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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576章 為拯蒼生何論道 文 / 真邪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轉念想來,無論這老者來歷如何,有何不測之心,但此刻眾志一心抗拒妖潮,事關諸修數百條性命,便是天大的事體也可放在一邊了。

    而此刻陣法急需有人主持,又非此人不可,這便是所謂的機緣了。

    於是再不猶豫,就將這八曜天庚陣製成一道傳功符交給老者,老者也不擔心原承天會在這符中仗什麼手腳,坦然無疑,就將這符在腦門一貼,那符中精義,自然瞬間可知了。

    然而這傳功雖是容易,如何御使陣法,隨機而變,則是最考較一個人的靈智的,元護法三人都是在此節上難得寸進,才無法得授此陣。

    老者得授此陣法之後,便盤膝運神起來,原承天知道這陣法非一時可悟,就將陣法一變,以這老者為中心,將這老者護衛起來。這邊剛剛變陣完畢,那邊妖魚飛魚又來襲擊了。

    諸修與這股妖潮鬥了兩月之久,個個都是經驗極在豐,也不用原承天吩咐,那輪值持旗的修士立時念動此陣法訣,就算是將這個身子交給原承天了。

    而那些輪空的修士,則坐進陣中,抓緊時間調息運神。不管陣外沸反滔天,也只當不曾聽到一般。

    這一輪交手,又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,那妖潮的攻勢才慢慢止息,諸修瞧了瞧天色,見天色已近黃昏,知道這妖潮起碼還有兩三個時辰才會再次捲土重來。

    原來每日子時是妖潮進攻最猛烈之時,那時陰氣最濃,海水寒水最重,正是諸修備受煎熬之時,卻偏偏是諸多魚妖靈力最強的時刻。因為每夜子時的這一戰,才是一生之中最慘烈不過的。

    果然,到了子夜時分,那妖潮再次襲來,好在前一戰輪空的諸修早就運神完畢,此刻就接過同伴的陣旗來,加入到這八曜天庚陣中。

    如今這數百名修士,人人皆有了持旗參陣的經歷,比之兩月前的倉促臨陣,可就強出許多來,在佈陣之時,只要原承天的心神傳來,就是心領神會,主動站到預定的方位去,再不需原承天強運陣法之力,將諸修送到位置上去,這可就讓原承天省出不少力氣來。

    或因諸修已熟此陣之故,原承天才敢將這陣法交給他人御控,否則一旦有人失手,被妖修搶去一兩面陣旗去,這陣法的威能可就要大減了。

    足足過了兩日,那老者才忽的睜開眼睛來,見諸修正與眾妖修戰在一處,也不知是多少次戰鬥了。像元護法等人,自是尚有餘力可賈,但一些修為低淺的修士,則是個個目光黯淡,靈氣衰弱,照這樣下去,這海島離被攻破的那一日已不遠矣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老者已然運神完畢,雖在御控陣法之餘,仍向老者傳音道:「道友,此陣領悟的如何了?」

    老者微微一笑,那神色中自有一種先天而來的驕傲之色,只是語到嘴邊時,則道:「老夫或可一試。」將身一縱,已來到原承天的身邊。

    原承天點了點頭,瞧見那妖潮剛剛退去少許,便將手中的陣旗交給老者,在這陣旗交接的一剎那間,持旗諸修皆是感到心中一空,不免生出一絲慌忙之意,那陣法立時就露出久許破綻來。

    四周魚妖剛才雖是被擊退了,可見陣法靈壓大減,自是認為有破綻可尋,那海中的高級妖修更是急急動用靈識,催促魚妖返身再戰。

    就見妖修忙忙轉身再戰,更有那島外觀戰的魚妖也被急催著衝來,海島四周便是妖氣瀰漫,七寒海的陰寒之水也被這妖氣激盪起團團水霧,將諸修圍住。

    老者卻不著急,將原承天的陣旗持在手中,微微就是一晃,這剛剛停滯的陣法再次運轉起來。

    不過老者初主此陣,不免有生澀之感,陣中的修士也不是每人都能感受到主持者的心念,就見那陣法的東南一角的幾名修士未被這陣法帶動,猶是站在原處。

    這陣法四面八方哪裡沒有魚妖,見這幾名修士已與陣法脫節,自是齊湧而至,各種法器內丹漫天亂舞,一時間,這幾名修士皆是險象環生。

    原承天雖瞧見這情景甚是危急,說不定這幾名修士就要當場殞落,可他既將此陣交給老者,當然不能橫加插手,否則這老者怯意一生,可就再也難以鼓起信心御使此陣了。

    就強忍住焦燥之心,抱臂旁觀,這對其心境無疑又是一樁考驗了。

    老者雖是面皮緊繃,倒也不見有如何慌忙,先將袖中的玉尺祭了出去,先替那幾名修士解圍。這玉尺在空中飛行之時,就漲大了數倍,原本刻在其上的小字此刻更能瞧得清楚了,分明是「量天尺」三字。

    那法寶若是以「天」字命名,總是不會弱的,而瞧這玉尺祭去之勢,此老者的修為或可玄修境與九級真修境之間,但這老者真實的實力,卻仍是難以測度。

    玉尺在空中這麼一祭,就有一道華光將那幾名修士罩定了,魚妖的內丹法器怎能近得身去。而玉尺自是不肯老實的懸在諸修頭頂,但凡有靠到近身的魚妖,便是一尺擊去。

    此尺的力量強大無匹,便是那四級妖修,也禁不住這一尺之力,不是肉身當場被毀,就是內丹被擊個粉碎。妖修若是內丹碎裂,自然也等同於殞落了一般。

    借這玉尺之力,老者已將陣法佈置的周全,陣法再次轉動之際,六十三名修士一個不少,隨陣轉動不停,雖不像原承天那般心到陣隨,倒也是齊齊整整。

    原承天至此才輕舒一口氣,這老者只用三日就悟得此陣精要,若非是天生陣法奇才,就定是大有靈慧之人,卻不知他為何卻是一副老者模樣。

    按理說以此人的靈慧,應該是很早就能初窺仙修門徑,那相貌自然也就不會蒼老若此。

    不過修士得道,總是有早有晚,仙修之士中,自是有很多人並不在意年齡相貌,也是常情。

    老者再運轉陣法片刻,更加熟悉了些,這陣法的威力也漸漸顯現出來,那陣中的青氣勁風就向四處吹去,將一眾魚妖吹了個七零八落,半個時辰之後,妖潮此次攻勢已衰,海島四周又恢復了平靜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老者已可穩定局面,心中略覺放心,而趁著魚妖敗退之時,士氣已竭,正可突圍而出。

    他將雙拳一抱,對元,陳二位護法道:「此次海中妖潮大興,朱天聖果島也不知是否受到波及,而原某此去,也不知會遇到怎樣的事情。但原某可應承諸位,只要原某不死,十日之內必將回來,誓與諸位道友共生死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哈哈笑道:「有原兄這一句話,元某定然死守此島,只待原兄回來。只是在元某看來,原兄福緣之厚,天下修士少有人及,此行必可成功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笑道:「那就承元兄吉言了。」

    那秦公就走上前來,卻是滿臉羞愧之色,道一聲:「原兄……」就將一張臉漲得通紅,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微微一笑道:「原某知道了。」男兒胸襟,原是不需多言。

    轉向老者道:「道友與我等前肩作戰多日,卻不知道友名姓,今日小別,還懇請相告才是。」

    老者遲疑了一下,道:「老夫姓蘇,因是行三,原道友便叫我蘇三便是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忖道:「原來此老與九瓏卻是同姓,卻不知與昊天蘇氏有何關聯。」就因著這緣故,倒也覺得與蘇三親近了。

    當下也不多言,左手持雷龍珠在手,右手則持無界之劍,將身一縱,已是離島數里,就見那無數妖修齊齊湧來,欲效二月前圍攻元護法的故計,將原承天困殺於此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不與諸多魚妖周旋,將手中雷龍珠直直的打了過去,雷龍珠引發天雷來擊,再次生生的開出一條路來。而原承天施展開萬里踏雲術,竟也只是比雷龍珠的速度稍遜而已。

    如此人隨珠走,乍瞧上去,那人珠便是一體了,那魚妖雖多,也是來不及堵上缺口,再加上魚妖剛才已經過一場戰事,那數量仍來不及補充,於是就被這原承天一下子衝出去三十餘里。

    只是那海島近處的魚妖雖可輕鬆應對,海島遠處,可就是諸多五級妖修的守護之地了。

    就見有數百名飛魚迎面衝來,其中更有兩名五級妖修,一人持著金槍,一人持著銀戟,以左右夾擊之勢,從兩側趕來。就見刀戟並祭,分刺原承天的兩肋。

    其實原承天與兩名妖修尚隔著一里的距離,但五級妖修之寶自非泛泛,槍戟齊祭之際,就從各自的法器中湧出兩道光華,分明就是法器之芒了。

    這種程度的攻擊,原承天本來並不在意,可是那槍芒破空之時,空中隱隱傳來嗚嗚的獸吼之聲,其中的蠻荒古意,無限殺機,就讓人心生一寒。

    原承天不驚反喜,這槍中的獸吼之音,豈不是與自己的天越鉤依稀彷彿,莫非這妖修手中的金槍,與天越鉤竟是來自同一所在?

    既是有心奪此金槍,立時就將撼天鈴取了出來,就聽一聲「的鈴鈴」的脆響傳來,如黃鶯出谷,又如空谷鳴澗,那諸多飛魚連同那兩名五級妖修就覺得手中的法器頓失靈息,紛紛從空中墜下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袍袖一拂,那漫天的法器法寶盡被他卷在身前,再用手一指,這無數件法器盡入原承天的物藏之中。

    原承天此時璨然一笑,道:「諸君厚賜,何以克當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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