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卷 044皇帝出宮 文 / 吳笑笑
044皇帝出宮
「名字?這不太好吧,」柳柳雖然不拘泥這些禮教,可是她沒有忘記,她們身份的懸殊,她是皇后娘娘,他是宮中的御醫。
「柳柳這樣才情兼備的女子難道還在乎這些俗禮,」南宮月一語道破她的狂傲不桀,她只得點了一下頭。
「南宮月,你該回去了,我累了,」柳柳說完掉轉身子回寢宮,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雖然南宮月的蕭聲很好聽,可是來日方長,她總不至於聽一夜吧,只是她萬沒想到,她和南宮月竟成了朋友。
是的,朋友,南宮月這樣冷然的人,是不會輕易敞開心菲了,他既接納了她,說明便是把她當成朋友了。
「好,」身後的聲音響過,他已經飄然離去,柳柳回身,若有所思的望著空地,南宮月的武功已達到出神入化了,他真像一個謎,人美,武功好,醫術好,蕭聲動聽,對畫也是頗有造詣的,從她目前所看到的,都是他極好的一面,可是那些暗處的呢,他是什麼人?這樣一個能人,即便在江湖中也是屈指可數的頂類人物,為何甘願在宮中做一個御醫。
她想得頭疼,決定不想了,進去休息吧,明兒個還有正事呢。
近水湖畔,藍天碧水,綠草萋萋,此時已熱鬧起來。
新搭建的檯子上,一溜兒下人抬出幾個大木桶來,大木桶裡裝著白華華的米粥,粥香味飄出來,那些早聞風而來的乞丐們露出一臉企盼,本來還在擔心沒飯吃,沒想到一大早便傳出這裡布粥的消息,真是解了他們的難處。
本來以為是哪個大善人在做好事,積自已的功德,誰知道竟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和一個漂亮的女人,那粥分明更香了。
原來布粥的人正是柳柳和黛眉。
黛眉布粥,柳柳給那些乞丐每人發一根首烏根,首烏根吃了可以預防疾病,那些乞丐聽了柳柳的話,真是謝天謝地了,他們這些人最怕的就是生病了。
柳柳發現今天的乞丐好像有些少了,按照她昨天的統計,應該還很多才是啊,為什麼只有這麼多呢。
黛眉也感覺到了,兩個人相視一眼,奇怪的開口。
「應該還有一部分乞丐啊,怎麼只有這麼一部分呢?」黛眉的話一完,那些吃飽了正坐在青草地上休息的乞丐開口:「聽說今兒個西郊也有人布粥,好像是兵部侍郎金大人奉皇上聖旨在布粥,還說皇上正在想辦法,很快就可以讓我們返鄉了。」
這些乞丐說著都興奮起來,誰願意流連失所的在外面要飯啊,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,想著這些可能性有多大。
柳柳望著眼前的一切,本來不想說什麼,可心底下意識的還是願意幫助鳳邪,她不想把私人感情扯到這些事中,柳柳想到這裡,便清了清嗓子開口。
「大家安靜一下,皇上一定會給大家想辦法的,其實我們也是皇上派來的。」
柳柳的話音一落,那些乞丐立刻眼裡溢上淚水,好像看到了晨曦的光芒,有了盼頭。
只有黛眉一臉的不解,主子受盡了委屈,怎麼還幫助那個狗皇帝呢,她們做了好事還要讓給那個皇帝:「主子,你這是?」
柳柳舉起手阻止了黛眉的話,兩個人走到僻靜的地方去說話。
「這些人此時心理創傷很大,如果說我們布粥,他們最多心存感激,卻沒有那種盼頭,但是說皇上布的粥,他們心裡就會有盼頭,這有利於整個京城的安定,至於他們知不知道是我們布的粥,又有什麼要緊呢?」
黛眉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個的主子,她和她相處五年了,還不瞭解她的心性嘛,本來就是心地善良的一個人,處處為他人著想,所有的委屈都自已受著。
「是,黛眉知道了,」黛眉的生生的把眸中的淚水憋回去,她可不想讓主子知道這些。
「那我們去和這些人說一下,準備了地方讓他們住下了,請他們不要亂跑,平時多休息,一日三餐都到這裡來打粥,」柳柳伸出手拉著黛眉一起走到那些乞丐面前,把話一說,所有人都跪下來,大聲的叩謝皇恩,感謝皇上的仁慈之心。
而皇上鳳邪此時正坐在威嚴華麗的金鸞殿上,一身明黃的龍袍,腰束玉龍帶,頭上戴著明晃晃的龍冠,金線流蘇遮著他邪魅俊美的臉,眉眼如畫,此時卻是一臉的盛怒,氣勢洶洶的怒瞪著大殿之下跪了一地的臣子,只見那些臣子都顫抖著身子不敢吭一聲,誰讓他們想不出好的辦法來解決此次的災情呢,皇上發怒也是應該的。
「你們這幫混帳東西,平常如果朕獎賞了誰,你們便挑出一大推毛病來,這次怎麼都啞巴了,沒一個人開言了?」
鳳邪此時真的無比懷念起自已的舅舅了,最起碼他的頭腦還是一流的,可他這幾天告假了,他這個做皇帝的總不好去煩擾他吧,這不是擺明了說,皇帝一無是處了,實在不是他做皇帝的腦子愚笨,而是他對長江中下游的地勢不瞭解,即便是昨兒個夜裡看了一夜的圖,也沒把那些彎彎曲曲的田圖搞清楚,怎麼看都是亂七八糟的。
朝堂之上能說話的都被他派出去了,金紹遠一大早便去找戶部撥銀子了,然後把救濟銀撥下去,他的皇弟去查此次賑災的貪污受去了,看看這地下跪了一地的人,真是讓他寒心,看來他手裡可用的人真是太少了,這些跟著父皇的老東西要下了。
鳳邪單手支著腦門兒想心思,臉上蕭殺冷硬,那些做臣子的誰還敢開言。
諾大的金鸞殿上鴉雀無聲,除了急促的喘氣聲,再沒有別的聲響了,鳳邪怒火萬丈的冷瞪向平時話最多的御史大夫秦朗。
「秦朗,你也沒話說嗎?朕記得平時你最喜歡發言的,這會子怎麼才啞巴了?」
御史大夫秦朗身子一震,雖然他可說是足智多謀,那可是對策略問題,大局方針問題,對於這些救災之事,他還真的沒想過,沒想到皇帝竟然從這麼多人裡點到他了,看來皇上平時厭煩他的多事了,他還真該小心些才是。
「回皇上的話,對於那些受災之地臣並不瞭解,所以想不出辦法?」
秦朗的話聲一落,鳳邪的大掌狠狠的擊在龍椅上,白晰的大手一握椅把上的龍頭,冷硬的聲音響起。
「秦朗,下次你再敢該說的時候不說,不該說的時候卯足了勁的說,朕一定重重治你,」皇上的話音一落,那些年老的臣子心裡立刻響起了警鐘,連秦朗都被皇上訓斥了,他們還是盡快找些靠山才是,這些人中立刻分成三大派,有向金家靠的,有向樓家靠的,也有極少數正直的,仍擁戴柳家,一時間大殿上人人神色不一,根本就沒想對策,想的只是自保罷了。
「臣謹記皇上的話,」這時候秦朗哪裡還敢說什麼,只能卑恭的開口。
鳳邪看著下面的人動也不動一下,氣恨恨的瞪視了一眼,站直身子,冷冷的吩咐:「朕給你們三日期限,到時候務必給朕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,要不然別怪朕動了你們這一幫無用的東西。」
他的話聲一落,那些老臣立刻惶恐起來,眼角的餘光,掃向身側的人,都在暗暗猜測,皇上若想動,最先動的會是誰?鳳邪看這些人的樣子,越發的惱火,再也不想呆在金鸞殿上了,一甩龍袖離開高座,小玩子站在上面大聲的尖叫起來。
「皇上退朝。」
「臣等恭送皇上,」下面喊聲如雷,清晰的聽到很多人鬆了一口氣,等到皇上走了,才緩緩的站起身,揉捏著膝蓋,到底是老了,跪了這麼一小回子,腿都酸了,有些人陸續的離開。
鳳邪一路飆進上書房,那臉可謂鐵青一片,小玩子哪裡敢多嘴,只縮在角落裡,等皇上的氣息平了,才敢走過去。
「皇上,保重龍體要緊。」
「去拿套便裝出來,朕要出宮去,」鳳邪掀了一下唇瓣,慵懶的坐到明黃的軟榻上,小玩子可不敢多說一句,飛快的拿了一套象牙白的便裝來,侍候著皇上換下龍袍。
那衣衫不是尋常的料子,而是織錦紡裡產出來最好的雲錦,鳳邪一穿上身,完全不同於先前的霸氣尊貴,而是內斂儒雅的,那雲錦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,是一種香料,很好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