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477章 各懷心機待時動 文 / 真邪
承仙會執事的執守之處就在大廳隔壁,原承天由一名青衣小廝引路,幾步就走進這間廂房中。
今日的羽修專場因來的人數不多,所以承仙會也只是出動了三名執事,其中二人,前日原承天已是見過,第三名則是一位中年禪修。瞧其行為舉止,這中年禪修應為三人中的主事了。
青衣小廝上前行禮畢,道明來意,中年禪修道:「既是從物藏中取出寶物,事涉**,我等也不便插手了,就請道友手持法牌,自己取出就是。「
那年輕執事甚是熱情,立時走了過來,將一塊法牌遞來,道:「道友只需握住法牌,就可運用心法來,倒是極輕省的。「
原承天忙謝過了,接過法牌,略運真玄,果然將物藏開了,尋出那塊莫可鐵來,再將法牌交還年輕執事,只也是用了數秒鐘時間罷了。
這個流程瞧來甚是正常,不過原承天卻一眼瞧出此中的弊端來。
今日之會因人數甚少,那交易次數自是屈指可數,原也用不著多少執事,承仙會只派出三人來也不為奇。
可若是有三人以上的修士前來此處借法牌一用的話,那麼很可能在剎那間,這三塊法牌就會盡數脫離承仙會執事的掌控了。
而若是這三人心懷不測,趁著法牌在手時同時發作,承仙會執事既失了法牌,又如何是對手?自是束手就擒。
等這邊將承仙會三名執事控制住之後,那大廳之中,令無參再同時發動,試想滿堂修士,豈非盡數要被令無參的異術所控?
當然,羽修之士並非沒有自保之能,想將百宗盟四大修一舉殺了,也沒那麼容易。
可若再將步遙環等人算計在內,那形勢自是會大大逆轉,雖然誅殺百宗盟四修仍會費些手段,可最終結果卻是可以想見。
想到這裡,原承天只覺得頭皮發麻,更何況令無參還會另外伏下厲害的手段,到時又該如何化解?
說起來自己前日也算先布下一著暗棋來,可此招能否奏效,原承天心中也無把握。
如今唯一的指望,就在九瓏身上了,九瓏既然將五龍之器一事大包大攬,原承天自是信得過的。
然而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,九瓏雖是靈慧無雙,畢竟為人寬慈,令無參與她相處日久,對其為人定也是深知,他不會針對九瓏的性子,另設出一番計謀來?
原承天取出莫可鐵之後,並不急於離開,而是笑道:「今日之會,又要勞煩諸位了。「
那名年輕修士道:「職責所在,自該如此,何況今日人數不多,倒也算清閒的很。「
原承天道:「在下有一個念頭甚是突兀,若是說出來,諸位道友莫要笑我。「
年輕修士對原承天道:「道友儘管道來便是。「
原承天坦然道:「若是有三名以上的修士前來求助,那三塊法牌,可就齊皆落於他人之手,若是……」也不說破,想來這三人儘是禪修之士,原比普通修士靈慧多了,怎不明他話中之意。
果然,他此言說罷,那名中年修士就微微皺起眉頭來,道:「道友此言,倒也有幾分道理,正所謂愚者千慮,必有一得,今日之會事關重大,倒是不可大意了。「
原承天話已點到,若是再絮絮叨叨說下去,只怕反為不美,便拱手告辭,與那名青衣小廝回到大堂中。
當下將莫可鐵交給寧羽修,寧羽修也不細瞧,就將此鐵交給龍九雲收藏。要知道那莫可鐵雖只是巴掌大的一塊,可份量甚是沉重,縱是羽修之士,因無法力在身,也是不便攜帶的。按仙會慣例,這種物事一般都是先交由仙會主持者收藏,等出城時再一併取回就是。
此時那大廳中已熱鬧起來,諸位修士各呈已物與他人交換,直將龍九雲忙得不亦樂乎,那傳話侍候的小廝更是足不點地,進進出出忙個不停。
原承天細細看來,卻是越看越奇,按理說像這種羽修專場,所交易之物自是世間奇珍了,但是原承天很快發現,眾人交換之物雖不乏天材地寶,可有些也只是平常,在他初修的那一世,本無資格出現在這種高規格的場合之中。
這種情況原承天多年前就已經有所注意,而在今日之會,則越發的明顯能感覺到了。
此次交易中還有些物事,卻是原承天聞所未聞的,想來都是些近幾千來新近發現的仙修之物,只是這些物事,若論其效用來,比之傳統的仙修之物,總是略顯不足。
綜合看來,今日這些後進的修士,其人數比之幾千年前,自是大大的增加了,而可用之物則是更顯稀少,今世修行之艱,更難於前幾世了。
轉眼間已是午時,大廳中的交易也漸顯稀落,今日之會畢竟人數不多,諸修縱是踴躍,其交易次數也是可以想見。
午時到了之後,這自由交易就算告一段落,龍九雲吩咐小廝換上茶來,諸修盡皆落座養神,只等著今日的重頭戲開鑼了。
要知道午後交易的物事,是由九雲堂百年所積,自是非同小可,而逢此重要仙會,伽蘭城的其他仙商,也會盡獻寶物,交由九雲堂一併呈現,可以說,伽蘭城仙集精華,盡要集於午後之會了。
剛才的自由交易,所出現的寶物,已是讓人眼花繚亂,午後之會想必更是精彩紛呈,諸修在期盼之餘,更要心中算計,不知自己午後之會,自己能否分得一杯羹,更不知那重中之重的真龍之血會花落何家了。
剛才的自由交易之中,原承天也瞧中不少寶物,算算身上之物,也足可再換得一兩件來。
可是他畢竟是真修之士,若是在這種場合中佔盡風頭,絕對非智者之為,一旦成為眾矢之的,等他出了此城後,焉知在座中人,不會算計他的一身寶物?
是以能用一塊莫可鐵換來魔界蟲卵,原承天大可滿足,而午後之會,原承天也打定主意,最多只能出手一次罷了,至於那件真龍之血,他更是想也不敢想了。
若是換得了真龍之血,只怕他連伽蘭城門尚未得出,就會被人算計了。
既然心思已不在這會場之中,原承天心中所念,自然就是九瓏了,卻不知九瓏如何處理那件五龍之器,又是否會遇上麻煩?
心中既想到五龍之器,就忍不住向令無參身上瞧去,那令無參恰好也將目光瞧來,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,就像是兩件大能法器相觸一般,幾乎就要碰出火花來。
與此同時,整個上午交易時皆靜默無言的灰衣人也抬起頭來,冷冷的向令無參瞧去。
令無參感受到此人的目光之後,忽的想起了什麼,眉峰頓時凝攢起來。
只是這三人的目光彼此交合,也只是一瞬罷了,滿座的羽修之士,既無法力在身,也就失去了敏銳的觀察力,又哪裡有人瞧見?
原承天暗道:「看來今日之會,唯有仰仗這名凡間第一異士了,午後會場,必又有一番異術大戰上演,上次在湖邊之戰只能算是平手,今日之戰,又該鹿死誰手?「
就在這時,一直侍在原承天身後的獵風忽然輕輕一拉原承天的衣襟,原承天心中大喜,也不急著回頭去瞧,先略略環視一周,見諸修或閉目養神,或與身邊道友低聲細語,並無一人向自己稍顧,這才微微側過身來,以目中餘光向獵風瞧去。
獵風的手掌已經攤開,一直緊握在掌的通脈靈香已是不見了,而將目光上移之後,便可瞧見獵風的一雙眸子已是精光四射,哪裡還有昔日灰濛濛的情景?
原承天不由手中大喜,獵風既然復明,那麼午後之戰,可就多出不少成算來,便將頭輕輕一擺。
獵風會意,就此微閉雙目,更是深深的低下頭來,哪裡肯讓別人輕易瞧出自己已是雙目復明。
而就在原承天主侍二人信心百倍之際,隔著兩條大街那間獨門小院中,周方晴卻是忐忑難安了。
那件令無參所贈的檀木盒早已置於桌上,眼見得已是午時,卻無半絲動靜。
周方晴只恨自己未曾修過仙修之術,無法啟盒而視,就只能這般眼睜睜的瞧著,這盒中究竟是否是五龍之器,此物又會何時發作?發作時又該如何制止?以上種種,周方晴竟是全無一策,又怎能不讓她心急如焚。
她上次雖得了妙韻的傳訊,知道妙韻也必定會前來處置,可如今已過午時,那妙韻為何不來,難不成又出了什麼變故?
她再也安坐不住,想去窗前瞧瞧,才想起自己不能視物,縱是妙韻來了,自己又怎能瞧得見?
正在惱急欲死之際,忽聽那房門被輕輕推開,一人已閃進屋中。
周方晴的心臟立時咚咚咚的劇烈跳蕩起來。
來人究竟是妙韻還是令無參?若是妙韻,她在進入這間小院時,可曾觸動令無參設下的墨線異術?
她此刻究竟是該安坐不動,還是開口說話,在無從判斷此人身份的情況下,自己又該說些什麼?
周方晴躊躕半晌,輕聲道:「你是誰?「那聲音已是輕顫不已。
「仙子。「這聲音竟是男聲,顯然絕非妙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