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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861章 宿緣難逃終一戰 文 / 真邪

    見靈瞳骨猴挖目毀體,天龍法師「呀」的低吼了一聲,已是目瞪口呆,可隨即想來,又由不得怒火萬丈。原來這骨猴寧肯自毀,也是不肯與自己同心的。

    而域外的原承天探到骨猴自毀,則是肝膽皆碎,他明白骨猴此舉,不過是想讓天龍明白,這世間便有些癡人,胸中只存大義,視生死有若鴻毛。

    這骨猴畢竟是天龍的侍將,雖因天道而助了自己,可心中委實難安,此次自毀,便是還天龍的主侍之情了。

    可歎那天龍處心積慮,想將骨猴處死,可在骨猴的大能面前,卻是無計可施。卻反而被骨猴掙出渾天旗,自毀其身。

    而獵風從原承天的心神動盪中,亦知道域中之事,她於哀歎之餘,其感受又是不同了。

    那天龍鬼師只知道骨猴一再違逆自己,寧死也不肯與自己同心,對骨猴之死,唯有滿腔怒火罷了。而骨猴自毀的本意,又哪裡能明白過來。

    可見這世間諸多癡人,想用一死來點醒對方,著實是大謬了,那人的心思一旦定了,又怎能輕易更改的。骨猴此次死諫,只怕也是白饒。

    原承天厲喝一聲,轉身掐了法訣,就在金偶身上一祭,這法訣便是物藏之術了。原來原承天是想將這金偶擠進界域裂縫之中,故而寧願金偶受損,也要搶進域中。

    骨猴死志已決,其身軀已是不保了,但此猴的元魂,可不能再被天龍毀了去。否則原承天日後又何該如何自處,他雖未殺骨猴,骨猴卻因他而死,此事的因果,任誰也瞧得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金偶被物藏之術納為芥子,可其性不失,就從那裂縫處硬生生的擠將過去。只是那天龍鬼師的界力好不厲害,界力將其金身反覆撕扯,就留下無數道痕跡了。

    銀偶也隨之而去,亦被物藏化為芥子,擠進這裂縫之中,不過這銀偶所得法旨又是不同。

    此偶擠進裂縫後,忽的長大起來,從一芥之身長為寸長,又迅即憤復原身,就把這裂縫撐大了。

    也虧得此偶是昊化之軀,否則這界力早將其身扯得粉碎了。

    這邊銀偶將身子一撐,那邊人影連連閃動,卻是刀君與原承天齊齊掠了進去。

    金偶一馬當先,卻不去管那骨猴,而是將手中無鋒,逕直刺向天龍鬼師。這是防天龍法師動用手段,去毀骨猴的元魂。總要讓天龍騰不出手來,才方便其他人去救骨猴。

    刀君來到域中之後,卻也不去救骨猴,不去攻天龍,而是雙目緊閉,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,就見有兩道白光,從她的手中射出,那白芒長達十丈,光芒耀目,端得是氣勢驚人。

    刀君運勢完畢,驀的嬌叱一聲,身子便是一旋,手中的刀氣就向四周劃去,這個天龍鬼師的自成界域,就此再添一道大大的裂縫。

    原來剛才刀君見金甲真神破界,心中大為不服,這金甲真神可比自己差得多了,他能破得界,自己又怎的不能?

    再者說這金甲真神不過是一道符力罷了,難不成自己這位刀體初成的七界刀君,卻被這一道靈符比了下去?

    因此她剛才心思急轉,便是想在思忖這破界之法,只是天龍鬼師本是真龍之裔,界力著實厲害,連原承天也奈何不得,只能巧用物藏之術,借二偶之力,硬生生擠過進去。

    但刀君身在域中之後,卻反而福至心靈,忽的想了起來,這世間的界力,總是由內而外破解的容易,就好比那世上的城池,也大多是從內部被突破的。

    一試之下,果然得手,這個界域本來被金界真神破了一隅,又被刀君再添一痕,自然就再也維持不得了,於無聲無息之中,已是消失無蹤。

    此時金偶的無鋒之劍已經抵到天龍胸前。

    天龍又驚又怒,大喝道:「後生晚輩,也敢逞強!」

    說起來當初在冥界時,無論是身份修為,原承天都低於天龍法師許多,如今世易時移,原承天已非昔日可比,已可與自己分庭抗禮了,。想起自己的身份無比尊貴,卻被這原承天比下去了,天龍心中自是百般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來,就要強抓無鋒,這是他氣的極了,又是自恃藝高,初次交手,自然要給對方一個厲害瞧瞧。

    此手伸將出手,隱隱現出龍爪之影,這爪上的強**則之力,竟似得這無擋無摭的無鋒之劍,也出現了停滯之像。

    金偶不知該進該退,略一猶豫,無鋒劍已被天龍緊緊握住,這無鋒雖是犀利之極,天龍又怎能在意!

    便在此時,原承天本體也已殺到,他左手起了一訣,是為禁字訣,要知道刀君雖破了界域,可這裡畢竟是九淵血池,若不能使這九淵血池與天龍斷了聯繫,那天龍又如何能壓制住了。

    右手復起一訣,是為四斫斧文,這斧文好似驕陽升空,就將這天龍身上的鬼息掃的乾乾淨淨。

    兩訣同施之下,天龍幾乎就被壓住了大半威能,這比那動用刀劍法寶,可就強得多了。

    天龍被這禁字訣與斧文弄得渾身極不自在,縱有萬般手段,也覺得束手束腳,心中又是鬱悶,又是憤怒,口中「哈」的吐出一口白氣來,白氣之中,現出一把銀刀,正是天龍慣用的法寶。

    這把銀刀一出,好像一條銀龍,先往那金偶頭頂一壓,這金偶雖是昊化之軀,也是抵受不住,只能略退半步,可是無鋒劍也被對方握動,又怎能輕捨此劍,也就只好立定了腳步,抬起手來,去迎這銀刀。

    金偶的手臂與這銀刀一觸,就聽一陣交鐵交鳴之聲傳來,手臂就被一壓而斷了。

    好在這金偶修成不碎身法,便是碎骨粉身,也只當尋常,身子一晃,手臂復合如初了。

    天龍點頭道:「今日不將你等一網打盡,難消我心頭之恨。」

    仍用這銀刀壓向金偶,手中復起一訣,向原承天的本體祭來。

    此訣將發未發之時,就有龍吟之聲,而此訣施祭完畢之後,那空中果然現出一條黑龍的身影。

    這黑龍正是天龍鬼師的母體魔龍了,那魔龍****九淵極深處,雖然渺茫不知其蹤,可母子心息相聯,天龍用祭天之法,自然可以請來魔龍護持。

    而這世間的龍族,皆有超脫法則之力,尋常的五行之術,法寶神兵,在龍族眼中,就好似兒戲一般。

    見這魔龍奔襲而來,原承天不得已,只好將身子一晃,左肩紅光一閃,朱雀法相已出。

    若敵魔龍,非四神不可,世間諸術,只怕都是用不著的。

    天龍鬼師見到原承天現出朱雀法相,亦是一奇,低頭就沉思起來。只是手中銀刀法訣,一刻也沒放鬆。

    那朱雀見到魔龍,就不由得雀目圓睜,急急的鳴叫起來,其聲音中的憤怒之意,實為前所未有,也不知這朱雀與魔龍,當初結下怎樣的恩怨來。

    那魔龍見到朱雀,亦是打點精神,張牙舞爪而來,朱雀毫不示弱,口中噴出一道烈焰,雙翼連扇,助那烈焰升騰。

    魔龍竟不敢去迎這烈焰,而是將身一轉,從側後方向朱雀撲來,這雖是攻敵妙法,可雙方皆是頂級靈禽異獸,猝遇相爭,就該寸土不讓,魔龍如此避讓,已是示弱了。

    天龍心中歎道:「母后****九淵已久,志氣已喪,終非朱雀對手。」

    那魔龍繞擊朱雀,不想剛剛轉身,就被一座山峰堵住去路,正是是玄武法相亦現身了。

    魔龍若是再退,豈不是大丟顏面,只好勉力向玄武背甲抓來。天龍瞧見此情,更是搖頭。那玄武的背甲天下至堅,怎能攻得破,魔龍之舉,不過是聊勝於無,足見毫無鬥志了。

    就見原承天的兩**相共鬥魔龍,雖是平淡無奇,卻是前所未見之景,人人皆是瞧得如癡如醉,不想那魔龍還未攻到,忽的就消失不見了。卻是被天龍收了去。

    天龍冷冷的道:「竟被你們逼到這步田地,想來好似一夢。」

    就見一團雲氣自他身周緩緩升出,奇的是,這雲氣卻是清正堂皇,哪裡有半絲鬼修氣息。刀君也不知怎的,忽的想起一事來,叫道:「天龍要現出本體來,大家速退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凜然,那天龍亦是龍裔,若是現出本體,自是非同小可了。他昔日所遇魘龍,魔龍,皆是幻像虛識罷了,又怎是本體可比的?

    他與金偶急急後退,好在那天龍早就鬆了手,任由金偶取回無鋒之劍。

    天龍笑道:「若滅你等,怎需我現出本體全身,只需一鱗半爪,就是極瞧得起你們了。」

    那一團清奇雲氣之中,緩緩現出一爪,此爪之上,大半皮肉不覆,處處可見白骨森森,殘存的幾塊皮肉上,則覆有黑色龍甲數枚。

    此爪一出,四周血池忽的急急退去,露出一片好大的空地來,地上原是灰濛濛的,因這龍爪一現,剎時便是綠草如茵,這片死氣沉沉之地,就此生出無限生機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吃驚,龍之一物,果然是造化之神,便是這天龍已成鬼軀,身上的造化靈氣兀自不消的,而瞧這半骨龍爪,怎有半點鬼氣,最是正大清奇不過了。

    可見此後之戰,必是前所未有的慘烈之鬥。而令人驚惶的是,如何與這真正的龍族本體鬥法,原承天心中沒有半點把握。

    便在這時,那金塔之中,傳來一道清嘯之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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