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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642章 巧手布殺局 文 / 真邪

    思來想去,此事唯有以雷霆手段,出其不意,攻其不備,方能收得奇效了。就此定下先誅太虛宗假冒宗主甄九,後殺紀七之策。

    心中盤算既定,就立在空中揚聲道:「天一宗雙特奉原承天,奉宗主之命,特來拜訪。」

    這聲音在空中傳開去,立時滿城皆聞,好在這城中的百姓,因托太虛宗之福,倒是經常見到修士往來,也不以為奇。有那略有些見識的,則是咋舌不已,天一宗的大修何時與本國太虛宗扯上交情?又有那忠君愛國之士,則是心生歡喜,太虛宗若是能得到天一宗這個強援,開疆拓土,豈不是易如翻掌?

    原承天俯視腳下萬民,卻是暗暗歎息,別說到時魔俗大戰烽煙燃起,就算是對付眼前這一名魔修,一旦稍有不慎,這滿城百姓也不知會死傷多少了。

    片刻之後,就有四名修士從城中飛出,皆是身穿紫黃袍的玄修之士,這紫黃色為昊楊國皇庭的專用之色,可見這四名玄修既是太虛宗弟子,又是昊天楊家後人了。

    這四人見到原承天,都是又驚又喜,一名老者揖手道:「不敢動問,大修真是自天一宗而來?」

    原承天淡淡一笑,從懷中取出玉牌來,在身前一晃。這老者也是有見識的,見到此牌,可謂又是驚喜,又是惶恐。這凡世間的宗門,有極願與天一宗結納的,亦有極不願與天一宗扯上關係的,可無論是哪家宗門,遇見天一宗大修,又怎敢不敬?

    老者忙將手一擺,道:「大修請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笑,這人的身份地位,果然是有好處的,有時比那千言萬語都要省事,自己亮出這天一宗雙特奉的招牌,還怕甄九不出面?

    也不多話,就與四名玄修之士掠進城中城中。行動之間,原承天托大,動用禪識細察這四名玄修的修為。這禪識勝在無知無覺,自己的禪識又實在太高,自不會被這四名修士覺察。

    一探之下,暗暗將頭一點,這楊氏修士的肌膚色作淡金,內息綿純,與尋常修士果然大不相同,看來昊天楊家的心法,的確有出奇之處,雖不能與自己的紫羅心法相提並論,亦可算是無上修行妙法了。

    只可惜這心法畢竟對血脈有極嚴要求,這四名玄修之士總是因血脈駁雜,難以大進。

    四名玄修之士領著原承天,落在城中城的一座大院之中。剛才原承天在空中揚聲,已將這太虛宗全宗上下都驚動了,就見三十六名真修級弟子已列在大院之中,肅容以待。

    只是這些修士有幾人見過天一宗的大修,雖然是鼻觀口,口觀鼻,可也忍不住將目光移來動去,追隨著原承天的身影。

    可是原承天見到這些修士,卻是暗皺眉頭,雖不知甄九的修為,想來起碼也是魔皇級的身份,到時鬥起法來,這些真修之士難免要受池魚之災,多年修行毀於一旦,豈不可惜?

    那名老者當前引路,就引著原承天登上院中大殿的台階,剛行了兩步,就見一名身穿淡黃袍的中年男子滿面春風的迎了上來,其人身後另有兩名紫黃袍修士,亦是玄修級修為。

    左側的那名修士與諸修一樣,皆是笑容滿面,唯有這右首的這名修士,卻是眉頭微皺,只是這神情一閃而過,若非原承天刻意去看,再也留意不到的。

    那名魔姬說的明白,這太虛宗裡,已有一位長老級人物對宗主的身影起了疑心,莫非便是此人?

    那淡黃袍的修士已走到階前,抱拳含笑道:「不知大修光降,有失遠迎,還請大修恕罪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原來的打算,是想一見魔修之面,就立時動手,以收攻其不備之效,可此刻瞧來,這殿前修士不少,一旦動手,那玄修之士尚可自保,殿外的一眾真修只怕要殞落大半。

    而太虛宗這幾名玄修之士,又都是不知內情的,自己意欲誅殺宗主,這些人怎能袖手?雖說自己不懼眾修圍攻,可到時扯扯絆絆,就怕很難如願了。

    於是臉上浮起笑容來,道:「道友不必多禮,在下不請而來,卻是要叨擾了。」

    雙方立在殿前寒暄,不過是仙修之士的見面禮數,原承天冷眼相觀,這宗主約是九級玄修,面皮金黃,與太虛宗其他修士相比,此人身上的仙族血脈更為純正。

    只可惜此人時乖運騫,偏被魔修所害。

    在與宗主奇交談之時,原承天就向那宗主身後右側的玄修傳去音訊:「在下實為誅魔而來,道友可有教我?」

    這傳音試探之舉亦是原承天靈機一動,若這玄修果是那對宗主身份起了疑心,必知自己所指何事,若是不知,則是神情茫然。

    而若能尋到一個幫手,到時動起手來,也省去許多麻煩。

    那名玄修先是一怔,隨即就慢慢露出一絲笑容來,立時也傳音道:「大修來的正好,這宗主的是魔修假冒,在下太虛宗長老楊玄惑,若有差遣,絕無二言。」心中卻不由狐疑起來,這原承天只是四級玄修,又是孤身一人,又怎敢出此大言?

    難不成暗處還伏有幫手不成?可在魔修面前,卻不敢妄動靈識探查四周,若是被魔修瞧破,那可是糟糕之極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心中略定,有魔姬煞女之言與這楊玄惑的話兩相因證,這宗主魔修的身份已然確定無疑,絕不會錯殺無辜之事了。

    當下與宗主並肩入了大殿,分賓主坐下,這楊氏雖是皇族,可此刻迎接原承天,卻是要按仙修之禮,因此就在地上的蒲團上坐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坐定之後,就將眉頭一皺,道:「在下此次是奉本宗宗主法旨而來,實有重大事情相告,還請宗主屏退無關人士,設了禁制,方可明言。「

    此言一出,宗主便向其中三名玄修點了點頭,這三名玄修忙起身告辭,原來這三人雖然亦是玄修之士,可在太虛宗並無職務,以仙修界的規矩而論,自然是不能得聞大事的。

    但等原承天走後,宗主是否要將實情對這三人相告,則是宗門事務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等這三人離開大殿,立時手掐法訣,在這大殿之外設了一道禁制,他此舉實有越俎低庖之嫌,可天一宗修士,向來耿高自慢,縱有些霸道無理,反倒是符合世人對天一宗的印像了。

    如此一來,這殿中就只剩下太虛宗三名長老與宗主,而三名長老之中,楊玄惑又是暗中倒戈,於是就變成以二敵三的局面。更重要的是,這大殿禁制就是域字真言了,這宗主既被這真言罩住,無論這殿中斗的如此激烈,那殿外之人也是不受絲毫影響的。

    原承天聲色不動,佈局已畢,不由露出笑容來,轉向太虛宗宗主時,則是斂容道:「實不相瞞,近來諸大陸皆有魔蹤出沒,敝宗主深感不安,因此分派我等去諸大宗門處宣諭此事,以防不測。「

    此言說罷,就緊緊的盯著宗主。那宗主面皮兒紋絲不動,笑道:「有勞貴宗主曉諭在下,好在本大陸倒也清靜,向來不聞有魔修出沒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此刻哪裡還有心情與這魔修廢話,冷笑道:「這麼說來,倒是我家宗主多管嫌事了。「將身一長,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諸修見他變色,都覺得奇怪,那宗主也沒說出過分的言語來,此人妄動無名卻是為何?只有那楊玄惑知道原承天立時就要動手,也隨之站起,雙手就籠到了袖中去。

    那宗主也是神情錯愕,道:「大修莫要誤會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冷哼一聲,喝道:「魔修甄九,你還想掩飾多時。「

    御玄訣起處,那無界之劍就祭在空中,三道霞光便向這配九身掃去。而與此同時,楊玄惑的袖中飛出一把精光閃閃的金針,亦向宗主身上射來。

    這二人同時動手,早將另兩名長老驚呆,便怔在哪裡,不知道是該祭出法寶迎敵,還是出言相勸。

    就聽得「轟「的一聲,那宗主身前已立起一塊銀盾來,可這銀盾雖能擋住楊玄惑的銀針,卻抵不住無界霞光之掃,這轟隆聲響,就是銀盾碎裂之聲了。

    這銀盾應該只是原先宗主的法寶,雖也不算俗了,可與無界之劍相比,著實遜色不少,那邪光掃碎了銀盾之後,仍不止休,又掃上宗主的法袍,「刷「的一聲,這這宗主的肉身亦掃的粉碎。

    原承天不想此次誅魔竟是如此順利,也是一怔,轉目一顧,就見那宗主的屍首處黑氣急速瀰漫開來,於黑氣之中,有個物事急速長大,片刻之間,已有兩丈多高。

    太虛宗諸修見到此景,齊聲大呼道:「魔修!「

    黑氣中忽然伸出一條巨臂,竟有五尺粗細,若是與這魔修的身高一比,這手臂粗壯的著實不成比例了。

    這巨臂只一探,就將一名玄修抓在掌中,「喀嚓嚓「聲響傳來,這玄修之士,竟被捏得骨斷筋折。

    原承天倒吸一口冷氣,這魔修果然也是魔皇修為,誅殺玄修不費吹之力,倒也不可小覷了。

    這巨臂將手中屍首隨手拋去,再次探來,目標正是原承天。

    這一探之勢能好不厲害,原承天立時覺得頭頂像是壓來一座萬仞高山,而魔壓到處,腳下金磚碎了無數,露出一個偌大的黑洞來,身子便是急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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