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0092章 天意隱行藏 文 / 真邪
九瓏臉上難掩失望之色,她勉為其難的笑了笑,道:「交淺言深,是九瓏唐突了。」緩緩站起身來,便向門外走去。
原承天並不挽留,而是靜候在旁,目送九瓏離去,等九瓏快走到門口時,原承天忽然道:「九瓏可不信在下,但不可不信令尊,九瓏身在局中,難免有所迷失。局中局外,可謂兩重天地,還望九瓏深思。」[搜索最新更新盡在|com|bsp;九瓏低頭沉思,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,道:「多謝小公子指點。」言罷飄然離去。
原承天剛回到內室,玄焰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,道:「奇怪了,奇怪了,主人和九瓏姑娘的話我句句聽得懂,可怎麼還是糊里糊塗?主人究竟是答應了九瓏的要求,還是沒答應?」
對玄焰原承天倒是不必隱瞞,他笑道:「其實這件事答不答應,已經不重要了,因為我已被捲進其中,而九瓏母親留下的那封信,其實也不重要,因為素靈貞**是在那第三人手中,以九瓏的神算天課都測不到她,何況是一封信,九瓏欲看此信,不過是想弄明白事情的原委而已。現在她想必明白,看不看此信,其實與事無補。」
「局中局外,可謂兩重天地,主人此話又是什麼道理?」
「我雖已身在局中,可荊道沖不知,那位第三個也不知,所以我又算是身在局外,既然身在局中,哪麼此事不管也要管,而身在局外,又多出許多方便來,以九瓏的智慧,最後想必是明白了我的意思。」
玄焰苦笑道:「你說了半天,我還是似懂非懂,這人間的事情,原來是這般複雜,還是在玄焰谷好啊,誰是敵,誰是友都能分得清清楚楚。」
原承天道:「不識天道真面目,只因身在大道中(注一)。很快就是天靈宗三千年大慶了,天南城裡此刻已是賓客雲集,早成是非之地,看來要閉門謝客一陣子了。「
玄焰道:「閉不閉門是主人的事,謝不謝客,主人說了不算。
原承天笑道:「你倒是學得很快。「
忽聽簷下的信籠一響,原來是一封信訣到了。
天南的修行小院都設有信籠,以便修士間往來傳訊,有此信籠,修士就可以不必與對方互留信訣,免得留下自己的行蹤痕跡,也算是修行小院提供的一項便利。
原承天走到信籠旁,用手一探,信訣中的文字就跳到腦海中去,他轉過頭來對玄焰苦笑道:「你也算得很準。「
原來此信是玄和所發,欲請原承天在天南城的雲間茶樓一聚。
既然是玄和所邀,原承天也無法拒絕,只好先將玄焰收了,推門走了出去。
他來天南城數月,也不過出門兩三次,今日出門之後,立時發現與往日大有不同。
天靈宗這次三千年大慶,實是非同小可,不僅天梵大陸的諸大門宗盡皆派人到賀,就連其他大陸的門宗,也有派人道賀者。而這其中,最主要的是南方大陸宗門修
士。
南方大陸和天梵大陸靠得最近,連接兩座大陸的天南幻域也早被開發,路途相對安全,但就算以修士的遁速,仍需走上三年的時間
南方大陸與天梵大陸的交流由來以久,因為兩座大陸特產的仙修資材有極大的互補性,商家可以因之獲利,修士更可不必遠涉山川就能獲得修行所需,而隨著兩座大陸仙修之士日益增多,這種交流就越發顯得重要了。而天南城名字的由來,也是將天梵大陸和南方大陸各取一字而成。
天靈宗做為天梵大陸最重要的門宗,在其三千年大慶之時,南方大陸各大宗門派人來道賀,就再也正常不過了。
原承天此刻步行街頭,也總算體會到了摩肩擦踵的盛景。街上有不少奇裝異服之士,看來就是來自南方大陸的修士了,原承天昔年也曾去過一次南方大陸,對這些修士的打扮並不陌生。
南方大陸的修士注重丹藥,出現過不少名噪一時的丹修大才,又因為丹修比較容易達成飛昇,所以南方大陸的飛昇之士,在人數上也僅僅是次於寂滅大陸而已。
只是丹修雖易獲得較大成就,可一旦鬥起法來,就難免要吃虧,幸好南方大陸的修士還擅長製作真訣,這使得他們的實力大致可以和其他大陸的修士持平。但在羽修仙修級層面上,南方大陸的修士實力就難免要稍遜一籌,因為真訣在羽修仙修層面上,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經很小了。
自從有南方大陸的修士出現在天南城,城中法器鋪的生意就開始火熱起來,這是因為南方大陸缺乏上好練器佳材的緣故,而天南城的商家,自然可以大賺一筆。
玄和邀請原承天前往的雲間茶樓在天南城的中心街區,
是天南城的第一繁盛之地,原承天轉過幾條大街,正要步入雲間茶樓所在的街區,忽聽路邊傳來爭吵之聲,
原承天本來懶得理這些閒事,可好看熱鬧是人類的本能,這街上固然有不少清心寡慾的仙修之士,可凡人百姓只有更多,是以很快的,就有很多人湧了過來,將一條街道塞得滿滿。
原承天在艱難跋涉之際,也大致聽出了事情的起因,原來是一名南方大陸的修士昨日在一家法器店裡購了件法劍,今天卻認為是虧了,便來店裡吵鬧。在天南城開法器店的,怎能沒人撐腰?而面對這些勢單力孤的遠來賓客,又有何懼怕。一場大鬧自是不可避免。
若非天南城禁止爭鬥,此刻應該是法器真訣滿天飛的情景才對。原承天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,前面雲間茶樓已然在望了,而玄和正站在樓上的窗口處,向原承天招手示意。
就在雲間茶樓旁邊的一家客棧的某個房間裡,有兩名修士正在擺弄一件法器,這件法器和荊道沖送給獵風的照魂鏡很有幾分相似之處。
兩名修士輪流持著此鏡,透過窗戶,向街人的行人照去,或許是這種事情太過無聊,兩名修士都露出了厭倦的神情。
「老祖吩咐下來的這個任務,實在無聊的緊啊,老祖所要找的元魂,整個大陸也未必有二三名啊,大好光陰,就此虛渡。「一名青衫修士報怨道。
「老祖交待下來的事情,誰敢回駁?反正老祖門下弟子每人都要做上三年,三年之期一到,就可以解脫了。「另一名黃衫修士也是不無怨懟。
「聽說前三輩的師兄們都是一無所獲,看來這件事情,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,老祖何等英明神武,為何要做此不……「後面的話縱是面對自己的摯友,也是不敢稍有吐露。
「不智之舉?你懂得什麼,若老祖真的能找到一個元魂,其修為可大大增強,比過世間任何丹藥,到了老祖這種修為,再想將修為提高一點也是極難,而這特殊的元魂,則是一個提升修為的大大捷徑,這件事情縱是有虛無聊,可又不需老祖親為,再說此事怎麼也比去獵殺六七級靈獸要強得多了。「
二人雖在埋怨,可手中的法鏡則不敢有絲毫放鬆,就算街那頭有熱鬧可瞧,這兩名修士也不曾動心,仍是輪流持鏡照向路過窗口的行人,一個也沒有放過。
原承天見到玄和身影,也加快了腳步,他前面的人流都湧到後面瞧熱鬧去了,反倒寬鬆了一些。
沒想到剛走兩步,就看到迎面走來的一名修士停下了腳步,對著路邊的一個窗口怒視,大喝道:「樓上的賊子,給老子滾下來,竟然敢偷偷用照魂鏡照老子的元魂,你等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。「
原承天聽到這裡,心裡聳然一驚,他心中念頭電閃,已想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來,急忙施放出一個真言之域,護住了全身。而對面的那位修士,猶自對著上面的窗口,戟指大罵。
原承天暗歎僥倖,若非剛才道路被阻,自己此刻應該早就到了那個窗下,如果這兩名修士是那神秘的第三人所派,那自己的處境立時就變得危險起來。
沒想到這天南城中,此刻已經是步步危機。
路邊樓上的窗口遲遲未有動靜,看來窗後的修士被這突發的事件驚呆了,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。而原承天見此情形,也略略鬆了口氣,看來這窗後並無修為太強的大修,而應該是經驗不足的低級修士了。
對面的那位修士見遲遲無人應答,也有些猶豫,不知該不該繼續鬧將下去,被人用照魂鏡照一下固然心情會很不愉快,可只要不是鬼修,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。
但讓原承天感到奇怪的是,前面這位修士分明只是一名初級真修,以初級真修的靈識,怎能感受到照魂鏡的法光?莫非此人修有神奇的心法,從而擁有遠超常人的靈識嗎?
靈識的修行之法一向極少,就算以原承天的玄承,也沒有更好的辦法,看來最大的可能是這人身上應該是有件奇特的法器,能感受到法器的法光。
此時從那個窗口處,一名身穿黃衫的修士探出身來,滿不在乎的瞧著窗下的修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