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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703章 得來卻要費工夫 文 / 真邪

    洪朗二人到了谷外後,小心翼翼向谷內探去,發現谷中空無一人,反倒大感離奇,更加不敢擅入了。二人免不得在谷外又是一陣商議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若是出手,制住譚倫二人,救出洪朗師徒自是不在話下了,可他一來想知道玄極宗的寶藏有何玄妙,二來更想看看,洪朗面對大敵,又該如何面對了。

    魔修之道千變萬化,說不定這洪朗潛修魔道,卻能避過自己的神識,可此人若是面臨生死關頭,又怎能再隱瞞下去?

    更何況原承天現在離山谷不過百里,這神識已將谷內外四人緊緊鎖住,一旦發覺洪朗師徒面臨危險,這神識一發,譚倫二人只能束手。

    洪朗師徒二人又在谷外徘徊片刻,終是耐不住雪蟾的****,就由洪朗當先探路,掠進了山谷之中。

    原承天瞧到這裡,暗暗點了點頭,不管那洪朗是否****魔道,對弟子仍是一片疼愛之心,在明知谷中極有可能有風險時,仍然搶先進入,足見其心人倫不失,絕非魔修棄情絕義的行徑了。

    洪朗入谷之後,那谷中情形已瞧得分明,環視一周後,道:「鋒兒,此處果然絕無人跡,這倒是奇了,難不成那雪蟾竟不在此處?」

    那些修士被殺之後,現場自然是被收拾的乾乾淨淨,以譚倫二人的手段,怎能留下蛛絲馬跡來,因此洪朗自是無從發現。

    洪鋒聽師父召喚,連忙進入山谷中,也是茫然道:「那些修士怎的一個也不見了?不管如何,先找找那雪蟾再說。」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隻竹筒來。

    這只竹筒只有兩寸大小,洪鋒將竹筒一拍而開,從筒中竄出一道細細的白線,這白線落在地上,則是一隻三尺餘長的白蛇。

    原承天明白,洪鋒是想用這白蛇去尋那雪蟾出來了。這蛇蟾本是一對天敵,自有手段可將雪蟾逼將出來。

    白蛇在雪地中極快的遊走一圈,口吐細紅蛇信絲絲有聲,忽的掉頭向東,就向山谷水處竄去。

    洪朗喜道:「果然是尋著雪蟾了,這可就更奇怪了,那些修士卻去了哪裡?哪不成這些人為尋蟾而來,卻無捕蟾的手段?」

    只是這些疑問雖是掛在嘴邊,可見到雪蟾就在附近,又怎會深想下去,更想不到有大敵在側,自己與徒兒的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。

    那白蛇遊走極快,片刻間就來到一處石崖邊,這石崖上孔洞密佈,卻被樹枝雜草掩蓋住了。

    白蛇「昂昂」的叫一聲,忽的向一個半尺孔徑的山洞裡鑽了進去,洪朗二人就在石崖邊站定了,洪朗就叉著腰,目不轉睛的望著孔洞,洪鋒則是不停的四下巡視,卻哪裡能發現譚倫二人的身影?

    這譚倫二人倒也沉得住氣,看來是想等這雪蟾現身後,來個人蟾並獲了。

    沒過多久,就見石崖極高處忽的竄出一個雪點來,此物只有三寸大小,全身雪白,若不是仙修之士目力極佳,又怎能瞧得清楚,瞧其形貌,果然就是一隻蟾蜍的模樣。

    洪朗禁不住一聲歡呼,大笑道:「鋒兒,那可不就是一隻雪蟾嗎。」

    洪鋒雖比師父精細了些,可見到雪蟾,也是心花怒放,放道:「師父,不可讓此物跑了。」

    洪朗哈哈大笑道:「師父理會得。」先測了這谷中的風向,再駕起遁風,就來到這雪蟾的上風處,從袖中取出一物來,向空中一灑。

    原來他袖中裝有黃砂也似的物事,這黃砂氣味刺鼻,想來是專困雪蟾之物,那雪蟾本來就是後有追兵,又聞到黃砂的氣味,怎忙掉頭,就向洪鋒跳來。

    洪鋒忙道:「鋒兒,你可小心了,這小傢伙週身是毒,一點毛皮也是碰不得的。」

    洪鋒笑道:「徒兒明白。」手中已戴了一對手套,雙目炯炯,盯緊了逃來的雪蟾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自歎息,這師徒二人的修為,竟是連這區區毒物也是禁受不得,而這雪蟾明明已近在眼前,卻還是要靠雙手擒來,可見那些基本的仙修小術,也是不曾修行過了。

    其實在原承天看來的所謂仙修小術,在這凡間的尋常修士瞧來,就是神奇**,那些名門大宗的弟子,或可另有傳承,而像洪朗洪鋒這樣的散修,玄承著實有限,這也難怪譚倫二人舉手就將十餘名修士殺了。名門弟子與散修的差距實為雲泥之判。

    而越是如此,則越顯出洪朗的為人了,此人早年被魔修看中,想來定是仙基不俗,其後因機緣不足,未能修成大道,這也是人之常情,可此人卻謹持自身不入魔道,也算是極難得的了。

    那世間修士****魔道者,大多是因為自身玄承不足,前途渺茫,這才狠下心來,去修魔道,甚至連貴為天靈宗護法的劉道一也未能免俗。

    卻見那雪蟾被封住了兩條退路,只得向洪鋒撲去,以求奪路而逃,洪鋒身子一扭,就向這雪蟾撲去,這一撲「穩准狠」三字要訣無一不符,顯出修行過肉身功法的好處來。

    這洪朗師徒或因修的是肉身功法,故而對仙家小術也就不怎麼在意了,而平時對敵,既然都是貼身戰鬥,那些仙家小術反倒是用不著了。

    只這一撲,那雙手已離得雪蟾極近了,這雪蟾好不靈活,身在半空,居然還能自由轉向,就斜刺裡飛了出去,雖非遁術,也是相差無幾了。

    不想洪鋒竟是早有準備,足尖點處,身子也並行遁了出去,卻比那雪蟾更快。此式既是因料敵機先,更因功法強橫。散修之士,所學既是有限,自然會將這僅有的法術修到極致。其細微之處,便是原承天也感驚訝。

    就聽到洪鋒一聲歡呼,那只雪蟾已然在握了,而雪蟾既被他捉住,就算是割了他的雙手,他也是絕不肯收手的,然而原承天聽到洪鋒的歡笑之聲,反而倍覺心酸。只恨當初與洪鋒相處日淺,自己竟沒能多授他些玄承,否則又怎會有今日之窘。

    洪鋒緊握住了雪蟾,洪朗忙遁了過來,一臉的喜不自禁,笑道:「不想今日倒讓我師徒二人擒了此物。」大笑聲中,忙取出物藏來,將這雪蟾放了進去。

    這邊剛則收拾停當,就聽有人笑道:「二位好生辛苦,亦是可喜可賀,不如就再幫我二人一個小忙如何?」正是譚倫與鄭姓玄修現身了。

    洪鋒與洪朗齊皆吃了一驚,及瞧清譚倫二人的修為,更是面如土色了,那洪朗臉色鐵青,道:「兩位大修,若想要這雪蟾,我等拱手讓出就是。」

    洪鋒卻急的快要滴出淚來,正想說話,卻被洪朗狠狠的瞪了回去,又上前一步,擋住了洪鋒,生怕洪鋒出言不遜,得罪了兩位大修。

    這師徒二人的修為其實相差無幾,可一個尊師重道,一個愛護徒兒,這讓原承天瞧的又是唏噓不已。

    譚倫淡淡的道:「我等何等修為,怎在意你這雪蟾,只不過我二人有事相求罷了。」

    洪朗冷笑道:「大修,你等又何必欺人,你二人的修為與我師徒相比,一個是天,一個是地,又怎會有事求我?」

    譚倫道:「此事我等行來頗有不便之處,這才要倚重道友,道友且隨我來。」

    他身為護法多年,言語之際,自然而然生就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,而因雙方修為差距甚大,言語更是強勢。

    洪朗自知抗拒不得,便道:「無論大修讓在下做何事,在下自會應承,可我這徒兒修為淺薄,少不經事,只怕留著也是無用,不如就讓他去吧。今日之事,我師徒二人定會守口如瓶,若是不信,便是立下符誓也無妨。」

    他一心一意,只想將洪鋒撇將出去,雖知對方**不會答應,也要勉強一試。

    譚倫果然將頭一搖道:「道友不必多說。」駕起遁風來,緩緩向山谷深處行去。

    玄修之言,在真修面前,那就是無上法旨,洪朗心中一黯,自知無可抗拒,只得一步懶似一步,跟在譚倫的身後。

    洪鋒怎肯離開洪朗半步,早在洪朗向譚倫開口求情時,他就向洪朗搖頭不迭,意示不肯,那譚倫拒絕了之後,洪鋒反倒鬆了一口氣,這是與洪朗同生共死之意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立在谷外空中,以域字真言將自己藏住了,也不移動,只管用神識鎖定譚倫與鄭姓玄修,這二人的靈識比他差得太遠,只要他心中一動,這神識可立時取了這二人的性命。

    這山谷甚是狹長,譚倫在前引路,約行了數十里,才停了下來,他取出懷中鐵牌,口中唸唸有詞,那鐵牌上就射出一道光芒,光芒之中出現的亦是一副雪景,瞧來與這山谷極是相似。

    原承天雖將這鐵牌藏身許久,可因無暇把玩,卻不知這鐵牌中有這般玄妙。當然,這也是因為他早存了將這鐵牌送還玄極宗之心,他人的私隱,又何必窺探。但此刻形勢大變,又是不同了。

    譚倫與鄭氏玄修都湊過來看這光芒中的雪景,與面前的景色細細對照了,鄭姓玄修點頭道:「果然就是這裡,再也不會錯了,也虧得譚兄見識廣博,一眼就瞧出這光芒中的玄機來,否則天下雪山極多,瞧來都是一般,又怎能尋得著?」

    譚倫也是得意,哈哈大笑道:「在下不過是早年來過這裡罷了,鄭兄若是來過此處,也定是過目不忘的。」

    他手持鐵牌,一步步走到一塊突起的巨壁前,點頭道:「這寶藏的入口,定在此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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