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426章 宿命故敵終有遇 文 / 真邪
昊天禁制強大無匹,任何法術皆不可施,但昊天禁制仍是比不得天羅界力,是以修士的靈識若是強大到一定程度,仍是可以突破禁制約束,這也是昊天禁制唯一的漏洞了。
不過在昊天禁制中動用靈識,就好比在水裡揮動千斤大錘,越是心急越是御控不得,以原承天的靈識之強,此城若無禁制,哪消片刻,就可佈滿全城,城中的每個角落,盡可探視入微。
然而此刻,原承天的靈識只能凝成一線,如絲如縷般向外發出,若非他從死氣白蛤處學得靈識運用之法,他的靈識只怕連這靜室也難以遁出了。
而其他四名羽修大士,自然也是如原承天同樣處境,而就算五人的靈識加在一處,也最多只抵得了一名初級靈修的靈識罷了,畢竟那昊天禁制實是非同小可。
如今原承天的靈識遇到對手,若是想求助他人卻是不能了,因為縱是羽修之士,也只能將靈識逼成一線,是以靈識的探察範圍就極其有限,這也是必須五人各尋一方,方能探明伽蘭城五行之變的道理。
原承天既遇對手,就只能獨自與其鬥法,其他修士根本就不可能得知原承天竟遇強敵。
是以探到對手的靈識襲來,原承天猝不及防之下,靈識已被死死壓住,大有被逼回靜室之狀,而能在伽蘭城中動用靈識者,其靈識必然是接近羽修境界者,原承天初次與羽修相較,自然心境大動,那心中的恐懼之心卻是免不了的。
不過雙方的靈識一經接觸之後,原承天忽然啞然失笑,因為他很快發現,哪怕對手是羽修級的大修,在這種情況下與其鬥法,對手其實並未能佔到多大便宜。
這是因為在伽蘭城中,修士的靈識最多只能發揮昔日的百分之一罷了,是以對手固然強大,可以靈識的絕對數而論,也未必就比原承天強了多少,更何況原承天於神識兩得兩失之後,其靈識的運用已是妙到峰巔,縱是此刻比對手略遜,也足以自保了。
然而對方顯然並不適應在這種情況下運用靈識,在發現原承天的存在後,此人竟是氣勢的逼迫而來,竟是想用靈識之力,將原承天的肉身也一舉摧毀了。
若是在伽蘭城外,原承天的靈識因與對手差得太遠,那是極有可能被對方的靈識傷及肉身的,可在昊天禁制之下,對方怕是了忘了他此刻的靈識,甚至比不上一位初級靈修,又怎有摧毀對方肉身之能。
是以在原承天的靈識急速後縮之後,對方的靈識受禁制所限,竟是欲進無力,只能緩緩退卻,想來以對方之能,在初次交鋒之後,也應該發現在禁制中動用靈識殊是不易,若是不能改變戰術,未必就能佔得上風。
原承天倒是極快的看清了形勢,自己的靈識雖比對方弱了不少,可因雙方都只能動用百分之一的靈識,是以對手最多只能阻止他罷了,若想借此傷及對自己的肉身,卻是絕無可能的。
是以原承天探明這一點之後,立時改變方向,再次將靈識緩緩探了出去。對手實力再強大,也不可能控制整個南方,雙方剛才相遇,實屬偶然,想再次在這麼大的面積中遇上,機率實是極低了。
而由此可知,納芥樓外,應是高手如雲,在納芥樓一眾高手欲要探明伽蘭城五行變化的同時,對方也自然要極力阻止,雙方的鬥法從這一刻起便是要糾纏不休了。
原承天的靈識再次探出之後,果然沒能被對方覺察到,也許雙方的靈識已是相距極近了,但因雙方的靈識皆需逼成一線,是以再次遇到的可能性實在不大。
不過縱是沒受到阻礙,原承天的靈識緩緩探出百丈之外,已是後繼無力,那昊天禁制就好比一個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,原承天縱是尋隙而入,也無時不刻不受到對方的影響,能夠探出百丈,已是原承天的極限。
然而百丈之遙,對偌大的伽蘭城來說,實是微不足道,原承天若想探明這一方向的五行變化,起碼也要探出去千丈不可。
原承天知道若想探到千丈之遠,以剛才的手段怕是絕無可能,唯一辦法,就是再次靈識壓縮,使其如針之細,如線之輕,方有可能達成目的。
然而就在他撤回靈識之時,卻忽然掃到另一股靈識,這股靈識與剛才並不相同,顯然是另一名外間修士所有。
此人的靈識也比第一次遇到的靈識稍弱,但比起原承天而言,還是要略強一些。
原承天早就清楚對方不可能只有一人,是以遇到這線靈識阻路並不奇怪,然而令他動容的是,當他的靈識與對方的靈識一觸之後,他立時就探明了對方的身份。
而對手也顯然在第一時間內,知道自己是誰了。
這是因為,對方的靈識與自己極其相似,分明同樣都是大修的分魂,更何況,原承天與此人的靈識已非第一次接觸,是以他的心中已暗暗叫出對手的名字:陰老魔。
這次發現非同小可,要知道雖是同為大修分魂,系出同源,可分魂相遇,必定是不死不休之局,要麼就是吞噬了對手,要麼就是被對手後噬,絕無第三種可能。
原承天為了避開陰老魔,曾不惜遠循千里,而前些日子遇到此人之後,也立時飄然遠遁,絕不可有絲毫停留,沒想到在伽蘭城中,卻又與此人相遇了。
原承天不由得心跳如鼓,陰老魔此刻,必定就在納芥樓外不遠處,雙方的距離,恐怕不足百丈,想到如此強大的對手就在身側,縱是原承天心境堅毅,又怎能不泛微瀾。
這陰老魔實是自己在凡界所遇的最頭痛的對手,他與其他人的恩怨,或可有化解的餘地,而同為大修分魂的陰老魔,又怎肯放過自己?
與陰老魔的靈識一觸之後,雙方擦肩而過,想再次遇上,就算雙方刻意而為,也未必有多大的機率。但雙方皆已知道對方的身份,卻是確定無疑之事。
不難想像,陰老魔經此之事後,必然將誅殺自己列為頭等大事,畢竟他只需吐噬了自己的元魂,其修為就可大進,世間修行之道,再無比這更便宜省心的了,誰又能不動於心。
而原承天若是修為超過了對手,自然也絕不可能放過這大好機會,只可惜此刻卻是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了。
既探明陰老魔就在外間,原承天的心境大受影響,足足緩了半日,方將靈識再次探出,然而他的腦海之中,仍是不時閃過陰老魔的身影,是以此次雖將靈識壓成極細的一線,也只是探了八百丈罷了。
兩個時辰之後,耳邊傳來六轉童子的聲音:「諸位道友,此次運法,可有所獲?」
寧羽修很快笑道:「老夫總算不辱使命,探明那伽蘭城北方實為木旺火弱之地,不過這禁制著實厲害,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散了架了。」
魏姓羽修就是那位白髮老者了,寧姓老者說罷,此人也緩緩道:「本座所操之地為東面,此處為水旺金虛之地,再無疑問。」
六轉童子道:「正中方向應為水火雙旺之地,不過那火終還是壓那水一頭了。卻不知歐陽兄探的如何?」
中年文士原姓歐陽,他笑道:「我這處方位是為正西,卻是金旺土衰之地,如今就看原道友的了。」
原承天暗道一聲慚愧,四名羽修探明東,北,西,中之後,雖可大致推算出南方應為土旺之地,可究竟是土旺水衰,還是土旺金弱,卻是不明,仍是需要自己給出個確切的答案來。
雖然只需推算出南方為土旺之地,已差不多能借此推算出五龍之器所在位置,可總是不大精準。
可惜原承天遇到陰老魔之後,心境大受影響,實是難以確切說出南方之地的確切五行了。
於是他苦笑一聲,道:「晚輩實是無能,卻是難以探明南方五行變化,慚愧,慚愧。」
四修聽罷,皆是默然無語,心中暗道:「原道友畢竟是真修之為,卻要行這羽修之事,實是難為他了。」
因這是意料中事,諸修倒也沒甚可失望處,只是那五龍之器的確切方位,也因此不可能測得精準,要搜尋的範圍也就大了不少。
六轉童子溫言道:「如今五行變化已可確定,原道友是否就能測出五龍之器的位置?三天時間怕是不夠,再加一天如何?想來總還是來得及了。」
此時離四月五日的伽蘭季會也只有四天罷了,不管時間是否充分,都必須在這季會開辦之前找出五龍之器來,否則那伽蘭季會,可就成了極凶險之地了。
原承天道:「因晚輩之故,尋出五龍之器的時間的確是要拖長了一些,不過在下必定竭盡所能,在季會舉辦之前找出五龍之器來。」
「那就一切拜託了。」六轉童子頓了一頓,道:「若道友果真能在季會舉辦前辦成此事,我等四人自然會有謝禮相奉。」
四名羽修大士的謝禮,自是非同小可,只是原承天此刻,哪裡有心思去想這些,他知道自己一旦出了納芥樓,就是踏上險地了,可如今重任在肩,又怎能龜縮不出,而這番心事,又怎能與他人說?
所謂進退兩難之境,怕也指的是這種境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