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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444章 此術施來無人知 文 / 真邪

    其實原承天不是沒有想過五龍之器與令無參的關係,五龍之器製作極其不易,若非天一宗這樣的名門大宗,絕難製成,而設置五龍之器的目的,就在於百宗盟四大修了,這也是不言而喻之事。

    此事說來雖是隱密,可在原承天這樣的明眼人心中,早就明白如畫,是這天一宗與百宗盟之爭,也早從暗鬥浮現為明爭了。

    這便是說,以真龍之血為餌,以五龍之器設伏,已然是陽謀而非陰謀,奈何那真龍之血太過誘人,百宗盟四大修縱是明知有詐,也要斷然前來,這也是世間大修胸中的一點豪氣,若無這份豪氣,也難以成為人上之人。

    而觀天一宗在伽蘭城中的主事者,以地位而論,或是天一宗的兩名玄修之士,不過在百宗盟四大修齊至此城的情況下,天一宗若無羽修主持,反倒是令人疑惑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可以斷言,天一宗的羽修大士,必然早就潛進城中,只是一直不曾露面罷了。

    而令無參在這場大戲中的角色,可就耐人尋味了,原承天曾向林黑虎問及令無參一事,林黑虎雖在伽蘭城主事多年,身處兩大勢力鬥爭的最前線,可對令無參的背景來歷,也是知之甚少。

    林黑虎只知道此人身份特殊,雖無確切頭銜,可地位應該在兩名天一宗護法之上了,這或許可以說明,伽蘭城目前的紛紛擾擾,**是有令無參在主持了,至於那位天一宗的羽修大士,或因是對令無參甚是信任,是以一直便在暗中靜觀其變罷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目前並不知道納芥樓前剛剛發生的紙戰之局,以及木蜻蜒主人與百宗盟的關係,但灰衣人起碼在目前來看是友非敵,而這在令無參出現之後,就更加可以得到證實。

    清虛宗本來就與天一宗關係非殊,成為天一宗的盟宗或是藩宗並無令人奇怪之處,灰衣人既然對清虛宗毫不留情,那麼自然就不可能是天一宗一脈,也不可能與令無參為友。

    原承天聲色不動,心中卻是條分縷析,就將當前大局理了個十之**,其實他對孰友孰敵倒也沒怎麼在意,自己身其事,一來是報林黑虎的知遇之情,二來不過是想暗中替妙韻分憂罷了,再其第三個目的,則是為了自身的安危和前程著想了。

    若是百宗盟因四大修有所折損而大動無名,與天一宗展開戰事,那麼整個天一大陸都將難尋安樂之士,所有修士也必將捲入其中,殊難倖免。

    原承天雖知戰事難以避免,也存了與妙韻仙子一樣的心思,那就是盡量使戰事向後拖延。若是能等到他晉陞玄修之境,那可再好不過,起碼他在這場大浩劫中,能多幾分生存的機會。

    當然他也可以一走了之,可是妙韻仙子職責所在,必是脫身不得,原承天又怎能就此撒手不管,揚長而去?更何況以他目前的修為,除了天一大陸這塊仙修聖地,也實在是去不得其他所在了。

    而他甚至打定主意,一旦得已升為玄修境界,就要冒險前往天一幻域,畢竟那天一幻域之中,才是仙修者真正的試練之地,雖然比之天一大陸,天一幻域凶險百倍不止,卻可免卻紅塵中的勾心鬥角,陰謀詭計,而與這世人的詭道人心相比,天一幻域的凶險反倒令人省心。

    在玄虎的大笑聲中,眾人都急忙轉頭四顧,想尋出玄虎所說的令無參來,可眾人四下裡授尋片刻,仍不見此人的身影,這讓眾人心中疑惑起來,玄虎何以得知令無參已在場中?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關鍵處必在那具石人巨漢身上,他向那具石人巨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很快就發現,在石人巨漢的巨拳之下,緊貼著一片樹葉。

    這片樹葉瞧來並無出奇之處,可與灰衣人手中的小石人一樣,都透著一種詭異的氣息,這氣息不同於仙修之士法器法寶上散發的靈氣,亦不同於鬼修魔修的森森鬼氣與霸道魔氣,在一時間尋不著現成名詞可用的情況下,原承天將之形容為異氣,也就是異術之氣的簡稱了。

    當然,不能因為令無參僅用一片樹葉就接住了巨石大漢的拳頭,就想當然的認為令無參的異術已經超過了灰衣人,以仙修法器法寶而論,法器法寶的威能與其體積大小並無必然的關係,想來在異術體系中,也是如此罷了。

    灰衣人見到這片樹葉,卻毫無驚訝之色,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對令無參的到來早就有所預料?或是可以認為,其實他一直是將令無參當做真正的對手。

    「令公子來的倒也及時,你既不肯現身,本座也只好請你出來了。「灰衣人微微一笑,手中小石頭變幻不休,那巨石大漢原本渾圓一體的巨拳忽的分裂開來,形成五爪之形,就此一把抓住那片樹葉。

    既然巨石能化人形,拳化五指又有何稀奇?卻見灰衣人掌中的小石人將雙手高高舉起,緩緩俯身下拜,就這麼拜了三拜,那巨石大漢手中的樹葉「嗤「的一聲,冒出了一點火苗,剎時而盡。

    就在樹葉化成灰燼的一瞬間,場中離玄虎數丈之遙的一片空地上,忽的現出一個人影來,面色略見蒼白,可其玉樹臨風之姿卻是不見稍減,反而因此俊秀面容稍增倦色,而令在場的女修們,油然而生一片憐惜之情。

    原承天心中頓然而悟,他對這凡間異術,此刻總算有些心得了,看來這凡間異術,應該是以心神魂魄為基,以異士的心力假借某物變幻。

    那片樹葉雖輕雖小,卻也是令無參魂魄所寄,灰衣人既然將這片樹葉燒成灰燼,令無參的魂魄猝不及防,不得不現出真身,想來也受創不輕。

    以原承天的胸中玄承,如果就此苦心鑽研這凡間異術,也許三五月之中,必有小成,一年之後,已可與天下異術爭衡,三年之後,說不定就可向灰衣人與令無參這樣的異士高人挑戰了。

    只是他在這伽蘭城中,怎能呆上這許多時日,這凡間異術一旦離了此地,卻又是用不著了,實不必為此耗費心力。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既明異術的源流,當然要急思對策,起碼在自己受到異術攻擊的情況下,能夠自保其身,免受其害,或是將損害降到可以承受的程度。

    想來想去,那梵心訣明神定濾,應可在這金水亂水陣中大現神威,不過這也要等到灰衣人或是令無參以異術加諸已身時,可知其效,此刻無由而動,怕是顯不出效用來。

    就在原承天心境如潮,玄承大動之時,令無參極快的恢復過來,儼然從一名憂鬱少年,再次化身為翩翩濁世佳公子。

    也不知他從哪裡摸出一把素紙扇來,一放一收,嘩然有聲,極盡****俊逸之姿,雖有三分造作,可瞧在他的絕世容貌上,他人又怎肯苛責?

    而自從令無參現身之後,不知道是灰衣人暫停了金水亂心之陣,還是令無參用了什麼手段,那邊雲裳已從地上站了起來,神情雖是仍有些發怔,好在目光已然清亮不少,看來是逃脫了那心神控制之苦了。

    而她瞧見凌雲仙子臂上受傷,則是驚訝不已,渾然不知此傷是自己所為。

    卻見令無參笑道:「你若要請我出來,說一聲便是,如此大動干戈,公子我可禁受不起。」

    灰衣人冷冷的道:「你既知我已在城中,卻動用紙戰之局傷人,這分明是逼我現身了,公子不恭在前,又何必責本座無禮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笑道:「這倒奇了,那異術只可你使得,別人怎的就使不得?原來這世間第一異士的心胸便是這般狹窄。」

    灰衣人冷哼一聲道:「公子舌綻蓮花,本座怎能說得過你,你既然動用異術,本座若不現身,豈不是顯得怕了你,嘿嘿,倒來賣乖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點了點頭,道:「說來閣下隱身伽蘭,實令本公子不安,想來這滿城修士,亦是心中惶然,總要激你出來,大家也好放心些,公子我今日也算做了件好事,至於閣下的手段,今日也不得不討教一二了。」

    灰衣人失笑道:「公子明明最擅以詭計害人,卻反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服,豈不大謬,至於在下的手段,公子當前,又怎敢藏私。公子但請出手便知端底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莞爾一笑道:「公子我早已出手多時,閣下至今還未覺察到嗎?」

    此言一出,眾人皆是聳然,這四周毫無異像,令無參的異術又在何處?就連原承天也忍不住想動用殘存不多的靈識去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就在眾人張惶四顧之時,清越忽然低呼道:「好香!」

    這一聲之後,眾人也立刻就聞著了,也不知從哪裡飄來的一股異香,就在四周慢慢的散發開來,此香如空谷幽蘭,忽遐忽邇,飄忽不定,又如玉人於遠遠湖面舟中,懶撫瑤琴,是以其音忽現則杳,竟不可捉摸。

    而灰衣人足下一片如春蔥般的綠草,忽然間就萎黃一片。

    諸人皆是心中駭然,令無參究竟用了何種異術,竟是詭異恐怖如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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