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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740章 蜻蜒撼柱亦強為 文 / 真邪

    刀君抬頭瞧見這件刀鞘,目光不由的迷離起來。

    這世間有刀便有鞘,那刀鞘就是刀的寄身之地,仙修之士所煉之刀大多無鞘,若是製成刀鞘,則必有培養刀魂之用。

    刀君當年所寄身的刀鞘,早就湮滅無聞,可世間刀鞘,又能有多大區別,最重要的是,刀君連誅五獸,已略覺疲倦了,那空中刀鞘則讓她生出安魂寄身之感來,恨不得將身一縱,就此休個身心大暢。

    因此這刀鞘於刀君,實為攻心擾魂之法!

    就見刀君身不由已,向這空中的刀鞘飄了過去。原承天與姬憐舞瞧見此景,又怎能不急?奈何被困魘龍靈壓之下,自是鞭長莫及了。

    白斗忙將腦袋一晃,對準刀君,就發出一聲嘶吼來。不想白衣修士早就準備,白斗吼聲方出,手掐法訣向白斗一指,白斗所發的聲波盡數被引到此人手邊的自成界域中去了,刀君縱是聽到白斗的吼叫之聲,也只是尋常聲音罷了,哪裡有驚心動魄之效?

    刀君飄飄蕩蕩,就向這刀鞘飄去,到了鞘邊,就化身為一道黃光,竄進這刀鞘之中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得意之極,哈哈大笑道:「原道友,蒙賜這七界刀君,寧某愧不敢當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痛失刀君,已是肝腸寸斷了,饒是道心極堅,至此也要作獅子吼,就聽他一聲長嘯,足下生出一具法像,此像蛇頭龜身,正是玄武。就見玄武將蛇首微微一動,已將這靈壓扯得動盪不休,再向前踏足兩步,這靈壓之球終被其撕開一道口子來。

    要知道這玄武以力聞名,別說這區區靈壓,便是一界一域,也可輕鬆承受,故而就算原承天境界苦不甚高,這玄武法像,也有足夠威能扯開這道靈壓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祭出法像來,原也是想與對手拚個魚死網破了,至於玄武法像破開魘龍靈壓一事,誠所願也,不敢想爾。

    這也是因為刀君和白鬥出手之後,牽扯了魘龍與白衣修士的精力,尤其是白斗現身,對魘龍造成的無形威懾產生的一系列影響。

    因此在此刻動用玄武法像突破魘龍靈壓,與其說是原承天急怒交加,倒不如說是靈機一動。

    而玄武破除靈壓,也是魘龍,白衣修士一方力不能持之像。原承天雖失去刀君,卻能破壓而出,也算是失之東隅,得之桑榆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既然脫困,胸中之氣勃然而發,無界之劍高高祭起,三道金罡就向白衣修士掃了過去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姬憐舞的白玉割也同時祭起,目標則是那兩位青衣修士,二修慌忙閃避不迭,又怎敢弱這白玉割爭持。而在白玉割祭出之時,姬憐舞口發真言,對準元觀與雲沖鶴清叱道:「此時不醒,更待何時!「

    這真言直向二修的靈識逼去,實有振聾發饋之效,二修被這真言灌耳之後,雖不能立時就從魘龍的御控中醒悟過來,靈識卻是開了一絲清明,不再像剛才那般渾渾噩噩。

    由姬憐舞一人獨對四修,也可使原承天專心對付白衣修士了。

    眼瞧著三道金罡掃將來,白衣修士饒是羽修中乘境界,也不敢力敵,慌忙口發法訣,再用手向空中一指,於是魘龍就急急移開龍爪,向這三道金罡抓來。

    龍爪移位之後,原承天與姬憐舞身周的靈壓之球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,剛才的絕大困境,終因刀君被困刀鞘之後,而產生一系列變化,這便是鬥法之中的牽一髮而動全身了。

    而在魘龍去抓這金罡之時,白斗又怎肯放過這大好時機,身子一飛沖天,已到了魘龍虛影身前,四爪生出雲煙,連同四道犀利爪芒,齊向這魘龍虛影襲去。

    這連番變化,足以讓任何人皆是目不暇接,兩名青衣修士雖身在局中,卻一時不知如何應變,等到白斗躍過他們的頭頂,衝向魘龍虛影時,才知道大事不妙了。

    可惜等他們醒悟過來,急急追向白斗時,空中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,白斗的利爪從魘龍虛影上抓下一片龍甲來。

    只是這龍甲亦是一道虛識罷了,離了魘龍虛影,就化成一道黑煙散去。

    魘龍失去一片龍甲實是不微不足道,但兩物原就相生相剋,白斗給魘龍心境追成的震憾,遠比這龍甲之失要嚴重得多了。

    魘龍的龍爪本來已抓定三道金罡,卻因此龍爪微顫,漏出一道金罡來,這金罡自是毫不客氣,將白衣修士的法袍掃得粉碎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以一件法袍換得這金罡掃體之厄,也算是便宜了。此人驚怒之下,又怎能從容,身子微微一晃,也現出法像來。

    這人的法像,是為一個金甲武士,金甲武士手持一對金錘,身邊有纓絡,珠玉圍繞,這纓絡珠玉應該就是此人的元魂法物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足踏玄武,已然迎了上去,遁行之時,也將身子微晃,現出第二具法像朱雀。

    那護體防禦的任務,就交給玄武,朱雀清鳴一聲,向金甲武士撲去,口中所噴之火雖非太一神火,可此火是由浩然正氣所凝,比之尋常的真玄之火可就強得太多。

    金甲武士抬起一隻金錘,將朱雀所噴之火擋住,另一隻金錘則向朱雀砸來,兩具法像便是一番好鬥。

    朱雀不慌不忙,再噴出一口烈焰,金甲武士不得已,只好再豎起金錘,擋了此火再說,然而那武士的金錘只有兩柄,朱雀口中之焰則是無窮,等朱雀再噴出一口氣去,金甲武士已是無可招架了。

    不得已,白衣修士的纓絡,珠玉只好迎上朱雀火焰,朱雀若是再噴火焰,只是焰力就不足了,朱雀便以這三口烈焰,與白衣修士的法像,元魂法物斗在一處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雖是不落下風,卻是暗暗心驚,自己好歹也是羽修中乘,怎的與對方大鬥法像時,卻佔不到任何便宜,以自己的修為境界,不佔便宜,那便是輸了。

    對付白衣修士這種羽修中乘,尋常法寶又怎能用得著?原承天左手再祭金罡,右手則祭出定天鼎來,此鼎本就有聚靈之能,祭出此鼎,一來可源源不斷的聚來靈氣,使自己的浩然正氣始終維持在巔峰之境,也唯有如此,才可與白衣修士的境界抗衡。

    定天鼎的另一個好處,則是為了搶奪白衣修士手中的刀鞘。

    且不談刀君與原承天早生情誼,便是這刀君是尋常法寶,原承天也絕不能讓別人奪了去。此刻祭出定天鼎,正是白衣修士應接不暇之時,若錯失良機,何時才能尋得。

    定天鼎中射出一道青光,將白衣修士手中刀鞘罩定,白衣修士立覺一道極強的力量襲來,自己若是強行持定此鞘,就覺得對方的撕扯之刀,似乎隨時能將手腕扯斷一般。

    白衣修士急忙念動法言,這手臂就變成粗壯起來,比原臂相比,何止強壯了兩倍,這正是白衣修士以百年時光,修成的肉身功法。

    這手臂強壯兩倍之後,定天鼎的青光已然是撼不動了。羽修中乘境界,果然是不同凡響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,可謂是法寶盡出,可也只是與對方鬥了個平手罷了,若這只是尋常鬥法較技,原承天或可自傲,可此戰為生死之戰,這樣的平局對原承天而言,就是大敗虧輸,更不提刀君還在對方手中了。

    他緩緩吸了一口定天鼎中的精純靈氣,也向那刀鞘伸出手去,他的這隻手臂雖不見變粗變強,卻是發出玉質光芒,這正是三重風月之體的典型特徵。

    對付那至強的肉身功法,其實法術法寶往往便無一用,否則天下修士吃盡辛苦,修成肉身功法卻被法寶所制?不是失心瘋了嗎?

    力強者勝,原是仙修界至理,這也是肉身功法存在的意義了。

    因此若想破對方的肉身功法,唯一的方法便是以強對強。

    原承天向來與人鬥法,絕不會以身犯險,故而雖修成風月之體,也只是用來護體罷了,可此刻法寶法像盡出,也不能挽回局面,也就只能動用風月之體了。

    手臂向前探了探,離刀鞘還有數丈距離時,手臂陡然增長,以此閃電之勢,終於趁其不備抓住了刀鞘。

    抓住刀鞘之時,神識也探進這刀鞘之中,就聽到刀君在鞘中叫道:「救我,原大修救我。」其嬌柔宛轉,更有幾分淒厲之情,令人聽了好不心痛。

    原承天將手臂一動,卻只是將這刀鞘微微撼動一絲罷了,可見雙方的肉身功法的修為,應該是在伯仲之間,若想從白衣修士手中奪回此鞘,又是談何容易。

    原承天於是通過神識,向刀君沉沉傳去心念道:「刀君,人生百劫,何足道哉,你若想破鞘而出,唯有靠你自身之力,刀君勉之,勉之。」

    此刻白衣修士哈哈笑道:「原承天,你想與我比拚肉身功法,豈非大謬?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。」笑聲未罷,口中急念法訣,這法訣念的好不快速,其音更是咬牙切齒,此子也知道此刻到了決戰之機。

    隨著這法訣念畢,二人頭頂的魘龍不顧與白斗激鬥正酣,勉強探出龍爪,向原承天抓來。

    龍爪此次的速度好不驚人,半息之後,就抓住了原承天的手臂。原承天就此便以這一臂之力,與魘龍,白衣修士共奪一鞘。若說原承天是在蜻蜒撼石柱,倒也不能說了錯了。卻不知原承天又能撐到幾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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