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卷 277引蠱,愛你成癡(4) 文 / 吳笑笑
277引蠱,愛你成癡(4)
「皇上為娘娘解盎了。」
「喔,太好了,」大家高興起來,顯然還沒有明白阿豹話裡的意思,只有瘋怪五郎君這樣的奇人,覺察出了毛病:「皇上的臉色怎麼會那麼難看呢?」
「那盎到皇上身上了,所以皇上自然虛弱了,皇上是怕主子傷心,所以還囑咐了我不讓我透露給主子,」阿豹的話音一落,寢宮裡的人都哭了起來,這次是因為皇上的深情和體貼,這個男人就是尋常人,大家也會傷心的,何況他是天下最尊貴的主子,主子這樣了,可怎麼辦,他們後知後覺的惶恐起來,太子殿下才五歲,要是那盎解不了怎麼辦?一時間寢宮裡只剩下一陣抽泣聲,再沒有其他的聲響,風從窗外吹進來,嗚嗚作響。
柳柳的盎被解了,睡了一會兒,便醒了過來,雖然仍很虛弱,可是頭腦卻格外的清晰,只見寢宮內點上了燈,燈影搖曳,紅袖和黛眉在她的床榻前立著,一見她醒了,便開心的蹲下身子詢問:「娘娘,有沒有怎麼樣,還好吧。」
柳柳疑惑的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,週身舒暢無比,難道自已的毒解了,阿豹的本事還不小呢,她笑起來,眼神有些瀲灩,很快發現身邊兩個手下有些沉悶,發生什麼事了,而且皇上怎麼會不在寢宮內呢,依照他的個性一定會陪著她的,柳柳奇怪的挑高眉。
「你們兩個怎麼了?而且皇上呢?」
「我們沒事,皇上有事回永元殿了,」紅袖的輕聲回話,不過她的眼神有些閃爍,不敢直視柳柳的眼線,柳柳的臉色有些暗沉,她一向是敏銳的一個人,怎麼會忽視掉紅袖的眼光呢,這丫頭分明就是心裡有事,連正眼看她都不敢,柳柳的聲音陡的清冷寒絕,冷颼颼的開口。
「說,究竟發生什麼事了?」
那紅袖嚇了一跳,撲通一聲跪下來,連聲的開口:「皇上不讓奴婢說,奴婢不敢說。」
柳柳一聽,原來是和皇上有關,心頭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,身子陡的從大床榻上坐起來,因為身體還很虛弱,眼暈目眩,抬頭冷冷的盯著黛眉:「說吧,怎麼回事,不要試圖惹我生氣,雖然我現在體力不行,但廢了你還是行的。」
那黛眉腿肚輕顫了一下,哪裡還敢撒謊啊,趕緊小心的開口:「皇上為娘娘解盎,那盎蟲其實轉移到皇上的身上去了。」
黛眉的話音一落,柳柳睜大眼,難以置信的大吼一聲:「什麼?不是阿豹解的,竟然讓皇上解,這怎麼可以,」柳柳一想到剛才所受的錐心之苦,竟然轉到皇上的身上去了,心裡忽然亂起來,很害怕他出了什麼事,這種心情是那樣的迫切,她一向是個冷清淡漠的人,此次皇上讓她回宮,她一直心不甘情不願,所以和他相處一直是淡淡的,她知道他在討好她,小心翼翼的,可是她給了他什麼啊,雖說從前他給了自已很多的傷害,可是現在的自已是不是和從前的他是一樣的呢,一定要傷了另一個人來成全自已嗎?
柳柳心裡痛極了,為什麼呢,這盎有多痛她是知道的,她如果知道是這樣解盎的,是決不會同意的,皇上身負天下萬民,怎麼能為了她一個人放棄掉自已的生命,這一刻她忽然相信了他的話,那五年來他一定過得極苦,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,可是她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,柳柳的眼裡酸澀澀的,喉頭幹幹的,週身凌寒起來,怒意染起,朝紅袖吼起來。
「阿豹呢,讓他立刻進來……」
阿豹其實一直待在寢宮外面,早就聽到主子的說話聲了,心驚膽顫,此時聽到主子的冷喝,只得小心翼翼的走進來,惶恐的跪下:「主子?」
「這就是你的本事嗎?即便不能救我,也不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,你知道皇上是什麼人嗎?皇上是萬金之軀,怎麼能讓皇上解盎呢,天下要是亂了,你就是罪人,知道嗎?」
阿豹的身子抖索了一下,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,可是即便再回頭一次,他還是有私心,主子要打要懲罰隨便他吧:「主子,如果再重來一次,阿豹仍然會這樣做的,阿豹自願背負上罵名,主子生氣了,也可以懲罰阿豹。」
「你?」柳柳怒指著阿豹,望著那堅定的臉孔,一點辦法都沒有,她知道這傢伙是心疼自個兒,可是那是皇上啊,這讓她情何以堪,怎麼對得起天下的臣民呢?寢宮之內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靜,只有宮燈灼灼的跳動起來,這時候幕星的聲音響聲來。
「母后,你醒了?」他從外面奔進來,一把甩掉翠兒的手,撲進柳兒的懷裡,失聲哭了起來,剛才他去看父皇了,父皇好疼啊,都是幕星的錯啊:「母后,都是幕星的錯,父皇好疼啊,都是幕星惹的禍。」
柳柳看兒子哭得傷心,臉色冷凝下來,難看且冰寒,眸光幽遠的望著阿豹:「我現在過去把皇上體內的盎毒引過來,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皇上承受盎毒之苦。」
「娘娘,沒辦法了,因為皇上的內力比娘娘的深厚,所以娘娘根本沒辦法把那盎毒引過來,不過此盎毒是有法可解的,根據藥王手冊,世上有一種藥叫血滴子,可任何盎毒,主子何不立刻去尋找那血滴子,說不定可救皇上一命。」
阿豹恭身建議,其實他說這句話的意思,是希望主子能看開點,不能再傷了自個兒,那柳柳一聽到阿豹的聲音,立刻恢復了些生機,沉聲盯著阿豹:「你沒有騙我吧,那血滴子確實能解盎毒。」
「能,」這一點阿豹肯定著,血滴子確實能解盎毒,可惜是誰也沒有看過血滴子著,藥王手冊上記載著,血滴子鮮艷欲滴,十年開一次花,十年結一次果,果實一直掛在枝頭上,還有有緣之人得之,無緣之人化成甘露。
「那就好,現在扶我去永元殿,」柳柳命令站在一邊的紅袖,紅袖哪裡還敢說話,立刻伸出手來扶住皇后娘娘的身子,幕星也尾隨著母后的身子,一行人往永元殿而去。
暗夜,寒風嘯嘯,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,白雪如白梅在空中飄捲飛舞,打著旋兒落一地面,再隨風飄起,長廊裡,宮女打著宮燈,寂靜無聲的走過,柳柳腳步不穩的往永元殿而去。
永元殿裡,此時一片沉寂,朱紅木的大床榻上,皇上剛剛經過了一場劫難,太后娘娘作為皇上的母親,此時滿臉淚水,望著安靜下來的皇兒,心如刀絞,她的臉色比皇上的臉色還蒼白,呼吸急促,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得隨時都要抽風了,炎親王爺一看母后的此種光景,眸光掃向旁邊的解蘭:「把母后送進慈寧宮去。」
「好,」解蘭點頭,飛快的起身扶起太后娘娘的身子,兩個人一起出了永元殿,順便把心魂帶了過去,永元殿的寢宮之中,除了安靜無聲的皇上,還有炎親王鳳冽,丞相柳霆,金紹遠和白涵幾個人,這幾個人得了炎親王爺的消息,立刻進宮來,此時全都一片心焦,皇上此種光景可怎麼辦,這樣的事情既不能傳出去,也不能驚動朝堂上的人,如果被朝中的那些大臣知道皇上出事了,必然會會把消息洩露出去。
「王爺,這可怎麼辦?」金紹遠掃了一眼床榻上的皇上,臉色蒼白得像個鬼,聽說那種蟲盎專門吸人血液,所以皇上看上去就像一點血色都沒有了。
「眼下還是先瞞著朝中的大臣吧,就說皇上偶染風寒,休養一段時間,在這其中,朝中的事情就由本王和丞相一同打理吧,」炎親王鳳冽心裡很累,先是柳兒中盎,現在是皇上,那一個都使得他心疼莫名,現在只覺得心頭很累。
金紹遠和白涵沒有說話,現在還能說什麼呢,掉頭望向丞相柳霆,丞相進來好像一句話還沒有說過呢,其實柳霆是太驚憾了,沒想到皇上竟然捨棄性命來保全柳兒,也許他們都願意為柳兒捨棄性命,可是這其中只有皇上和柳兒是最有緣的,所以他們才是命定的有緣人,有些人即使喜歡相愛,卻是無緣的,但他們是真正的有緣人吧。
殿內陷入安靜,殿響起太監的聲音,在暗夜裡分外的清晰:「奴才見過皇后娘娘。」
沒想到皇后竟然醒了,第一時間趕了過來,想到娘娘的心計,眾人不禁有一抹釋然,娘娘那樣一個人,決計不會讓皇上有事的,現在看來他們只要協助好娘娘的動作就行了,幾個人正想著,皇后娘娘已由門前的屏風轉過來,四個人同時起身叫了一聲:「臣等見過皇后娘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