毒哪裡能這麼容易驅出的?

    既知紫羅心法可解花毒,刀君又是無魂無魄,不受這百花影響。至於這陣法運轉之妙,原承天胸中包羅萬有,稍加推敲,就知道陣法運轉法則,又怎會迷失路徑?

    因此二人雖是行得慢,也漸漸快要走出這座花陣了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前方有人道:「此陣原是為阻靈獸靈禽騷擾,不想卻誤困了道友,得罪之處,還望海涵。」

    此聲一出,刀君面前的花團立時落下,總算現出清平世界來。只見不遠處立著一名白衣修士,手中持著一柄拂塵,瞧來風姿不俗,那些個花瓣就在他身周圍繞,彷彿畫中仙人一般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將拂塵擺了兩擺,四周花草盡落,原承天從神識中可知,這座百花大陣也停了運轉,雖然處處仍可見花飛葉落,卻已無一絲殺氣。

    原承天揖手道:「多些道友相助脫困。」

    白衣修士神色歉然,道:「只恨在下來遲,差點驚擾了道友,幸好道友大德大能,想來這區區百花陣,於道友也是無礙的,否則若有差池,真要悔恨萬年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怪只怪在下未曾知會道友,誤闖花陣,縱有差池,也是在下唐突所至,怎能怪得了道友?」

    白衣修士不由泛起微笑,便過來與原承天敘禮,此人亦是羽修境界,因是羽修初修,故而與原承天算是平輩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道:「在下顧小成,家師名諱,想來道友已知,著實不便宣之於口,其中苦楚,還請見諒。」

    原承大這才知道此修是顧沉舟的弟子,便道:「在下原承天,此次特來拜會顧前輩,實有要事相求,若肯引見一二,感激不盡。」

    白衣修士道:「好說,好說,家師雖是離群索居,卻也最愛結交天下有為之士,原道友大名威震天下,家師若是見了,也不知有多歡喜。」

    刀君道:「若是原大修庸庸碌碌,無名無位,你的師父就不肯見了嗎?」

    白衣修士笑道:「倒也不是這般說法。」

    刀君道:「人的名,樹的影,人起了名字,就是方便人叫的,怎的令師的名諱,卻不肯讓人提起?這豈不是霸道了些?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苦笑,這刀君也不知是不是和獵風待得久了,說話行事,就帶了三分獵風的脾氣,只是那獵風的脾氣,也沒刀君這樣直接。可見刀君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。

    不過有刀君與自己一唱一合,倒也省了很多麻煩,以自己的脾氣稟性,有些話著實是說不出口的。也不勸阻,就看白衣修士如何回答刀君的提問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卻也從容,不緊不慢的道:「家師名諱一事,著實有許多道友誤會了,其實此事與家師無關,乃是我們這些弟子,覺得那尊長的名諱,還是不要提的好,這也是對家師一片敬愛之心,其實別無他意。」

    刀君笑道:「這可就說不通了,令師只是你等的師父,又怎是天下人的師父?你等提不得,那是合情合理,他人怎樣說來,也是無礙的才對。」

    白衣修士仍是神色不變,客客氣氣的道:「道友此論極是,總怪我等這些弟子見識淺薄,又著實敬愛家師,見到有人提起家師名諱,心中就有三分不喜,久而久之,諸多道友也就不便提了。卻不想反讓家師擔了罪名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見這白衣修士人物俊雅,已有一分歡喜,又見他一直客客氣氣,並無一絲驕橫不耐,,更生三分敬意。

    正所謂上行下效,若那顧沉舟並非曠達之輩,其座下弟子,又怎能有這樣的涵養?看來仙修界的傳言,仍是虛妄無稽的多。

    三人一邊說著話,一邊由顧小成引著,向那林深葉茂處走去,走到山林的極深處,顧小成停了下來,道:「家師洞府,乃是一件空間法寶,與他處不同,故而若無引見,等閒修士也是見不著家師的。原道友請來瞧。」

    說罷將手一拍,前面的花叢之中,就現出一個門戶來,乃是竹籬木門,農家小院一般,瞧來倒也幽靜清雅。

    刀君道:「這個所在倒是不俗,我瞧了就是喜歡。」就向原承天眨了眨眼睛,道:「大修,不如就把這個法寶搶了來可好?「

    原承天雖知道是刀君試探,可此言也未免有些出格了,忙叱道:「不可無禮。「

    顧小成面露為難之色,道:「此寶若是在下所有,道友又是喜歡,在下自然拱手相送了,奈何此寶實是家師之物,在下是做不得主的。「

    刀君見顧小成不但不著惱,反倒說出這番話來,心中甚奇。不由覺得,自己刻意刁難,反倒有些不是。細細想來,這顧氏一門,瞧來似乎與傳言大有不同。

    就聽院中傳來一個聲音道:「既是道友喜歡,此寶拿去就是。「其聲溫和淡泊,沖虛從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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