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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》第六卷 第322章 是非由我自從容 文 / 真邪

    就在原承天猶豫之際,就聽得遁風聲颯然而起,已有三名修士出現在原承天的面前,其中兩名修士皆是五級鬼相,是那千陰法師的弟子,而第三名修士赫然就是葉驚海。

    原承天瞧著葉驚海,神情甚是驚疑,道:「葉道友別來無恙?」

    他見葉驚海與千陰法師混為一路,先前心中的種種疑團,也霍然開朗。當他身在三層浮塔時,若說玄離子能找到自己,靠的是那玄青子的測天之術,那麼千水法師的虛識卻又是靠誰指點尋到自己?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那玄青子與自己見過一面,自是能瞧出自己的仙修之軀,為過吞天獸那一關,想擒獲自己倒也合乎情理。可千陰法師並不曾與自己見面,又是何以得知自己仙修的身份,然而這個秘密,葉驚海卻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他原本以為千水法師能尋到自己,或是因為持有某種威能強大的測天之寶,現在葉驚海既與千陰法師一路,那麼就自然多出另一種可能來。只是這種猜測卻來絲毫證據,原承天卻也不便當面指責。

    葉驚海見原承天面色不善,心中自是忐忑不安,不過此人心境非常,卻是鎮定如桓,展顏笑道:「在下自與道友分開之後,卻有幸得遇千陰法師,蒙他不棄,對在下甚是照拂。」說到這裡,眉頭微皺,同時向原承天暗使眼色,一副大有苦衷之像。

    原承天當即向葉驚海傳音道:「葉道友似有苦衷,但說無妨,只是在下仙修之軀的秘密,卻是如何被千陰法師所知,還請道友說個明白,若是與道友無關,還請道友體諒在下唐突則個。」

    他心中既有狐疑,自是直言不諱。

    葉驚海早知原承天精明過人,如今一見面就直斥其非,言語之犀利,令其難以招架,而就算自己假言因受千陰法師之迫而被逼出賣原承天,想來也難獲原承天的諒解,畢竟此事攸關生死大事,便是以原承天的大度,亦不可能毫不在意。而此事欲想圓謊,一時間卻難措辭,便是葉驚海機靈百變,此時亦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不過葉驚海忖來,原承天目前孤身一人,修為甚低,怎及得千陰法師勢力強大,因此自己勢必不可能再叛千陰法師,轉投原承天,那麼這般看來,是否得到原承天的諒解,也就不那麼重要了。而原承天分明是從高層浮塔中逃離,或許已得到了重要的寶物,若真是如此,此人的價值不減,仍可拿來與千陰法師交易一番。

    只可惜自己的定天鼎被人奪去,手中並無趁手法寶對付原承天,而原承天修為雖低,卻是法器眾多,玄承深不可測,若想擒住此人,實可智取,不可力敵。

    於是傳音道:「原道友一見面便指責在下有出賣朋友之嫌,雖讓在下震驚萬分,不過站在原道友的立場,有此懷疑也不奇怪,只是此事說來話長……」言罷沉吟不語,同時心念動處,已暗暗動用法言,驅使起那塊神殿基石來,也唯有此寶,或能克制住原承天之能。

    另兩名修士見到葉驚海的神情舉動,心中亦是大為驚疑,一名修士大聲叫道:「葉驚海,你莫不是在與原承天暗通款曲不曾?嘿嘿,你這人反覆無常,果然是靠不住的,帥尊叫我等牢牢的盯著你,不信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。」

    葉驚海聽聞此言,心思又轉動起來,忖道:「那千陰法師怎能靠得住,縱是我將原承天交給他,他也未必會信守承諾,雖是與他訂下誓符,可若是遣別人動手害我,那誓符又怎能啟動?而這座浮塔眼瞧著崩塌在即,千陰法師一眾皆是束手,而原承天向來機敏,更兼玄承深厚,說不定反而有逃生之策。」

    他心中反覆盤算,卻難有定論,只因此刻形勢的確微妙之極,無論是投向那一方都是利敝參半,委實讓人難以決斷。

    卻聽那名千陰法師的弟子又道:「葉驚海,我的話你怎的不理?別以為你與師尊訂下誓符,師尊就奈何不了你,我等若替師尊出手,還不是一樣能殺了你!」

    葉驚海此刻盤算已定,他轉過臉來面對兩名千陰法師弟子,卻是面罩寒霜,冷笑道:「你等二人不過微弱修為,也在敢我面前逞威。」

    暗祭的神殿基石立時飛起,此石蓄勢已久,自是快捷如風,「啪」的一聲,已將那名饒舌的千陰法師弟子壓成肉泥。

    另一名千陰法師弟子大怒道:「葉驚海,你竟敢背叛師尊,傷我同門!」急急將一柄法劍祭來。

    葉驚海雖也是五級鬼相之修,可此時卻只是初級鬼相修為,是以見對方出手,絕不敢大意,忙將多寶玄衣中的一件吳鉤劍祭出,抵住對手法劍。好在剛才出奇不意誅殺一名,想來以自己的法寶之多,應可輕鬆對付此人。

    若是此戰能夠贏得原承天的諒解,並獲此人出手相助,那麼自是再好不過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葉驚海與千陰法師弟子瞬時翻臉,甚感愕然。他此時已做了決定,要依從青鳥之意去救助神水獸。且不談此獸與青鳥交情非殊,便是此獸阻擋千陰法師之誼,自己便絕不可輕棄此獸。

    像千陰法師這樣的高等級大修,自己本該退避三舍才是正理,無論因任何理由與此人衝突,都是不智之舉,但所謂天道之修,豈非亦要求修士稟持天地正氣?想來無情無義自私貪慾之舉,絕非天道之修所喜。

    天道之修之所以艱難無比,便是因為欲修此道,總要挑戰種種艱難,對修士的意志,信念,智慧皆有極高要求。

    原承天雖下定決心救神水獸脫困,卻怎能疏忽大意,他先祭出靈蛇鎧甲以護其身,再運用風月之體以堅其體,左手持定太一弱水,右手持著雷龍珠,喚出白斗為騎,緩緩向神水獸出聲之處前行。

    越過一座摭擋視線的山峰,便見到了另一處鬥法之場,神水獸正被七八名修士圍定當中,正苦苦廝鬥。

    原承天見此情景,甚感奇怪,那神水獸本在大湖之中,為何卻離岸來至此地?若是在水裡鬥法,豈不是更能發揮神水獸的威能?而此刻神水獸困居陰土之地,分明只能發揮出七八成的實力罷了。

    他雖知青鳥此刻甚是虛弱,仍讓其勉力道出此戰前後詳細來。

    青鳥道:「千陰法師等人既來此處,想借道進入八層浮塔,我自是不肯,便讓神水獸與他們等爭鬥起來,卻因我貪圖追殺一名修士,被引出大湖,遂被困住,那神水獸為了救我,也只能離開大湖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定是千陰法師瞧出你與神水獸的交情非殊,故而動用此計了。」

    青鳥道:「哪裡是千陰法師用計,其實是那個葉驚海出的主意,主人,葉驚海此人甚是陰險,你千萬不可信他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喃喃的道:「原來是葉驚海。」

    心裡想到此人,忽覺一陣寒戰,忙轉念又道:「此浮塔崩塌在即,千陰法師如此苦苦纏鬥神水獸又為哪般?「

    青鳥又道:「自那浮塔崩塌的聲音傳來,千陰法師知道便進入八層浮塔已是無用,便反過來想逼神水獸指出一條逃生之路,神水獸怎肯理會他們,不過這樣一來,千陰法師等人倒也不敢痛下殺手了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道:「雖說那高層浮塔並無逃向外間的門戶,可只要下到低層浮塔,豈不是就可逃生嗎?」

    青鳥道:「主人有所不知,自浮塔開始崩塌之後,那六層浮塔之下所有的門戶已失去功用,再也無法通行,是以如何逃離此處,恐怕也只能在神水獸這般大能異獸上想想辦法了,畢竟這些大能異獸世居此,說不定知道浮塔的秘密通道。」

    原承天暗暗點頭,忖道:「這就是了,如果可以原路返回,從而逃離此塔,想那雷神獸也不會指點我去大修草屋避難了。」

    他轉目瞧向戰場,雖只是遠遠一瞥,也立時瞧出場上除了千陰法師之外,另有兩名修士是為八級鬼相,其他修士修為不一,可不管怎樣,都非自己可以力敵。

    他略作沉吟,便毫不猶豫祭出雷龍珠來,此層浮塔水靈氣最為就沛,可大大增加雷龍珠之威,而不管修士的境界如何,對天雷之威,總要退避三舍才是。

    更妙的是,雷龍珠所聚雲霧,或可致神水獸行雲致雨,亦可大增神水獸的威能。

    卻見一道光華掠天而行,空中立時響起轟隆隆的驚雷之聲,而四周雲氣紛至沓來,天地為之一暗,也就是片刻之間,雲氣已足,有一道紫色閃電從空中擊下,將一名低等級的修士劈成一團焦炭。

    而不等眾修動容失色,數十道閃電緊隨而來,而這其中最巨大的一道閃電,則是劈向了千陰法師。

    自動念要進入浮塔以來,原承天對千陰法師可算是素仰其名,如今這次交手,卻非原承天本意,不過既然神水獸非救不可,原承天縱是極不情願,也要一試千陰法師的大修手段。

    卻見那道巨大的閃電擊下之後,場上卻不見了千陰法師的蹤影,而從原承天的頭頂傳來了聲音:「你便是原承天嗎?以你區區六級真修之修為,卻能闖進八層浮塔,轉而平安回來,實是奇事,你便將你身上所有之物都交給我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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