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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415章 玄機一點明徹悟 文 / 真邪

    見原承天竟挾裹方清執而去,一清大師亦是駭然,禪修雖然人數不多,可禪修三宗向來同氣聯枝,比之仙修宗門的一盤散沙,實不可同日而語,便是強大如天一宗,亦不敢得罪禪修之士,如今原承天公然挾持禪修之士,實為罕見。

    想來禪修近段時間實是流年不利,先是李清拂被殺,如今又是方清執被擄,難不成禪修已衰落至此,被天下人瞧為無物?

    一清大師縱是性子穩重,此刻也難免怒火塞胸,他一邊駕起青光縱地術追趕,一邊打出一道靈符來,此符升到空中之後,忽地發出萬道金光,好似那朝陽臨空,天地盡染金色。

    此符名叫聚仙符,乃是禪修招聚人眾之法,依伽蘭之約規定,禪修在伽蘭城執政之時,方圓萬里的天一宗以及百宗盟的修士,皆要歸禪修統轄,一旦遇警,禪修之士便可打出聚仙符來,招攬四周修士來援。

    如今正值伽蘭大會之際,伽蘭城內外修士如雲,此符一出,可以想見用不了多時,便會有無數修士雲集此處,參與對原承天的追殺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怎知此符的厲害,然而就算他知道伽蘭之約,挾裹方清執之舉也是不得不為。

    此次誤傷方清執,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,總是得罪了禪修之士,若是原承天只想著自己,是否得罪禪修倒也無關緊要,可此刻獵風雙目已盲,若想替其接續靈脈,非得禪修出手不可,因此他無論如何,也需要與禪修保留一絲和解的餘地。

    方清執手臂被斬落,實為極重的傷勢了,雖然對仙修之士來說,骨斷筋折不過是區區小事,瞬間就可自愈,但被劍玉之器這樣的強力法器所傷,則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   法器之所以比尋常刀劍厲害的得多,便是因為修士被法器擊傷之後,其傷處靈力必然渙散,僅就傷處而言,已等同凡軀一般,而等其恢復靈力之後,那殘軀斷臂只怕已不堪用了。

    是以原承天若想保留與禪修合解的一線機會,就需得及時治癒方清執不可,雖然禪修必有手段替方清執接續斷臂,可怎有法器的主人出手來的便當。

    更何況原承天原與方清執無仇無怨,如今誤傷此女,心中總是愧疚難安,自然而然的,便想替其接續斷臂,以贖前非。

    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,他挾了方清執固然是一片好心,卻使雙方誤會更深,一清大師更祭出聚仙符來,這件事情弄得越發大了。

    行不多遠,前方來了兩名修士,其中一人是個胖大漢子,穿了件對襟短祆,露著個碩大肚皮,下著犢鼻,持著把大蒲扇,一副村夫打扮,他身邊那名修士,卻是儒巾長袍,手持灑金折扇,倒也算英俊瀟灑。

    那儒生修士向原承天招手道:」道友慢來,小生不管你怎樣得罪了禪修,你只管將你手中女子交給小生,小生絕不會難為道友,道友以為然否。「

    他說話之際,將手中折扇迎風打開,一股幽香之氣向四周散去,方圓數里,盡成蘭麝之地了。

    可是那香氣入鼻之時,原承天立時覺得腦袋一陣發暈,心中不免冷哼一聲,想以這種草木芬華來對付自己,實是瞧自己太輕了。紫羅心法運將起來,剎那間就將香氣驅出體內了。

    他並不稍顧,遁風起處,已從二人身邊掠過,那儒生見自己的折扇香風對此人毫無用處,不由一呆。自己的折扇香氣采數百種靈草毒花,經三年煉製而成,尋常修士只需聞到一絲,必定骨軟魂散,以之對敵,無有不應,哪曾想原承天竟不稍顧,便急掠而去了。

    胖大漢子哈哈大笑,向前跨了一步,身子便行了數里,此為遁術中極高明的步雲遁了,雖比不得禪修的青光縱地術,可在遁術之中,也算是頗為知名。

    如此連跨數步,竟是快要追上原承天了,原承天暗忖道:」這是要與我比試遁術嗎?「

    他對天下遁術,自是無所不知,這大漢的步雲遁自也是曾修行過的,只是不管是何種遁術,都需消耗真玄,越是高明的遁術,真玄消耗越多,是以尋常時原承天只以最簡單的風遁代步,取其耗力最少罷了,而一旦需要以極速遁行,則有白斗可用,是以原承天等閒是不肯使用高明遁術的。

    如今這大漢自恃遁術了得,頗有賣弄之嫌,原承天好勝心起,當即收了風遁,向前斜跨半步,身周立時有青雲環繞,一步之間,竟去了十餘里了,比之大漢的步雲遁卻又快了一倍有餘。

    大漢一呆,叫道:」同樣是步雲遁,道友怎會如此高明?「

    原承天嘿嘿笑道:」渾然只著三分力,步雲方得輕便省。「說到』渾然『二字時,像是加重了點語氣。只是話未絕,身形已是不見了。

    大漢見是追不上了,停了下來,喃喃自語道:」這是步雲遁的總綱歌謠,不過是說施展那步雲遁時,需得舉重若輕,不可用力過猛罷了,此意天下皆知,有何奇處?「

    可原承天無端說來,想來並非無因,於是就此歌謠深深想去,仍無所悟,這歌謠每天都要念了三四遍,若有何玄奧,怎能不知?

    正在唸唸有詞,忽見面前青光微閃,大漢心知有異,忙用手接住青光,知道那是一團靈識所凝之氣,心念動處,那道靈識已入了腦海,大漢沉吟良久,忽然面露狂喜之色,叫道:」原來如此。「

    大漢至此方知,步雲遁雖流轉天下,可其中奧妙,真正能得以洞悉者也不過廖廖數人罷了。」渾然只著三分力,步雲方得輕便省「此句中,那」渾然「二字,竟是用真言所書,若只從表面上理解去,怎能修成最高明的步雲遁術,唯有將」渾然「二字真言細細剖解開來,方能成其大道。

    可是天下修士,絕大多數被這歌謠的字面意思所迷,怎能解出這」渾然「二字的玄奧,是以修此遁術者,常歎這」渾然「二字實不可解,或為虛詞罷了,卻不知其中另有真意。

    如今原承天既然點明其中玄奧,那」渾然「所用的真言又是在凡界流傳甚廣的,是以大漢頓悟之後,立刻動用玄承,再修步雲遁術,立時覺得受益無窮,這步雲遁本是他最得意的法術,如今由原承天點悟之後,真可以此術與天下修士爭衡了。

    他就在空中跪將下去,衝著原承天消失的方向大聲道:」多謝大修指點迷津,二字之師,殞落難忘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結成善緣,並非無因,也是一點靈機所致,那些受聚仙符招來的修士,未必就肯真心替禪修賣命,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罷了,若瞧出便宜,自然會一湧而上,若是覺得棘手,又怎肯上前。這是人之本性,修士亦不能免俗。

    自己略展玄承,便已讓這大漢敬佩的五體投體,自也有震攝其他修士的用意在,讓那些修士,等閒不會與自己盡力一斗罷了。

    而對原承天來說,指點大漢」渾然「二字的真意,對他本無損失,對大漢卻有無窮益處,也算是在伽蘭城的如雲修士中,隱隱埋下一點善果,就算日後用他不著,也沒甚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他此刻既要替方清執接續斷臂,就不能往伽蘭城去了,於是在空中折而向東,那裡本是一片極空曠之處,是為百宗盟與天一宗兩大勢力的交匯之地,兩大勢力的修士,為免衝突,都是極少涉足此地的。

    此刻身後多了數條人影,除了白眉,一清之外,又有兩三名修士信入進來,原承天自思以其遁術,怕是難以擺脫追蹤了,也只好喚白鬥出來。

    白斗一出,其遁速何止增了三四倍,也就是在數息之後,那身後諸修,也就只有用靈識才能探到了,再過了半個時辰,便是靈識也探不出諸修的靈息來。

    這對身後諸修來說,可算是徹底失去了原承天的身影。

    原承天這才輕舒了一口氣,此次禍事闖得著實不小,比之得罪了天一宗更令人太痛,天一宗好歹有百宗盟為敵,可禪修的名氣極佳,得罪了禪修,也就是得罪了天下絕大多數的修士了。

    若只是得罪了禪修,原承天倒也不懼,可是得罪了禪修,便是斷了獵風的復明之路,難不成真要到昊天界去尋來昊天金斗來替獵風療目不成?那還不如自修禪修來的便宜。

    此時他放開靈識,已知四週二千里並無人跡,正可擇地替方清執療傷了,於是便將琅金塔祭出,就此自成界域,哪怕再有修士尋來,也是絕計瞧不出這裡有修士存在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進入金塔之中,獵風與玄焰雙雙迎了過來,一侍一靈皆是神情凝重。

    玄焰道:」主人此番禍事闖得不小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」這也罷了,只是這女子的斷臂,要立時替她接續了才是。「

    玄焰道:」接續斷臂倒是小事一樁,主人只管交給我吧。「它忽的歪頭瞧了瞧塔外,原來竟是有一名修士掠來,正站在塔前。

    此人轉目四顧,在面對金塔時,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。

    玄焰失色道:」此人像是瞧出了金塔的存在,這卻怎麼可能。「

    原承天也是駭然,這金塔是為空間法寶,怎能瞧得出來?至於塔外之人,原承天倒是見過,那不是令無參又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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