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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569章 世人皆可為財死 文 / 真邪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歎不已,想那朱天聖果雖是珍稀之物,可為了這等草木之精鬥得如此之慘,也著實是犯不上。只可惜自己雖瞧得這世間的草木之精為尋常,其他修士,又怎能做如此想?

    如今只為這朱天聖果就內鬥不休,卻不知得見天闕之後,又會是怎樣的情景,畢竟那天闕只容得一千人上去,而來此尋找天闕的修士,卻不知有多少了。

    二人既見這海面有屍體浮來,知道那戰場必然就在近處了,否則這海中本是靈魚無數,這屍體浮的久了,自是會被吃的乾乾淨淨。

    楊靖峰也不說話,就從物藏中取出一柄手戟來,此戟銀光閃閃,倒也不俗。而瞧他的神情,卻也是從容鎮定,足見此人平生多歷風浪,見慣了廝殺爭鬥,並沒將此事放在心裡。

    忽見一道人影急急遁來,此人頭戴金冠,這金冠卻塌了一半,穿著一青藏青法袍,那法袍也被撕扯了一角去,瞧來甚是狼狽。

    而此人身後,則是一名銀袍修士,正御使著空中的一柄法劍,向那金冠修士狠命擊來。

    這金冠修士不知是鬥得糊塗了,還是苦於無器可施,竟對那身後的法劍理也不理,只管向前遁去。

    那修士的遁速再快,又怎能快得快法器,眼瞧這柄法劍就在金冠修士的背後畫影,再過半息,必將透體而入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雖不知二人相鬥的詳情,卻不能見死不救。因瞧那青袍修士為玄修境界,等閒法訣制他不得,於是暗將雷龍珠祭來。

    此珠若是用來當成一件尋常暗寶,那速度本是極快的,是以此寶一出,立時就迎上了青袍修士的法劍,就聽得一聲脆響傳來,那法劍已被雷龍珠擊得粉碎。

    金冠修士這時才發現來了救星,忙叫道:「救命!」就急急向原承天縱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讓過此人,逕直迎上了青袍修士道:「道友,大家皆是仙修之士,何必動此無名?」

    此刻離得近了,才發現青袍修士面目皆赤,一臉氣極敗壞之狀,他大叫道:「道友,你莫要枉做了好人,此賊子為搶我手中一粒朱果,偷襲暗算,一舉殺了我兩名同伴,此恨如何能休!」

    那金冠修士見有原承天護在身前,又實因真玄不濟,也停在那裡略運玄功,聞言叫道:「難道你就是好人,那三名南方大陸來的修士,豈不是也被你等殺人奪果?你等若不是在此戰中消耗的厲害,我就算偷襲,又怎能得手?」

    青袍修士叫道:「你殺我道友,在下誓不與你干休!」

    金冠修士冷笑道:「大夥兒不過是混戰一氣,自是有人佔了便宜,有人殞了性命,都是各人的命數罷了。你一味的叫屈,豈不是可笑?」

    青袍修士見楊靖峰手持法器,虎視眈眈,而原承天更是靈壓驚人,實難抵敵,哪裡敢輕啟戰端,忙道:「這兩位道友最是明白事理,怎能助你,來來來,你我再鬥一場。尋人庇護,又算得什麼好漢?」

    金冠修士此刻雖將一粒真玄丹丟在口中,又調息了片刻,可真玄哪裡能這麼快恢復,便道:「你若是好漢,就等我片刻,就算我手無寸寶,單憑我的心法妙訣,也誓要殺你。」

    楊靖峰就對著原承天微微一笑,道:「道友如何決斷此事?」

    原承天苦笑搖頭,道:「哪裡能決斷得了,他們既是想鬥,就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好了,這是各人的命數,誰能管得了。」

    楊靖峰哈哈笑道:「道友也算是開悟了,那天下閒事,也不是件件都可管得,慈悲之心,也不是人人皆可施得的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歎道:「此言是矣。」

    也不管這二人如何爭鬥,與楊靖峰並肩向前,行不多遠,就見一座極大的島嶼,約有三四千里之廣,那島上雲摭霧繞,靈氣沖天,更有陣陣奇香撲鼻而來,島島處處可見紅光閃耀,細細瞧去,分明就是一簇簇的朱天聖果了。

    又見近處空中有三名修士轉馬燈般的廝殺在一處,空中法器縱橫,光華閃耀,倒也好看。

    可原承天既知這些人皆是因一已之私而胡斗一氣,又哪裡能分出好歹來,自己又非那仙庭神執,再無義務替這些人解勸的。

    而再往前方望去,只見空中,島上皆是戰場,也不知有多少修士在爭鬥不休。略略算來,也不少於千人之數。然而有趣的是,那島上的朱天聖果,分明還沒被摘去不少,看來那些修士未曾摘得幾粒朱天聖果,就彼此爭鬥開了,如此本未倒置,豈不可笑。

    見這戰場混亂不堪,楊靖峰饒是大膽,也有些膽戰心驚,那空中法器法寶飛來掠去,若是一不小心被法寶觸到,可不是當耍的事。不由得將手中短戟緊了又緊。

    好在此刻場中諸修都各自尋好了對手,一時也難以分身,原承天與楊靖峰又是突如其來,暫時也就無人顧及。

    忽聽一人尖聲叫道:「原道友,你來的正好,速來救我,速來救我!「

    原承天循聲望去,見此人正是劉識丁。

    劉識丁此刻也是狼狽不堪,身上的法袍雖還算完整,可雙手卻是空空,想來是法器法寶已然用盡了。

    而在劉識丁的身後,則是兩名玄修之之士,正各祭法器急急趕來。

    這滿天滿島的修士雖可不救,可這劉識丁卻不能不救,否則如何從他身上,打聽到獵風等人的下落?

    原承天將眉頭一皺,也不動用法寶,就將這身上的靈壓施放了出來。他此刻已是玄修之士,身上的靈壓比之真修時,可強大了不至數倍去。

    這靈壓盡情施展開來,就有一波無形之力向四周急速的壓迫而出,若狂濤,似山巒,那四周修士若是離得近了,心境之中必是極受震憾,哪裡還有心思鬥法?而就算是隔得遠了,靈識中覺得有大敵出現,自然也便心生警惕之心,也就不敢盡全力與對方鬥法了。

    而劉識丁後的兩名玄修之士,則是首當其衝,其感受比之他人又是強了幾分,二人見這靈壓竟有六七級玄修的修為,皆是心中大驚,忙不達的停了下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不必動問情由,就知道必是因爭奪朱天聖果之故了,他向劉識丁劈頭問到:「獵風何在?「

    劉識丁見身後追兵住了手,驚魂稍定,又被原承天身上強大無匹的靈壓所懾,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也想不到自己的靈壓竟是如此強大,劉識丁雖是實力不濟,好歹也算是玄修之士,怎的就被自己的靈壓壓迫的說不出話來?

    只好先將靈壓收了,那劉識丁喘了口氣,見原承天面色十分不善,哪裡還敢耽擱,忙道:「好教道友得知,大修的三位好友已是離了此處了。「

    原來劉識丁見短短數月不見,原承天已然是玄修之士了,自是又驚又奇。原承天當時為真修之士之時,已然是實力超群,自己便非對手,如今身為玄修,那修為實是高深莫測了,說不定在玄修之境中已無對手,又怎敢輕慢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奇道:「他三人去了哪裡?為何離開?「

    劉識丁道:「那陸道友一到此處,便道:『此非善地,得速速離開』,便領著二人連同那只靈獸去了別處。在下雖也覺得陸道友說的有理,可卻是十分不捨得,哪知道……」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點頭,說來陸沉星的見識的確不凡,一到此處,便知此乃是非之地了,所謂趨吉避危方為智者,陸沉星可謂深得其中三味。

    這島上既是盛產朱果,諸修見此又怎能不起貪心,而那人心又是不足的,恨不得這滿島朱果皆為自己所有才好,由此承起爭端,也就不難想見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忽的想起一事,便問道:「你等既是來了這許多人,為何這島上的朱果未見減少,難不成你們竟是同時來到此處,一見面就爭鬥不休?」

    劉識丁便是一呆,想了想之後,驚呼道:「道友這麼一說,我也想了起來,說來也甚是奇怪,此間修士,少許也有七八批人,可偏偏是同時尋到此處,當時只顧得與人爭鬥,卻哪裡想到這些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這七寒海廣闊無垠,這島嶼雖說不小,可若尋到此處,也是不易,更別說數千人同時齊聚此處了。莫非你等來此之時,路上別有事故?」

    劉識丁畢竟也是頗具靈慧之人,只不過因見到朱天聖果之後,利慾熏心,才沒思及這麼多,此刻經原承天提醒,自是一想便透。

    便嚷嚷道:「道友說的一點不錯,我等入海之後,的確是覺得茫然無措,也不知這朱天聖果島該到哪裡去尋。不想也不知怎地,這耳邊就傳兩句歌謠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卻是哪兩句歌謠。」

    劉識丁道:「朱天聖果何處尋,此去東南三千里。」

    話音未落,就有一位靜立在旁的修士道:「那兩句歌謠,我等也聽過,只是內容卻不盡相同,而是『朱天聖果何處尋,此去西北三千三』。看來是因我等的位置不同,這歌謠才有所不同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聽到這裡,已是心中雪亮,原來諸修能齊聚此處,竟是中了別人的詭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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