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639章 退戰兩徘徊 文 / 真邪
剛才陳玉瑾的聲音混雜不清,原承天也只能依稀辯出有一二分相似罷了,可仍有八分卻是不像,這人的聲音有幾分相似倒也不足為奇,因此原承天先前實不敢斷言。
如今陳玉瑾身上金甲破碎,這氣息洩露出來,分明就是陰老魔的分魂無異了。
上次在伽蘭城中,雖是僥倖殺了此獠,卻因伽蘭城的禁制所限,無法捉住他的分魂,不想陰老魔的分魂竟竄到此處,奪了陳玉瑾的肉身。
雖然這陳玉瑾的肉身之中的確是陰老魔無疑,可仍有諸多疑團難以解開。
那陳玉瑾好歹也是六級玄修,怎就輕易被陰老魔奪了捨去?而陳玉瑾所動用的魔魂香分明是魔界極珍稀之物,陳玉瑾又是從何處得來?若說此物是由陰老魔帶來,可當初陰老魔不過是空剩下一縷元魂逃竄,物藏再也是帶不走的。
莫非陰老魔已修成本身之域?從而將畢生所得之物藏入域中?可陰老魔當初也只是九級玄修罷了,自身之域起碼也是羽修之士方有資格修成的,這陰老魔再過逆天,也不可能修成。
種種疑團一時難解,看來這些問題的答案,唯有制服此獠,方能弄得明白了。
原承天既知這對手是平生宿敵,又怎肯容情,雙指駢處,再將一道無界霞光向陰老魔祭去。
雙方同在斗室之中,這距離近的不能再近了,因此這霞光一出,陰老魔幾乎是無法閃避,「刷」的又一聲響,陰老魔身上金甲盡碎。
那陰老魔也是身經百戰,又是原承天的宿敵,深知對手虛實,也不與原承天鬥法,急急將震天印收回,轟隆一聲,穿破了偏殿的牆壁,身子已起在空中。
原承天哪裡肯捨,且不談他與陰老魔的恩怨,便是陰老魔的這縷分魂,他也是勢在必奪了。身子也從斷壁之中竄了出去,就見遠處一道黑影,急急的向南方去了。
原承天剛想追出,就見冷凌洛也從殿中竄來,叫道:「小道友,這人就交給我吧,此人趁我一時不察,差點破了我寶衣,本座怎能與他干休!」
原承天微微一怔,陰老魔何等厲害,冷凌洛又怎是對手?剛才二人鬥法,若非自己及時出手,這冷凌洛雖說不致於當場斃命,這四神衣定是不保了,不想此人仍是不知死活。
正想出言提醒,就見冷凌洛足下生風,已去得遠了,瞧其足上青雲環繞,應該是一對步雲履了。
就這麼頓了一頓,神秀宮四人再度捲了過來,將原承天團團圍住,法劍法寶就在原承天身上打轉。
原承天見到此景,不由長歎一聲,這四人是被魔魂香制住了,若不及時救助,那魔魂香深入靈識深處,這四人可就廢了。那追殺陰老魔雖是要緊,這四人的性命也不能不救。
於是手指急點,先動用無界霞光,向空中的法劍法寶一一刷去,這四人之中,畢竟有三名玄修之士,若不先毀了他們的法寶,又怎能制服他們?
一道霞光過後,溫玉川的法劍首先不敵,已被刷得粉碎了,第二道霞光過後,四長老的法劍亦被一刷兩半。
二人的靈識雖被魔魂香所控,好在用香之人已去得遠了,無法震住他們的元魂,此刻見到法器法寶被對手破了,心中就本能的生出懼意來,將身一轉,就想逃開。
原承天怎能容他二人逃走,一旦過了時辰,那魔魂香所帶來的傷害可就驅除不得了。
於是念動定天鼎上的真言,將這定天鼎祭了出來,從鼎中就射出一道青氣來,先將四長老定住了,這定天鼎昊化之後,威能比以前越發強大了,四長老雖是玄修之士,可因心神渾渾噩噩,被這青光一照,已是動彈不得。
至於溫玉川,因雙方修為差距實在太大,原承天乾脆用一道法訣,就將其困住了。
此刻回頭再戰大長老與二長老,原承天無界霞光連發,將此二人的法寶刷在只在空中打轉,不過這兩件寶物,畢竟也不算俗了,想用霞光將其掃碎,只怕一時難以辦到。
偷閒去向陰老魔與冷凌洛二人前去的方向一看,二道身影早就空中消失不見了,好在那銀偶帶在身上,只要能搞定這神秀宮四人,諒那陰老魔也逃不掉的。
既然一時脫身不得,原承天索性就全心全意,先將面前的事情解決掉再說。若是首鼠兩端,反而顧此失彼。
此時二長老見自己的法寶像是失去了御控一般,只在空中打轉,也是不敢再與原承天纏鬥下去,二人先後轉身,就想逃離戰場。
原承天歎道:「若容你等逃走,豈不傷了你們的性命?「
冷眼瞧去,那二長老足下遁風一時凝聚不得,顯然已是心神大亂,連這最基本的法術也施展不出,這個機會,原承天又怎能錯過,域字真言一出,就將二長老牢牢的困在當場。
那位大長老修為最高,倒是已竄了百丈去,如今原承天鼎中罩了一人,法訣定了一人,域字真言困住了一人,一時間也想不出有何手段能制住這大長老了,無奈之中,就將禪識向此人身上一掃,竟是想用禪識突破此人的靈識,強行去解那魔魂香之劫。
對同等境界的修士用禪識破其靈識,可謂是仙修界罕見之事,原承天所仗者,一來是這大長老心神迷亂,二來是自己的禪識無聲無息,這大長老難以覺察,三來則是自己的禪識委實比這大長老強出不少去。
不想這被迫無奈的一試,那禪識竟真的突了進去,由此也可見這魔魂香甚是厲害,對修士的靈識造成怎樣的傷害了。
原承天心中大喜,急忙將禪識在這大長老靈識中一掃,先將那魔魂香所造成的一點幻像打碎了再說。這幻像一除,大長老的靈識當可恢復了。
果然,大長老的身形忽的停了下來,瞧見自己立在空中,就是一怔,奇道:「在下為何會在這裡?「剛才的事情,竟是一點也記不得了。
原承天不及細細解釋,急聲道:「你等受人所迷了。「
既知那被魔魂香迷惑之人靈識不強,就再次如法泡製,將禪識向另外三人一一掃去,這三人原是被困住了,又怎能掙扎抵抗,因此片刻之間,三人靈識中的幻像已除,齊齊恢復了神智。
原承天將定天鼎,域字真言與法訣齊齊收了,叫道:「諸位在此稍候,貴宗主之事,且容我日後與你們慢慢說來。「
足下遁風施展開來,一去就是百里,在空中將銀偶取出,就借這傳字真言之力,再一去,就是千里了。
如今原承天對這傳字訣的運用已是大有心得,這傳送的距離可長可短,一切盡在心中,他剛才算算時間,陰老魔最多只能逃去幾百里罷了,因此這次傳送,只去了千里,想來應該已是搶在陰老魔的前頭。
他定下身形後,再將禪識向身後掃去,果然發現不遠處有兩道身影,正向這邊急急遁來,原承天心中一動,用了個藏身慝影的法訣,,就此隱在空中,靜候陰老魔到來。
那陰老魔應該是絕對想不到,自己擺脫了神秀宮四人的糾纏之後,還能搶在他的前面,到時自己雷霆一擊,這陰老魔又能逃到哪裡去?自己此刻的修為應該已在陰老魔之上,諒他也探不破這藏身慝影術來。
片刻之間,陰老魔的身影已現,然而原承天卻驚訝的發現,那陰老魔身邊的人卻非冷凌洛,而是一位黑衣修士。
這黑衣修士陰沉沉的一張臉,身上魔息時隱時現,分明就是一位魔皇級的魔修。原承天探到此魔如此修為,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氣。
那魔皇可是相當於羽修級的修為,雖然其以實力而論,並非同等境界的羽修對手,可實為自己的勁敵了。
而見到這名魔皇,原承天先前的疑團就一一解開,若非得這魔皇之助,那陰老魔是怎樣也奪不去陳玉瑾的肉身。
就聽那陰老魔道:「可惜此次計劃功敗垂成。「
魔皇冷笑道:「莫非是因為剛才那位丹修之故嗎?此人的手段極是稀鬆,又怎會揭破你的好事?「
原承天聽到這裡,心中黯然,這麼說來,那冷凌洛竟是殞落了。
陰老魔陪笑道:「那阻屬下成事者實是另有其人。「
原承天見陰老魔以「屬下「自稱,知道陰老魔與魔界的關係顯非泛泛,此人走投無路,終於以身事魔,不免讓人感歎。而細辯二人對談,也隱隱透出陰謀的味道來。
那魔皇又道:「說來也是你沒用,你奪了陳玉瑾的肉身多日,為何卻驅不盡此人的靈識?又兼你行事不密,殺人無忌,才惹出今日的禍事來。「
陰老魔不敢強辯,只能委委屈屈的道:「是。「
原承天這才知道陰老魔的聲音為何如此怪異了,原來卻是因為那陳玉瑾的靈識猶在之故,這陰老魔為了急速增強修為,驅除陳玉瑾的殘存靈識,不得不誅殺神秀宮的弟子,再吞噬其仙芽,以求功力速成,這才使溫玉川等人警惕起來,終有今日之事。
二人越來越近,離原承天已不到百丈的距離,原承天此刻心中卻拿不定主意。這魔皇非同小可,自己就算猝然一擊,也未必能傷到此魔,而一旦出現以一敵二的戰況,自己哪裡有絲毫把握?
可此次若與陰老魔失之交臂,以後又到哪裡去尋去?是戰是退,委實兩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