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博覽 253.范正成 文 / 聚零

    253.范正成

    大秦王朝的地震，似乎沒有絲毫影響到這古樸長街的安寧。整街的經營古玩字畫的店舖裡，一股獨特的悠閒自在的氣息，悄悄瀰漫出來。就好像，這氣息早早的就根植於這些店舖之中了似得。不論客人來自何方，它都那樣的我行我素，固執的將客人的步伐拖慢下來，隨著它的節拍，緩步而行。

    葉鵬飛本來就抱著遊戲世界的心理而來，心境恰好與這古樸長街屬於同一節拍。於是，在這百萬人口的巨城之中，他沒費多少力氣的，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這裡來。

    隨意逛著各具特色的古玩店舖，葉鵬飛無慾無求，只是感悟著這浮華都市之外的淡然感覺。忽然，平靜的心被擾亂，他的眼睛亮了。

    這是一間門臉不大，內裡幽深的店舖。這是一件置於角落，精工細作的仕女梅瓶。

    畫工什麼的並不是吸引葉鵬飛的理由，將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從門廊處，吸引到這偏僻的小角落的唯一理由，是這仕女的神韻。

    活脫脫的就是另一個吳思軒！！！

    只見，這仕女身著一襲華麗的宮裝。姿態嬌嬈，相貌端莊。手持一把圓扇，上面細細畫著遠山近水，好一番閒適的模樣。

    可偏偏，葉鵬飛卻從中琢磨出了吳思軒的味道。那宮裝的皺褶裡，那圓扇的山水中，那淡淡的笑容，那翹起的小指，似乎，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，連自己這個金丹修士，都無法承受！

    再一次的，葉鵬飛想起了吳思軒的話——

    「所謂魔修真諦，就是最大程度，激發自身力量！！！」

    亢奮的表情，激昂的聲音，就好像才剛剛發生過似得，震撼著葉鵬飛的心。

    「這樣的仕女，一旦激發了自身力量，就也能跟修真之士分庭抗禮嗎？」

    就在葉鵬飛默默思索著的時候，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身後響起：「先生喜歡這件梅瓶？」

    「是的。」葉鵬飛點了點頭，轉過身來，問道，「敢問，這梅瓶出自何人之手？」

    剛才靈識一掃，葉鵬飛就已經發現，這梅瓶有款，上書一個小小的「范」字，想必應該是出自一位姓「范」的大師之手。去拜訪一下這位「范」姓大師，或許在那堯天道長還沒有撤到東都城之前，就能弄到魔道功法。

    早先，吳思軒說得太抽像，自己又沒有任何經驗可言，所以也就把這事兒給放下了。並不是說，葉鵬飛對金丹爆發，能夠跟洞虛抗衡的魔道不感興趣。

    現在，這幻境之中都演化出極似魔道的功法，改造過後的四方仙陣也透出了魔氣，甚至於連個置於角落裡的梅瓶，都能給自己帶來這般的感受，要是再不好好追逐一番，那就不是修士所為了。

    少女的臉霎時間就紅了，然後又變得很白很白，說起話了，那清脆的聲音也變得很有些乾澀。

    「這個，咳咳，先生，按照規矩，我們是不能透露這些信息的。」

    「哦？」葉鵬飛稍微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少女，「我明白了，原來這位范先生是個色狼……咦，居然還……有意思。」

    「先生是神仙？」

    見葉鵬飛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，那少女不由得大驚失色，趕緊就要拜下去。

    「哈哈，我還算不了神仙。」

    葉鵬飛大笑著，一拂袖，就把這少女給托了起來。幻境演化出來的這個少女，自己可以輕易看穿。別說是她現在的所思所想，就算追溯她前世今生，輪迴往事，那也是輕鬆自如，一望而知。

    葉鵬飛呵呵笑道：「我雖然不是神仙，不過你們嘛，也不是凡人……那范先生倒是個妙人，他是怎麼看穿這一切的？可別是胡說八道，歪打誤撞了，我且去會一會他。」

    說著，葉鵬飛也不管驚世駭俗了，反正這裡也不是真正的世界。清風一起，人已消失……

    窄窄的小巷，裡面只有一戶人家。

    更準確的說，只有一個人。

    范正成獨自住在這小巷之中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。除了因為生計問題，偶爾會拿出幾件得意作品，送去古玩店舖換些銀兩之外，他就獨自住在這小巷的盡頭。

    實際上，就連他能去的古玩店舖也就那屈指可數的幾家，葉鵬飛看見仕女梅瓶的那一家，恰好就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不是因為范正成手藝不佳，而是因為這人實在是太好色了點。那些店舖的少女侍應們，能夠受得了這范正成一雙色眼的，著實不多見。也就少數幾家不顧忌少女侍應感受的古玩店舖，可以接受范正成的來訪。

    可是，奇特的是，范正成雖然「色」，卻好像沒有跟任何女人有什麼瓜葛。別說他這小巷獨居之處，從沒有女性履足。就連那風花雪月之地，范正成也是一次都沒有去過。

    特別是，偶爾從范正成嘴裡流出來的一些奇談怪論，更增添了其神秘感。其對大秦王朝乃至整個世界的看法，也讓他在「范色狼」之外，博得了一個更加響亮的外號——

    范瘋子。

    可是，葉鵬飛卻知道，范正成非但不是瘋子，更是這個幻境世界裡，除了自己之外，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存在。

    不用敲門，反正那門也從來只是半掩。

    推門而入，裡面是好大一片竹林。清風陣陣，綠竹搖曳。天然雅致的風景，撲面而來。

    竹林深處，乃是一處青瓦大房。還沒走近，就隱隱聽見琴聲。似瘋若狂的低吟，隨著琴聲飄然而出——

    「世人皆醉我獨醒，萬物浮華一場空。」

    側耳傾聽，心有所感，葉鵬飛不由得擊節和道：

    「如夢如幻世飄渺，好山好水轉念無。帝王霸業盡浮塵，一朝洗淨萬物空。」

    琴聲戛然而止，一人推門而出。

    「何方高人，范某有失遠迎。」范正成目光炯炯的看著葉鵬飛，微微施了一禮。

    葉鵬飛也不回禮，只邁步上前，淡聲說道：「唯一的真實存在。」

    范正成大驚失色！！！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