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卷 060七星樓現江湖(3) 文 / 吳笑笑
060七星樓現江湖(3)
「我對女人沒興趣,」灰衣人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,那茶樓裡此次彼伏的抽氣聲,沒想到這灰衣人竟如此開放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已對女人沒興趣,難道是對這位俏公子有興趣了,難怪不放過人家,真是可恥,大部分人望向灰衣人的眼眸有些卑夷,不過那灰衣人一點也沒受影響,好像不知道似的,一雙幽深的瞳孔直對上柳柳的眸子,好像在放電似的,閃著爍華,柳柳不屑的撇嘴,哼。
「我對男人沒興趣。」
說完準備離開,可那男人手又伸出來,好似不準備放她離開了,柳柳的一張素顏冷意陡起,一雙素淨的小手凝成強勁的掌風閃電般的擊向灰衣人,灰衣人趕緊一縮手讓開,沒想到眼前的瘦弱少年竟然有如此混厚的內力,當下不敢小覷,全力應付,兩個人竟然從茶樓的樓梯口一直打到樓外的長廊下,柳柳實在有些煩了,當下,玉手一抖,腰間的玉帶化成利劍握在手裡,原來那銀灰的束腰竟是一件寶物,銀玉劍,此玉劍可不比黛眉腰間的長凌,銳利無比,削鐵如泥,劍身光芒四射,在陽光下閃過耀眼的強光,使得灰衣男子眼睛瞇了一下,就是這一下,柳柳一劍刺過去,那灰衣男人一躍,跳到長廊欄杆上,柳柳玉足凌空而至,一腳把灰衣男子掃到湖裡去,只聽得撲通一聲響,男子沉沉浮浮的在湖裡掙扎,還不忘衝著柳柳大叫。
「公子,在下戰雲,佩服公子的大名,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。」
柳柳軟劍一抖,照舊束上纖腰,好似沒聽見戰雲的話,領著黛眉離開望月茶樓。
戰雲從湖心躍上來,眸子驚濤閃過,陡地冷魅,果然名不虛傳啊,他們會在見面的,七夜。
柳柳先進了丞相府隔壁一座簡樸的府邸,這座府邸是柳柳花了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,打通了後院的一扇小門,便可以直通丞相府聽風樓,她的院子,別人不知道,除了她近身的幾個人。
聽風樓裡,翠兒一看到柳柳,便心急的開口:「娘娘,你可回來了,皇上派了小玩子公公過來接你回宮了。」
「接我回宮?」柳柳愣了一下,眸子幽芒冷冽,鳳邪又想搞什麼名堂,她絕不相信,他會好心的過來接她回宮,他把自個兒扔在華清宮裡,一向是不聞不問的,或者是為了做給自已的爹娘看的,真有夠虛偽的:「知道了,」柳柳不緊不慢的卸了妝,恢復女人的面容,那血色的胎痣在銅鏡裡分外妖嬈。
小玩子一見到柳柳,早高興的笑了,打著千兒給柳柳請過安:「奴才見過娘娘,娘娘身體可安康,皇上不放心娘娘的身子,命奴才接娘娘回宮了。」
柳柳不置可否的淡笑,望向上首廳堂之上的爹娘,拜了三拜:「爹娘,既然皇上派人來接柳兒,柳兒就回宮了,改日再來看爹娘。」
柳夫人不捨的盯著女兒,溫柔的笑:「去吧,娘和爹沒事,你不要掛心家裡,進宮去吧,難得皇上惦記著柳兒,」柳夫人知道皇上大概只是做做樣子,可她只能這麼說,一旁的柳丞相亦笑點著頭:「去吧。」
柳府的管家領著一堆下人,把柳柳送到大門外的豪華輦車:「恭送娘娘回宮。」
翠兒扶著柳柳上了翠屏圍錦的輦車,車內極端豪華,柳柳歪到座榻上閉目養神,小安子和翠兒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側,小玩子和駕車的太監坐在車駕前,輦車駛動著離開丞相府。
等到輦車離開,大門前一抹白色俊美的身姿動也不動一下,盯著那遠去的車影,眸子沉痛。
輦車不緊不慢的往皇宮的方向駛去,柳柳緊閉雙眸動也不動,忽然空氣中掃過沉悶的氣流,隨之是蕭殺之氣,她的眸子陡的睜開,清冷,不屑,是誰想殺了她?身子一動也不動,從四面八方湧來大批的黑衣人,街面上的商販一看此種光景,嚇得紛紛扔掉貨物,落荒而逃,眨眼的功夫,只留下她們一輛輦車,孤零零的停在大街中間。
天依舊那麼藍,雲依舊那麼白,空氣中暗香流動,陡的刮起一陣旋風,風起花飛舞,刀光閃過,直直的疾向她的轎子,她身形未動,等待著一個該出手的機會,忽然車身晃動了一下,兩道影子閃過,小玩子和駕車的太監騰空而起,和大批的黑衣人博鬥起來,原來那駕車的人是宮中的侍衛,而小玩子竟然是個身懷功夫的太監,而皇上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接她,無非是把她推到刀尖上,以她試刀罷了,她不由得笑了,這笑如秋夜的水一樣,涼絲絲的。
她掀簾往外瞧去,只見街市上,大約有十幾個黑衣人,他們都是什麼人呢?前朝的遺孤,還是宮裡的人派出來的,還是皇上的一幕自導自演,她白晰的小手緊握著窗簾,指尖呈現魚肚白,冰涼一片。
小玩子和那個侍衛的功夫不錯,但顯然不是那些人的對手,她相信他們一定還有援手,抬頭看天,雖然太陽掛在天空,於她卻是那麼的寒冷,緩緩的放下車簾,果然聽到小玩子喲喝一聲,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侍衛,大叫著衝出來,十幾個黑衣人頓時慌了,有慌必亂,很快,輦車外面安靜下來,血腥的味道濃烈,小玩子走到車前,打著千兒開口。
「奴才等該死,娘娘受驚了。」
小玩子詫異的請著安,這種時候是一般女人早慌了,而娘娘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聲響,難道是娘娘嚇昏了,所以他才會試探的叫了一聲。
柳柳即會不明白小玩子的心思,冷笑著輕語:「回宮吧,我累了。」
「是,娘娘,」小玩子才知道娘娘並沒有大礙,只是這聲音很冷,不帶一絲的暖意,聽到他的耳朵裡有些磣人。
殺了這些黑衣人,輦車平安的駛進皇宮,小玩子把柳柳她們一直送到華清宮的門前,請了娘娘下車,只見珠簾晃動,娘娘若無其事的走下輦車,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事,那就是她的臉色愈發的冷了,眸子看不見半點光芒,寂靜如平波無奇的湖水。
「奴才告退了,」小玩子打著千兒,柳柳好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走進華清宮,小玩子苦笑了一下,他是怎麼得罪這娘娘了,他們可是救了她啊,回身領著人去稟報皇上。
柳柳一言不發的走進華清宮,她的臉色有些冷,華清宮裡的宮女和太監誰也不敢說話,輕手輕腳的奉茶,輕手輕腳的退到一邊候著,等她的吩咐。
她一言不發的端坐在高座上,身上穿的是一件純白的織錦長裙,是南宮月準備的那一套。
她在等,等那個可惡的男人,鳳邪,他該得意洋洋的過來看她的笑話,不過恐怕讓他失望了,她笑,那冷蕭的神色,使得諾大的宮殿涼颼颼的,侍候她的人都知道,娘娘現在的心情很不好,所以她們要小心侍候著。
但是等來的人卻不是皇帝,而是炎親王鳳冽,一路狂飆進華清宮,上下打量著她,直到確定她是完好無缺的。
「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可惡?竟然敢行刺皇后娘娘?」
柳柳淡笑不語,神色間總算好些了,不過仍冷著臉,鳳冽後知後覺的開口:「你怎麼了?」
剛才聽到皇兄說有人想殺她,他不等皇兄的話說完,便奔了過來,此時細想,她武功高深,根本不需要他擔心啊,就算沒有那些侍衛,也沒有人輕易傷得了她,看來是自已亂了心神,鳳冽俊美的臉上染上暗潮,眸子卻是堅定不移的光芒,他一定要讓皇上下旨把柳兒賜給他,皇兄一點也不喜歡柳兒,可以對外宣詔,皇后娘娘病死宮中,連後把她賜給他就是了,鳳邪想得很入神,為自已的計劃,很完美的想像,卻不知有些事錯過了,便是一生。
「沒事,只是有點累了,」柳柳清冷的開口,鳳冽,曾是她少年時期唯一的朋友,多少次她幻想過,他會來娶她,讓她免於流言菲語,那怕他想三妻四妾,都行,她只要一方安靜的天地,但是她沒有等來他的花轎,卻等來他連納兩妾的消息,她的心便在失望後,不再存在幻想,原來他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,都在意外表,曾經以為他會是她的良人,因為他總會在清晨采一束嬌花擺放到她的窗前,會帶她吃遍京城的每一個小吃,但在他的心中,她只是一個朋友,一個難得的朋友,直到後來她才懂了,慶幸自已沒有愛上他,雖然她準備投入感情,但最後剎住了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