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往昔緣 075 神脈城 文 / 鏡垠

    在清雨等人的護送下，劉琰等人離開了三族勢力範圍，然後一路上多次繞行，仍是與三族游散之人交戰了一番。五人都是化蘊境，自然不可能被一般異族攔住，在入夜前，終於趕到了神脈城附近。

    抬眼看向這座無憂海第一大城池，五人都是吃驚不已，龐大的佔地面積，加上高聳的城牆，顯得無比巍峨龐大，即便如此，劉琰也不覺得什麼，畢竟南州城比它還要大許多，但是那城牆上流轉的陣絡，像血脈一般糾纏侵扎，靈力流轉之下，隱隱散發著淡淡靈光，果然城如其名，神脈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
    城上遍立白衣劍客和弓手，森嚴無比。外圍並沒有任何士兵，只有一條寬闊的護城河和眾多的蒺藜陷阱。

    「什麼人？」

    在劉琰等人接近城池之時，城樓上傳來大喝之聲。

    「我們是靈垠宮弟子，此番有要事報與城主！」

    城樓上之人交頭接耳，一般人並不知道靈垠宮為何物，只知道有靈垠山脈，但是靈垠宮在這無憂海畢竟聲名流傳已久，知曉者同樣也不少，立即有人稟報了坐鎮此處的長老，那長老聞得此事，自然不敢怠慢，立即讓人放行，並親自前來接待。

    劉琰等人一進城便遇到了這名地位僅次於大長老的一劫白衣長老。

    「我是神脈城長老輪天，不知你們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輪長老，我是永夢湖劉琰，這兩位是我師兄林之秀、師姐陳思君。這位是凝魄峰許諾。她是我的靈侍風靈。」劉琰一一介紹道。

    輪天辨出劉琰所言屬實，便道：「久聞靈垠宮大名，諸位年紀輕輕，便都已是化蘊境，前途似錦，不知幾位有何事找城主？」

    許諾搶在劉琰之前道：「事關三族要事，我們想當面跟城主說。」

    輪天長老笑道：「我帶你們去。」

    為使便於安排防禦調度，城主幾條大道都已經禁止平民通行，一眼看去，可謂是空無一人。

    不多時，五人跟隨輪天來到了城主府，而神脈城城主同時也是一劫修行者郁秀也早已得到消息，等候在大廳。

    五人見到城主郁秀，雙方互相介紹了一番，然後直奔主題。

    郁秀見幾人只有見了他才說出事情，知道事情不小，也鄭重道：「不知幾位帶來了什麼消息？」

    許諾立於眾人身前道：「我們找到了天羽族族長，並將她送回了天羽族，這樣一來，這場戰爭也就要結束了。」

    「此話當真？」不論是城主郁秀，還是其他趕來的長老，同時露出詫異之色。

    許諾道：「當然，我們身為靈垠宮弟子，若敢騙郁城主，難道還不怕被懲罰？」

    郁秀看向包括其他長老，眼中露出驚喜之色。

    輪天長老道：「此番三大異族來勢洶洶，大有一舉滅除我神脈城之意，大長老身受重傷，而如今渡劫境之人只有城主和老夫，即使加上海天道的兩位一劫長老，也不過四人，根本不足以敵對三族。若他們真能撤回海天山脈，我們自然是可以得保，但是三族此番傾全族精銳來襲，只怕不會就這麼輕易離開，很可能是計。」

    其餘長老不過都是元丹境，對輪天長老之言，深表贊同，紛紛出言支持，一可保自身，二也奉承了輪天。

    這時候郁秀深皺眉頭，緩緩道：「若是事實，我們就會錯過追擊之機。」

    輪天知道城主一向不甘於現狀，一直想解除北患，但他的經驗要比作為修行界新銳的城主老練得多，他道：「城主，以我們的實力，自保尚且不足，何談追擊？這與純粹的凡人作戰是不同的，他們撤退之時必然弱者先行，強者設伏，一旦我們出擊，極有可能全軍覆沒，精銳盡毀。」

    其他人再次表示贊同，城主郁秀展眉道：「多虧輪天長老提醒，否則郁某還想不到這些。」心中卻是有些遺憾，他豈會想不到這個，若是三族強攻神脈城，他也有手段應付，如今三族撤退，他本想用這些暗手追擊三族，只是這些長老太過謹慎，若強命他們出擊，必然懈怠拖延，他那些暗手也無法單獨完成追擊任務，只能平白犧牲罷了。

    輪天老成道：「城主不必自謙，必有其他計謀，只是我等為了長久考慮，還是認為應該穩妥行事，畢竟三族也只是海天山脈的一部分，他們受損，必有他族取代，異族之患只能防，不可攻。」

    郁秀點頭，這點他贊同，然後對劉琰等五人道：「幾位為我神脈城解除大患，功不可沒，乃是年輕一輩的楷模。來人，為五位英雄設宴，好好款待。」

    然後又道：「不知幾位何人為首？」

    劉琰知道許諾對名利的看重，便暗中阻擾了一下林陳二人，前方許諾已道：「我乃凝魄峰許諾，可為代表，不知城主有何事？」

    郁秀早就注意到這名顛倒眾生的尤物，不但修為在五人中最高，而且氣質非凡，大有年輕一輩領軍人物風範，於是微笑道：「許仙子，這次我除了代表神脈城謝謝你們之外，還想請你為我帶個話給靈垠仙宮，這次神脈城外圍防禦盡毀，大長老身受重傷，一旦其他異族有所舉動，即使拿不下我神脈城，即將回到北方生活的居民只怕要再次遭受劫難，希望靈垠宮能派出幾位長老助我神脈城守禦幾年，我神脈城必有重謝。不知許仙子可否替我傳達？」

    許諾微笑道：「郁城主，此事理當效勞，請城主放心，許諾一定將話帶到。」

    郁秀道：「如此，郁某就多些許仙子，多些幾位了。」

    許諾道：「城主客氣了。」

    郁秀笑道：「應該的，想必宴席已擺好，幾位隨我赴宴。」

    除了輪天長老和城主郁秀陪五人同席就宴外，其餘長老各自離去。

    一頓酒宴下來，劉琰對許諾的感到有了一些距離，許諾與神脈城城主談笑風生，他卻對這樣的純粹交際之言完全插不上嘴，根本就不知怎麼交談，也沒興趣研究這些，只能與風靈二人埋頭吃喝，他對好酒倒是有些興趣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神脈城探子傳來消息，三大異族果然正在撤回海天山脈。

    得聞消息，滿城慶祝，他們彼此奔跑傳遞消息，彷彿是他們得勝一般。

    但是劉琰沒有看到他們臉上的淳樸，這是一個被修行者統治的畸形世界，在絕對的實力管理和壓迫下，令他們失去了正常人靈性和活力。這跟大漢的民族有著本質的區別，正因為此，除了靈垠宮，大半聖門收徒都以大漢之人為主。

    風靈站在一邊，看著這些高興的人們，不由自主道：「他們有什麼好高興的？」

    劉琰笑道：「異族離去，說明他們生命不再受到威脅，所以他們高興。」

    風靈卻道：「可是他們毫無實力，就如同被圈養的牲畜一般，若不是海天山脈害怕靈垠宮，他們根本就難以生存。」

    劉琰淡淡道：「這也不能說明他們不對，每個民族都有他們的固有性格，我大漢雖然也只是凡人，卻有著他們沒有的血性，從上古被南蠻包圍的一隅之地，到如今偌大無邊的皇土，都是他們一點一點拚搏而來的。若是當時他們畏首畏尾，還不思進取，也就沒有了如今的大漢。」

    風靈奇怪道：「是嗎？大漢以前很小？」作為一個異族，只知道如今大漢朝的龐大，卻不知它的來歷。

    劉琰當年在離塵觀博覽群書之時，有所涉獵：「大漢以前不叫大漢，經歷了無數王朝。最古之時，只有十數萬之人，偏居一隅，周圍任何一個勢力幾乎都可以滅除他，上古的修行者或是凶獸也可輕易摧毀他，但是祖輩們卻是有著不息的熱血，四處征戰，殺伐果斷，遇上善良民族，則與之融合，遇上殘忍邪族便傾全族之力進攻，當時可謂戰火沒有窮盡，祖輩強大到連各種盤踞一方的凶獸也剿滅無數。」

    風靈無比震驚：「凡人也可以戰勝凶獸嗎？」

    劉琰點頭道：「以前我也不相信，以為那只是神話傳說，後來還是修行者的我親手擊斃一隻妖獸後，才明白，只要有不息的戰意，什麼都可以戰勝，可以誅滅。而且上古之人體格要比我們好的多，連我都可以擊殺妖獸，他們擊殺凶獸自然不在話下。」

    風靈驚異道：「原來公子還是凡人之時就可以擊殺妖獸啊，想當時我還是築基境時，遇見妖獸都是繞道而行，難怪公子擁有同階難及的實力。」

    劉琰笑道：「當時也是沒辦法，在那種環境生活，自然應該自強不息，如今我倒是希望能逍遙度日，不再想以前的生活，除非像神脈城的國民一般，憂患重重，那樣我的血液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吧。」

    風靈道：「神脈城之人要是都像公子這樣，那可就沒有我們海天族了。難怪我們海天族很少襲擊北方大漢，除了有靈垠宮威懾，聽說那邊的人可以輕易集結無數不畏死亡的大軍，連許多小道門也會不惜滅門與我們一戰。」

    劉琰從史書中也看過，南州大軍與海天山脈異族交戰過無數次，最終使得邊境異族變得稀少。他歎道：「其實這也不一定是好事，沒有憂患，沒有戰火，後輩只會越來越弱。」

    見風靈還想繼續，劉琰阻止道：「好了，不說了，如今我已是修行者，凡人之事已與我無關。此地事情已了，我們也應該回靈垠宮了。」

    匯合了林之秀和陳思君，找到正與神脈城、海天道等強大勢力代表交談甚歡的許諾，劉琰提醒應該離開了。

    在離開之時，神脈城分別送與了五人一件下階上品法寶作為報答。

    劉琰看了眼手中的驅邪明燈，頗感此次神脈城沒有白來，此物雖然在鬥法時用途不大，但是在陰邪之地，作用卻會極大，在輔助法寶裡面，下階上品已經極強的存在了。

    在回靈垠宮的途中，許諾顯得極為高興，劉琰也因為她高興，而心情舒暢。

    五人花了十餘日來到設在風海盟的靈門，借助飛天葉，直飛永夢湖。

    許諾並沒有直接回凝魄峰，只告訴劉琰，她想會一會聲名不在她之下的永夢湖霜蓉。

    （終於要回去了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