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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535章 故人遠來殺機生 文 / 真邪

    原承天本沒在意這些修士的去留,而昨夜因劉識丁還算領導有方,派了人輪流值守警戒,他也就懶得將禪識放出來探查。否則若有人離去,怎能逃出他的禪識。

    這一日眾修迤邐前去,仍沒急著趕路,倒是眾人一路上談談笑笑,彼此之間也沒那麼生分了。

    那劉識丁雖是好名自重,其實性子倒也不壞,又是最肯替人出頭的,途中若遇有情況,總是此人衝鋒在前。

    離天一幻域越近,路上的修士就越發多了起來,而但凡遇到單身散修,劉識丁無不將其招攬過來。一來,隊伍人數越多,諸修的安全就越有保障,二來人數多了,那劉識丁的權勢也就無形中擴大了。世人貪權好名原是常情,劉識丁此舉倒是不足為怪,是以到了晚間,這一行人竟是有二十三人之多了。

    其實對修士而言,趕起路來原是不分早晚,修行起來更是不管日月。不過眾人都想著在進入幻域之前省些力氣,故而一到晚間,都會擇地靜默元神,或抓緊時間煉丹制符,這晚間的停駐也就很有必要了。

    這一晚劉識丁照樣安排了兩人值守,不想其中一人昨晚因制符失利,正想著今晚再來試試運氣,見劉識丁指名自己警戒,就百般不願意起來。

    劉識丁雖是眾修公推的領袖,其實也無多大權威,不過是諸修賞臉罷了,若是遇到有人堅不理會,他也是無可奈何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劉識丁為難,便道:「既是這位道友有要事在身,而在下正好閒來無事,今晚的警戒,就由在下做了吧。」

    劉識丁又是驚奇,又是歡喜,他見原承天雖是話語不多,原以為不好相處,不想此人關鍵時刻卻來出頭助已,應該是個知情識趣的,便道:「其實此一路修士眾多,倒算是安全,縱是有些靈禽異獸,也是不敢出來的。這值守之責,倒也不算重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心道:「那靈禽異獸,怎有人心凶險。」也不分辯,只是點頭罷了。

    所謂值守警戒,不過是去到三三百里處放出靈識向四周探查罷了,也不是什麼辛苦的事。

    原承天禪識的探查範圍當在七百里開外,這二三百里的地域怎經得住他一探?不過想到今晨有人悄然離去這節,原承天的十分精力中,倒有七分是鎖定在這行修士身上了。

    這一夜的時光對修士來說不過是一彈指,原承天默運元神不過兩三周天,那天光已是大亮了。

    他將遁風祭起,欲與諸修會合,不想剛走了一半,就聽到劉識丁傳來音訊:「原道友,卻是蹊蹺了,昨晚居然又走了一人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驚訝莫名,昨晚他的禪識一刻也沒離開眾人,這駐地的二十一人連另一名值守修士的靈息,又怎能逃得過他的探查?便是此刻,那二十二人的靈息一個也不曾少了,又怎能靈息尚在,而卻少了一人?

    他忙將禪識加了一分,更是細心辯去,不由得臉色大變了。

    原來這二十二人的靈息之中,有一人的靈息雖在,卻是在緩緩變弱,瞧來像是此人正漸漸遠去一般,可此人的靈息雖弱,卻分明就在人群之中,並無遠去之像。

    原承天將遁風一緊,不多時就與眾人會合了,卻見眾諸皆是雙眉緊鎖,只因昨夜丟失的這人,實是有些出人意料,再聯想起前夜走失的那人,整件事便顯得詭異之極。

    原承天只瞧了一眼,就知眼前連自己在內,的的確確是二十二人,而那道正在變弱的靈息就在眾人之中,若不細心分辯,哪知此人竟早就不見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瞧定那團靈息的所在,以禪識牢牢鎖定了。其實不光是原承天,一眾修士也發現了這團靈息,齊皆將靈識掃來,而眾人發現,這團靈息初時衰減的甚慢,等到朝陽升起之時,這靈息衰減的速度就加快了數倍。就如朝露一般,也就是數息間,就化為烏有。

    諸修一時皆是面面相覷,劉識丁身為眾修領袖,更是深感責任重大,只是此等蹊蹺之事,卻是平生未遇,又叫他拿出如何的主意來?

    便見諸修皆將目光向劉識丁瞧來,劉識丁躲不過去,只能硬著頭皮道:「此事果是怪異,諸位可有識得那位道友的嗎?」

    半晌過後,就聽一人道:「這位道友與我攀談過兩句,原是三日前加入的,叫什麼林丹生,是個丹修,這幾日正忙於煉製真玄丹,便是昨晚,我還曾瞧見過他來。」

    劉識丁道:「這麼說來,此人莫非是怕我等擾了他的煉丹,故而悄然遁去?這倒也是常情。」

    就有人冷笑道:「縱是他想擇地煉丹,又怎會靈息尚在,而人影無蹤,劉道友此話大差了。」

    劉識丁臉色就是一紅,他正因此事無可索解,便就含混了過去,不想此人一言正中要害,臉上就老大的不自然起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以在下看來,這林道友怕是遇害了。」

    這話正說中眾人的心思,只是眾人雖是這般想,卻是不敢深思,只因一名修士就這般在人群中消失,想來也覺得恐懼,說不定這遭遇就落到自己頭上,又怎願說將出來?世人的自欺之心,卻是有的。

    劉識丁道:「原道友,你說此人竟是遇害了!可是我等雖是擇地靜修,彼此也不過隔了數里罷了,若是此人被害,難不成我等都是瞎子聾子不成?」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劉識丁不過是強辯罷了,便道:「想來兇手自有高明法術,可殺人於無形,又將林道友的靈息暫時留住了,故而眾人皆是不察。」

    有人點頭道:「原道友說的不錯,這世間的法術誰能盡知,你瞧林道友的靈息剛才還是在的,可是朝陽一出,就如露水般化去,這種情景,倒讓我想起一事來。」

    諸修忙道:「道友快說來,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此事諸修皆是脫不得干係,說不定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了,又怎能不恐?

    那人沉吟片刻,道:「在下有位朋友,二十年前被魔修所殺,便是這般情景了,只是我那位朋友被魔修殺了後,靈息雖是停留了片刻,卻不像這次停了半日之久,想來這次的魔修,其修為更是厲害了。」

    此人言罷,諸修皆是半信半疑,只因魔修雖是仙修大敵,可想在平日遇見卻是不多,仙修之士中雖有人也嚮往魔修之道,可不等其修為精進,就會被人所察,自是群起而攻之,怎能容他存活?

    而大能魔修又被界力所限,等閒也難來到凡界,而三四級魔修縱是僥倖趁著界力綻開裂縫之時來到凡界,又怎能為害一方,也是瞬間就被人殺了。

    是以諸修之中,雖不乏修行百年的,可若論遇到魔修之事,也是屈指可數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聽到此人的言話,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,原來他就在那人消失的靈息之中,隱隱發現有無相魔訣的氣息。

    所謂魔訣便如真言,禪言一般,是魔修的一種專用功法,其威能與真言,禪言亦是不相上下了。

    而無相魔訣則是魔訣中最上乘功法,就好比無界真言與普通真言之比一般。無相魔訣雖早在魔界流傳,可惜一直未成體系,難以與無界真言與禪言爭衡,因此也就不為人所知。

    將這無相魔訣發揚光大者,則是魔界上屆的魔魁索摩耶了。此人可謂是魔界的天縱奇才,於魔界流傳的諸多功法皆有收集整理,故而修成無上魔功,成為魔界十萬年來的第一人。後來竟是癡心妄想,欲衝擊飛昇殿飛昇罷天,終被原承天所滅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之所以會淪落此地,便是拜此人所賜,是以就算諸修不知魔訣的存在,原承天又怎能不知?只不過此事若是輕易說了出來,沒的會暴露了自己的來歷,原承天也算是有苦難言。

    從林丹生靈息消失的那一刻起,原承天便知這諸修之中,已經是混進了一位魔修,而此人既修得無相魔訣,其人的身份在魔界必定高貴之極,那無相魔訣是索摩耶專修魔功,怎能輕易授人?

    魔修提升修為的接徑,原本就是直接吞噬仙修之士的仙芽,可想而知,前兩位消失的修士,定是如此被害。原承天唯一想不明白的是,此魔修若是真有這驚天的手段,又是怎能瞞過了界力,來到凡世之中?

    想當初魔界苦心經營,欲通過虛魂道轉來凡間,終被原承天集合天靈宗一干修士所破,而此法所需人力物資巨大,魔界若想再用此法,又怎能瞞得過去?自是會三思了。

    這般算來,那大能魔修絕不可能來至凡界,這混進諸修之中的魔修,其修為最多只也就是真修級別罷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的腦海中忽的閃過一人來,便是昔日在虛魂道中遇到的索蘇倫了,那索蘇倫與魔魁索摩耶的相貌幾無二致,原承天當時就疑心此人是索摩耶的轉世化身。

    想來索蘇倫當時不過是初級真修,至今十餘年來,就算此人天縱奇才,也不可能修到玄修之境。

    真修級的魔修若想來到凡世,倒不是沒有辦法可想。

    難不成這魔修此來,亦是為了得登天闕?若是如此,那麼此名魔修倒是越來越像是索蘇倫了。

    想到此處,原承天心中寒意陡生,昔日他見到索蘇倫時,就知此魔非同小可,日後必將大成,修成無相魔訣倒也不稀奇了。難不成今日又會在此處重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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