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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402章 不利東南或失機 文 / 真邪

    伽蘭城中雖設有強大禁制,任何法術法寶皆不可施,可此城中百宗盟與天一宗一般都是眼線無數,也需得防隔牆有耳,此修士既知令無參其志在百宗盟一眾大修,哪敢輕洩其秘。

    當下神情一肅道:「此處離敝珍堂雖只有數里之遙,可城中行動不便,在下又怎敢勞公子親動玉趾,是以備得馬車一輛,還望公子不嫌敝陋才是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知道他刻意討好自己,便笑道:「有勞了。」

    隨修士來到店外,只見街邊已停了一輛藍蓬馬車,雖不算華麗,倒也齊整,拉車的兩匹駿馬也算得上高大,倉促之間能備得這樣的代步工具也算是不易了。

    修士親手拉開車簾,請令無參入內坐定,這才揮動馬鞭,驅動馬車往敝珍堂而去。

    敝珍堂為天一宗在伽蘭城所設的法器店舖,以規模而論,實為伽蘭第一了,而值此伽蘭大會舉辦之期,敝珍堂更是大會的主場之一,但凡三五之期,敝珍堂必定舉辦一場仙集,今日是三月三十日,卻非敝珍堂仙集舉辦之期,是以令無參來到堂前,正是門前冷落鞍馬稀。

    令無參也不在意,下車入店,早有兩位值事修士迎了上來,神情甚是親熱。

    這些執事修士原本是仙修前途無望,這才被發落至伽蘭城中替天一宗行那商貿之事,思來雖是令人沮喪,可這商貿之事大有油水可撈,若是想榮華享受一生,卻也不是什麼難事,要知道這種執事之職,身後也不知有多少人眼饞,畢竟那仙修之道極是艱難,真正有決心能克服萬難,去修長生的,可謂百中無一,天一宗雖是人才濟濟,可相對而言,那閒人更多了,二名執事既知令無參在宗中身份非同一般,哪肯不傾心結納,雖不指望他日後美言,起碼也盼得他不會從中做梗了。

    只是令無參的神情始終淡淡,他向來心氣極高,便是護法也沒瞧在眼中,怎會將這些外圍值事瞧在眼中,別人對他恭維奉承,他也只視為理所當然,兩名執事討了個沒趣,只好罷了,原是準備了數件禮物,可瞧令無參的神情,只怕未必肯受。

    令無參被二人留在廳堂之中,甚是無味,奈何他在天一宗雖是身份高貴,卻無職事在身,按天一宗宗規,總要有人去向元護法與劉護法處通報一聲,得兩位護法應允之後,方才可以會面。

    過不多時,只聽門外腳步聲響,也不知來了幾人,人影尚未在廳中出現,就傳來笑聲道:「無參公子,勞你在此等候,在下心裡怎能過得去。」正是元護法到了。

    那名劉護法亦與元護元前肩而至,令無參站起身來,略略欠身,道:「護法大人招呼一聲,令在下自去便是,怎敢勞兩位護法大人親來迎訝,在下實難心安。」

    那名元護法身材極高,走起路來地動山搖,這也是他在伽蘭城中無法施展法力之故,若是到了城外,這小小建築怎經得他的一笑。

    卻見元護法笑道:「公子總是這般客氣,卻是讓人難以親近,下次次不可這般了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也笑了笑,當先坐了,元護法見他落座,這才與劉護法坐下,隨侍的修士卻不進屋,只在屋外守侍。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這大廳中無法設置禁制,我等說話可安全嗎?」

    元護法無可奈何的一歎,道:「此城便是如此麻煩,既無法施展法術,哪裡有何安全僻靜之地,好在此處房屋牆壁是極厚的,倒也能隔得音,也只能這樣罷了。」聲音漸漸低了下來。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既是如此,還請執事拿來紙筆,我等筆談如何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道:「如此最好。」

    當下令兩名執事備下筆墨紙硯,在屋中設一几案,三人便立在几案邊上,元護法先執了筆,忙忙寫道:「伏虎失利,奈何?」

    令無參微微一笑,寫道:「此事先前卦像有雲,為百密一疏之像,便是失利,也是天意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點了點頭,道:「公子小天卦神妙之極,無事不中,還請公子再卜一卦,以彌此失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寫道:「一事實不可兩卜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面露苦笑道:「上司責怪,卻該如何?」

    令無參並不抬頭,一番龍飛鳳舞畢,元護法與劉護法凝目瞧去,見他寫的是:「雖失一虎,或擒數龍,香餌已設,靜待功成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喜動顏色,忙寫道:「還請公子指點迷津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卻是搖頭,寫道:「天機不可洩,還請護法見諒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不禁心中有氣,令無參雖是身份特殊,可自己畢竟是天一宗護法,論職務來可比令無參這個白身高得多了,自己一再忍讓客氣,已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,如今此人竟將自己撇開來獨自行事,卻讓他情何以堪。

    執筆在手,那筆只是微微顫動,卻不落下,劉護法見他動氣,忙提起另一隻筆來,寫道:「公子行事周密,著實可讚,護法遇事奮勇,忠心可嘉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與令無參見了這兩行字,皆是撫掌大笑。令無參收起筆來,笑道:「其實另有一要事,務必要請護法一力襄助才是,還請護法大人莫要憚勞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只怕在這樁事上落了個袖手旁觀,到時縱是令無參立下功勞,自己也討不得半點便宜,此時見令無參有事相求,怎不樂意,忙道:「公子釣旨之下,請敢不上前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袖出三枚銅錢來,往書桌上一拋,那三枚銅錢只在桌子上的溜溜亂轉,卻不肯覆倒,眼見這銅錢轉了多時,仍無停止之像,兩位護法皆是驚疑不定。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在下為此事卜了兩卦,皆是如此。」言罷皺眉苦思不已。

    元護法道:「這小天卦之術,在下實不省得,還請公子細細講解才是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再次提起筆來,細細寫道:「此卦主東南有事,因此卦像不明,是以在下想來,那伽蘭城中的東南方向,必有一人或一事,可應此卦之像,本宗在伽蘭城中的人手,只有兩位護法大人可以動用,是以在下想請護法大人去這城中東西處一探究竟,看看有何惹眼人物阻我成事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慨然道:「這有何難,以本宗在伽蘭城中的實力,縱是將伽蘭城翻了個底朝天,也是不在話下。何況只是尋捕區區一人而已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忙寫道:「此事卻需暗中進行,切不可惹得街知巷聞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想了想道:「這雖是有些難了,卻也無妨,我只管多派人手,去東南處細細打探就是,可恨這伽蘭城的禁制實是可惡,真正讓人有力也使不出,公子神術驚人,若有妙法令這禁制失效,那事情可好辦多了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笑著寫道:「護法大人將小可瞧得太高了,這伽蘭城的禁制為昊天大修所設,更有心修院,一禪堂,梵靜宗三大宗大修維持,委實難破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恨恨的道:「別人也就罷了,那心修院的妙韻仙子實是厲害,自她來此維持之後,這禁制的威能竟是翻了一倍,先前尚有漏洞不少,此番竟是滴水不漏了,當初實不知公子為何要向伽蘭城攤薦此女,如今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。」

    他一時心境難平,竟忘了隔牆有耳之禁,自顧自嚷了出了,連劉護法連連對他打手勢,也只當做沒看見。

    令無參笑道:「今遭兒可是有兩人對我報怨了,妙韻仙子學究天人,自她維持禁制之後,這伽蘭城的確是如水桶一般,不過也正是如此,我等方有機會擒龍伏虎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甚是愕然,道:「公子的話倒讓人聽不懂了,妙韻仙子將此城打造的鐵桶也似,我等便是在街上和那百宗盟的一干老鬼撞個鼻對鼻口對口,也對其無可奈何,難不成我等仙修之士,還要效那凡界的武夫舞槍弄棒不成?這可怎成體統?」

    令無參笑道:「此中玄奧,日後便知,還請護法大人先將那城中東西處的那個給在下尋出來就是,到時自有分曉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道:「就算我擒住了此人,公子又怎知此人便是礙公子大事的那位真兇?」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別說是擒住此人,便是接近了此人,那天運地機自會變動,我那卦像上必有所示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讚道:「令公子的小天卦實是了得,我等只管行事罷了。,只盼公子立功之時,莫忘向長老院報上在下與劉護法的名字。」

    令無參道:「若無二位相助,此事絕無成功之理,在下又怎敢擅隱兩位功勞。」

    元護法得他一諾,這才放下心來,轉向伽蘭城東西方向,道:「卻不知此人為誰,竟阻我天一宗行事,只要將他尋出來,免不得要將其滅魂碎骨,方消吾恨。」

    在令無參與天一宗兩位護法密議之時,一輛杏黃蓬的馬車,正從敝珍堂街前馳過,此車穿街過巷,逕往伽蘭城東南方向而去,車中端坐一位黑臉大漢,因在伽蘭城中,實瞧不出其修為,而他對面坐著的,則是一位年輕男子。

    此人年不過三旬,生得甚是俊美,若是易弁而釵,卻也不弱於那些世間美人了,此時此人正低眉端坐,面上神情,甚是雲淡風輕。

    那馬車忽的停了下來,黑臉大漢展顏笑道:「原道友,正是到了,還請移玉如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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