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494章 煉化幽明日正長 文 / 真邪
原承天一見清越,心裡就猜出七八分來。那位月華宗的宗主既敢冒天下之大不韙,與令無參合謀,奪取諸位羽修大士的寶物,若非九瓏早有安排,請一塵大師提前出關,說不定那那些羽修大士連性命都保不住了。
如今此事既敗,令無參已被一塵大師動用家法,滅其肉身,只留其魂,其合謀之人,一塵大師縱可放過,其餘諸修,又怎能不大動無名?
清越既是月華宗的門人子弟,也免不得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了,也怨自己事多,雖一直覺得有一件事不曾做的,可怎麼也是想不起來。如今瞧著清越如此惶急,心中就大為後悔起來,暗中痛責自己不已。
忙道:「清越,你莫要著急,你既來了此處,我定會保你周全。「且不談自己與清越大有機緣,便是衝著清越是九瓏琴道弟子一事,自己也定要保住清越了。
清越既見到原承天,心中已是大定,只是她修本就為淺薄,又是少不經事,遇到這天大的事體,怎能不慌?
纖月也道:「這位姐姐,原大修既是說了,諒這伽蘭城中,也無人敢對你怎樣,姐姐只管放心就是。「
清越點了點頭,略略定了定神,先是謝過了纖月,這才道:「原大哥,剛才曾師叔等人都急急的往城外去了,卻不讓清越跟著,只打發我來這裡找你,說是本宗已是天下諸修之敵,若是攜了我去,反受其禍的。「
又是委屈,又是惶急,淚水哪裡能止得住。
原承天知道曾羽翰等人不肯輕易背叛宗主,自是要與宗主同生共死的,這也是修士對宗門的一片忠義之心,也不好說的,幸好曾羽翰當亂不亂,請清越前來尋自己,這也是一番托孤之心了。
想來此刻城中,也唯有自己能保住清越了,月華宗一舉得罪了諸多羽修,滅宗在即,這也只能怨其宗主令利智昏。便道:「清越,你有所不知,那日湖邊與令無參鬥法的灰衣人,便是貴宗宗主了。」
「啊!」清越雖是隱約知道此事大概,卻不得其詳,此時才知,月華宗竟是遭了滅宗之禍。
原承天道:「此人與令無參合謀,欲陷諸多羽修於不利,如今事破,自是要逃去了,曾前輩不肯離他而去,也是一份難得的義氣,你只管留在這裡便是。「
「是。「清越泣聲道。
當此滅宗大禍,清越早沒了主意,幸好有原承天做主,否則真不知身往何處了。
原承天見清越身負兩架瑤琴,這又想起答應雲裳之事來,便道:「纖月,你且將清越安頓了,再取了這架棲梧琴,送到百珍堂,便說這琴是說於雲裳的,百珍堂中人的自是明白的。」
清越忙將棲梧琴取下來,交給纖月,原承天又好生安慰清越一番,這才讓清越隨著纖月去了。
月華宗之禍,原承天自是無力化解,能保住清越的性命,便已是不易了。
他回到丹房,卻是苦惱,自己離了伽蘭城,就要往心修院或一禪堂一往,以替獵風接續靈脈,其後便要去天一幻域擇地修行了,怎能將清越帶在身邊?
本來林黑虎處倒是可以安排,但月華宗已是百宗盟的對頭,林黑虎就算瞧著自己的面子,勉強將清越安頓下來,可伽蘭城中,怎好修行,豈不是誤了清越一生?
看來清越唯一的去處就是心修院了,心修院本是九瓏修行出身之地,清越既是她的半個弟子,在心修院修行,倒也合宜,更何況清越性子平和清淡,原也是最適合修行禪修之道,卻是不知她有沒有這個福緣。
要知道禪修之道,並非人人可以修行,必是那仙基極佳,靈慧無雙,且又與禪修有莫大機緣之士,方能明悟其道,否則便是膠柱鼓瑟,再也行不通的。
仙基極佳,靈慧無又之士,世間或可尋來,但與禪修的機緣,卻非人力而為了。
想來以清越仙基靈慧皆是不俗,或可一悟禪機,她昔日又幸得九瓏指點,授以妙韻八音之道,其與禪修的緣份,豈不是早就注定?
心中想定了清越的去處,這才覺得放下一樁心事,專心去煉化續命丹與幽明血玉。
煉製續命丹前幾日最是要緊,那爐火變化,都是要時時照料的,玄焰雖足以擔當,可原承天心中存了私念,總想親力親為,是以前幾日玄焰倒是插不上手。
好在數日過後,續命丹中藥材與續命蟲已化為一處,此時只需保證焰力不絕,就可順利煉成此丹,倒也不必原承天親力親為了。於是原承天便將大半心思,用來煉化這幽明血玉。
這幽明血玉的煉製之法對原承天來說,自然也沒什麼難處,只是其煉製之法甚是繁瑣,總要打點起十二份精神來,方不致有所疏漏。
要知道這幽明血玉本經鳳凰親自煉化,其玉中雛鳥已是成形,也只是差了點火候罷了,不過那鳳凰所用之火何等厲害,不管是何種香料,皆可一焚而定,可仙修之士的真玄之火,就比鳳凰之火差得遠了,就算竭盡全力,也及不上鳳火的威能。
更何況在伽蘭城中,原承天無法動用玄功,只能靠這法牌之力來動用體內真玄了,而九瓏的法牌雖是特製,靈力極足,然而比之自身的真玄,總是有不便之處。
好在九瓏早就想到此節,她別出機杼,另闢蹊徑,其所創煉製幽明血玉之法,不求火力之猛之強,而是借諸種異香之力,激發玉中雛鳥本身威能,使其自我成長,其中的玄奧巧妙之處,縱是原承天也不禁是要擊節讚歎的。
熟讀九瓏所書的煉玉之法後,原承天再將其法與胸中玄承一一對照,竟是無一不合的,自然是信心百倍,覺得此次煉製幽明血玉,起碼也是七八成的把握了。
煉製幽明血玉這種世間奇物,能有五成把握已是難得,何況是七成之多。
於是原承天將法牌緊緊握住,體內真玄便運轉起來,等到真玄運轉十二周天之後,手中掐定法訣,向那塊幽明血玉一指,此玉便懸在空中了。
煉玉所用各色奇香,九瓏早就預備在側,原承天對這些奇香用法自然也是了然如胸,首先就是向那塊百年商陸香一點,此香緩緩飛起,懸到幽明血玉頭頂。
原承天先掐了一個法訣,虛虛將這商陸香與幽明血玉罩住,就此形成一個小小的禁制,使得真玄之火動用之時,不致於溢到別處,而使其火力專攻商陸香一點。
一切準備停當之後,原承天才從容祭出真玄之火來,這真玄之火的威能本就遠勝凡火許多,而原承天的玄感又是最強大不過,那火一經燒到商陸香上,一股濃郁香氣,便忽的散發出來。
原承天不慌不忙,將早就在商陸香與幽明血玉四周掐定的法訣激發開來,那香氣便被鎖住,再不會有一絲外洩的。
在煉化幽明血玉的過程中,原承天便覺得那九瓏就好似在身邊一般,九瓏於煉製血玉的種種用心之處,總是讓原承天讚歎不已,原承天心中有時就不由得悠然神往,若是日後能在昊天界與九瓏重逢,與其同修長生大道,以九瓏之智,不知能體會到多少妙處來。
只是這對九瓏的思慕之情,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,以原承天此刻心境,又怎能讓這雜念擾亂了心思?眼前幽明血玉中的這對雛鳥,事關日後與九瓏之間的聯絡,又怎能輕忽?
堪堪過了半月,那幽明血玉中的雛鳥借原承天的真玄之火,將各種異香之氣激發進去之後,果然有了極細微的變化。
玉中雛鳥本來羽毛黃褐,瞧來極是平常,可現在其羽色漸漸變化,一隻雛鳥的羽毛黃褐漸褪,呈出雪色的羽色來,而另一隻雛鳥羽色更深,漸呈烏黑。
那九瓏的煉製之法上的說得明白,這玉中雛鳥羽色變化之後,其雄鳥會變成白羽,雌鳥則會變成黑羽,越是羽毛純淨無雜,越見其佳。
到了第十七日時,九瓏所遺的那塊法牌,已靈力已消耗大半了,可是那玉中雛雀,仍是毫無反應。要知道九瓏所創煉玉之法的最妙處,就在於以些微之力,就可激發雛鳥,使其靈識甦醒過來,一旦雛鳥甦醒,就可借其本身之力,完成最終的煉製過程了。
而若是到了十七日後,那雛鳥仍不醒來,法牌靈力又已耗盡,豈不就是前功盡棄?
原承天縱是道心如鐵,遇此性命交關的大事,心中也起微瀾,九瓏煉製之法上說的明白,雄鳥十七動,雌雀次日蘇,雄雌若相逢,靈火自然足。
獵風與玄焰也知這對幽明雀對原承天來說非同小可,若是不成,還不知原承天會有怎樣的心情。
奈何玄焰雖是天生靈焰,在幽明雀練化一事上,也是無能為力,只因九瓏的煉玉之法,首在其異香之能,而不在於焰力之威,玄焰縱是可以將這幽明血玉燒化成灰,又怎能煉出這雛鳥來?
堪堪等到第十七日晚間,獵風心中默算時刻,眼瞧著就要到子時了,若是那雄鳥仍不醒來,這煉玉之法便算是徹底失敗了。
九瓏與原承天有天羅之隔,日後全仗此雀傳遞訊息,若無這對幽明雀,那豈不是真要等上數百年方能得見?
一主一侍一靈,此刻都牢牢的盯著那塊血玉,可是那玉中雛雀,仍是一動不動。
眼瞧著時刻將至,玉中有只雛雀總算微微一動,可是細細瞧去,卻是那只雌雀。這與九瓏所言之事,豈不是完全相反了?原承天心中大動,卻是莫衷一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