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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484章 謀局起驚變 文 / 真邪

    那竹蜻蜒雖是竹製,可異術之力非同小可,獵風的玄肌亦無法抵抗,一縷鮮血濺了出來,灑了獵風一身。

    好在獵風的玉骨晶骼遇力而發,一股無形力量激發出來,將竹蜻蜒擊成粉碎,至於獵風所受的損傷,只能說是不重不輕。

    獵風本能的一按法牌,運用體內真玄,傷口雖不能立時全愈,鮮血卻是止住了。然而手中的這塊法牌其質黯淡無光,終於將法力耗盡。

    獵風轉過身來瞧著灰衣人,神情既是憤怒又是驚訝,不想此人一直與令無參做對,不過是與令無參聯手演的一場戲罷了。

    此子自現身以來,就上演與令無參火水不容的好戲,將滿城修士盡皆騙進局中,而這場戲真正的導演,則是令無參無疑,此子心計之深,竟至如斯。

    林黑虎瞧見場上變化,也是驚得呆了,不過細細想來,倒也心中豁然。

    那灰衣人本是自己用高價請來,而一個人若是有了身價,只為財物賣命,自然擇高而棲,又有何奇處?最恨是的自己自以為是,以為請來了一個天大的幫手,不想令無參棋高一招,竟早將此人收買了去,如今反而令四大羽修陷入危境,這個教訓,實是太深刻了。

    不說林黑虎獵風心中驚詫莫名,就連原承天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,他本以為有灰衣人在此,或可與令無參的異術抗衡一二,卻渾沒想過,一個人卻是可以背信棄義,只認財寶不講情義,自己對這紅塵中的人心變化,委實是閱歷不足。

    他想也不想,便大喝道:「獵風速退。「

    足尖點處,身體倒縱而出,向身後的大堂牆壁撞去。這是學了獵風縱身之術,他這幾日因常見獵風用來,心中演練多次,今日雖是第一次用之於實戰,倒也似模似樣。()

    他所修的風月之體不光能使肉身如銅似鐵,亦對肌肉血脈產生極大的影響,雖然在這禁制之中,風月之體的威能難以顯現,可肌肉血脈既然調得均勻,自然就具有遠超普通的人力量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的反應之速,也大大超出灰衣人與令無參的意料,要知道令無參在與獵風鬥法之時,幾個隱身之後,正好站在地大堂門口,這分明是他刻意而為,其盟的就在於將諸修堵在大堂之中。

    如今原承天不走大堂門口,而只是向大堂的牆壁撞去,自然不在令無參的算計之中。

    要知道以九雲堂的財力,所建大宅必定用料極佳,而這座大堂既是九雲堂的臉面,當然足料加精,打造的如銅牆鐵壁一般。在座的羽修大士,此刻皆是肉身凡軀,又哪裡能輕易破得此牆。令無參計不慮此,也屬正常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令無參與灰衣人略一錯愕之際,原承天的後背已撞到大堂的牆壁上,不想這牆壁果然堅異常,力撞之下,也只是石粉撲簌簌而落,竟連晃也不曾晃動一下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吸一口氣,他知道自己撞不破這牆壁,只是因為自己不知如何運用肉身力量,而並非風月之體無此威能。

    仙修之士運用真玄慣了,忽然間讓他動用肉身之力,這差異也略大了些,除非是慣用肉身法術的修士,方可轉換如流。是以原承天既明其中玄奧,心中雖驚不亂,風月之體肉身運用之法在腦中一現,身體自然而然隨之運化,那緊貼著牆壁的後背就產生一股巨大無儔的力量來。

    就聽得「轟「的一聲,原承天後背牆壁,被擊出兩三丈方圓的大洞來,而原承天再不稍停,身子已然到了院中。

    幾乎就在原承天破壁而出的同時,獵風也同時掠了出來,這一主一侍的反應速度之所以大超堂中諸位羽修,一來是因為他們二人早知今日必有驚變,二來更是因為原承天自踏上仙修之道以來,哪有半日消停,短短數十年,就可算得上身經百戰,與諸多羽修的養尊處優自是不同。

    令無參見原承天與獵風轉眼就出了大堂,也是一呆,好在他十餘年禪修心境非同小可,其人仙基又是冠絕同倫,遇此驚變,也只是心中略略一慌,就立時沉靜下來。

    他瞧向灰衣人,淡淡的道:「堂中之事,有勞道友,堂外之事,在下自處。「

    說完這八個字後,身形微微一晃,已在原地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此刻滿堂諸修,終於覺出不妙來,灰衣人一個在內,一個在外,分明是想將諸修一網成擒,此時再不向前,豈非是坐以待斃。

    那名青衣修士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,他大喝道:「此間之事,恕不奉陪。「

    令無參既在堂中消失,那大堂門口可就無人守著了,青衣修士大踏步向堂中衝去,可沒行得幾步,就覺身邊掠過一陣輕風來,輕風中依稀能瞧見一條淡淡的人影。

    青衣修士道:「裝神弄鬼,我怎會懼你。「

    此人今日雖在堂上鬧了幾個笑話,可畢竟也是大修之士,只不過一向在宗門清修,極少出門故而略欠閱歷罷了,而其既為羽修之士,一身修為縱是施展不得,可肉身功法總算也修行過的。

    他見這人影跟來,正好手中又持著一持剛剛取出來的法劍,便將法劍一橫,抹向人影。

    他這一式自然也算不得什麼招式技法,好在肉身既是修行過,力量自然也是不小,這一劍抹去,也是呼呼有聲。

    可是那人影動作快極,法劍未及中途,人影就已不知去了哪裡,而青衣修士又怎知如何收招回劍,這肉身御力控力的法門,他是半點不懂,法劍送了出去,再想拉回來就沒那麼容易。

    就覺得胸口一痛,一根尖銳之物就從後心透了出來,細細辯出,也不過是一根普通的竹枝罷了,而竹枝的梢頭已是透著一點殷紅。

    或許是因為肉身強橫,青衣修士倒也沒覺得有多麼痛疼,可是這身子被異物穿透了,又怎會是什麼好事?青衣修士大叫一聲,就向旁邊一跳,這一下卻牽扯到傷口,其痛實不可當,可那慘呼之聲未及出口,忽覺得這般慘叫不失體面,又硬生生忍住了。

    大德羽修,自是與眾不同。

    卻不想這將痛楚悶在心中,其痛轉劇,就覺得眼前一黑,就此人事不知。

    而那道淡淡的人影便是灰衣人了,他此刻站定大堂門口,左手持著一根碧綠的竹杖,面無表情的瞧著眾人,那位青衣修士,則僵臥在他的腳下,死活不知。

    有了青衣修士的前車之簽,堂上其他諸修怎敢再貿然從事,一個個立在當場,再也不敢稍動,而百宗盟諸修更是深知此人異術的厲害,知道在這大堂之上,無人是他的對手,不如靜以待變。

    六轉童子等人心中自是明白,令無參設此毒局,其目的就在自己一行人身上,諸修的寶物,反倒是其次了,恨只恨自己一行人貢高自大,沒將這小小的令無參放在眼中,以為此行縱有風險,也能料理得過來,哪知道令無參之謀滴水不漏,著實給了眾人一個殘酷的教訓。

    好在原承天與其侍將總算逃出大堂,此局若有變化,就只能全指望他主侍二人了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等人皆是羽修大士,如今卻要指望一名真修救命,其情何堪,其愧實不可當。

    這其中林黑虎雖也是憤意塞胸,怨自己行事失察,竟沒瞧出灰衣人的本性來,可他的心中倒也一點不慌。

    他知道原承天早知此日之變,佈局已久,剛才灰衣人剛剛洩露身份,他主侍二人就立時衝出大堂,便是明證了,想來原承天必定另有安排,自己只管等著他的好戲罷了。

    而從牆壁上的那個大洞瞧出去,大院之中景色依舊動人,可原承天三人的身影,卻是半絲也瞧不見了。

    此刻原承天已衝進大院之中,剛剛在一株花樹下立定,令無參如影隨形,已經跟了過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歎了一口氣,令無參既然已經跟上,再想甩掉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
    令無參拱了拱手,笑道:「恭喜恭喜?「

    原承天淡淡的道:「卻不知喜從何來。「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原兄侍將雙目復明,是為一喜,而原兄與妙韻姐姐重逢,自然是萬千之喜。「說到這最後一句,卻是咬牙切齒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歎道:「你今日之為,想必就是為了妙韻了,少年逞強,原為常情,可惜你做的太過了。「

    令無參冷冷的道: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,那妙韻姐姐向來與我很好很好,可是你一來,便奪了她去,此恨不報,誓不為人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連連搖頭道:「今日之非,他日或悟,卻不知你還有沒有這個機會。「

    令無參哈哈大笑道:「你這個人倒也有趣,死到臨頭,卻還關心起我的前程來,本公子的自是前程似景,他日與妙韻在昊天重逢,豈不快哉,至於你嘛,只怕是等不到明日了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不想與他爭辯,只是嘿嘿冷笑不止。令無參忽的一拍腦袋,笑道:「有一件小事,卻忘了對原兄說明。「

    他將手掌攤開,掌中不過是一粒指頭大小的元青石,但原承天見了此石,臉色忽的變得慘白如紙,那院中本是暖氣襲人,可原承天卻覺得墜入了冰窖之中,其寒何以克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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