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854章 血池靈脈兩相合 文 / 真邪
在此處遇到任老鬼,對原承天也是意外之事,而任老鬼肯替他辦事,更是令他有些驚訝。
而獵風見此,卻是暗暗點頭,她原來覺得,主人百般都好,就是性子過於柔和,為人也過於良善了些,不夠殺伐決斷。如今瞧來,那處處去結善緣,竟是比那殺伐決斷好過百倍去。
而自己自跟隨主人以來,雖是處處艱險,卻也常常是絕路逢生,這與原承天的行事風格自是有莫大關係的。若依著自己的性子,哪裡又能走到如此之遠?
此時原承天對金姓鬼修一揖,道:「連日來頗為勞煩,苦思來卻是無以為敬,唯有一段肺腑之言相告。」
金姓鬼修不由愕然,道:「大修但有所教,無有不從的。」
原承天道:「這九淵血池,的確是鬼修修真妙地,可正因此故,在下覺得,金兄對這血池氣息卻是過於依仗了,修行之時,也盡撿些容易的,卻忘了修行的根本。」
金姓鬼修不知所以,忙道:「大修請講。」
原承天正色道:「鬼修之道,雖是有違天道,可在我瞧來,那也是生存本能,只要不去害人,豈不是與仙修同理?而鬼修之要,卻與仙修不同,想那鬼修只要一魂尚存,隨處都可修行的,更可長生不死,故而比起仙修來,反多了些便宜。」
金姓鬼修也不由沾沾自喜道:「鬼修的好處的確不少。」
原承天笑道:「只可惜我觀金兄之修,卻是捨本逐未。既然鬼修唯有一道元魂是為根本,正該將這元魂修的強大無匹才是,又何必假借外物?金兄一身修為,在這血池之中也就罷了,若是離了此處,只怕就有些麻煩了。」
金姓鬼修也虧的沒有**,否則就要驚出一聲冷汗來,他顫聲道:「大修,我的修行之法,果然是真些不妥嗎?」
原承天道:「你我初見之時,你就瞧出我的金塔來,當時我甚是驚訝,以為金兄修為極高了,然而再與金兄所修的本身法術接觸,才知道金兄修行之法,果然是有些偏了。」
獵風聽到這裡,也是點頭道:「主人之言,與我心有慼慼焉,金兄當初瞧出金塔奧妙,我也是頗為驚訝的,現在想來,金兄所修陰識,於這血池氣息極是注重的,此法定是擅用這血池氣息,故而可仗著這血池威能,增強了陰識,瞧出金塔。」
金姓鬼修低頭尋思良久,不由苦苦笑道:「大修與仙子說的極是了,我所修之法,大多是從血池的妙處得來,卻忘了鬼修根本,這就難怪與兩位交手,立時就一敗塗地了。而在下的陰識雖強,若是離了此處,豈不就像原大修所說,變得一無是處?」
原承天道:「那人性都是喜易不喜難的,金兄善用血池威能,也不說就是錯了,只是若是整個人的修行根本,全依賴這血池,則是大錯而特錯了,金兄若是不能從本身元魂下手修行,只怕日後未必能在這血池中生存下去。」
一句話說的金姓鬼修亡魂大冒,更是感激不已,他的修行法術中的缺陷,任老鬼也曾提過一次,只是他又怎會在意?想那任老鬼的修真之地,卻是血池氣息最薄弱之處,故而雖比他遲來這血池千年,如今成就卻趕上他了,痛定思痛,怎能不悔恨交加?
他顫聲道:「大修,我日後該如何行止才好?」
原承天道:「無他,你只需記住,這血池雖可增加鬼修諸法威能,卻不能增加本身修為,故而諸如如何利用血池威能的法術,你日後不去理會便是了。」
金姓鬼修深深一揖,道:「大修之言,當永記在心。」
原承天此番對金姓鬼修的一番言論,並非無因,他初到血池時,的確覺得此處陰氣極重,對仙修之士極其不利。而呆了數日之後,卻漸漸發現,這血池號稱鬼修修行妙地,只怕是名過其實了。
而這血池更有一樁極大的敝端,便是剛才對金姓鬼修所說的那番話了。由此推想可去,那名鬼尊大修,定也是利用這血池修行,若真是如此,那鬼尊便有法子可破了。
目前的當務之急,就是要盡早洞窺這血池之妙,從而可在萬不得已與鬼尊鬥法之時,切斷其與血池的聯繫。就算不能使鬼尊的法術去掉大半威能,也定可收到奇效。
想到這裡,就對金姓鬼修道:「金兄,在下還有一事相求,若肯應允,感激不盡。」
金姓鬼修被原承天一語道破其修行缺陷,正不知該如何回報,聽聞此言,不由的急了,道:「大修怎說出這番話來,但有差遣,便是腦肝塗地,也是不皺眉頭。」
獵風笑道:「這句話聽來倒有幾分真心的。」
原承天也笑道:「其實我觀這血池氣息,或濃或淡,甚是駁雜不純,此中定有玄機。想來金兄在此多年,定知深淺了,若能領著我去觀探一番,或能洞悉其中奧妙。」
金姓鬼修驚道:「那血池之中,的確是氣息濃淡不一,這不過是尋常事罷了,怎的還有玄機。」
原承天微微一笑道:「此時我也不知,只能見過之後,方知端底。」
金姓鬼修這才明白,他與原承天的差距,豈止是修為而已。那原承天好似站在萬里高空,世間萬物,皆在眼中,而自己與原承天相比,也就是那井底之蛙罷了。
當下也不多言。就領著原承天在這血池之中遨遊起來。
金姓鬼修在此修行千年,於血池氣息的細微變化,自是瞭如指掌了,這血池中的氣息,的確是濃淡不一,那氣息最強處,就那是神火出沒之地了,奈何此刻卻不能上前。
好在原承天也不在意,他就讓金姓鬼修隨意前行,那腦海之中,就對血池的情形愈發清晰了。
原來那血池氣息最濃之處,就是凝成一線的,此線約有數百里寬窄,若在線外,那氣息就是頗淡,若在線中,則是氣息強烈了。而血池中這樣的氣息線又是縱橫交錯,好像雜亂無章。
但原承天何等靈慧,何等玄承,他將這幾日對血池的觀察在心中推演盤算,便是一喜。
原來那血池中的這些氣息線,其狀與人體內的一處靈脈暗合,由此看來,這整座血池的氣息線走向,必是與人體靈脈相同了,這個發現,又怎能不令人驚喜。
他本以為金姓鬼修對此事必是瞭如指掌,哪知道他說將出來時,那金姓鬼修卻是震驚之極,叫道:「竟有此事?」
這下反倒讓原承天吃驚起來,難不成這血池氣息線與靈脈暗合之事,反倒是個秘密不成?
金姓鬼修震驚之餘,也著實興奮,他對這血池自是瞭如指掌了,就乾脆在空中指指點點,憑自家記憶,將那血池的氣息被畫了出來。這便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。
原來人在局中之時,最易迷惑,故而金姓鬼修雖在此多年,因為從不曾想過此事,既然不知有氣息線的存在,那就更不知這氣息線竟與靈脈相合,今日遇到原承天這個局外之人,才終有這個機緣。
金姓鬼修以指為筆,以真玄為墨,在空中很快就繪出那血池的氣息走向圖來,原承天只瞧了一半,就知道自己的估算不錯,等金姓鬼修完全畫完,先前所想,也就是再無差錯了。
金姓鬼修畫完全圖之後,退後又細細瞧了瞧,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,道:「我在血池千年,今日才知這其中奧妙。」
忽的轉向原承天,就在空中跪下來,深深一拜道:「全仗大修指點之恩,在下今日有此一圖,此後修行,定是又是一番天地了。」
原承天笑道:「有你這一圖,我亦知道神火出沒之地在何處了,原來這座九淵血池,也沒超出天地法則去,不過亦可證明那九淵大帝與創世大修亦是系出同源了。」
他此刻對如何掌控這個九淵血池的氣息,已有了幾分把握,於是隨手祭出一道法訣,看看自己的想法是否奏效。
這道法訣是為一道五嶽訣,此訣在空中碎裂之後,就化為一座大山來,連綿不繼,怕沒有數百里?那五嶽訣雖是簡單,可能化出這麼長大的山嶽來,也是不易。
此訣落處,正是在那氣息線上,那氣息線被這山嶽一壓,氣息自然斷絕了,原承天諸人所在之地,其氣息也就弱了許多。
金姓鬼修當然明白原承天的用意,他拍手叫道:「大修,這血池的玄妙,果然是被你洞窺了。」
不過那血池氣息也只咱減弱了數刻,數息之後,復又恢復如初了。
這其中道理倒也不難明白,那體內的靈脈,也是四通八達的,只斷絕了一處,怎樣也無法使靈氣中絕,那靈氣自然會從其他靈脈尋路而來的。
這血池中的氣息線,也與此理相同,因而見到氣息復來,就連金仙鬼修也是不以為意。
原承天手中法訣連施,連祭出六道五嶽訣來,此次六訣齊施,可就將此處的氣息來源完全斷絕了。諸修等了許久,那立足之地仍是氣息微弱,可見原承天的截息之法,已是大告成功了。
原承天也是頗覺得意,若那位鬼尊也不知這血池奧妙,自己與他鬥法,或許還可佔有上風,唯一所忌者,就是那面渾天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