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不好糊弄的劉備 文 / 鼎故革新
卻說劉備兵敗。因為經受了火烤驚嚇和一路奔波，退到白帝城內永安宮中後便染病不起，隨餓著吳軍不斷大劫，無量道人破去諸葛亮最大的信心來源八陣圖，又在乾元山外，大敗人闡兩教各路高手，甚至連楊戩都戰死，東吳大軍一路直進，壞消息一個接一個，劉備受到了極大的刺激，又憂心操勞，病情更是猛然沉重，直至近，更是兩目昏花，已然不能下床了。
「季常！」劉備躺在床上喚了一聲。
「臣在！」
「外面如今情況怎樣？」
「一切尚好……馬超將軍扼守陽平關將魏軍擋在關外，魏軍無功必定退去，馬岱將軍守住了東邊各處險礙之處，吳軍已經開始退軍了，陛下只管安心養病即可。」
「很好！」劉備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，然後猛然坐起來怒喝道：「你真當我真的快要死了，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嗎？居然敢這般欺騙於我？」。
「微臣不敢！」馬良頓時便嚇得跪倒在地上，磕頭不止。
「不敢？那外面的喊殺聲難道是我的幻覺？若是一切都如你說的那麼好的話，你告訴我哪裡來的喊殺聲？還有你告訴我如果一切這麼好的話，侍候我的宮人為何一個個這般恐慌，莫非是被朕嚇的。」
「臣該死……」馬良不斷磕頭。
劉備這才微微有些緩和，慢慢躺到床上，然後微微閉上雙眼道：「說，如今到底什麼情形了？我要聽實話。」
經歷了剛才那一瞬間，馬良知道劉備雖然昏沉，但是卻不是能騙的，也不敢再撒謊。微一猶豫，便輕聲道：「東吳大軍已經打到城外了。」
此事劉備已經有了準備，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，只是淡淡的道：「那魏軍呢？」
馬良見劉備聽到剛才那情報都沒有太過激動，於是也不隱瞞，如實報告道：「魏軍分兩路進軍。第一路，以曹真為大都督，起兵十萬，取陽平關，此地險峻，又有馬超將軍這等當世猛將把守關隘，曹真已經被阻擋在外，不久想必自會退去；第二路，乃反將孟達。起上庸兵十萬，犯漢中，不過丞相得知孟達與李嚴曾結生死之交，已經命立李嚴親筆寫了一封書信令人送與孟達，孟達推病不出，慢了軍心，此一路已經不足憂矣。雖然臣外有東吳大軍，不過只要白帝出手。斬了無量道人，東吳大軍必定士氣低落。自然退去，陛下只管安心養病即可。」
劉備搖了搖頭道：「你對我還有保留，如今東吳大軍已經到了白帝城了，可我卻未曾見到諸葛丞相來此見孤，甚至連支援的兵馬也沒見到，情況肯定不會只如你所說的一般。」
「你跟我說實話吧。丞相是否在漢中自立？此地是否已成了孤軍？」
馬良聽到這話，不由得嚇了一跳，連忙高呼道：「陛下丞相的忠心可鑒日夜，哪裡可能會篡逆自立，陛下不可胡思亂想。」
劉備微微一笑。然後道：「只是守護陽平關，以及漢中，丞相手中應該還能抽得出些兵馬，為何沒有派來此支援，丞相本人為何沒有來此見駕？孤都已經被東吳大軍圍困在白帝城了，還有比這更大的事情嗎？他若是忠心，那為何見此情形卻是無所動作？你不必替他說話了，孤心中清楚，他縱然一時還未反了，但是卻也不遠了。」
馬良連忙道：「若丞相對陛下不忠，那何故先前幾次派人來請陛下還都？陛下真的多心了。」
劉備笑著道：「你真當他請我還都安的是好心？其實我心中清楚，如今我身在白帝城，手中尚有今日從附近調集和收攏的兩萬精兵，還有新招募的五千兵馬，我有極大的威望，手握這些兵馬呆在白帝城，他便心有顧忌。
可是他若是請得我還都便不一樣了，這兩萬多人馬除開少部分外大部分肯定都要留在此地駐守。他只需在都城換上他的人馬，我一旦只帶著幾千人馬回去，便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，要囚要禁要殺，還不是他說得算。
不論是被囚被禁被殺，我便跟外界隔離，再大的威望也無用了，到時候他自立便再無障礙，所以他肯定是希望我還都的。」
「陛下，事情實在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，實在是幾個較厲害的蠻族首領此次隨陛下出兵，兵敗被殺，沒有出兵幫助陛下的蠻王再無牽制，短短幾日的時間便徹底的一統了蠻族，號令之下，蠻族諸部再無敢有違背的。
他看我蜀國如今形勢不妙，卻是藉著一統蠻族的威風，一路北上。蠻族如今政令通暢，士氣又高，而我蜀中空虛，如今益州四郡已經幾乎落於其手中了。
丞相如今卻是正在帶著所有能用的兵馬阻擋南蠻大軍，一旦他來此見駕，那南蠻大軍肯定再無人能阻擋，蜀國空有覆滅之禍。
丞相幾次派人前來請陛下還都，實在是萬不得已，已經想放棄此地，收攏人馬，佔著地利防禦，保住富饒的那些郡縣，從而保住蜀國的根基，以圖後計。」
馬良不斷哭訴，便是要告訴劉備諸葛亮是很忠心的，不來只因為在阻擋南蠻大軍。
劉備也被嚇得再次坐了起來，問道：「什麼？我蜀國局勢竟然危急至此？你們早些為何不如實報我？」
馬良道：「早先是因陛下身體有恙，想先將陛下請回去養病，等身體爽利了，再尋個合適的機會稟報陛下。如今卻是因為東吳一路來勢洶洶，如今更是離此地不遠了，陛下身體不好，也不宜轉移，所以便不以實情來煩陛下了。」
劉備不由道：「都是孤的錯，若非孤一意孤行，也不至於八十萬蜀國精銳盡散東吳，形勢也不會這般糟糕，若不是孤的身體這般不爭氣，也不會連逃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。」
馬良道：「陛下不必如此，其實這幾路大軍中，就屬東吳這一路最為勢大，最為難纏，若是早先聽從丞相的建議，放棄了大片的土地，收縮防禦，也未必能夠擋住東吳大軍。一旦東吳不退，其餘幾路卻也不會退去，說不準西羌妖族都可能會出兵。
可以說，東吳軍事關鍵，此路一去，其餘幾路皆不足為懼了。
不過陛下身先士卒，再此坐鎮，我蜀軍數萬大軍一心，再求得白帝援手，退去東吳大軍還有幾分希望。」
「以其陛下還都後，苟延殘喘一段十日，然後被滅過，反倒不如背水一戰，在此佔著白帝之威，退去最為強大的東吳一路。」
「若是順利，只要在此地將東吳大軍退去，那不但不用大面積失土，陛下還能抽出人馬去幫助丞相抵禦南蠻，而且東吳大軍以退去，我軍必定士氣大振，其餘幾國也必定會被威懾，如此一來，另外幾路大軍對付起來也容易些。」
「陛下此刻卻不可自責，更不可失了自信，更應該振奮，我蜀國的存亡卻是都看著陛下呢！」
劉備聽得馬良一番分說，不由歎道：「哎，得季常相互，我劉備何其幸運啊！」
旋即，劉備似乎都精神了許多，問馬良道：「如今東吳大軍既已經殺到城外了，那白帝那裡你們去請了嗎？」
馬良道：「請了！」
劉備問道：「他肯出手嗎？」
馬良道：「尚無回報！」
劉備搖了搖頭，歎了口氣道：「似那等高手，肯定比我們先一步知道東吳大軍的動向，若是肯出手的話，早就出手了，此刻都未曾有動靜，想必卻是不願意的。」
馬良道：「白帝先前已經答應過我們的，似他們這等人物，一言九鼎，陛下稍等片刻，必定會有好消息傳來。」
劉備笑道：「呵呵呵，說起來我也是出身宗門，而季常你乃是儒門俊傑，修行之中的許多事情你我都是清楚的。准聖是什麼境界，你我心中都明白，二郎神楊戩、清虛道德真君、道行天尊是什麼人物，你我又不是不知，連他們都失敗了，修為甚至不如清虛道德真君，只跟道行天尊在伯仲間的白帝能擋得住無量道人？如今白帝還敢擋無量道人？」
劉備的話說得馬良心中都是一片冰冷。是啊，連道行天尊和清虛道德真君連都戰敗了，白帝能擋住無量道人的希望也不大，甚至出手的希望都不大，以後我等又該何去何從？
跪在劉備面前的馬良目中滿是絕望，他自追隨劉備後，便一生忠於劉備的社稷江山，眼看效忠了一輩子的朝廷，就要一朝灰飛煙滅，心中極是痛苦。但又偏偏無能為力。
「季常，你先前不是還勸過我嗎？怎麼連你都沒信心了？這個時候，如果連你也這樣，那我蜀國就再也沒有希望了。」這時候劉備的聲音忽然在馬良身邊響起。
「唉！」馬良痛苦的閉上了眼，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，然後睜開眼睛道：「陛下，便由微塵親自去求白帝陛下試試看吧！」
「哈哈哈，我果然沒有看錯季常……來，你將此物帶去……」劉備忽然大笑了起來。(……)