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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752章 語帶雙關辯敵友 文 / 真邪

    秦護法體內急急飛出兩朵慶雲,將那柄陽刀抵住,可是那陰刀隱在陽光的刀芒處,秦護法別說瞧見了,就連靈識也感受不到。這陰刀怎能客氣,從陽光中的光芒中猛然一閃,已到了秦護法的胸口。

    秦護法連那柄陽刀也是來不及摭攔,全靠法身之寶自動遁出抵禦,這陰刀自是更加來不及應對了。

    陰刀「喀嚓」刺進秦護法的胸口,就此透胸而過,留下一個老大的透明窟窿來。

    諸修見到秦護法傷重若此,這肉身怕是要不得了,而步遙步出手便誅殺了一名九級玄修,手段之狠之強,更令人思之心驚。

    不想秦護法「嘿」的叫一聲,抬手向胸口一拍,胸口傷處就生出一團白霧,鮮血湧到這團白霧上,剎時殷紅一片。數息之間,血氣漸褪,霧氣亦消。再往胸口瞧去,除了法袍破碎了一處,哪裡還有什麼傷口。

    諸修這才明白,秦護法修的亦是肉身功法。這肉身功法修到高明境界時,傷勢再重,也可暫時支撐,大不了戰後再尋法治癒罷了。

    曾護法的冰山訣正與步遙行的刀刃倒山訣相持不下,見到同伴受傷,又急又怒,衝著寧中缺喝道:「寧道友,我等便是不能合作,奈何成仇?這是道友對待朋友的手段嗎?」將「朋友」二字,叫的格外響亮。

    寧中缺心中也暗恨步遙行過於冒失,可此修境界甚高,輕易得罪不得,更何況小紅山一役後,已方羽翼大損,更要倚重步遙行了。

    便冷冷的道:「曾護法,你先前向我問罪,口出不遜之言。步道友心中不服,自要找你算賬。」

    曾護法心中氣苦,叫道:「好好好。」知道對方勢大,若真要爭鬥下去,說不定要將性命斷送在這裡,可若是就此抽身離去,卻又不甘。

    獵風心中暗道:「七真宗與寧中缺翻臉,自斷羽翼,豈不是大好機會,這步遙行的性子剛烈,正好幫了我的大忙。」

    當初步遙行為奪龍蟠木,一夜之中,奔行千里,其人心性剛愎自用,行事果決,己是不言自明瞭。

    就聽步遙行冷笑道:「老夫既是動了手,若容你們從容離去,豈不是有損老夫威名,曾護法,你到底有何驚人手段,老夫可是極想領教的。」

    只此一言,曾護法想抽身而去的念頭只能就此拋棄,否此戰傳揚出去,曾護法本人聲名受損也就罷了,七真宗的威名就怕就此掃地。

    那邊秦護法快速收拾了傷處,手中多了一雙彎刀,口中「疾」的叫一聲,這對彎刀盤旋飛舞,就向步遙行掃來。

    步遙行手放一道法訣,止住了彎刀,哈哈大笑道:「米粒之珠,也放光華。小紅山一役,你等得了教訓,卻猶自不知悔改。風宗遜何等威名,其後人怎能恥於與你等為伍。」說到這裡,目光不去瞧曾,秦二人,反而掃向室裡牆壁。

    獵風聽到他這話說的有些不倫不類,正自狐疑,再循著他的目光一瞧,心中猛然一震,忽然間有所明悟了。

    原來步遙行所瞧之處,正是牆壁上風宗遜手繪畫卷。步遙行本是見過獵風的,見到這畫卷又怎能不識。

    獵風心中急忖道:「步遙行既見了我的畫像,自然知道我與風家關係非淺,是了,我雖以隱身符藏在這裡,以他修為,若是凝神來探,只怕仍是瞞不過他了。這麼說來,他竟是知道我藏在暗處。」

    而細思步遙行這的句話,表面是上教訓七真宗修士,其實卻是暗指寧氏兄弟的。尤其是後一句「風宗遜何等威名,其後人怎恥於與你等為伍。」那說的豈不就是寧中缺與風氏聯手舉辦百羽宴一事。

    只因風氏一族與七真宗早就恩斷夜絕,老死不相往來,又怎有「為伍」的說法。而這話若是將「風宗遜」三字換成步遙行,似乎就更加清楚了,這簡直就是自陳心跡一般。

    獵風想到此處,心中已然雪亮。

    想來這步遙行心高氣傲,又怎甘心受人擺佈,雖是明知元魂被控,也是不肯輕易認輸的,而今日他搶先向七真宗動手,瞧來是性情所致,細細想來,卻是暗藏玄機了。

    此時步遙行就以掌中陰陽雙刀,與曾,秦二修鬥法,此屋雖小,好在本就設有禁制,一時倒還能支撐得住。而步遙行一招一式,極有分寸,陰陽雙刀只在七真宗二修身邊盤旋,靈壓再也散不到別處去的。由此亦可知,步遙行此戰重不在傷敵,而是在向獵風示好了。

    獵風心中老大的為難起來,若是步遙行真的不甘心與寧中缺為伍,此戰有此人為助,當可穩操勝券,但若是自己會錯了情,那可就糟糕之極了。

    常人若遇到這種左右為難之事,自然是要反覆思忖,猶豫不決的,可獵風性子最直,她心中道:「步遙行對主人極好,主人也定是信他的,既是主人信我,我怎能不信?」

    想到這裡,再無猶豫,當即就向步遙行傳音道:「道友讓我等好找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聞言哈哈大笑,口中嘰哩哇啦一陣亂嚷,也不知他說些什麼,可獵風的耳中則清清楚楚傳來步遙行的傳音了。

    「是獵風姑娘嗎?獵風姑娘的隱身訣甚是巧妙,步某雖知你在此處,卻不知你藏身哪裡,也無法傳音去,不得已,才這般婆婆媽媽表明心跡,獵風姑娘莫怪。」

    獵風忍笑道:「前輩語帶雙關,極是高明,又怎是婆婆媽媽?」

    步遙行道:「若依我往日的性子,直接一刀就將這寧中缺殺了,奈何此人雖是羽修初修,手段極是厲害,他又控了我的元魂,步某一人可拿不下他,若不是瞧見獵風姑娘的畫像,也猜不出風家與你的關係。見了這畫像後,才動用靈識,覺察到獵風姑娘隱身此處。嘿嘿,步某今日也學了個裝神弄鬼。」

    獵風道:「原來前輩早知寧中缺的手段,此人在妙諦丹中暗藏符誓,委實害人不淺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道:「那妙諦丹既有天大好處,怎能白給,步某因此生疑,服丹之時,步某也探出這符誓來,可惜卻是身不由已了。哼哼,竟然要我拜魘龍為主,簡直是氣殺步某了。」

    獵風道:「此戰如何佈置,還請前輩安排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歎道:「不想原道友受傷如此沉重。」

    他這句話甚是突兀,但獵風何等靈慧,自然一想便知,此戰若有原承天在側,哪裡需要這麼麻煩,而原承天既然不在場,自然是在小紅山一役受傷頗重了。

    這步遙行畢竟是羽修之士,舉一而反三,將此事瞧了個**不離十。

    獵風道:「承蒙前輩掛念,主人雖受重傷,尚可支撐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道:「待我殺了這兩名七真宗修士後,我等再齊齊動手,誅殺寧不缺。」

    獵風道:「若剛才由這二人徑去,豈不是省了一番手段?」忽的想到步遙行的用意,若沒這二人,步遙行又如何向自己表明心跡,引自己出聲?這二人也不過是做了替死鬼罷了。

    果然步遙行笑道:「唯借這二人引獵風姑娘出來說話罷了。「

    獵風暗暗搖頭,自己的歷練與這些羽修之士相比,畢竟不足,自己虧的是跟隨了原承天,若是自己出來闖蕩,只怕早就身死魂滅了。

    便對步遙行道:「院外設有陣法,誅殺寧不缺時,可借來一用。「

    步遙行心中會意,用手中陽陰雙刀一步步將曾,秦二修逼出小屋,來到院中。

    剛才步遙行不過是藉著與這二人鬥法之際,與獵風暗通聲息罷了,此刻佈局已畢,又怎有心思再與二人周旋。口中念出一道法訣去,陽陰雙刀縱橫交錯,去勢更急。

    羽修中乘的手段,又怎是曾,秦二修所能抵禦,二修原本已是連出了數件法寶,也只是勉強敵住罷了,此刻步遙行動用全力,二修更是不支,法身之寶都已然齊齊被逼出來了。

    步遙行見此情景,立時再用一寶,此寶為一柄金剪。這金剪首先奔向曾護法,向著曾護法的頭頻,「喀嚓」就是一剪。

    曾護法早已是左支右拙了,又怎能再有手段防禦這件法寶,大好頭顱就此被一剪而斷,一道元魂急急遁去了。

    失了曾護法,秦護法本就修為不足,更加難以抵禦,不等步遙行再將這金剪祭來,急忙將身往空中一縱,就想逃出生天。

    不想空中早立定了一人,手中一把法劍當頭劈來,口中笑道:「道友留步。」正是風敬正攔住了此人去路。

    別看這場鬥法時間甚短,可秦護法身為玄修之士,面對步遙行這樣的大修,真玄耗力極劇,風敬正這柄法劍竟也是招架不住了。手中彎刀被逼將開來,法劍當胸一刺,又來了個透體而入。

    秦護法肉身功法再高明,又怎能禁得住一傷再傷,大叫一聲,身軀從空中跌了下來。

    眨眼之間,二修橫死當場,寧中缺歎道:「步道友,此戰毫無意義,這又是何苦?平白惹了煞氣而已。」

    步遙行哈哈大笑道:「老夫平生快意恩仇,唯此才消胸中悶氣。」

    風敬博也哈哈大笑道:「步前輩說的極是,為人若是不能快意行事,奈何生於天地間。」

    雙手一拍,小小院中罡風四起,先前布就的陣法立時運轉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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