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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755章 轉世不敢復前輒 文 / 真邪

    寧中缺連番得手,氣勢如虹,步遙行三人雖步步緊逼,奈何此人在陣中神出鬼沒,法寶又怎能傷得著他。

    刀君忍無可忍,叫道:「這勞什子的陣法,太過可惡。」胸中一口氣湧將出來,化成十餘束刀光,向四面八方斬去。

    獵風見刀君的刀氣漫無目標,正自狐疑,忽聽得耳邊「嚓嚓」十餘聲傳來,眼前風景為之一變,重回小院風像。

    獵風這才明白,刀君惱怒這陣法礙事,將十餘概陣旗齊齊斬斷了,四方罡風陣就此破除,只是這手段未免激烈了些,陣旗盡數斬斷,風家損失不小。

    寧中缺叫苦之餘,則是暗暗稱奇,這四方罡風陣雖不算一流陣法,可身在陣中,又怎能識出陣旗所在,可見刀君破陣,全憑這強橫刀氣。這位七界刀君,實為今日最大的對手了。

    陣法既破,寧中缺已是無所遁行,步遙行幾次尋他不著,胸中早就不耐煩,此刻怎能客氣,金剪在空中兩邊一合一開,急如風火般向寧中缺剪來。

    同是羽修法寶,殺伐之器,步遙行的這柄金剪可比青罡劍,天風鉤厲害多了。

    寧中缺不敢大意,御使黑珠來迎此剪,黑珠生出濃重黑雲來,將這金剪裹在其中,金剪脫身不得,也免去寧中缺一剪之厄。

    寧中缺再將手中白紙幡對準步遙行一晃,步遙行立時也變得癡癡呆呆起來,就見他也如風氏修士一般,目光定定的瞧著前方,神情轉慈,道:「虎兒,不想你我父子終得再見了,你這是轉世為人了嗎,此刻又是在哪,可曾記得我。「

    這白紙幡在懾魂法寶中大大有名,又叫多情幡,但被此寶晃到,那人就燃沉湎於往事之中不能自拔,所見之人,必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位,最難甦醒明悟了。

    此幡剛才用在獵風身上,亦使獵風心生幻像,獵風此刻想來,不免歎息不已,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身在風家之故,心中想到的,竟是風宗遜,而不是原承天。

    寧中缺接連晃倒了四名對手,心中大喜,若是再晃倒刀君風獵,此戰必可大獲全勝了。

    心中正想的快意,獵風又再次合身撲至,人到刀到,端的是猛不可當。

    寧中缺的肉身功法雖是不俗,對獵風這種近身打法也是極不適應,剛才尚可依仗陣法,避免直攖其鋒,此刻卻是脫身不得,只好側身閃避了。

    不想一旦與獵風交上手,又怎能輕易逃得開,獵風接連三刀,寧中缺雖是每刀都堪堪避過,可已是浪狽不堪。

    唯一慶幸的是,因獵風與自己糾纏在一處,刀君不敢輕易動手,以免誤傷了獵風,只能在一邊焦急觀戰了。

    寧中缺深知這般糾纏下去,稍有不慎,就是滿盤皆輸,而若不動用非常手段,又怎能擺脫困境?

    想到這裡時,正見獵風的太一神刀再次劈來,寧中缺不閃不避,反而伸出手去迎向刀鋒。不過此掌中途之時,已變成金剛掌,看來寧中缺是想用這肉身功法,來硬接獵風一刀了。

    奈何獵風用刀之妙,又怎是寧中缺所能揣度,太一神刀迎風一晃,就順著風勢斜斜滑落,不偏不倚,正斬在寧中缺的肩頭。

    那寧中缺的金剛掌雖不懼刀鋒,肩頭仍不過是**凡軀罷了,又怎能禁得住獵風一刀。

    此臂悄然而落,也只是刀斷肩骨時,發出一聲脆響罷了。寧不缺雖存壯士斷腕之心,卻不想代價比想像的沉重數倍去,劇痛傳來,心境動盪不休。

    不過此人極是強悍,反趁著獵風手起刀落,刀勢券盡變化之時,將手中多情幡朝獵風臉上一晃。

    這多情幡與獵風近在咫尺,幡上的水晶骷髏目光掃來,獵風又怎能避過,立時覺得大腦一暈。眼前又多出一個人來。

    然而此人已非風宗遜,而是原承天。

    就見原承天皺眉不語,似乎意在責怪獵風辦事不力一般,獵風心中又急又惶,叫道:「主人,今日我誓殺寧中缺。「就覺得心頭一震,復又甦醒過來,面前早沒了原承天,卻見寧中缺正持著白紙幡對著刀君一搖。

    獵風大急,若是刀君再被晃倒,此戰必定大敗虧輸,只怕諸修都要死於此處了。

    她於幻境中與原承天見面,對話,其實只是彈指間事,寧中缺只當她昏迷不醒,哪知獵風因見到原承天後心中自責,已然回復清明。

    獵風手中太一神刀再起,對準的正是寧中缺的頭顱,這一刀若是劈實,不管這寧中缺的肉身功法修到何種境界,沒了這六陽之首,元魂自是無法存身了。

    不想空中一道黑光掠到,正是寧中缺的那粒元魂法物。原來步遙行既被多情幡晃得失去神智,金剪無人御控,這黑珠也就不必與其僵持了。

    在太一神刀與黑珠相觸之時,多情幡已對刀君晃了兩晃。

    刀君的一雙妙目,亦是不閃不避,亦是瞧著多情幡上的水晶骷髏,等著水晶骷髏目中赤光掃來,刀君目中刀氣,亦是沛然而發。

    刀君全身上下,皆可散發刀氣,可其中又大不相同,而唯以這目中刀氣最是強橫。那水晶骷髏的赤光與刀氣一觸,竟被沖得四散,而刀氣反欺將過來,就聽一聲轟天巨響,水晶骷髏已是四分五裂了。

    寧中缺猛然醒悟,叫道:「糟糕,此女為七界刀君,心中唯殺唯伐,怎有七情六慾,這多情幡動她不得。」

    此惜現在方才悔悟,已是太遲了,刀君厲喝道:「姐姐閃開。」

    獵風見刀君刀氣如虹,破了寧中缺的多情幡,心中狂喜,聽到刀君喝斥,身形如行雲流水,閃到了一旁。

    刀君神情清冷如水,雙目猛然圓睜,兩道刀氣森然刺出。這兩道刀氣,與剛才大不相同,刀氣所過之處,纖塵不動。原來這刀氣已凝成極細的一束,刀鋒極度內斂,刀君修為,又升一層。

    兩道刀氣驟發而收,小院又復平靜,步遙行與風氏諸修自多情罰被毀之後,也清醒過來。

    諸修覺得這小院靜的古怪,都不由將目光向寧中缺瞧去。

    只見寧中缺立在碎石小路上,神情似笑非笑,一隻手舉著件殘破紙幡,另一隻已斷,這情形瞧來甚是滑稽。而兩道鮮血,則從他的雙目汩汩流出,滴到石子路上,發出「吧嗒吧嗒」的聲音。

    原來刀君的兩道刀氣,自他雙目刺入,自後腦貫出,寧中缺瞬間身死,身軀猶是不動。

    一道元魂急急從寧中缺的肉身遁出,就向院外遁去。

    步遙行對寧中缺恨極,又怎能讓他有轉世之機,袖中陽陰刀抬手祭出,就見雙刀同時追上寧中缺的元魂,將這縷元魂撕的煙散雲散。

    原來步遙刀上已附有滅魂法訣,這元魂如何能逃得掉。

    看著寧中缺的元魂散盡,步遙行這才歎道:「不想此戰艱苦,竟至如斯。」此時寧中缺的屍體轟然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就在寧中缺元魂消散之同一瞬間,天一幻域極深處,一座地府中的一盞本命燈也「撲」的一聲熄滅了。

    片刻之後,一名童子走進屋來,見這盞本命燈熄滅,唬得臉色大變,叫道:「不好,二師兄也沒了,這是遇到了怎樣的強敵。」匆匆就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這洞府甚是廣闊,童子又不敢動用功法,急行數百丈,才來到一處大廳。剛到廳前,就聽到廳內有人道:「妙哉,禪師的還魂之術神妙無方,此子終免去這****冥界之苦。」

    另一個聲音甚是慈和,笑道:「此子有此福緣,全仗道友定魂燈之功。」

    前者哈哈大笑道:「你我數百年之誼,說這些沒要緊的做什麼?卻不此魂寄身何處?」

    童子偷眼瞧去,見偌大廳中,只有一名灰衣老者,那是自己的師父,天一幻域的仙修之士元都**師。另有一人,三十歲上下的年紀,丰神如玉,面容溫和,舉手投足之間,說不出的俊雅,偏又沒有一絲煙火氣。

    此人童子也是認得,原來這中年修士是師父多年好友,修的是無上禪道,正是當今一禪堂首禪無寂禪師。

    二人就在地上的蒲團上對坐,中間有一個三尺玉台,台上一盞青銅燈,無油而燃,正是元都**師的鎮府之寶定魂燈。

    此燈可寄魂養神,凡寄身於此燈的元魂,不入冥界輪迴,逕直就可在凡間轉世。實為仙修界無上至寶。

    無寂禪師此次攜一道元魂來,就是借元都**師的定魂燈一用,至今已有數月,此刻瞧來,那燈上的元魂終於養足魂力,轉世去了。

    就聽無寂禪師道:「此子寄身之處,待我算來。「將左手掐定,緩緩計算不休。過了半晌,才道:」應是羅華大陸一位莊戶人家。」

    元都**師讚道:「畢竟是禪修之道,與眾不同,這小天課如此逆天之技,也可修行了。若是我等再修,只怕必遭天遣。」

    無寂禪師笑道:「你我所學各有巧妙不同,這定魂燈的妙處,又怎是小天課所能及得?」

    元都**師哈哈笑道:「此言甚是,總是我心境修行不夠,,難免貪心不足。」

    又道:「既在羅華大陸,倒也好辦,只是此子出生之處,畢竟不妥,或可在三年之後,將其尋來才是正經。如此才能使其不染凡塵。「

    無寂禪師皺眉道:「三歲猶在襁褓之中,又怎能奪人所愛?只是這不染凡塵四字,也的是要緊,此子前世聰明反被聰明誤,終有這大劫臨頭,也是我等之過了。「

    元都**師道:「既有前世之非,今世更要細加考量,卻不知此子今世該叫何名?」

    無寂禪師道:「名姓不可更改,仍是叫他令無參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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