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》第六卷 第293章 事急衝關需用力 文 / 真邪
原承天不由得屏住吸呼,而葉驚海亦是緊張萬分。()不知赤晴鬼修二人如何處理這件事情,若是他們精明厲害些,查出這名發瘋的修士身上的靈符已被去除符力,並且追根究底起來,那麼原承天的苦心謀畫自然全功盡棄。
卻見赤睛鬼修皺眉道:「這九淵之力果是厲害,此人定是被這九淵絕陰之氣所害,以致如此。」
青袍鬼修正苦苦與九淵之氣對抗,哪裡分出心神來管這種小事,隨手一指,那發瘋的修士便已倒地不起,道:「赤晴道友,你速速祭起陣旗來,憑我一人,怕是抵擋不住了。」
赤晴鬼修忙道:「敢不奉命。」忙將兩面陣旗祭出,急急念動法言,兩面陣旗很快也吹出兩股清風來,與先前的清風合成一處,一時間深淵中清風大盛,那通路立時擴大了不少。
原承天見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,心中略鬆,按理說像赤晴鬼修和青袍鬼修這般修為的修士,本不該如此大意才是,想來定是這陣法設置不易,故而分了他們的心思。
原承天自是瞧出,赤晴鬼修二人所設的陣法,名叫大衍庚巽陣,大衍者,大水也,庚者為陽干,而巽者為風,是以此陣為堂堂正正的五行風水大陣。
此陣借水之力,以陽沖陰,以風散濁,故而可以衝開這九淵之氣,但奈何此處只有赤晴鬼修二人在此,以二人之力行此大陣,委實有些不易。
這也是二人不及深思那名修士發瘋的原委了。
原承天細看大衍庚巽陣所化之風,發現其與無界真言中的「風」字訣所行之風並無二致,皆是純陽純靈之氣,此風立與鬼修所修之道殊異,故而鬼修行此陣法,必是事半而功倍。
原承天暗道:「這大衍庚巽陣所化之風既然與風字訣所行之風一樣,那麼就算無此二人,我也能通過這處深淵了,只是以我此刻修為,所行之風甚是微弱,吹出的通道未免狹窄了些,若想將這五百名修士送離此處,怕是要費上許多工夫。」
他既弄明白通過這深淵的秘奧,心中更是坦然,先前他雖知風字訣在冥界之中定有大用,但面對那些與有淵地宙相關之事情,卻不敢掉以輕心,貿然一試,是以這風字訣一直不曾動用。
這也是因為對原承天這樣的仙修之士而言,自他們初踏仙修之路,耳邊就常常聽到九淵地宙的種種恐怖之處,時日久了,自然就視九淵地宙為絕危之境,一聞其名,便生恐懼之心,縱有風字訣這樣的利器在手,卻還是猶猶豫豫,全無信心。
原承天暗歎道:「正所謂盛名之下,其實難符,九淵地宙固然是令修士望而生畏之所,可若一味恐懼,不敢嘗試,那也失了修行大道,何況我日後若修為有成,說不定這九淵地宙也能去一遭,又何必懼之如虎。」
正在原承天胡思亂想之際,前方已傳下令來,讓眾修速速通過大衍庚巽陣所形成的風道,只是此令雖是急如烈火,可五百修士行動遲緩,如同白癡一般,「速速」二字,卻是絕難達到。
那道路雖有丈許寬,可通路邊緣處九淵氣之仍是濃重,不亦靠近,是以這通道只容二人通過。此處修士有五百之眾,以如此速度通過,不知要花多少時間。
青袍鬼修二人雖是著急,卻也無可奈何,青袍鬼修苦笑道:「赤晴道友,我等可謂作繭自縛了,捉了這許多修士,卻害得我等要在此苦撐,說不定等到全部修士通過此處,我等已是油盡燈枯矣。」
赤晴鬼修笑道:「若想通過浮塔高層的重重難關,自然是多費些力氣,有這五百祭品,想來就算是到達九層浮塔亦有可能了,如今只是耗些陰玄,倒也沒有什麼。」
二人的談話之中已涉及機密,但身周都是些神智皆喪的低級修士,料他們就算聽了去,也如輕風過耳,不可能入腦的。
此時五百修士仍在緩緩前行,在千陰弟子的引導之下,一對對通過深淵,二修雖見眾修通過速度極慢,卻也只能乾著急罷了。
忽然間,赤晴鬼修眉頭微皺起來,青袍鬼修道:「赤晴道友,何必皺眉,事已如此,大不了費了幾粒陰玄丹罷了,也無甚大事。」
赤晴鬼修忙展顏笑道:「道友說的是。」
其實赤晴鬼修所想之事,卻和修士通過深淵速度過緩一事無關,他心中總覺得有件事情甚是不妥,可此事究竟為何,不妥之處又在哪裡,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他不出。
赤晴鬼修暗道:「這些修士皆是喪失神智,又有何事情能令我牽懷,定是我生性多疑之故了。」可就算想到這裡,心裡仍是無法釋懷。
好不容易,隊伍已去了大半,葉驚海排在隊伍中間,此時正好輪到他了,他不敢回頭向原承天示意,只好傳音道:「在下先去一步,若在前方遇有事故,自會向道友傳音示警。」
原承天傳音道:「在深淵之中,傳音只怕不易,道友不必擔心,在下自會隨時應變。」
葉驚海縱身投入深淵,身影剎時不見了。
將近過了一個時辰,才總算要輪到原承天了,此刻身邊修士已是不多了,算起來不過二三十人而已,青袍鬼修見此情形,總算展顏一笑道:「此間事了,我等也可放鬆些時日了,日後若再有事故,自有其他人出面了。」
赤晴鬼修笑道:「能人多勞,以道友大才,日後法師借重之處必是不少,道友又何必憚勞?」
正說話間,忽見一名弟子提著那名昏倒的修士來到深淵前,對青袍鬼修道:「還請帥叔施法,讓此人清醒一二,否則此人怕是難以通過此淵了。」
青袍鬼修道:「此人甚是不濟,五百多修士,唯有此人受不得這絕陰之氣。」正想施法喚醒該名修士,赤晴鬼修心中一動,叫道:「是了,在下一直覺得有一事不妥,卻始終想他不到,原來卻應在此人身上。」
青袍鬼修道:「卻是何事?」
赤晴鬼修道:「道友,此人剛才雖是發瘋,可你想來,此人明明被貼上攝魂靈符,又怎能恢復神智?」
青袍鬼修笑道:「不過發瘋而已,哪裡算是恢復神智。」忽然也想到關鍵處,叫道:「的確是不妥,此人被貼了靈符,就算是想發瘋亦不可得,這卻是何故?」
他忙將此修士胸前的靈符揭起,匆匆一瞧,失色道:「不好,此等的符力竟已全失了,莫非是有人做了手腳?」說罷將凜凜目光,向淵邊剩下的二三十名修士臉上掃去。
這些修士之中,除了原承天之外,另有木甄二人同樣是靈符失效的,三人見青袍鬼修目光掃來,不禁心中微顫。
這大修的目光,實有奪人心魄之力,若是心境差些人,難免會被其目光所奪,而生出恐懼之心。
好在原承天與木甄二人皆是心境穩固,雖被青袍鬼修目光掃到,也能勉強支撐。
但其中一名修士,卻是目光慘然,身子微微晃動了數下。
此人原也是浮塔會眾,在其被擒至茅屋之時,就被葉驚海解了靈符,此刻在青袍鬼修目光的威逼之下,立時亂了方寸,行動之際,已然是露了馬腳。
青袍鬼修喝道:「便是你了,你給我出來。」他雙手正施法訣,以維持清風通過暢通,是以只能用雙目神光,威逼這名修士。
而此刻他的目光之中,已經動用了其強大陰識,以他七級鬼相的修為,其陰識自是強大無匹,已能傷及那名修士的肉身本體。
果然,那名浮塔會眾身子搖搖晃晃,顯見其陰玄肉身已然受損。
原承天暗叫糟糕,攝魂靈符被化解的秘密,終於是藏不住了,若是青袍鬼修二人一一審查剩下的修士,難免要查到自己和木甄二人身上,而三人一旦被發現靈符被化解,又豈能生離此地?
他急急向木甄二人傳音道:「事不宜遲,我等速離此地。」
木姓鬼修亦急道:「就算我等能衝進深淵,但若二修收了陣法,我等豈不是要被困在深淵之中?「
說「被困「二字,其實已是輕了,一旦大衍庚巽陣被收起,在深淵之中自會被陰氣包圍,那豈不是要失了性命?
原承天道:「不必擔心,我自有辦法,能保二位在深淵之中安然無事。「
既有原承天的承諾,木甄二人頓時放心,在他們心中,這位浮塔會長幾乎是無所不能,是以原承天許下承諾之後,二人立時遁速如風,向深淵衝去。
「果然有名堂!「赤睛鬼修見二修衝至,立時將陣旗一收,同時左手五指次弟展開,五道紅光輪番向二人攻去。
木甄二人既然有心沖關,自是早有準備,二人同時祭出法器,抵擋赤睛鬼修的五道紅光。
按理說以雙方的修為差距,木甄二人應該是不堪一擊才是,可赤晴鬼修為維持陣法,其陰玄已耗盡大半,此刻施法,卻又不敢全力施為,以防陰玄耗盡。
修士的陰玄真玄雖可用陰玄丹真玄丹之類的丹藥補充,可最忌的卻是陰玄真玄完全耗盡,要知道一旦陰玄真玄完全耗盡,再補充起來就殊不容易,並且會大損修為,是以任何修士在陰玄真玄大耗的情況下,都絕不敢做全力一搏。
然後木甄二人固然可勉強抵擋赤晴鬼修的法力,可陣法已被收起,深淵之中清風通道已無,二人不禁回頭,瞧向原承天。
原承天是否能將二人安全送進深淵之中?二人雖對原承天滿懷信心,可大衍庚巽陣是靠二名大修施為,方能開出通道,如今只靠原承天一人,也能達開出通道嗎?
便是原承天自己,其實也無絕對把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