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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往昔緣 069 擊殺 文 / 鏡垠

    劉琰的計策很簡單,確實誰都想得到,只是一直以來被風虛子的強大所攝,竟然沒有想到。

    風虛子所在的府邸很容易便被劉琰打聽到,他喬裝打扮後,便縱馬來到風虛子府邸前,一名侍衛攔住道:「此乃風海盟風長老居所,你不得亂闖!」

    劉琰見侍衛只是凡俗之人,下馬後,便拿出一大錠銀子遞與他,道:「這位大哥,我有要事想找風長老,不知大哥可否通傳一聲,就說水閣來人要找風長老。」

    侍衛看了手中的大額銀子,眉開眼笑,與令一名侍衛心領神會地互看一眼,然後道:「風長老剛好回來不久,你等著,我這就進去。」那人錢財,替人消災,這麼多銀子,竟然只須傳一句話,根本就是撿來的橫財。

    風虛子雖然沒有插手道界大比,但是這種時期,他的事務也平添了許多,回到府邸,只想好好打坐一番,沒想侍衛竟然打擾他的清修,不過他說是水閣中人來找他,水閣是哪方勢力?風虛子一陣沉思,然後想起那個久未聯繫的病夫子,心中一驚。不知他找我有什麼事?

    風虛子皺起了眉,他已經得到消息,港城水閣離奇被焚,水幫也是死傷數百人,還有三千餘水幫之人和病夫子卻不知所蹤,這令他有了莫名的危機之感。但是如此時期,他不敢有所異動,到處都是修行者,萬一被人知曉自己與病夫子有所聯繫,只怕縱使如今已至元嬰中期,也會死得不能再死。

    可現在病夫子竟然派人找上門來了,難道真有什麼大麻煩?風虛子暗生惱怒,你病夫子就算是找我,也要分時機啊。可是自己的把柄病夫子可是很清楚,他不能不見他。

    劉琰隨著侍衛進了府邸,風虛子看著這名凝氣後期的陌生年輕人,疑惑道:「你是何人?」

    向風虛子行禮後,劉琰然後見四下無人,便道:「風長老,在下是幫主第七位傳道幫徒劉琰。此番前來,是幫主有難,請您前去相助。」

    「他有什麼大難?」風虛子可是知道病夫子的實力,能逼得他棄了老巢,躲避在外的人,他並不想招惹。

    劉琰見風虛子不懷疑自己身份,立即道:「早些日子,水閣中突然來了一名不似人類,也不似海天異族的奇異男子,自稱是九幽領主梔堊,突然出手襲擊幫主,幫主縱然神通無比,可還是不敵那人,帶著我們逃了出來。我們隨幫主四處躲避,但那梔堊似乎不打算放過我們,仍是窮追不捨。如今,我們躲在宏河院中,幫主想請您出手與他一同滅殺九幽領主梔堊。」劉琰胡亂編造,把當初遇到的梔堊直接拉了進來,以便擾亂風虛子思維,徹底斷去懷疑自己的念頭。

    「九幽領主?!」風虛子豁然起身,「不知那梔堊的修為如何?」

    「據幫主說,他應該是元丹境中期,他的本命法寶是一件黑色火焰戰甲,還可化形為劍,詭異無比。」

    風虛子不由在廳中緩緩踱步,暗思,看來此番敵人非比尋常,難怪以病夫子能實力,也要敗陣而逃,不知自己與他聯手,是否對付得了那梔堊,是不是直接通報靈垠宮出手,畢竟任何一名九幽強者來到人界,聖門都不可能不管,但是這樣一來,似乎容易暴露病夫子的存在,如果此番沒有幫他,他一旦出事,只怕會說出我的許多事情,也許應該先與他聯手試上一試,既然病夫子都能逃出來,若是不敵,那麼以自己的速度想要逃走,應該是易如反掌。

    「如此,你帶路!本長老再幫他這一次!」

    一直裝作焦急的劉琰終於鬆了一口氣,然後便帶著風虛子朝宏河院騎馬奔去。

    在主道的一條分岔小徑,幾乎沒有人煙,風虛子知道此處所在,一馬當先,朝裡縱行。

    眼見宏河院的大門出現在眼前,風虛子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,不覺放慢了速度。

    緊隨而來的劉琰微微靠近風虛子,指著宏河院,道:「風長老,幫主便在密室之中,前番他已經收拾,如今正在調息。」劉琰的手緩緩摸向了用布包裹在馬身一側的波粼劍。

    風虛子皺眉道:「你是說他已經受傷?不知傷勢如何?」心中暗思,若是病夫子受了重傷,那麼可見梔堊之強,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,若真是如此,那麼……嘿嘿,正好瞭解這個後患。

    「其實……病夫子他已經死了!」

    死了?!他怎麼也叫他病夫子?風虛子尚在不解和驚訝之中時,駭然發現,幾道幽深黑暗的劍光閃起,以自己的速度竟然也無法閃避。

    風虛子頭部、心臟和氣海分別被波粼劍刺穿,劉琰微露笑意,這便是誰人都知道的計策,背後捅刀!

    「小心!」劉琰尚在得意之時,傳來穆映寒的驚呼提醒。

    有什麼意外?劉琰大驚思索之時,整個人已是帶著一陣幽影,閃到了遠處。他回首一看,只見整匹馬已經被切為兩半,而虛空中,正浮立著一個光芒閃耀的晶瑩小人。

    元嬰!

    劉琰神色大變,沒想到風虛子竟然在他刺穿元嬰所在氣海之前便已經逃脫。

    神情扭曲的「風虛子」轉首看向穆映寒,微微露出驚訝後,才暴怒至極:「穆映寒,竟然是你!你們竟敢毀我肉身!竟敢毀我的肉身!」他氣得連聲音都有些發顫。

    「今日,我們不但要毀你肉身,還要徹底誅除你!」劉琰冷哼道,既然風虛子肉身被毀,如今只剩下元嬰,在防守上,要弱得多,只要中了一道普通法術,都將是極大傷害。

    「你是何人?」風虛子看向這個向自己動手的罪魁禍首。

    「我是靈……我是離塵觀弟子劉琰!」劉琰差點不小心暴露。

    「離塵觀!莫非是那個連靈垠宮都奈何不了的百獸山小道觀?」

    劉琰有些詫異,沒想到風虛子竟然知道離塵觀的存在,不過如此他的一身道法大部分來自太玄金丹訣,確實算得上離塵觀弟子,他傲然道:「你既然知道離塵觀的強大,就應該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!」

    風虛子大笑:「縱然被你暗算毀了肉身,區區凝氣後期,我罷他又轉向穆映寒,這才是他的大敵,他露出一絲奇怪之色:「穆映寒,沒想到你竟然逃出來了,這五年來,在水閣中的滋味如何?想必是嘗盡了人間極樂,是不是應該感謝風某?」

    穆映寒的不堪經歷被風虛子提起,氣得臉色鐵青,嬌軀顫抖。

    「其實呢,風某也一直想去看看你,嘗嘗你的滋味,也讓你知道病夫子那個老東西已經不行了。」

    「無恥之徒!」

    劉琰在看到風虛子不再關注自己,便暗中驅動了化龍大陣,在風虛子尚在提防穆映寒之時,一條十餘丈的巨大幻龍從地下猛然現身,隨著一聲驚天的龍吟聲,幻龍已是淹沒了風虛子。

    隨著螢光小軀一閃,風虛子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側,一身防禦之法閃爍耀眼,他驚聲道:「化龍大陣!」

    既然風虛子已失肉身,穆映寒立即發動了神識道術冥寐大`法,只見風虛子光軀一抖,便再次定型,轉頭看向穆映寒,微露嘲諷之意。

    穆映寒大驚:「你竟然練成了元神!元神元嬰合二為一!」

    元神?劉琰根本不在乎,早先的計劃他就已經排除了使用神識攻擊,隨著化龍大陣全部開啟,光芒璀璨的巨大幻龍再次撲向風虛子,風虛子不及說話,立即閃避,若有肉身在,絕不可能如此狼狽,此化龍大陣最多相當於元嬰初期的攻擊力量,他可以輕易防住,可是現在只剩元嬰,只能躲避,不能硬抗。

    「去死吧!」風虛子大喝一聲,一柄同樣是中階上品的靈劍閃電般向劉琰射去。這時,一座巨大山峰憑空出現,硬生生擋住了射來之靈劍,附念與飛劍之上的風虛子只覺元神猛地一顫,兩眼發黑,幾乎便要栽下。

    「可惡!」風虛子大怒,飛劍最怕的就是這種體型龐大,攻擊防禦極強的大型法寶,他再次御劍殺向穆映寒,同時險險避過趁勢攻來的幻龍。

    穆映寒一直沒有閒著,不但將**噬法術施展出來,而且給劉琰上了一道五光護體防禦道法,見飛劍射來,立即施展出相滅術,整個身軀忽然變幻為若有若無的無形存在,飛劍整個射穿而過,附著劍身的殺戾之氣帶出了一道法力相搏的痕跡。

    「相滅術?我看你能堅持多久!」風虛子在虛空中身形連閃。

    在這時,被忽略的劉琰直接驅使千峰印整個襲向風虛子,見千峰印覆壓而來,風虛子大怒,將法力全部集於劍身,御劍一劍劈下,隨著巨大的撕裂聲,千峰大山竟然被劃出了一條丈深切痕。

    元氣相通的劉琰立即臉色慘白,元氣一片混亂,費了好大勁才緩過來的劉琰心中驚顫,實力差距太大,不能仗著千峰印攻防極強去硬拚,於是立即收回了千峰印。

    風虛子顯然也不好受,以御劍硬破千峰印,他也遭到了極強的反震之力,不過他比劉琰先行恢復,見劉琰一收千峰印,飛劍再次射向他,同時七枚破元針也悄無聲息發出。

    劉琰實戰經驗極為豐富,眼中並沒有漏掉偷襲而來的破元針,他微微緩了下身形,以波粼劍一劍格住飛劍之時,千峰印再次放出,同時使出極幻步,整個人遠遁而去。

    風虛子原本見他竟然與自己飛劍糾纏,心中一喜,破元針悄然攻去,卻忽然發現劉琰的身影消失,千峰大山再次浮現,而且這一次千峰大山並沒有直來直往,而是飛快的旋轉起來,竟帶出了陣陣颶風。短暫的瞬間,破元針根本來不及止住,隨著一陣清脆的碰撞之聲,破元針盡數被撞毀,尚停留虛空的飛劍亦是被撞飛出去。

    這麼短短的交手,不但肉身被毀,連破元針也盡數毀去,風虛子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凝氣後期的小輩,便要準備再次出手時,三道寒冰箭和一道氤氳火團先後襲至,三道大成的寒冰箭先後攻擊到了一處,強行破開了風虛子的防禦道法,氤氳火團直接擊入元嬰身體之中。

    察覺到蘊火術蘊含的強大`法力,風虛子哪敢猶豫,立即施出分嬰之法,強行分出一個帶有三成真元的元嬰分身,將蘊火帶走,剛過片刻,元嬰分身便化成了一道火光,被徹底焚滅殆盡。

    一連失利,風虛子心驚肉跳,退意頓生,現在元嬰遭受重創,即使是穆映寒一人,也有可能擊殺他,何況還有一個詭異的小輩存在。

    見風虛子不再主動攻擊,穆映寒立即知道了他的想法,二話不說施展出了嬰天大`法,元嬰直接遁出身體,化入了天地,此刻她存在於這片天地中任意一個位置,大範圍道法對她的傷害極大,但是這已是最後的決戰,她不會放過這次機會,無數寒冰箭、天雷箭和蘊火術從四面八方攻向風虛子。

    風虛子顯然不想只為重創穆映寒而放棄自己的性命,立即施展遁逃之術。

    劉琰想不到這麼簡單就逼得風虛子逃遁,於是立即施展極幻步尾隨而至,風虛子回頭一看,心中一顫,自己的風遁之術就是連穆映寒在嬰天大`法的情況也追不上,這傢伙竟然比他還快,立即御劍攻擊劉琰,妄圖逼退他。

    劉琰再顧不得藏拙,暗中發出破法針,同時一劍抗住飛劍,借力離開飛劍的糾纏,然後繼續追向風虛子。

    風虛子只想用飛劍纏住劉琰,緊張之下根本沒發現偷襲而來的破法針,倒是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了**噬法術,已經沒有了道法的限制,便想以真元道法和御劍術一齊逼退劉琰,甚至是殺了他。念頭剛生,頓覺一道刺痛,一枚細針竟然洞穿了他的元嬰元神,渾身法力一消,風遁之術立止,竟再無法驅動半絲。

    劉琰見機知道戰事已經結束,但是為了安全,擔心普通攻擊無法傷及風虛子元神,便直接施展出帶有強大吞噬之力的極幻劍,一劍將驚恐至極的風虛子元嬰元神,從頭劈下,直接化為兩半,消散與天地之中。

    劉琰收回破法針,回頭看向追來的穆映寒,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林間小徑,月夜之下,鳥蟲俱靜,一片淒冷,風虛子的肉身早已被焚,只留下了空中混亂暴戾的元氣。

    離風海盟不遠的宏河院所發生的戰事,驚動了大量高手,他們紛紛趕至宏河院,仔細檢查,卻一無所獲。

    而二劫夏侯陽卻是若有所思,他敏銳地發現了那陣陣彷彿來自九幽的凌厲氣息,那種氣息他見過,只有天擇門的極幻劍才可能擁有,同時出手的應該還有靈垠宮之人,因為天地元氣中不可避免的殘留了許多靈垠宮的道法,而且他能感應出身死道消者是何人,那是與自己同為長老的風虛子。

    夏侯陽雖然閉關許多年,但是他卻比很多在職者更清楚風海盟內部的糜爛,包括風虛子的一些暗中勾當,只是他一直醉心與修行道途,不想去管其他人的事。如今既然風虛子是被天擇門和靈垠宮所殺,那麼也就沒必要驚動太多的人,只對外說,風虛子與魔道勾結,被聖門所誅便是,以他的權力,完全沒有人會反對。

    劉琰原本對事後還有一絲擔憂,一直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,根本沒想到夏侯陽會幫他善了後。

    在風海盟十里之外的一處亭閣,劉琰和穆映寒兩人相對站著。

    「謝謝你!」

    「不客氣。」

    「你要不要跟我回靈垠宮?」穆映寒有些期待。

    「你現在就要離開了?」劉琰沒有回答,反而問道。

    「是啊,這麼多年沒有回去,想必其他人都已經忘記我了吧。」穆映寒對靈垠宮有些懷念,也有些擔憂,她害怕他們會問起她這五年的事,害怕他們識破她的謊言。

    「可是,你答應過我的道法……」劉琰雖然知道三年快到了,可以在永夢湖再選擇一卷道典,但是那些道典並沒有親眼見過它們的威力,也不知如何選取,還不如直接學已經見識過的強力道法。

    「你跟我回靈垠宮,我會有很多時間教你,而且靈垠宮的道法極多,你若是想學,我都可以幫你得到。」穆映寒蠱惑道,不知為何,她心中特別想要他陪自己去靈垠宮。

    劉琰不知道暴露身份會引來什麼後果,最有可能便是穆映寒非常憤惱,這些道法可能再也學不到,而且她見過極幻劍,萬一哪天知道這劍法便是極幻劍,他不能保證穆映寒的人品如何,會不會將他供出,他只能猶豫道:「我是離塵觀弟子,不能改投他門。你能不能先教了我再走?」

    穆映寒搖了搖頭:「靈垠道法是不能外傳的,你為什麼就不能跟我去靈垠宮?」

    劉琰歎了口氣,看來暫時還是沒辦法,等回了永夢湖,看看師尊會不會這些道法,若會的話,也懶得求人,若不會,到時候用幫助過穆映寒的這份人情,向她討要。劉琰不再多想,最後時刻擺正身份,笑道:「這樣的話,那就算了。穆長老,我先告辭了!」

    穆映寒聞言極為失望,甚至是對最後那聲稱呼感到了緊張和一絲疏遠,她沉吟了一下,只能放棄勸說,點點頭,走到劉琰身邊,在劉琰奇怪之時,再次親吻了他,才道:「我已經是你的情人了,教你道法也是答應過的事,等我在靈垠宮的事一了,有時間的話,我便去離塵觀找你,到時候會把整理好的完整道法給你。」

    說罷,身形一飄,帶著一陣香風,已是走遠。劉琰本還想再次擺正身份,但是見她走遠,也懶得追去,連續使用極幻步的代價不輕,還需要靜修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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