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314章 此情無計可還真 文 / 真邪
差可幸慰的是,此人若對自己有敵意,自該早就動手才是,不可能等到現在。是以原承天雖驚不亂,只是靜靜的瞧著此人,卻不說話。
那修士來到近前,一雙利目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原承天一番,此人的靈識犀利之極,原承天被他目光所逼,竟覺得渾身如被刀割,而此人打量別人的方式也甚是無禮,原承天心中雖怒,卻只能強自忍耐。
那人忽在原承天面前坐下,道:「你便是那浮塔眾修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原承天了,嘿嘿,進入浮塔中的萬名修士之中,就數你修為最低,卻偏偏是你首先到達此處,了不起,了不起。」
所謂好言一句三冬暖,原承天心中怒氣消去不少,道:「前輩謬讚了。」
那人卻將眼睛一瞪,道:「我向來不會說謊,怎會謬讚,以你修為,能進入浮塔而不死已是奇事一樁,而能搶先進入此層,豈非是大大的了不起?這哪裡是謬讚?」
原承天分說不得,此人如此修為,卻連客套話也聽不出來話,他心中靈光一閃,已知此人身份,於是微笑道:「前輩既是這般說,在下也不敢強辯,想來是我福緣甚厚,才使我能搶先到達此處吧。」
那人道:「此話說的倒也有理,這福緣一事最是難測,誰也說不清楚,若說天意幽微,那麼這生靈的福緣,便是最幽微難解之道了,便是你遇到了我,也算是福緣一樁。」
原承天心中一動,道:「此話卻怎麼說?」
那人道:「你可知你與浮塔內眾修已是大難臨頭,而你若非遇見了我,這大難你萬萬逃脫不得?你可知若無我的保護,你的千百碎魂早被人收起?你可知我為何要保護你的碎魂?」
原承天越聽越奇,道:「前輩所言,在下句句不明,還請細細指點才是。」
那人點頭道:「以你的智慧,想來也猜出我的身份,我瞧你目光靈光閃動,那定是猜出了我的身份。不錯,我便是第九層的守護靈獸雷神獸了,自我在此鎮守以來,除了那天龍鬼師之外,這便是第二次見到有修士闖到此處了,而我身負守塔之責,若遇修士,自該殺之了事,可是這浮塔崩潰在即,我若無人相助,等閒逃離不得,是以無法殺你,這可不是你的福緣嗎?」
原承天聳然動容道:「九淵浮塔竟是要崩潰了嗎?」
雷神獸道:「此塔建成足有萬年之久,因受那九淵陰氣所逼,地基早就腐朽不堪,能撐到此刻已屬不易,浮塔崩潰,又有何奇怪。」
原承天道:「若是浮塔崩潰,那麼塔中的修士豈非盡數橫死,而聽前輩所言,竟連前輩也是無計逃脫了。」
雷神獸道:「我等鎮守靈獸皆與大修施了符咒,哪裡能離開此處,自然要隨著浮塔同歸於盡,只是人皆有求生之心,我苦修數萬年,只為求長生之道,豈能就死,而我一再助你,自也是因為我身上的符咒,自已無從解脫,只能求你相助了。」
原承天聞聽此言,心中略略一寬,雷神獸既是有求於已,那麼自己的性命倒是可以保全了,他此刻忽地明白過了,為何那天龍鬼師不曾一同進入浮塔了,說不定此人早知浮塔崩潰之事,是以才放棄了數百年一現的浮塔。
便道:「前輩說笑了,晚輩不過是區區一名六級真修,哪裡有能力幫到前輩,不過若是前輩認定晚輩能幫到前輩,晚輩自不敢辭。」
雷神獸道:「你一番『前輩晚輩『,直說的我頭腦發脹,這人類修士之間的客套,真是不說也罷。你能不能助我,我也是不知,但我身上的符咒卻只能由外人解除,卻是至明之事,若你不能助我解除符咒,我只能殺你了事,這卻是因你無用,分說不得。」
原承天苦笑不已,雷神獸說話倒是直來直去,可是說的倒也明白,於是道:「卻不知前輩身上的符咒該如何解除,晚輩為了活命,說不得只得勉力一試了。」
雷神獸道:「此事卻不著急,先等你收回碎魂再說,那移花玉木是在東南極偏方向,我等你尋到此物,元魂完足,再來與你說話。」
說罷閉目靜坐,卻不運功調息。
原承天既得雷神獸指明移花玉木方向,忙向離東南方的碎魂下了指令,並向骨猴與獵風亦下了同樣的指令,幸好他在雷神獸出現時不曾慌亂,沒有斷了與分魂的聯繫,此番佈置之後,才將主魂與分魂的聯繫中斷,以便好好將息。
雖說移花玉木的方位已明,可因八層浮塔面積實在廣闊,還是等了五天後,才由靈瞳骨猴傳來信息,那顆移花玉木終於是找到了。
原承天既與分魂斷了聯繫,也就只能被動的等候消息,而分魂因實在太弱,並無能力傳達迅息,而骨猴所傳來的信息,也應該是數日前發出的,畢竟就算是以骨猴之能,也不可能相隔百萬里的情況下及時傳來信息,說不定此刻骨猴與獵風已得了移花玉木,正在返程的路上了。
雷神獸一連靜坐了五日,也不曾開口說話,此時忽然喃喃道:「這些人竟能突破吞天獸那一關,實力倒也不弱,而神水獸與故友相逢,只怕也懶得理會這些人,也許再過幾日,那些人也會來至此處。」
此雖雷神獸的自言自語,原承天卻是受驚不小,他知道雷神獸只求能解除身上的符咒而已,而千陰法師與玄離子的修為可比自己高得多了,若是這二人前來,面神獸說不定就會轉求此二人替他解咒,而不會相求自己了。
他沉吟片刻之後,深覺替雷神獸解咒一事勢必要大包大攬下來不可,否則就算雷神獸放過自己,那浮塔一旦崩潰,自已同樣是屍骨無存。可是雷神獸的符咒卻是仙界大修所施,自已能不能替其解除?
不過不管自己能不能解除符咒,總也要等到碎魂齊齊回到本魂才能行動,否則以他此刻殘魂,若是妄自解咒,說不定就會立時送了性命。
因此他也只能再耐心等待下去。
如此又過了一日,忽有數道分魂回到體內,讓原承天精神為之一振,不過這數道分魂因受長途跋涉之苦,皆是萎頓不堪,對原承天消耗將盡的靈識並無補益。
這樣看來,就算是元魂完復,也要恢復許多時日,方能精神完足,而到了那個時候,焉知天陰法師與玄離子會不會已然突破神水獸那一關,衝到這裡來?
原承天雖知此刻心急不得,可事情偏偏緊急如斯,稍有不慎,就是魂散命喪,哪裡還能靜下心來。
這一日數碎不斷回到原承天體內,但也只是回來了十分之一罷了,離完全完復不知還要等多少天,原承天知道若是等於此,勢必是必死之局,於是不惜再次動用靈識,向青鳥傳去了信息。
他自是向青鳥傳去法旨,令他提醒神水獸,利用二者之間的交情,務必請神水獸動用全力將千陰法師與玄離子阻於湖底羅源縣洞之前,萬萬不可輕易放他們過去。
這浮塔的界域佈置甚是奇特,雖說兩層浮塔之間實為兩個世界,不過一旦突破之後,兩層浮塔的界域就會被打破,隔層傳訊倒也是行得通的,但為此消耗的靈識自是不少,原承天若非吸納了三縷大修分魂,此刻哪裡有這般能力。
饒是如此,這道訊息傳出之後,原承天的靈識已是完全耗盡了,就連近在身前的雷神獸都無從探察了,只能依靠眼力方能探知此修的存在。
修士失去了靈識,著實是件苦惱之事,就如人失去了耳朵眼睛一般,而長期依賴靈識形成的慣性,也讓原承天在失去靈識之後極不習慣。
卻聽雷神獸道:「你這人倒也聰明,知道求助神水獸替你阻敵,對我而言,無論是何人到來,只要能替我解咒都是一樣,而此二人修為甚高,也應是最佳人選,我本該阻你,但念在神水獸的情面,只當瞧不見罷了。「
原承天苦笑道:「如此已見前輩盛情。「
雷神獸道:「只是瞧你此刻情景,卻不知何時才能替我解咒,而神水獸能替你阻敵幾日,卻也難說的很,罷了,我也不去管他,就看你的靈識能否在那二人到來前是否能夠恢復吧。「
神水獸能阻住千陰法師與玄離子幾日,原承天並並不敢確定,而自己就算碎魂全都回來,也起碼需要三五十日才能恢復,難不成神水獸竟能阻敵一兩個月?此實非可以樂觀之事。
但恢復靈識,卻又是急不得的事情,以原承天之性,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,也會鎮靜如恆,可此時未免有些急火攻心。
又過了一日,碎魂大半已經回來,而靈識的恢復仍是甚為緩慢,仙修之道中,於靈識的培養恢復一道,本就方法不多,而原承天知道的數種方法中,斷無一種可在此時使用的。
正在內心如焚之際,忽聽雷神獸道:「那卻是什麼東西?「
原承天驟然一驚,忙循聲望去,卻見一道光華自天而降,就懸在雷神獸與自己的頭頂,就算沒有靈識探查,原承天也知道那是千水法師的虛識,因為此道光華中,隱約可見一名修士的影子。
雖然來的不是玄離子與千陰法師,可千水法師的虛識同樣是原承天無法承受的。
面臨這天大難關,原承天卻該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