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往昔緣 004 無妄之災 文 / 鏡垠
「靈門?」古琴心聞言微微有些吃驚,若是別人,還真不一定知道靈門為何物,但是她卻對此所有瞭解,而且還有一些關係牽連,心中不由嘀咕,難道這個山野少年想要去靈垠宮?心中念頭百轉,但臉上卻不動聲色,只靜靜道:「你可有靈門引薦令?」
劉琰大吃一驚,她竟然知道靈門引薦令,自己這面靈牌可不是自己之物,當初挖出來之後,就發現了上面刻有其主人的名字劉子升,所以絕不能輕易暴露於人,他謹慎道:「在下確實有靈門引薦令,夫人從何得知?」
古琴心聞言臉上忍不住一喜,道:「從何得知小兄弟不必多問,我也知道靈門所在,那裡不是世俗之人能夠前往之處,只有擁有靈門引薦令的人才能夠進入,我可以帶小兄弟前往,但是作為交換,小兄弟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。」
「條件?夫人說來聽聽。」劉琰暗想,相對於進入靈垠宮,一切條件好商量。
古琴心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封好口的書信,和一枚古玉戒指,微微沉吟片刻,鄭重道:「我想你把這個交給靈垠宮中的一個人,但是你得發誓必須親手將它交到他手裡,這是私人書信,你不能私自拆開觀看。其實我也想托付給其他更為可信的人帶去,本來他們應該早就到了,現在距離靈門關閉只剩下兩天,可是至今仍沒打探到他們的蹤跡,想來不是已經進入靈門,就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。如今期限將至,我只能將此事托付於你,你能做到嗎?」
劉琰心中暗暗吃驚,莫非她說那些人就是祖雲山被殺了那一群人?若是如此,自己必須注意言行,絕不能讓她知道一點情況,不然後果不堪設想,他不動聲色道:「古夫人儘管放心,若是能夠進得靈門,今日之恩,日後必報。您所說帶信,也屬分內之事,舉手之勞而已。若是在下言而無信,必天誅地滅,屍骨無存。」
「如此便好,那麼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?談了這麼久,連名字還沒問過。」古琴心聞得劉琰起誓,心中稍安。
「抱歉,一時忘卻將名字相告,在下叫姜琰。」劉琰謹慎之下,根據收養自己的長老姓氏,新取了一個假名。
「嗯,如此,這信和古玉指環,還請你好好保管,日後進了靈垠宮,將它們交給一個叫劉宏的人,這樣你在靈垠宮也會受到他的照顧,就當是你送信的酬謝。」
古琴心將幽香縈繞的信物交付劉琰後,心中隱隱感覺到有一點不妥,正待想要細想之時,忽然一陣馬蹄金戈之聲傳來,一大隊兵馬奔襲而來,眾人不由大吃一驚。
劉琰定睛看去,為首乃是一員顴骨突出的中年將軍,殺氣畢露,有若殺神,隨其身旁的卻是一個熟人,正是他搭住客店的主人。見此陣勢,劉琰立即敏銳地想到,必定是跟金色小刀有關,當初就覺得客店主人言語未盡,明明應該是十分瞭解金色小刀,卻含糊只言其表,矇混於他,此刻事情明瞭,只怕是禍非福。
果然,大隊兵馬駐足於四人面前,中年將軍一指劉琰,道:「你說那人可是他?」
客店主人點頭道:「沒錯,就是他,我親眼所見,不會有錯。」
中年將軍一聲大喝:「給我拿下,莫讓此餘孽逃脫!」
諸將兵正待群擁而上,卻聽得一聲清叱:「住手!」只見古琴心行至眾人面前,冷臉面對著中年將軍道:「王都尉,你這是什麼意思?我是何人,想必你應該清楚,這裡都是我的人,不可能是什麼餘孽,先把事情說清楚再做決定。」
王都尉陰冷眼神看向古琴心,笑道:「古舫主在南都誰人不識,就是楚將軍見了古舫主也得給三分情面,何況我一個小小的都尉,但是今日不同往昔,事有輕重緩急,此事乃朝廷一等大事,就算是古舫主出面,也只能得罪了。給我上,阻攔者殺無赦!」
一眾騎兵得令後,加速向劉琰衝刺而來,威勢鋪天蓋地。
古琴心秀眉一皺,心中湧出一股怒火,暗暗對兩名隨從做出了個手勢。
而劉琰一咬牙,拼著自己傷勢未癒,隨時有傷口崩裂的危險,取下硬弓,搭箭拉弦,一氣呵成,隨著一聲烈雷炸響,箭若無形,瞬間洞穿了當先騎兵的脖頸後,直接釘穿了第二名騎兵腦門,釘得頭盔一聲刺耳的刮割聲。
這一箭震驚了所有人,但是經歷過無數生死殺場的騎兵僅僅是看在眼裡,絲毫不放在心上,在他們鐵騎的踐踏下,任何高手都只能灰飛煙滅。
短暫距離,經過加速後的騎兵眨眼即至,劉琰完全來不及放第二箭,而且這一箭就讓他感覺到,若是再用如此力量,傷口必然裂開。他丟棄弓箭,手臂向前方一揚,一袋本是當狩獵陷阱之用的鐵蒺藜一甩而出,當先幾名騎兵立時中招,人仰馬翻。
未等後面騎馬踏來,劉琰已是一個側身翻轉,跳入了天香河,潛入了水底。
「給我射!」
來到河邊,王都尉一聲令下,自己也同樣搭箭上弓,陰厲的眼神直接鎖定了流動的河水中那一道淡到極點的虛影,微微偏轉調整了角度,正待一箭射出。
然而一聲刺耳的破空響聲打斷了他的圖謀,不及細想,立即匆忙側身躲避,一柄飛刀貼面而過,驚出了他一身冷汗,他轉頭正想看是誰敢與他作對,眼前卻是一道人影掠過,隨即只覺脖頸一涼,他立時瞪大了眼神,陰厲的眼神已然變成了驚恐之色。
殺雞一般,鮮血從王都尉的脖頸上噴出,而他不遠處正站著持劍傲立的秦護衛。
一眾騎兵見此突發情況,愣過半晌後,都匆匆上馬準備撤離,他們是殺場精兵,但是兵若無將,再勇再精,也只能是散兵游勇,而且他們也看見了秦護衛的身手,如今王都尉一死,他們自然不願再去拚命。
看著他們逃棄,古琴心等人當然做不到將他們全部留住,而且就算此處再偏,天香河中也遊船無數,耳目眾多,根本瞞不過去,但是古琴心還是得留下幾人,只見倩影一晃,還未來得及逃走的那個客店主人頭顱已經飛上了天空,瞪大的眼睛中透露出懊悔之色。而幾員副將不是被秦護衛割開了喉管,就是被董管家捏碎了頭顱。
河中冒頭換氣的劉琰一浮出水面,便看到了這樣一幅場面,微驚之後,暗想自己還是看走了眼,從身手上看,這嬌弱模樣的古琴心真正的實力竟然不比董管家和秦護衛弱多少。
上了古琴心的小船,劉琰略微擰了擰濕透的衣物,然後沖古琴心等人施禮道:「多謝古夫人相助。」
古琴心淡然道:「這沒什麼,不過他們為何說你是什麼餘孽?」
劉琰茫然地搖了搖頭,暗想金刀僅僅給一個小掌櫃看了一眼,就惹出如此大險,若是再給古琴心等人觀看,一個不好,恐怕生死將不由自己掌握,還是等日後有了足夠本領,再來詢查一番。此刻他只能道:「我也不知道為何,也許是認錯人了吧。」
古琴心微微註釋了劉琰一陣,道:「此事我也不想探究,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諾,不要違背誓言。」
劉琰認真道:「此事夫人儘管放心,在下從來不輕易許諾,答應過的事,不論多難,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去完成。」
古琴心點點頭:「如此最好。現在橫生事端,此地不宜久留,秦墨,你去安排一下,準備幾匹快馬,我們要立即趕往靈門。」
秦墨微微一點頭,一個轉身已是直接從水面掠行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