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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662章 為消刀氣尋靈獸 文 / 真邪

    關啟乾道:「既是宗主之令,屬下怎敢有異議,如此便好。」

    步遙環笑道:「有靈雀在此,本座也只好做個啞子了。」說的那薛靈雀就格格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步遙環轉向原承天道:「此次前往天靈宗為使,事關本宗臉面,承天性格沉穩,最是讓人放心的,本座也不必多說。宗主令無暇助你,也是因無暇對宗門法則還算熟諳,必將有助於你。至於你二人之中,自當以承天為主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屬下明白。「

    步遙環道:「此次列席天靈宗之會,萬事不可擅作主張,只等回宗稟明之後,再由宗門定奪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又道:「是。「

    步遙環又叮囑了幾句,其要旨無非是處處小心,不可墮了天一宗的威名,原承天與魏無暇一一應了。步遙環這才將面容一肅,道:「宗主法旨,你二人即刻啟程。不得有誤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與魏無暇同時肅容道:「謹接宗主法旨。」

    正所謂法旨重如山,二人既然接旨,就不敢在此做絲毫逗留,原承天當場就辭了關啟乾,與魏無暇匆匆離了幽玄別居,急急下山。

    離了山門十里後,二人方才御起遁術來,緩緩向天梵大陸行去。

    算算日程,離天靈宗會期,尚有兩月時間,若依原承天的速度,就算慢慢行去,也只需十幾日工夫。如今既和魏無暇同行,速度會慢下不少,可也只需月餘既可到達,因此二人倒也不急。

    此次奉令列席天靈宗大會,原承天也想過會有人陪同,只是沒想到會是魏無暇罷了。想來自己之所以被選中,是因著自己與天靈宗的一份交情,無論是在凡世還是仙修界,這「交情」二字,最是輕忽不得,說有多重要,便有多重要。

    只是自己雖與魏無暇在幽玄別居握手言和,可雙方若想真的做到言笑無忌,總需時日,因此一路之上,雙方言語不多,氣氛略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這本是小事一樁,亦是常情,可原承天所想卻與他人不同,他的紫羅心法,是隨時都可修行,因而自然而然的,他的心境修行也是一時一刻也不敢忘懷。

    他心中思忖,無論是仙修魔修,於七情六慾自有修行之法,可人之心思最是複雜不過,哪裡是七情六慾能夠完全包括的?以宗門而論,自是要時時不忘宗門體面威名,於個人而言,那與人相處時心中的芥蒂,也是輕易消除不得的。

    那重體面威名的,是為一份虛名,而與人的芥蒂難以忘懷,則是因為人人皆少了份寬恕之心。那相逢一笑泯恩仇說來容易,可真想做到,卻是頗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他心中既思及此事,就不免動用心中玄承,尋求破解之法,可惜以往仙修諸道怎有此類玄承,於是不由得就想起那禪修之道來。

    「蘆花兩岸雪,江水一天秋。」這兩句禪語不由然脫口而出,那魏無暇便問道:「原兄說什麼?」

    不想原承天說出這兩句之後,心中卻是豁然明朗,這兩句禪意當時雖有一悟,也只是悟到「無中生有」罷了,如今再次想來,卻發現萬物皆可是空,那虛名也罷,芥蒂也罷,爭來毫無意義,只是徒惹閒氣。

    因此若想得一個「恕」字,首先要得個「空」字,就由此禪義深想開去,原承天徒然間覺得面前又是一個新世界,不由得又驚又喜。

    他以前雖入了禪修之門,可終究不能真正明悟,就算得了禪師指點,那也是別人的禪心,終究與自己悟得隔了一層。只到今日,原承天才算得窺禪修堂奧。

    忽然之間,他就覺得體內那別出仙芽又增出一截來,而禪識也因之而動,恍然間讓原承天有復得神識之感。只是那神識驟然而來,又驟然而去,終不能留住了。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此刻心中既有禪悟,胸襟之闊,實非昔日可比,又怎將這未能悟得神識視為一憾。那神識既然再次有復得之兆,可見離真正神識頓開已然不遠了,又何必為此傷懷?

    他心中之想雖然就如天翻地覆,可也是一瞬罷了,他轉向魏無暇時,臉上就浮出笑容來,道:「在下剛才所說,是一時的頓悟,倒讓魏兄見笑了。」

    魏無暇道:「原兄這兩句話,雖是平常,可細細想來,倒也別有一番滋味,其中所蘊玄機,怕是不淺呢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點了點頭,道:「魏兄能聽出這兩句的深意來,足見靈慧甚高,其實此為一位禪師所言,在下當時雖有一悟,可此刻思來,竟又多悟了一層去。禪意之妙,竟是如斯。」

    他此刻與魏無暇說話,早將那心中的芥蒂去了,奇的是,心中的芥蒂既去,那話中也就能隱隱的顯示出來,而魏無暇居然也能感受到了,就見他一直緊繃的面容也緩了下來。可見這人的心思之妙,也與禪意相差無幾。

    魏無暇道:「說到禪修,在下倒想一事來,聽說那令無參的一縷元魂,經由一禪堂宗主親施無上培魂之法,養足了魂力,已於一月前放歸冥界轉世,想來再過一年,那令無參便可二世為人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雖對此事早有意料,可此刻聽到這消息,總是覺得突然,他點了點頭道:「但願他轉世順利,來世再修禪修之道。」

    魏無暇歎道:「令公子此次轉世,一禪堂可是耗盡了血本,著實令人艷羨,那令公子轉世之後,其仙基之佳,怕是無人可及了。不像無暇,只是落個奪舍罷了。」

    說來魏無暇當初的肉身,是被原承天打碎,可他此刻說來,心中卻無絲毫恨意,亦可見此人心境修行,端的不可小視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不由一歎,道:「無暇,你此刻心境,也是著實令人艷羨。」

    魏無暇怎能不知原承天話中之意,便也笑道:「男兒行事當縱橫,是非曲直莫縈胸!」

    原承天聽罷此言,不由拍手叫道:「好一個男兒行事當縱橫!」

    他當初打碎魏無暇肉身,至今亦是無悔,因此他剛才雖讚歎魏無暇的胸襟心境,卻無道歉之意,而魏無暇這兩句話,也正說著他的心思了。那男兒行事,正該快意縱橫,行了便罷,若是總要反覆思來想去,豈不是婆婆媽媽,怎是那男兒的勾當。由此看來,這魏無暇的行事,與原承天亦有幾分相似處。

    二人經此番對答,心中再無芥蒂,雖不能如陸沉星與龍格非那般,因性情相投而相交莫逆,也可彼此賞識,遂成知交了。

    奇的是,二人於路上雖是無話不談,可反倒於仙修之道沒有絲毫提及,就算原承天無心提起,多魏無暇也總是顧左右而他。

    原承天的玄承靈慧,就連關啟乾也是讚歎有加的,而其修為又遠高於魏無暇了,魏無暇自視再高,也不能自認高過了原承天。

    由此看來,魏無暇不願與原承天談玄論道,實是存了一顆極好強的心思,雅不願從原承天這裡得到半點好處,那真正是將原承天視為趕超的對像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其後也漸漸明白魏無暇的心思,自然也不再提仙修之道,只因為人子在於孝,為友則在恭。尊重他人想法,才是與友相處之道了。

    二人所行之路,正是原承天走過兩遭的,這條路本是通連兩座大陸最短路徑,就算是幻域之中的靈獸,也早被天一宗年年派出修士清掃一空,最是安全不過,別說是仙修之士,就連凡人商旅,也要賴此幻域中的大路行動。

    可是原承天身入兩界幻域後,忽的想起一事來。原來那刀君每隔一段日子,都必要殺生的,自己雖將她放在藏字訣中,不可能再跳將出來惹事,可是刀氣若不消除,對刀君的修行總是有礙,有負楊家所托。、

    此次在天一宗呆了三月,想來刀君的刀氣必然是積得滿了,正該尋來靈獸,以解此殺。

    於是就對魏無暇道:「在下新煉了一件法寶,需尋幾隻靈獸來祭刀,卻不知這座幻域之中,哪裡能尋得靈獸。瞧這一路過來,竟是半點靈獸的氣息也無。」

    魏無暇笑道:「小事一樁,且看在下的手段?」於是就在空中停住了,從懷中取出一物來,將手一拍,這物事之中就竄出一道白煙來,直直的向極高空竄去,片刻之間,竟去了數里。

    這白煙升的如此之高,便是數百里外也能瞧得見,原承天知道天一宗勢力極強,在這幻域之中,說不定亦有弟子駐紮,自己求助於魏無暇,也正是想借他之力辦成此事。

    也就過了片刻,就有傳音過來,魏無暇與此人交談片刻,就笑著對原承天道:「前方有座館驛,就是約定的地方了,等我們到了此驛後,那靈獸便會送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驚訝的道:「怎麼這麼快?這幻域中的靈獸,想來皆被誅殺盡了,若想找尋,必是要往極遠處去,那時間上怎樣也不會短了。」

    魏無暇笑道:「原兄只管放心,到時若無靈獸,我就向你賠個不是。」

    他既是這麼說來,顯見得是有極有把握了,原承天點了點頭,就與魏無暇並肩緩行,也就盞茶時間,就到了一處館驛。

    這處館驛原是凡人聚居之地,修士怎能入內?魏無暇立在空中,剛想用靈識掃去,忽見一名身材肥胖的灰衣修士匆匆趕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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