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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466章 天地靈氣賦仙根 文 / 真邪

    見屋中有人,林黑虎和原承天已是喜出望外,哪裡去計較散介生是否有失禮之處,何況此人脾氣古怪異常,也與他分說不得。

    林黑虎忙推開木門,卻不敢大步踏入,攬袍提步,走到小窗前,正想再行施禮,那小窗「啪」的一聲關上了,連散介生的相貌也沒能瞧得清楚,讓林黑虎甚是沒趣。

    等立在那屋門前,林黑虎還是要平抑胸中火氣,道:「不想前輩今日竟來此處,此望萬千之喜。「

    屋中人道:「哪裡有這麼多廢話,還不進來。「

    林黑虎轉頭瞧向原承天,神情甚是無奈,此時那面前木門也「吱呀「而開,一名侍童立在門口,見了林黑虎也不施禮,虎著一張臉走開去,自去屋角的一個木凳上坐了,捧起一本厚厚的舊書自顧自觀看起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朝屋裡望去,只見地上一片狼籍,無非是雞骨頭花生皮之類,讓人連個插足之地都尋不出來,而屋中更是酒氣沖天,直以為是到了積年的酒缸中,滿屋的酸臭之氣。

    通往內室的門大開著,從門中可瞧見,那內室中央擺了張長桌,上面堆滿了古舊書籍,雖是凌亂,倒也總算有些書卷之氣,只是那桌上斜放著的一個碩大葫蘆卻是大煞風景了。

    那葫蘆也沒個蓋,桌子又不甚平,隨著葫蘆不停的滾動,那葫蘆中的酒水就一滴滴滴將下來,濕了小半個桌子。

    桌後坐著個灰衣老者,想必就是散介生了,此人頭髮亂蓬蓬的,卻是白多黑少,瞧其相貌,起碼也有六十歲上下了,可見其人得道甚遲,此生修行必定艱難無比,他能修成初級玄修,已是天大的造化了。

    散介生此刻正斜依在椅子上,左手中持著一本古卷,右手則提著一個錫竹酒壺,看幾頁書,喝一口酒,瞧來倒也快活。只是此人的胸前留著好大一塊污漬,想來必是酒肉所污了。

    其實他所穿的灰衣原也是上佳的法袍,就算有了污漬,只需拿火一燒,自是會煥然一新,只是此人既是沒了修行之念,哪裡還會顧得上這處小節。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歎息,仙修之士飲酒倒也罷了,可妄食凡間食物,破了辟榖之道卻是大大不該。

    仙修之士的精氣元魂,全靠吸收天地之靈氣而生,似那些凡間食物,又能提供多少靈氣,也只是勉強維持性命罷了。

    伽蘭城雖受禁制所束,仙修之士行不得心法,可每月總要抽出幾天時間來,去城外調運玄功,以保持修為不墮,這散介生分明是連這每月幾日的修行也懶得去了,只仗著凡間食物維持,此人對仙修之道的心灰意冷觀此就可想而知了。

    二人生怕此人見怪,也不敢擇路而行,也不管地上髒亂,只是大踏步走了過去,腳下自是吱呀亂響,獵風在屋外聞到這刺鼻的酒氣就已停住了,怎肯進來。而原承天也怕這散介生的古怪脾氣與獵風犯沖,她既留在屋外,那也最好不過了。

    散介生將手中書籍一放,將一雙怪眼翻了翻,陰惻惻的道:「林黑虎,你可是尋到了什麼無名的異物,想借我之口提升價值,哼,老夫卻不會上你的當,自污其名。「

    林黑虎哈哈笑道:「黑虎縱是不濟,好歹也是伽蘭城中的第二大財主,怎會行此下流勾當,只是散道友既怕我污了你的大名,又何必放我進來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暗笑,對付這性格古怪之人,委實用不得常法,正該針鋒相對,滅了他的威風才是,若是束手束腳,反倒讓他瞧得輕了。

    散介生冷笑道:「任你說的天花亂墜,我也不上你的當,你有什麼古怪物事,拿出來瞧瞧,只怕儘是些廢銅爛鐵罷了,上不得檯面的。「

    林黑虎道:「若是我自家的物事,就算讓它爛在手裡,也絕計不肯讓散道友瞧上一眼的,今日不過是為了我這位朋友,黑虎才勉為其難,求懇你一二罷了。「

    他轉頭瞧了瞧屋中陳設,歎道:「沒想到多年不見,散兄已墮落至此,只怕那博物的本事,也只剩下兩三成了,原兄,你那件奇物,我只擔心他也瞧不出來歷來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怎不知林黑虎用的是激將之法,散介生此人既然已無心向道,那麼活在世上的唯一念想,就是「伽蘭第一品鑒「這個虛名了,林黑虎只管衝著此人的要害下手,卻是厲害。

    他一皺眉頭道:「若是連散道友都瞧不出此物來歷,天下更有何人?伽蘭城既為天下第一仙集,那『伽蘭第一品鑒』的名字總也不該是浪得虛名吧。「

    既然林黑虎用了個「抑「字,他自然就選個」揚「字,如此抑揚交加,方可收攻心之妙。

    散介生連連冷笑,等原承天說罷,才道:「你二人一唱一和,就當我瞧不出來?也罷,你這位朋友得道雖早,可瞧來卻是沉穩,全無少年得志的凌人之氣,也算難得了,你等有何物事,只管取出來,散某人自會用心。「

    二人哪敢再唱和下去,原承天忙將那件異形奇根取出了,此物他今日攜來,的確是有找人品鑒之意,是以在楚山時,就勞煩九瓏用法牌取出了。

    那桌上鋪滿了書籍,又半是酒水,哪裡能尋個乾淨地放下,原承天正在猶豫,散介生伸出手來,劈手將那件奇物奪了過去。

    散介生一開始渾不在意,可只瞧了兩眼,一雙白眼就直勾勾的瞪了起來,將另一隻手的酒壺隨手擲去,雙手捧定此物,將兩隻眼睛都湊了上去,恨不得按到眼睛裡一般。

    原承天與林黑虎早知此大有來歷,如今見散介生如此神情,倒也不以為異,只是兩顆心難免「怦怦「逃了起來。

    在這伽蘭城中,心境實是難以自我抑制。

    散介生忽的轉向原承天道:「此物你從何得來?「

    原承天既來請散介生品鑒此物,當然不能有所隱瞞,便道:「此物是我用一隻窺地獸從地底尋來,初得時是為一塊根莖般的物事,不想到了林兄處,林兄那裡恰好也有一塊,只是體積小了些,奇的是,這而物相遇……」

    不等他說完,散介生就急急的道:「那兩物相遇,定是大放金光,連外層的黑殼也去盡了,且又合為一體,變成如玄金一般。你說,你說,是也不是?「語氣甚是急促。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道友所言,就如親自瞧見一般,的確是這般情形了。「

    散介生『哈「的大叫一聲,震得桌上的葫蘆都滾落了地,林黑虎和原承天都是一驚,可那屋角的童子倒是見怪不怪,仍自懶洋洋的翻書觀看,哪裡去理會。

    散介生突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在屋中急走,口中喃喃道:「這可怎麼處,這可怎麼處,為何偏偏讓我在這時瞧見此物。」

    走了十幾個來回,讓林黑虎二人的眼睛卻瞧得花了,他又猛的蹲了下來,十根在頭上一障亂撓,直把一頭白髮扯得紛紛落地,其神情也漸有顛狂之狀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二人越看越是心驚,那件物事究竟是何種寶貝,竟讓此人如此抓狂,不禁讓人擔心起來,可喜的是,散介生定是瞧出了此物的來歷了,而可慮的是,散介生若是不肯以實情相告,卻又如之奈何?

    那散介生捧著這玄金般的物事,目光只是發怔,忽的有兩行濁淚流將下來,讓原承天和林黑虎更是暗暗稱奇,心中也更是擔心了。

    散介生驀然轉過身來,定定的瞧著原承天,叫道:「這位道友,如果我肯以此物的實情相告,你會不會給我一半好處?不是,不是,我只要三分之一的好處罷了,你說,你說,你肯也不肯?」

    原承天坦然道:「此物我若不知來歷,便是廢物一件,若能蒙散道友指點,道出此物來歷,那可不是天大的便宜,縱讓道友取去一半好處,也是心甘。」

    「這就是了。」散介生「呵呵」叫了兩聲,就坐在那裡捶胸大哭起來,其音之悲,就算是孝子哭靈,也是比不過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二人又是好奇,又是好笑,對此物之奇,自然更增了幾分欲知之念,只是那散介生哭得好不傷心,二人哪裡有話去開解?

    正在無奈之際,散介生哭聲一收,站起身來,一整衣衫,長長歎了一口氣,道:「讓兩位見笑了,只因見此奇珍,不得不我不哭,其中緣由,且容我一一倒來。」

    林黑虎見他忽然整衫正容,神情上也去了昔日的懶散之意,更是心奇,道:「正要向散道友鄭重請教。」

    散介生歎道:「此物我若早見到十年,我也不至如此,只可惜我仙基既薄,那福緣更是極淺,這仙修之道,終是與我無份了。」

    林黑虎道:「此話卻又從何談起?」

    散介生道:「世有七種仙根,此物就為其中之一,其名則是叫做陰騖仙根。」

    林黑虎和原承天聽到「陰騖仙根」這四個字,那心中的震憾,就好比被一道紫色天雷當頭擊了下來,一時怔在當場,哪裡還能說出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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