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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328章 兵行險著正當時 文 / 真邪

    正在原承天沉吟不決之時,黑焰已燒至外間,其焰過去,金沙地面為之一空,更遑論紅葉林了,原承天正在擔憂黑焰會燒將進去,卻見小屋的籬欄上忽有金色符文閃動不休,有數道青氣****而出,迅即形成一道光幕,那黑焰哪裡能突破進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此情景,總算放下心來,大修草屋,果然是妙設非常,那籬欄上的符文形像蠅蚊,且字形或似殘缺,應是上古之符,甚是古奧難識,任原承天玄承驚人,也是一字不識,更令他奇怪的是,他雖強自記憶這些蠅蚊符文,可等到符文消失,沉思回味之時,卻發現那些符文不曾記住分毫,這實令原承天大驚失色。

    這蜿蚊符文連記都無法記住,哪裡能夠修行?看來仙境玄學,實非凡俗修士所能體悟。

    原承天知道這是境界所限,無法強求,就算錯失此大好機緣,也只好罷了。

    葉驚海也凝目向外間瞧去,似也在強記這蠅蚊符文,只是瞧他皺眉的情景,想來也是與原承天一般,不曾記住半點了。

    姬憐舞卻不曾理會蠅蚊符文,猶自道:「葉驚海,你快快將師兄的下落說出來,便饒你不死。」此女關心則亂,往日聰慧機變,皆被心中迷亂所摭,情關一事,著實誤人不淺。

    葉驚海聞言只是微笑而已,哪裡肯說話。

    此刻外間黑焰已是摭天敝地,想來千陰法師一干人等,已深陷黑焰之中,終將隨著浮塔****九淵地宙了。原承天想到此節,緊繃的心情才略有放鬆之刻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,一道身影在黑焰之中遙遙閃現,細細辯去,卻是玄青子的身形,而瞧此人的方向,正是衝向大修草屋而來。

    葉驚海道:「此人身具測天神術,必是瞧見了此處符文閃動,青光****,我等務必不可讓此人進來,否則終將盡數死於此人之手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冷笑道:「何需吩咐。」

    他將太一弱水彈出,在大修草屋上形成一道水幕,縱是玄青子遁到近前,也絕計無法突破此幕。

    不過此舉只是錦上添花罷了,那籬欄上的符文青光既被黑焰激發,此屋已自成一域,玄青子又怎能突破這道大修所設的屏障?

    片刻之間,玄青子已來到近前,此人倒也了得,縱是在黑焰之中,一身青色法袍也不曾被燒壞半點,可見此人的御火之術亦是不俗。

    剛才他見到此處青光亂閃,便知此處定有玄奧,可是就算動用測天神術,也沒發現有何醒目物事,玄青子知道必有屏障摭目,此處已自成一域了,而依據記憶,此處豈非就是那座草屋?

    此刻他來到草屋院門前,卻哪裡能得其門而入。草屋既然自成一域,那麼就如同不存在一般,原承天瞧見玄青子在草屋四周縱來掠去,卻始終難以進入此域,不由得暗暗歎息。

    其實此刻就算原承天有心救他,也是無計可施,那蠅蚊古符形成的界域,比之域字真言不知要高明多少,玄青子是無法進入其間,而原承天也是無計打開屏障。

    玄青子此刻焦燥異常,他明知有一處安全的所在可避此黑焰,自己也分明找到,可偏偏卻無法進入,又怎不讓人著急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,他大聲叫道:「千陰法師,此地有避劫之所,速速來此破障。」

    他也是急糊塗了,既沒動用傳音之術,又不曾施展其他法術,只是這樣扯著嗓子嘶喝,又能將聲音傳至多遠?

    這玄青子被困黑焰已有多時,為抗此黑焰,陰玄早就滑跤消耗殆盡,而身上的久粒陰玄丹也早就服完了,此刻陰玄正急速衰減,其遁速也是越來越慢了。

    忽見他的法袍上出現一處焦痕,這顯然已是玄青子陰玄衰竭之像,而此處既有縫隙,黑焰怎能不尋隙而入,片刻之間,已有數朵黑焰鑽進玄青子的法袍,玄青子的肉身被黑焰灼燒,頓時大叫起來。

    葉驚海歎道:「玄青子已無能為矣。」

    說話間,一朵黑焰從玄青子的口鼻中竄了出來,哪消幾息工夫,玄青子整個肉身已被焚燬,唯有一道青煙散了開來,又轉瞬被黑焰挾裹而去。至於玄青子的元魂,則是沒遁出數丈,就同樣被黑焰一燒而空,冥界一代大修,就此殞落於無形。

    不過原承天為之歎息,黑焰中又出現一條人影,正是千陰法師到了。

    只見千陰法師手中持著一把黃羅傘,黃羅傘所到之處,黑焰紛紛退避,千陰法師自是毫毛無傷。

    此人名為多寶修士,自是法寶眾多,他這件黃羅傘果然是御火奇寶,而動用此寶,卻不必像玄青子那樣消耗陰玄,是以千陰法師的神情倒也從容。

    只是有了玄青子的前車之鑒,原承天知道就算是千陰法師也無法突破大修所設屏障,於是索性負手而立,端看千陰法師的最後結局。

    果然,千陰法師雖知那避劫之處就在近前,可他因無玄青子那樣的測天之術,根本無法探知草屋的具體方位,卻見他與玄青子一般在草屋外側亂竄,卻是離題萬里,比之玄青子更是不堪。

    而既然連草屋的方位都無法找到,又談何破解之道?千陰法師尋找多時,終於自認失敗,唯有持著那把黃羅傘呆呆的立在空中,原承天瞧著他落寞之極的身影,心中頗有不忍,此子雖說心腸狠毒,總算是數百里年苦修,如今淪落到這般下場,怎不令人陡生兔死狐悲之慨?

    而另一位比千陰法師更狠毒的葉驚海,卻得以逍遙自在,這更令原承天心中忍耐不得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轉向葉驚海道:「葉道友,那張消玄符可要好好收藏,此是你性命交關之物,千千不可輕忽了。」

    葉驚海笑道:「不勞牽掛,此符如今便是我的性命了,我怎能不好好收藏?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在下勸你也不必收藏太深,若是到時動用不及,未免是終身之憾。」

    葉驚海點頭道:「道友提醒的極是,此符自然要藏在隨時可取之處,總之,道友就算驟然下手,也絕計奪不得此符去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陰陰的道:「如此說來,在下就放心了,是了,在下有一件有趣的物事,你想不想瞧瞧?」

    葉驚海立成警惕之色,道:「想來道友之物必非好物,在下敬謝不敏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冷笑道:「此事卻怎能由得你。」

    右手微微一晃,便有「叮鈴」之聲傳出,那葉驚海聽到此聲,心知不妙,急忙雙手一翻,就取出那張散玄符來。

    此符只需輕輕一拍,就可激發符中法訣,到時葉驚海玄承記憶必是化為烏有,此舉其實和自殺沒有分別,只有那意志極堅,為保門戶秘密,不惜犧牲已身之輩方會動用此符。

    而葉驚海動用此符,卻是損人損已之為,可見此動作如此快捷,可見其心志亦是甚堅,並且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。此子心機之陰毒,如此可見一斑。

    原承天既敢出手,必然是成竹在胸,卻聽那叮鈴之聲越來越急,葉驚海的雙手雖觸到了靈符,可其動作卻變得緩慢起來,本來捏碎靈符的動作對修士來說輕而易舉,可此刻對葉驚海而言卻是難如登天。

    葉驚海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,可惜他縱有同歸於盡之心,奈何怎樣也無法移動手指半點,那靈符明明已被指尖觸及,其靈符後質地手感已可感受,可哪裡還能再進半寸?

    原承天所用之物,正是從微生高那裡得來的攝魂鈴。

    此鈴雖是靈修之器,但經玄焰重新製煉之後,已成為真修級寶物,本來就算如此,此鈴對葉驚海這等鬼相級修為的修士亦無大用,可原承天的玄承實在驚人,便在他與葉驚海的對答之間,已暗制一道靈符,使攝魂鈴的威力倍增,葉驚海別說是初犯級鬼相,就算是三四級鬼相,也難免要著了道了。

    更何況葉驚海被原承天的話語所逼,正是心旌動盪之際,此器祭出之機正是恰到好處,就此一舉攝住了葉驚海的陰魂。

    姬憐舞身影如風,欺到葉驚海身前,欲去取驚海手中的靈符,可她並無肉身,只是一道虛無的元魂罷了,明明手指掠過靈符,卻哪裡能取將下來。

    原承天微微一笑,輕輕取過此符,手中竄出一團火焰來,頓時將這道散玄符燒成灰燼。

    如此借助攝魂鈴之威,總算奪了葉驚海的這道靈符,此舉兔起落,總算是間不容髮之際,大獲成功。而此符雖是難得,原承天卻著實不稀罕,這等陰毒靈符,原承天就算百死也絕不會想去動用。

    見靈符已被毀去,姬憐舞忍不住叫道:「好險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讓道友受驚了,在下也是迫不得已,才兵行險著,接下來便有趣了,我倒想好好好瞧瞧,那葉道友的心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。」

    攝魂鈴雖可攝住葉驚海的元魂於一時,可此人畢竟是鬼相之修,而攝魂鈴卻是真修之寶,是以葉驚海在神智迷片刻之後,便已醒轉過來。可此刻靈符被毀,他已再無要挾原承天之術了。

    原承天收起攝魂鈴,淡淡的道:「葉道友,在下誓必誅你而後快,你有何計,不妨一一使將出來。」

    然而話雖如此,原承天卻難以就此放鬆警惕,此子實是原承天平生僅遇之對手,他的定天鼎雖在已手,可其身上的多寶玄衣上卻是法寶眾多,若說能將其一舉拿下,原承天亦只有三成把握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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