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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759章 百羽宴罷無奇珍 文 / 真邪

    風敬正道:「此事有何不妥?」

    步遙行道:「且不談原承天並非風氏族人,此舉頗有不妥,更何況原承天一代奇士,卓然獨立,怎可依附他人?此次說法大會,表面上來看,只是談玄論道,其實不亞於鬥法了。以老夫看來,原承天此次獨佔鰲頭,應是十拿九穩。「

    此言一出,風氏諸修皆是默默無語,因原承天知道獵風與風氏關係特殊,自不肯讓獵風透露出二人的主侍關係,以免節外生枝,而步遙行慧眼獨具,亦能瞧出此中關鍵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若以風氏名義出戰,固然可令風氏聲名遠揚,對原承天卻無多大好處,步遙行對原承天敬若天人,怎能讓原承天受此委屈。

    他見風氏諸修神色怏怏,又說道:「此次百羽宴,若只是邀來諸修談玄論道,交易物資,那委實是下乘了。魔俗大戰不可避免,正該借此良機,聯絡諸修才是,當初天靈宗雖是首倡此舉,可所邀之士大多都是各大宗門,於世間散修並不曾顧及,而本次大會,卻以散修為多,而這領袖諸修之任,風氏恐怕擔當不得吧。「

    正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,風敬博聽到這裡,忙道:「原是我等目光短淺,竟沒瞧出此事意義重大,若是如此,論議便罷。不如就請原道友主講,諸修若有不服,自可上壇挑戰,如此也可讓原道友之名佈於天下,若能壓服諸修,則振臂一呼,定是應者雲集了。「

    步遙行笑道:「如此就好。「

    其後數日,諸修紛紛前來,七真城變得無比熱鬧起來,七真城雖是七真宗主建,今日城中的主角卻是風氏一族。此後風氏一族的風頭完全蓋過了七真城,就連這七真城的名字,也被人叫成了風城,與七真宗再無半點關係。

    到了舉辦百羽宴的正日子,名單上的修士到了九成,計有三十七名羽修大士,五十三名九級玄修,另有四五十名九級以下玄修,總人數早就過百了。

    此刻的風城可謂是風雲聚會,凡界大陸散修中的精英修士盡聚於此,其聲勢遠比當初天靈宗的御魔大會還要強盛許多。

    步遙行於三十七名羽修之士中,選中三名老成之士,再加上自己與風敬博,作為說法大會的評判。雖然修士一旦開說鬥法,勝敗有目共睹,也總要有人主持,方顯公道。

    步遙行有心要替原承天揚名,亦是為了原承天日後招攬諸修積累名聲威望。若御魔修,非得聲望極隆,眾修心服口服的高德大士不可,步遙行之舉,瞧來偏心,其實亦是為蒼生的一片慈悲之意。

    他將「承天秘籍」分發到每名修士手中,絕無遺漏。那些玄修之士也就罷了,羽修之士得到此冊,初時自是滿臉的不屑。可等他們有心無意的啟卷一瞧,卻是個個驚呆。

    原承天五千年的玄承心得,又怎是這些人可比,而羽修之士越是細瞧,越能瞧出秘籍中的微言大義來,比之玄修之士,得益更多,這才對原承天心服口服。

    當初原承天在小紅山一役力敵五大羽修,諸修也只是聽說罷了,大半是不信的。想原承天不過是五六級玄修,怎能獨鬥五大羽修。故而甚至有些不知死活者,猜到原承天定是身負重傷,還想去打原承天的主意,去奪所謂的妙諦丹。

    此刻瞧見承天秘籍,才知道自己與原承天一比,好比瑩瑩之火,怎可與日月爭輝,心中的非份之想,自是不敢再起了。

    而百大凡族於妙諦丹中暗藏符誓一事,也早經風氏廣為傳播,很快就弄得人人皆知。諸修這才明白,小紅山一役,實則是原承天為天下諸修搏命,這份捨已為人的情懷,更非常人可及了。

    經步遙行與風氏家族的極力宣揚,原承天之名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凡界七大陸,而諸修對原承天,也就多了一份期盼之情,人人都想瞧瞧,這傳說中力敵五大羽修的玄修之士原承天,究竟是怎樣的風華。

    百羽宴第一日,風氏席開四十九桌,每名羽修之士,皆獨佔一桌,以示尊貴,其餘的玄修之士,則是三五七人一桌不等。而修士飲宴,自與凡俗不同,桌上怎會有珍饈百味,不過是些靈茶清酒,另加些靈藥所制靈丹罷了。

    只是這第一日百修聚會,卻不見原承天的身影,諸修心中不免怏怏,有人問起風敬博,風敬博顧左右而言他,遂將眾修的期盼之意更加了十分。

    百羽宴第二日,便是一場仙集了。諸修早有準備,紛紛取出自個兒的奇珍異寶,與其他修士交易。風氏本就是有名仙商,天下奇物在所多有,更是經驗極豐,因此這場仙集辦得甚是熱鬧。便是當年的伽蘭盛會,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了。

    要知道當年的伽蘭盛會,與會的羽修之士不過十數人罷了,怎及得此次仙集有近四十名羽修之士,所持之寶足令人眼花繚亂,心境動盪不休。

    風氏牢記獵風的囑托,想從諸修手中,尋到五金六脈雪芽來,只可惜不僅諸修所示之寶,並無五金六脈雪芽的影子,便是風氏取出三件重寶,專向諸修交易五金六脈雪芽,諸修也著實拿不出來。可見五金六脈雪芽,與原承天並無機緣了。

    好在獵風卻有所得,她以原承天的幾株奇異靈草,加上若干仙幣,換得龍翥石一塊,總算湊齊了無鋒劍所用的資材。

    只是這第二日的仙集,原承天亦是不曾露面。

    百羽宴的第三日,終於到了諸修期待已久的說法大會了,諸修知道今日終可一睹原承天的風采,個個都是心癢難撓。

    這日清晨,風家大院中立起一莊青玉高台來,這高台昨日不曾瞧見,想來是風氏連夜連起的。

    這莊青玉高台高有三丈,方圓皆是十丈,通體由青玉砌成,台上立八面陣旗,設下極強禁制,入若上了這座高台,就再也難以施法御器了。

    於高台上設下禁制,是防止那些說法失利的修士惱羞成怒,憤而出手,豈不是將一個清淨詳和的說法大會翻成鬥場,那可要成為笑柄了。

    高台北側立風氏族旗一面,上書「說法大會」四字,有風吹來,將這面大旗呼啦啦吹開,旗上金字熠熠生光,再與這高台上的溫潤玉質相映,端的是氣勢恢宏。

    高台東西側,就是評判之席,自有五名羽修大士主持公道,判定台上論法輸贏。

    高台南側,設有蒲團百多個,供一眾修士端坐聽法。

    在台前設有一鼓,名叫「申辯鼓」,若有修士不服主講人之言,就可持就鼓邊玉槌,輕敲此鼓,得了評判的准許,可上台與主講人一辯。

    本日**大會,原定於卯時入場,奈何與會者大會都是散修之士,向來散慢慣了,又怎肯受這些約束,因此懶懶散散,總總過了半個時辰,方才算勉強到齊了。

    評判席上的步遙行與風敬博見到此景,都是大皺眉頭。若是真個兒魔修殺到,憑這些修士的習性,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,實力強的或可保全自身,實力弱的,不免就要殞落此戰。

    由此看來,趁本次大會,推舉出一個眾望所歸屬的領袖來,著實是未雨綢繆之舉。

    風敬博向步遙行歎道:「此時才知步道友用心良苦,凡界修士與魔界相比,其實力不能算弱了。可是魔界諸修自有魁神約束,眾志成誠,絕非凡界諸修可敵,一旦戰事爆發,各大宗門或可自保,這些散修可就有累卵之危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亦歎道:「若真論實力,凡界原本非魔界可敵,只可惜歷來魔俗大戰,凡界皆是損失慘重。其中原因,不過一個心不齊罷了,便是那些天一幻域的仙修大士,也因不敢輕入紅塵,亂了心境而推三阻四,只盼他人出頭。這樣自私自利,又豈能不一誤再誤。唯有到了最後關頭,那些修士迫不及得已,才會聚集起來,仙修大士此時也才肯出手,想到這種情形,怎能不讓人心憂。」

    風敬博細想魔俗數次大戰,果然次次如步遙行說的那般,這世間修士居然絲毫也不吸引慘痛教訓,每每重蹈復輒,其中原由,令人深思。可見人雖萬物之靈,最近道體,可至愚之處卻是數不勝數,唯令智者扼腕。

    眼瞧著到了卯時三刻,百修終於齊聚,青玉台上仍無人影,諸修不免交頭接耳起來,不知原承天何時會到。

    更有人口出不遜,覺得原承天的架子未免也大了些,讓這麼多名高德大修等他一人,到時開壇說法,必要上去給他好看。

    正議論間,大院外遁光一閃,一名青衣修士落於院中,面含微笑,緩緩向青玉台上走來。

    諸修知道這就是原承天來,各將目光瞧來,那諸修先前雖有千般不服氣,可見了原承天的氣質風華,心中頓時覺得矮了半截,心中讚道:「此人英華內斂,氣質超群,果然非常人可比。」

    整個大院,立時鴉雀無聲。

    原承天走上高台,面南背北,坐於蒲團之下,這才開口道:「不才原承天,願與諸修開壇說法,唯將一已心得,與天下諸修切磋共享。」

    諸修皆是默默無言,可心中皆存了心思,倒要看看原承天能說出什麼樣的玄法妙道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尚未開口,就聽到鼓聲一響,竟有人要上台申辯鬥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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