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371章 秘議豈可窺 文 / 真邪
其實原承天若動用靈偶將自己傳送出去,自可脫離險境,然而此刻心境,卻是好強之極,哪肯輕易便逃?眼見金雕自上而下,勢不可當,原承天再次吐氣開聲,此次祭出的卻是「域」字訣。
此訣一出,哪怕是被金雕吞進腹中,自身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,而在金雕腹中,原承天大可翻江倒海,還怕金雕不將他吐出去嗎?
那域字真言剛剛形成,就覺眼前一黑,果然已是被金雕吞了進去,然而原承天甫進金雕腹中,就暗叫糟糕。
原來這金雕腹內,竟是暗藏界力,此界力雖不可與天羅界力相提並論,可也與虛魂道界力相差無幾,原承天的域字真言受其界力撕扯,哪消片刻,竟是被化解了。
而金雕既是鯤鵬之屬,其體內自然藏有五行變化,而域字真言剛被界力化去之時,便有風火雷電向原承天襲來。
原承天不由苦笑,自己這段時間的性子實是太浮燥了,以前的謹慎小心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,看來這沖玄之期,對修士心境的影響著實可慮。
不過就算是五行之變同時襲來,原承天也是不懼,他不慌不忙,念出「禁」字訣來,這簡簡單單的一個「禁」字,卻包含了天地的至高法則,五行之術自是迎刃而解,剎時間金雕腹中風火頓息,雷電皆無,頓成清靜之地。
原承天雖知傷不得金雕,可總要讓它吃些苦頭,讓它知道自己的厲害,於是將數般法言一放,那懸在空中的無界之劍,劍玉之器以及雷龍珠同時激發,各展神通,擊向了金雕。
一時間外間雷電交加,霞光道道,玉芒縱橫,金雕受此三件大能法寶逆襲,縱是天地至強之軀,也是禁受不住,不由得鳴叫不已,此聲已有痛苦之音。
而原承天的手段又怎是這些,他手中靈符連發,將這金雕腹內也當成了戰場,一時間金雕體內體外,皆是巨響不絕,諸般神通祭施不休。
秦公初時見原承天竟被金雕一口吞了,真是喜不自禁,然而等到原承天連施神通之後,秦公瞧見金雕的痛苦情景,心中便是痛不可當了。
這金雕雖只是他的侍獸,卻是情如父子,而他的大半神通,也在這金雕身上,若是金雕有什麼差遲,可比他自己受害更是不可忍受。
於是他急催法訣,令金雕速速吐出原承天,此子好比一塊滾燙的鐵塊,實是吞不得的。
金雕巴不得吐出此子,只是因秦公的法旨森嚴,不敢擅專罷了,此刻既得秦公之令,忙將雕喙張開,腹內生出一股清風,將原承天送了出去。
秦公見金雕受此摧傷,精神已略見萎頓,不由大為心痛,忙將黃蘆一指,將金雕收了回去,經此一役,這金雕起碼也要休息個一年半,才能恢發氣力了。
原承天既出雕腹,諒那秦公已沒有高強手段奈何得了他,更是得志不饒人,法訣連施,三件大能法器立時將攻擊目標轉向秦公,秦公祭出數件法器,皆被這三件大能之器輕易擊破,
秦公輕歎道:「罷了。」
將那幾件法器殘體收了,身子輕輕一搖,頓時現出法像,卻是一名身高三十餘丈的巨人,上身****,足下只著一雙草鞋,手中持著一把開山巨斧,而珠玉石三件元魂化物,則環繞身周,其神威凜凜,令人不敢直視。
原承天以真修修為,卻逼得秦公道出法像來,已是大勝之局了,他知道以他此刻實力,與玄修之士的法像鬥法,實佔不到半點便宜,於是將空中法寶一收,笑道:「今日便到這裡,來日方長,我等再慢慢的鬥將下去。」
那持斧巨人冷哼一聲,手中巨斧當頭劈了下來,果然是玄像法像,威力絕倫,原承天頓時覺時四周罡風陣陣,四周靈氣被這斧力一卷,頓時一空,自己若是再施出法寶來,其威能可就要遜色剛才許多了。
法像原本就善收天地靈力,使得對手縱有天大神通,也是難以施展,除非是原承天也具備法像,才能以法像對法像,以力鬥力,此刻面對秦公法像,則是無計可施了。
於是他將白斗輕輕一拍,白斗四足生風,早去了百里開外,持斧巨人一招空揮,卻也不去追趕,只是在空中柱著巨斧,眼睜睜的瞧著原承天揚長而去。
秦公雖是道出法像逼走了原承天,然而心中煩惱更甚,這原承天分明是吃定他們了,竟是糾纏不休,已方略有閃失,就會被他趁隙而人,到時就算不是魂碎身滅,修為也將大損,似此新如之奈何?
正自煩悶,一道紅影掠來,叫道:「那可不是天一宗秦公嗎?」
秦公循聲望去,來者是名紅衣女修,生得相貌姣美,身姿婀娜,只是眉間猶帶怒氣,正是三花觀的宗主驚虹仙子。
秦公施禮道:「見仙子無恙,老夫也算放心了,剛才去追那賊子,情形如何?」
驚虹仙子被提起此事,怒不可遏,擺手道:「不必提了,此賊子實是可惡,盜奪了本宗三花不說,偏偏他的侍獸遁速奇快,追了半天,也不見他的身影。秦公獲非已見過那賊子?想來定是將他誅殺了。」
在她想來,以秦公之能,誅殺一名真修實是易如反掌。
秦公卻被驚虹仙子這一句問得面紅耳赤,苦笑道:「不必提了,剛才與他鬥法,竟被他逼得動用三寶法物,現出法象,而三寶法物,竟也被他的法寶神寶掃損一塊,著實可惱。」
驚虹仙子又驚又奇道:「此子究竟是何方來歷,竟有這麼大的神通?他可不是一名九級真修嗎?」
秦公道:「雖是九級真修,可其真實實力,只怕已是超過老夫了,好在他只是真修修為,尚未修出法象來,否則便只有羽修級修士,方能收復他了。」
驚虹仙子驚駭的半天也說不出話來,半晌方道:「這等超越境界猶能與我等相鬥,卻又不吃半點虧損。仙修界中,何時出了這等人物,我枉活了二百多年,也不曾見過這等人才。」
秦公皺眉道:「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,老夫原本亦是以為,越界鬥法,不過是傳說中事,想不到今日卻親身經歷了一遭,若他日後能修成玄修羽修,我等死無葬身之地了。」
驚虹仙子道:「秦公不必苦惱,趁他現在還只是真修之士,我等的境界高出他一層,總是有法可想,本座思得一法,或可將其收服。」
秦公聽到驚虹仙子此言,卻是臉色一變,忙將中指豎在唇邊,示意驚虹仙子噤聲,然後將身上法袍脫了下來,念一道法訣,法袍祭到空中,化成摭天大幕,四周靈氣頓時斷絕,就此形成一個禁制。
驚虹仙子奇道:「秦公此舉何意?難不成還怕有人偷聽到我等的談話嗎?我等說話的聲音,豈能超過靈識的探查範圍?」
秦公道:「仙子有所不知,那人自有奇術,可隱蹤在我等身側,前番我等剛剛談及要去貴宗一往,就被此人搶先一步,先將貴宗三花盜去,剛才他雖被老夫法像驚走,焉知他會不會去而復返,又隱在四周?」
驚虹仙子沒見識過原承天的本事,頗有些不以為然,可小心總無大錯,於是也將髮際上的一個玉釵取下,在空中劃了數道,形成一道小小的門戶來,這也是一種設置禁制之法,各人所學不同,也難以說的明白。
二人進入玉釵所劃門戶,上有法袍摭天,自是萬無一失了。秦公這才問道:「仙子有何妙法?只要能收服此人,老夫無所不從。」
驚虹仙子道:「在下最近結識一位奇人,雖是凡軀,卻擅察天地之變,若能邀得此人前來助戰,我等可結成一座九星大陣,不信困不住此人。」
秦公道:「九星陣法雖是威力絕倫,卻需明察天像變化,以應天時,仙子所結識的那位奇人,真的擅察天像變化嗎?」
驚虹仙子道:「此人的本事我親眼見過,絕非虛妄,只是九星大陣需要九名玄修大士主持不可,你我只有二人,尚缺七名。」
秦公道:「此次隨我前來的,還有兩名玄修,說不得,只好去清虛宗再請五名玄修大士來,清虛宗已與敝宗訂立藩宗之約,定會允我所請。」
驚虹仙子道:「既是如此,你我分頭行事就是,我去請那位奇人前來,道友就前去清虛宗,請來五名玄修大士。」說到這裡,歎了一口氣,道:「想不到我等玄修之士,卻為了一名真修提心掉膽,忙忙碌碌,這世道變幻如斯,誰能預料得到。」
秦公笑道:「仙子不必感慨世情了,還是盡快分頭行事,才是要緊。」
二人收了法術,匆匆分手,各去依言行事。
正如秦公所料,原承天果然並沒有遠遁,他以域字真言藏住身形,就隱在秦公身側,然而秦公卻是棋高一招,動用禁制,竟使二人的言談不洩露半點,原承天見驚虹仙子與秦公分手,不由心中納罕。
這二人秘議之事,定是與自己有關了,自己怎能聽之任之?他思慮片刻,藏好身形,緩緩向驚虹仙子躡去。卻不知就在他的身後極遠處,一雙利目已定定的瞧了他多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